大魔王娇养指南-第3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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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说罢,看了燕三郎一眼。
显然他就是多数人之一,燕三郎无辜地挠头。千岁要是让他分辨药材和美酒的年份,那他不在话下;至于脂粉嘛,他可从来没在意过,能分辨出哪种花香就很不容易了。
“好了,你就当我的副手吧,广元桥也不用去了。”猫儿侧了侧头,“白天我没有手,你得代替我调配。天馥楼的铺面不能关停,新脂粉三天内就必须拿出来。”
“是!”张涵翠又是紧张又是激动。黄大瞧着她直乐,这时忽然道,“其实还有个法子,短时间内就能把客人往回挽一挽。”
“哦?”千岁斜睨着他,“说来听听。”
“广元桥那里,一条街有大半条都卖脂粉,可小翠的生意就是好。别人还未卖完,我们就要收摊了。”黄大观察了这几天,已有心得,“我总结,是她长得好看。”
张涵翠小脸一下子就红了:“黄大哥,莫要胡说!”在千岁大人面前,她怎么排得上号!
“怎么是胡说了!”黄大奇道,“别的摊主眼都红了,背后还说你坏话来着。”
他转向千岁道:“来买脂粉的,有一多半都是男子,掏钱爽快得很,都说要买来送给自家人,不是娘子就是小姑子,不是妹妹就是女儿。”
千岁懂了:“你是说,小三可以多雇些漂亮姑娘到天馥楼里卖脂粉?”
“是啊是啊。”女主人的理解能力一直是满分啊。
张涵翠小声道:“这、这不太好吧?”这真是卖脂粉吗?
燕三郎却点了点头:“或许可行。除了漂亮,还要口齿伶俐,再用上天馥楼的东西,可以增加客人好感。”
“女客上门少,男客也行啊。能卖得掉都成!”白猫尾巴在背后甩来甩去,“黄大,你嘴里终于长出象牙了。”
黄大很高兴。张涵翠看看他,再看看邀景园两位主人,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燕三郎正在问白猫:“你现在有多少茴蚁?”
“也就四五千只吧,一直没怎么管它们。”千岁想了想,“你把西北角的小温室给我当蚁房用,我看看能不能让种群快点儿壮大,这才能赶得上以后脂粉的销量。”
蚂蚁,脂粉?张涵翠眨了眨眼,就听黄大给她科普:“女主人要把蚂蚁磨成粉,掺进香料里。这是最高机密,你千万不能泄露。”
“……好的。”她还能说什么?千岁大人带来的,常常都是巨大的惊喜(吓)啊。
“跟我来吧。”白猫跳下桌子,一溜儿小跑,尾巴竖得像小旗杆。终于有点事儿做了!
它动作太快,张涵翠得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
一人一猫,转眼就没了影子。
“李开良明天过来,你跟他去天馥楼吧。”燕三郎挥退了黄大,转身往书房而去。
有新助手加入,猫儿兴冲冲溜去做实验了。以他对千岁的了解,至少小半天内都见不到她。
他叹了口气,给自己斟了杯热茶,才坐到书桌后面,拿出一本书:
《娄师亮小传》。
这是他前几天刚从崇文殿借出来的书,作者是厉鹤林。
关于娄师亮的传记,他在崇文殿里已经读了不少,多数是后世所作。
第791章 我要快刀斩乱麻
靖国本朝倒很少有人为他写书。
这也符合文史惯例:盖棺后方能定论。
但娄师亮死在靖国覆灭前夕,为他作传的人不能亲眼见他,亲口交谈,写出来的东西就未必客观。
这种情况下,接近事实的最好办法,就是找到名家撰写的传记。
比如厉鹤林的。
他这样的大师对史料的考据非常严格,做出的推理也更有说服力。
关于恩师,贺小鸢前段时间也提过。从前因为大弟子居然领军进攻攸国,厉鹤林对外宣称,与韩昭断绝师徒关系。但萧宓上位之后,两国关系大为缓解,更有睦邻互助条约。
韩昭夫妇主动去恩师家门,跪了三天三夜谢罪。大徒弟追杀前卫国昏君,厉鹤林的怒气原就消散不少,又见到最疼爱的三徒弟贺小鸢也来陪跪求情,最后还是心软了。
此后韩昭就使出水磨功夫,软磨硬泡,终于把这名闻西部的大家请到卫廷,给萧宓讲学。厉鹤林也希望新天子莫要再入歧途,自己或能起督导之功,终是同意。
如今厉鹤林就在盛邑,最好还是找个机会去拜访。燕三郎这样对自己说了一句,而后翻开了眼前的书。
他先前已经粗略扫过一遍,这次是细看。
根据厉鹤林的推断,不能排除娄师亮自尽的可能。
娄师亮到底是怎么死的?燕三郎很早就问过千岁了,她语焉不详。后来他追问得急了,她才说,娄师亮的身体一直不好,病死的可能最大。
毕竟,她也没有亲见。
谜团始终未解,燕三郎再看到厉鹤林的推断,竟然觉得有理。
娄师亮一直随身携带木铃铛,也即是说,那时千岁长随他左右,怎可能见不到他的死法?
