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第3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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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好处听着动人,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长生不老的前提是踞守桃源,这就不算打破人间的生死平衡。
至于修为强化,他现在算是明白汪铭直的幻术为何那么厉害了。不过人间的山灵水泽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很强大,有一方水土、愿力的加持。吴陵虽然是人类,在这里套用法则也没问题。
他忽然记起一事:“对了,鹤壁中的弥留入口还未关闭。汪铭直虽然用幻境将它遮起,难保有人偶然发现。”
“我会设法将它收取。”这也是守护者主要的职责所在。吴城主对少年道,“你回去歇息吧,我还有事。”
两人分道,千岁推着燕三郎返回住处,他费了好大力气才重新躺下。
千岁小心扶他躺平,看着他额上沁出来的虚汗冷笑道:“舒爽了么?”
“还好。”这回是活动太久了,他自知理亏,飞快转移话题,“得胜王要留下接任守护者,霍东进等人就会死心追随我们离开。”
的确,吴陵此举摆明要在桃源颐养天年,不甘平庸的追随者就只好跟着燕三郎一起出去。千岁顺手给他倒了杯水:“我看那里不少心高气傲之辈,又欺你年少,怕是不好管。”
她知道小三手下缺人才,但霍东进和金羽对待燕三郎的态度,可说不上有多恭敬,遑论他人。这些家伙跟在得胜王身边见惯了大阵仗,趟过了尸山血海,现在老主人却要他们跟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肚子里没点小九九就怪了。
“敬畏不靠别人施舍。”燕三郎倒不担心这个,“我想的是,涂杏儿的玉葫芦哪里去了?”
“不过是个饰品。”千岁并不在意。
此时窗口跳进一团白影,十几个小碎步迈下来就跳上了燕三郎的床。
芊芊来了。
它照例跟少年蹭头撒娇,身上还粘着两根枯枝。
“嘴里含着什么?”燕三郎一伸掌,猫儿就把嘴里衔着的东西放到他掌心里。
是个杏子,比鸡蛋略小,黄澄澄、圆溜溜。燕三郎捏了捏,果皮发软还有淡淡香气,显是已经成熟。也难为芊芊了,小尖牙居然没把果皮咬破。
白猫放下杏子,一本正经冲着他喵呜几声,才跑去找千岁报到。
“给你的礼物。”阿修罗没好气道,“它从吴城主院子里的老杏树上偷摘的。拿来,我给你洗洗。”
看望病人都得带些礼物,这是人类的传统,春明城和盛邑都循此礼。芊芊在人间呆久了,早都看会,隔三岔五返屋之前也记得给燕三郎捎些小东西。
少年抬掌,猫儿就很自觉地凑过去了。
白天卧床养病,多亏猫儿就在手边解闷,否则这日子可真难熬。
……
转眼又是五天。
五天之内,汪铭直来了两次,每次待三个时辰给燕三郎答疑。
这一晚微风送爽,汪铭直又来了,和燕三郎寒喧两句就直奔主题:“画卷如何?”
“没动静。”燕三郎给他宽心,“我在画卷里待过,不展卷就没有出口,在里面捅破天都没用。”
“十五日之期到了,然后呢?”
“画中世界不在,留在画中的人也就无处可容身。”燕三郎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过弥留了吧?”
“平时它不回答其他问题,但这个嘛——”只这一句话,燕三郎就听出他对弥留颇有怨言。
“——弥留说,如是人类或者其他生灵,会被虚无直接碾碎,一点残渣都留不下;至于没有心脏的苍吾使,应该会永远被困在虚无之中,无法返回人间和弥留。”
“等下。”千岁想起那块石碑,“她不是有碑文指引么?”
“虚无小如芥子,却也浩瀚如宇宙,只看你以什么角度观测。碑文只描述了特定的路径,像海神使这样被随意抛去虚无的,她都不知自身何在,又如何能够出来?”