除非,他临终前有意支开了千岁,以防她阻止自己。
假使厉鹤林没有料错,娄师亮为何自尽?
人到越老就越想活、越爱活,娄师亮终年六十九岁,只差一点就到古稀之年。他是何等英才,怎会自寻短见?
他在黟城初遇千岁时,就听她说过,木铃铛的主人都没有好下场。
娄师亮是不是中了这样的诅咒?
现在,燕三郎是木铃铛的主人了,这个诅咒会不会延续到他身上?
整本书通读完毕,燕三郎的疑惑不减反增。至少有两个关键是任何书卷都没有提到,也无法提到的:
首先,娄师亮接手的最后一个天衡任务是什么?这是不是直接导致了他的死亡呢?
其次,在他死后,木铃铛被如何安置,为什么最后流落到黟城的城主府里?
燕三郎拿到木铃铛至今,他的状态也从苟且偷生到随波逐流。如今已经安定下来,功法将成,对木铃铛和千岁的往事就更加警醒。
这里面有个天大疑团。他有预感,这事儿若不弄个水落石出,未来自己会有大麻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白团子从外面一路小跑进了书房。
燕三郎看它高高竖着尾巴,就知它心情愉悦。
他合上书,放去一边:“做出什么宝贝了?”
猫儿一个纵身跳到书桌上,照着他的胳膊轧了几脚:“我们制出一种粉红色的胭脂,想取名叫‘桃花泪’。喏,就是那个颜色。”
它朝着窗外的桃枝喵喵叫了两声。
燕三郎回头,恰好看见枝头挂粉,嫩得教他不忍直视。
几只粉蝶翻飞,不愿有片刻离去。
猫儿低头看看桌子:“咦,你刚才看什么呢?”
“闲书而已。”燕三郎将它搂进怀里,就是一阵胡揉乱捏,柔顺的软毛顿时凌乱。他又亲了亲它的额头。
这动作对猫儿来说形同挑衅,它可不喜欢这样,哇哇大叫:“住手,你干什么!”
他还不停手,猫儿挣扎着挠了几下,这才脱出魔掌,飞快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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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大惦记着自己被委以重任,次日就兴冲冲跟上李开良、前往天馥楼总店。
李开良知道他是燕三郎从春明城带来的家仆,非同于一般下人,对他也相当客气,邀他一起乘马车前往目的地。
“既得燕公子委派,黄兄弟可有计划?”
“有。”黄大知道自己外出办事就代表了主人的颜面,当下大手一挥,正色道,“将坊工全辞退,重新聘用新人就是。”
“……”李开良愕然,“全辞退?”
“是啊,快刀斩乱麻。”成语脱口而出,黄大沾沾自喜,“能接触配方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人,全辞掉最省事。我家主人很快要推出新配方了,不能再流失出去!”
“天馥楼的坊工,至少要在这里工作十五年以上,勤奋无劣迹,才能接触配方。”李开良慢慢道,“你把他们都辞退,坊里就要乱套了,怕是常规的香粉都做不出来。再说,雇来的新人就能比老人可靠吗?”
“这……”
“燕公子要求天馥楼交接期间也不可停业,旧员都辞掉,临时上哪里找人给你制香守店?”
黄大抚了抚后脑勺:“好,那就一个个查起。”
李开良不吱声了。
像他这样的人精,黄大一开口,他就知道黄大的份量了。
很快,马车停下。
早在开阳大街改名前,天馥楼就在这里卖了七十多年的香粉,也赚得了好大的门面,才能慢慢向外扩展,开出十来家分店。门前的立柱都有两人合抱粗细,两边各题诗文一句。匾额纯黑漆底,是不折不扣的金字招牌。
黄大在门口探头,看见货架上琳琅满目,红红绿绿,脂粉香气十足。可是店里三三两两没几个客人。
日上三竿,应该是全天客流最多的时候呢。
李开良道:“全员在店,这后头就是香坊。分店的脂粉都从这里制作发出,所以你要调查的话,从总店着手即可。”又转头吩咐店员,把所有人都集中到后堂。
天馥楼地方大,后堂能站得下六七十人。不过在店人数前后加起来也只有三十三。
很快,人都到齐,个个站得拘谨,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
天馥楼被卖,新东家接手,也不知道好不好相与呢。
第792章 内盗?
黄大一眼扫过,发现七成是女子,基本都上了年纪,最年轻的也有三十多岁了。但有一样,她们的脸皮白净,浑身都散着香气。
他想,还是小翠年轻好看又有才啊。
李开良轻咳一声:“天馥楼遇上的麻烦,大家都清楚。我们新东家姓燕,年少有为,跟护国公都能把酒言欢!”
话到这里,人群里起了小小骚动。护国公可是跺脚能令整个大卫震三震的狠角啊,原来新东家这么牛气?
李开良停顿几息让他们回味,而后才接下去:“但他也是眼里容不进砂子的主儿。天馥楼还要继续开下去,继续做香粉生意!配方失窃案,新东家特派这位黄大爷追查到底。从此刻起,你们都要听命于他。”
他目光扫过,众人不敢与他对视,都垂下了目光。
李开良这才对黄大道:“这里交给你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若非燕三郎特地交代要带黄大过来,天馥楼他都不会再来第二次。
李开良现在忙得不可开交,要替新东家购置合适的产业,要为以后的宏伟计划拉拔新的队伍,砍价、交接、人手安排,连轴转了几天都没合眼。
幸好他是异士,体力远优于常人。
黄大目送他离开,才转回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这里是他的主场了。
……
申时末,黄大回到邀景园。
他走过开满迎春花的小路,前方传来饭菜的香气。
啊,这香气好浓郁。黄大动了动鼻子,好像是——
他推门进屋,张涵翠正好端着一个瓦罐走出厨房,见他便笑:“腿真长,我这刚端上汤,你就来了。”
她把瓦罐放到桌上:“今晚是黄芪炖老母鸡,三只。”
因为黄大入夜以后就会变回原形,所以张涵翠特地把晚饭时间提早了。
张涵翠给他打了一碗汤,黄大端起来灌了一口。
真鲜。
再灌一口。
真甜。
他每灌一口汤就叹一口气。张涵翠听得有点懵:“不好喝么?”
“不不,很好喝!”
“这是怎么了?”张涵翠看他愁眉苦脸,相处多日,黄大从未有过这种表情。“天馥楼那里进展不顺?”
说话间外头叽吱两声响,有两个小脑袋从门边冒出来,朝这里探头探脑。
还是两只黄鼠狼,但个头小了一号,就比老鼠大不多点儿。
“黄三黄四来了。”张涵翠又去拣了两只碗,满满地舀肉盛汤,“来,上桌吧。”
两只小黄鼬欢呼一声,蹭上桌低头就吃,也不怕烫。
“比狗鼻子还灵!”黄大狠狠给了他们一记眼刀,可惜两个小的视若无睹,只顾吃鸡。
张涵翠笑着坐了下来:“天馥楼原东家一年来都查不出猫腻,你一天内就想见成效,哪有那么容易?”