已经过了九天。“那便还有六天。”此时连千岁都觉度日如年。
汪铭直绷着脸道:“还有三个时辰,今晚一并了结。”
燕三郎向弥留求问十个时辰,如今只剩三个时辰。
过去几天里,他问了无数问题,自觉收获满满,这时再沉吟片刻,问出的却是长久以来的悬疑:“敢问迷藏圣树和天衡的关系?”
他下意识捏了捏木铃铛。
海神使在画卷之战说过,早知天衡在他手里,幽魂何必花那么大力气,孜孜以求长生之道?
汪铭直很快替弥留开了口:“长久以来,弥留都派出苍吾使者,替天行道;可是迷藏之行最终令我们明白,苍吾使者才易成为动荡之源,它们都不应再行走人间。最好便是天道归于天道,弥留归于弥留,人间归于人间,互不干扰为妙。”
若无苍吾使介入,迷藏幽魂至今也仍傍附于圣树之上,不会附著人类,也不会入侵人间;三眼怪物参战,前卫王差点儿逃出生天。若他东山再起,说不定又改写卫国国运。
这两件事又牵连甚广,不知引发了多少后续影响。
像这样的例子,过往大概数不胜数。
因此燕三郎也认为弥留最后的考量很有意义,它不该插手人间。
第989章 燕三郎的第二个愿望
汪铭直接着又道:“可是迷藏灭世的力量到底触动人间,引发的天地失衡也仍需有人认真纠正。我们取折衷之法,将从迷藏国取回来的圣树树芯,制成了你脖子上这枚‘天衡’。”
“‘天衡’的效用,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将它投放人间,它的主人为了获取更强大的力量,自然就会接取任务、维护天衡。这便不需要弥留的强行干预,有助于因果圆满。”汪铭直轻声道,“这对弥留也有好处:自从苍吾使不再降临人间,弥留的法则崩坏速度也放慢许多。”
苍吾使游走人间造成的破坏,以及由此产生的深远影响,都要算在弥留的头上。它是法则汇生之地,也是因果聚合之地,直接对人间出手的结果就是自毁城墙,造成法则的进一步崩塌。
燕三郎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我不明白,‘天衡’的第二任主人娄师亮为何自杀?”
这事儿没别人可问,都是百年前的旧账了,只能拿来问问时刻关照人间的弥留之地。燕三郎隐隐觉得,这其中藏有绝密。
“他从未亲口说出或者写出原因。”弥留之地却道,“我们并非无所不能,人类在脑海中想些什么,我们并不清楚。”
“没有线索?”燕三郎问,“娄师亮做过多少次天衡任务?”
“五十二次。”弥留之地的反应很快,“红色任务四次,橙色任务七次,黄色任务十一次……”
“他执掌‘天衡’多少年?”
“十五年。”又是毫无停顿的回答。
“十五年?五十二次?”燕三郎算了算,“这么少?”平均下来,娄师亮一年也就是做完三个任务。
千岁在一边道:“娄师亮忙于政务,经常通宵达旦。他五十岁以后,靖国逢天灾人祸不断,他就是王廷朝和府邸两头跑,鲜有机会走出国都。”
是了,那时千岁就陪在娄师亮身边,对他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燕三郎皱了皱眉,对于“陪”这个字忽然有些莫名的反感。
“你说,他是过于忙碌才无暇做天衡任务?”
“嗯哼。”千岁抱臂,眼里流露不满,“后期他就很少做任务了,有时整年都不做一个。我督促他,他只以政务繁忙没空外出为由。既如此,我让他解绑木铃铛,他也不肯!”她忿忿道,“娄师亮这人就记挂什么国泰民安,想着名垂千古。做天衡任务攒愿力攒功德这么具体的事儿,他反倒不干!”
燕三郎听出一点内幕来了:“也就是说,后期你很少理会他?”