黄大跟两只小鼬抢吃鸡汤,哪有功夫说话?
一刻钟后,整鸡都变成了骨架,汤水点滴不剩,他才满足地搁下饭碗:“能接触配方的坊工,都在天馥楼里至少干了十几年,有个甚至干了快三十年。我把他们叫去单独训话,没发现什么问题;我还许诺重金,要他们互相举报形迹可疑之人。到最后,只有一人被举报了。”
张涵翠奇道:“怎么可疑了?”
“那女工姓童,在香坊做了快二十年。但年前旁人看见她坐在坊里偷偷掉流泪,一问才知道她丈夫不小心摔断了腿,老娘又卧床多年,都靠药物吊着命。家里来钱少了一半,药又贵了,老娘请不起大夫看诊也吃不起药,撑不下去了。”
张涵翠听得叹气:“也是可怜。”小老百姓,日子都不好过。
“可她后来就有钱了,丈夫治腿,老娘治病,药费都能垫上。”黄大撇了撇嘴,“就这么巧,偏在天馥楼配方失窃的时候?嘿嘿,我看她是卖配方来的钱。”
“原东家没有查过她?”
“查过了,一无所获。”黄大冷笑,“她说是在济市商队当趟子手的儿子干完活分到钱了,往家里寄,才解了家里燃眉之急。嘿,我不信。我会盯死她,直到她露出马脚!”
那些个资深坊工的背景和家庭,他都要深挖下去翻个底朝天。
张涵翠小声道:“可是,天馥楼最近还在丢方子。童大娘难道一直内盗不止?”
黄大挠头:“这也……不无可能。很多人尝过甜头,从此就成了惯偷。你要信我,我知道。”呃,他说这话时,真心想到的不是自己。
“我知道。惯偷和惯赌,都是一样的。”张涵翠先是苦笑一声,而后接着道,“只是我想,天馥楼的仿品能出现在市面上,说明配方有人买。不如从这一方查起,双管齐下?”
黄大眼睛一亮:“小翠,你真聪明!”
她可是想了很久呢,张涵翠抿嘴一笑:“我不能平白受你这许多恩惠呀。对了,广元桥那里就有人卖天馥楼的仿品,我们不妨去追查一下他的进货来源?”
“好,好!”小翠说的是“我们”了,黄大心里美滋滋。
……
这天晚间,燕三郎正在书房翻阅几本旧书,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爆响。
声音不小,震得沉重的黄花梨木桌面都颤了几下。他跨出门去,望见西北方天空笔直升起一缕黄烟。
冒烟的位置,好像还在邀景园中?
对了,那是千岁的实验场!
少年一路奔到邀景园的西北角,却见由温室改成的香坊已经炸得窗户尽碎,黄烟滚滚。
张涵翠立在十丈外的月牙门里,面无人色。
燕三郎左顾右盼:“怎么回事?”还好,只炸掉一个温室,没有更近一步的损失。
话音刚落,又是“轰”一声炸响。
二次爆炸,这回连门板都碎了。
“千岁大人还在里面!”张涵翠回过神来,失声尖叫,“她、她没出来!”
燕三郎沉声道,“你冷静些。这里发生什么事?”
“我、我……”张涵翠嘴唇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费好大力气才拼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们正在焠取香液,我没做好,爆、爆炸了!”
第793章 顺藤摸瓜
“爆炸?”她这模样若让黄大看见了,指不定多心疼,可惜黄鼠狼今晚又溜出去了,而燕三郎没有这根筋,只是皱眉问,“无非是从植物中提取汁液,怎么会酿成爆炸。”
张涵翠支吾说不清楚,这时一缕红烟从燃烧的屋子里飘出,就地化成人形:“放松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