“是呀。”千岁横眉,“话不投机半句多。他成天忙活,我就白天睡觉,夜里出去玩耍,反正那时我可以离他好远了。有时,我和他便是两三个月也说不了一句话。”
少年长长“哦”了一声:“那就好。”
“??”好什么?千岁一脸懵圈。
“没什么。”燕三郎飞快转走话题,“娄师亮完成的天衡任务不多,但其中有四个红色任务?”
“前期他还是挺积极的。”千岁吐槽得毫不客气,“后面干脆便不接任务了。有一年木铃铛闪了十几次呢,他一个任务都不做!”
燕三郎目光闪动:“只说没空?”
“是啊。有一回黄色任务还在他闲坐品茶时出现,他也拿这理由当借口,脸皮厚极!”千岁没好气道,“完成天衡任务,亦是天功,怎么就没空了?”
“你就不觉得奇怪?”
“娄师亮这人怪癖多得要命,你要是跟他在一起,必会觉得这都不算事儿!”话到这里,千岁看燕三郎忽然又拧起眉、沉下脸,显出不悦,不由得微愕,但紧接着就道,“不过等到他死我封印之后,我也觉得这段时日有些不对。”
“好了。”燕三郎转向汪铭直,“来说说我的第二个愿望吧。”
他们守护弥留有功,对方以第二个愿望作为奖励。
“请说。”
燕三郎早就想好了:“我要长生不老。”
千岁和汪铭直都是一呆,只听少年接着又道:“并且不能像守护者那样要遵规守矩。我希望长生的同时还能悠游四海,不受限制。”
守护者可以长生,代价就是必须待在指定区域不得离开,还要履行守护之职。
千岁戳了戳他的胳膊:“喂……”这小子今年还不到十七岁,正该是无脑肆意挥洒青春的时候,怎么就心心念念想要长生不老了?
“严重心伤会致减寿。”燕三郎点了点自己心口,“与海神使一战,我至少减寿五年,此时看不出来罢了。”
千岁默然。原来这小子都知道。
“再说人类强者,有史可查的最长寿命也不过一百七八十岁。”燕三郎目光炯炯,“太短。”相比其他智慧生灵,比如鬼王,再比如阿修罗,人类的寿命实在太短了。
就算他平平安安活到寿终正寝,他这一生对于千岁而言,大概只是短短一瞬吧?
而且……
他想起了千岁的大限。
燕三郎只问弥留:“能办到么?”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想要再活五百年?可惜,上天不许。
现在他有挟天恩求自保的机会了。
这一回,弥留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三人连烧两壶热水泡茶,千岁又嗑完了一整包甘草瓜子——
弥留才终于开声。
“你知道,我们从来不能直接替你完成心愿罢?”
有门儿,燕三郎一下振作起精神:“能指一条明路也行。”世上难事,最怕的往往不是前路艰难,而是连路都找不到啊。
“去天龙雪山的千红山庄,找千红夫人。”弥留给出了答案,“她嗜赌成性,无物不可押注。只要赌赢,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包括延寿。她都会予以满足。”
燕三郎目光微闪:“她是什么?”
能有这种本事的,多半不是人。
“天人,和修罗道众生一样,寿命亘古。对于人类来说,几乎就等于无限了。”汪铭直代答,“那里是人间与天人道的界垒。”
第990章 逃了逃了
“又是因为迷藏灭世,所以那一处界垒也扩大了?”
“是的。但千红夫人的本尊力量强大,还是过不来。”这种秘辛也只有弥留才知,“她放进人间的,只是分身。但分身也有寿命,可为你所用。”
燕三郎没有被这喜讯冲昏头脑,只是更加冷静:“拿什么跟她对赌?”
“你最珍贵之物。”弥留答道,“她自有办法找出,不用想蒙混过关。”
它罕见地给出一个建议:“你最好做足准备再去。”
燕三郎点头。
再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天文地理历史无所不问了,甚至修行上的许多疑问,燕三郎也一并托出。
十个时辰的时间听起来很多,其实他的问题也近乎无穷无尽,毕竟这些天倒床也是无事可做,除了调息之外都用来琢磨问题了。
一句话概括,就是燕三郎直到最后一刻都觉得意犹未尽!
时辰到,汪铭直立刻站起,一息也不想多待。他早就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行了,我们两清了。”
说罢,他看了千岁一眼,推门出去了。
那眼神淡漠中还有些怨懑。
千岁“切”了一声:“出了桃源,后会无期最好。”
她心知肚明,汪铭直还为她打碎沙漏下杯之事耿耿于怀。
她凑近燕时初:“问了十个时辰,心满意足了?”这小子的提问跟连珠似地,看得出早有预谋,有些连弥留都答不上来。
“尚可。”弥留的回答也是干货满满,少年轻叹一声,“早知如此,我该要求二十个时辰的。”
“你莫不是以为弥留之地不会讲价?”千岁好笑,一边伸手去解他衣襟,“让我检查下。”
她的动作永远这么猴急,仿佛不是解衣服而是拆礼物,再配上无限期盼的眼神,就好像要把他囫囵吞下肚——燕三郎费好大劲儿,才能忍住不去拨开她的手。
千岁笑眯眯地扒拉开他的上衣,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轻戳几下:“不错,再有几天可以下地慢走,但还是不能提动重物。”毕竟伤在胸上,他的腿骨还完好无损。
她就喜欢看这小子脸上的不自在,好玩!
“六天。”少年每次都要刻意忽略她指尖的微凉,那总能引起他心底奇怪的颤栗。
六天后,他就要离开桃源。
“那么这味聚气丹就该加量了。”千岁替他换药,动作麻利,“接下来几天可能有些儿痒。”
他气血充足、真力充沛、筋骨强健,所以恢复得特别快。哎,年轻的身体真是好啊。
燕三郎知道,她说“有些”的意思就是“特别”。伤口痊愈过程中,难免会有痒意。她用的药重,这种感觉也同样会加重。
换了别人,大概疯狂地想伸手挠个痛快,但他眼都不眨:“好。”
她用木板重新替他固定,指尖蘸的一点药物,直接抹在他胸肌上,还不忘来回抚了两把。
手感挺好的呀。
“喂,你说——”她拖长了声音,纤指顺便在他左腰画了两个圈,并且满意地觉出他肌肉突然绷紧。
燕三郎赶紧打断她:“风很凉。”
言下之意,别让他着凉了。这毕竟还是个病人,千岁悻悻替他合上衣襟,拖过薄被盖好。臭小子其实说得没错,这几天入秋,气温骤降,尤其太阳下山以后山风四起,一阵凉过一阵。
又是一年秋来到,日子过得好快。
这时,院外有人轻轻叩门,侍女来送夜宵了。
燕三郎自返回城主府当日起就服用辟谷丹,除了几枚树莓之外不进鲜食,连水也少喝。丹方经贺小鸢改进,药力温和、营养全面,可补气血、增给养,甚至味道还带着甘甜。这丹药就很适合卧床不起的病人服用,免去如厕之苦。
所以夜宵都是供应千岁的。这是她在春明城和盛邑养成的习惯,轻易不能改。
侍女提着个食盒站在院子外头,红衣女郎刚要喊她进门,灵敏的听觉忽然逮到一点动静:
西南百丈外,同在城主府里,有人大呼:“俘虏跑了,快拦下!”
“拦住他,他往东边去了!”
俘虏?眼下城主府的俘虏只有一个:迷藏幽魂。
千岁皱眉,对侍女说了声:“不吃了,拿回去。”而后把门一关,快速折返屋内。
那呼声由远及近,甚至杂乱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显然追缉逃犯的侍卫不止一两个。
燕三郎闻声睁开了眼:“幽魂跑了?”
“吴陵和他手下成天吹牛,以为自己牛气哄哄。”千岁嗤之以鼻,“结果连个俘虏都看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