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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大魔王娇养指南-第4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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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退下,宣王对颜烈道:“龙夏鼎一旦验真,孤想后日就办祭天大典。”
  “后天?”颜烈想了想,“会不会太快了?祭天大典程式繁冗,如先王祭天,准备期长达半年之久。”
  “摄政王不想大宣快点四海升平么?”宣王大为不悦。
  如今宣国有些动荡,铁赫又带兵赶往前线,若此时安涞能传出振奋人心的消息,既可以收拢民心,又能够激扬士气,的确没有必要纠结于繁文冗节。想到这里,颜烈点头:“王上说得对,龙夏鼎镇于祖祠,越快越好。”
  宣王这才转郁为喜。
  祭天大典事宜,自然由颜烈负责。他谅端木景不敢拿个假货进献,再说这老家伙鉴宝无数,看走眼的概率很小。
  这鼎十有七八是真的,所以留给颜烈筹备祭天大典的时间很是紧迫。
  颜氏兄弟告退以后,颜焘追着兄长匆匆往外走,行至萃英楼外的小花园才嘿了一声:“王上越发地任性了,对哥哥也越发地不客气。”
  园子里还有侍卫,他却说得肆无忌惮。
  颜烈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龙夏鼎越早归位越好,才能让天下尽知大宣确是众望所归。”
  颜焘笑了笑:“没什么。你晚点还要去玉太妃那里么?”
  他笑得促狭,颜烈瞪他一眼:“今天哪有时间?对了,下午在端木景的藏书楼,他们可曾与外人接触?”
  “没有。”颜焘知道,这个“他们”指的是玉太妃母子,“太妃就在楼里看书,奕儿由我带着玩,还带回一窝燕子。”
  “燕子?”颜烈皱眉,“你没留在藏书楼里?”
  “玉太妃说,去那里就是图个清静,不让我盯着她。”颜焘抓了抓后脑,“放心罢,藏书楼里里外外被护得跟个铁桶似地,你看我不是把他们平安送回么?”
  颜烈嗯了一声。
  他这会儿有事要办,也没多想。玉太妃在安涞城举目无亲,除了忍冬之外没有心腹,他也不虞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翻出自己的手心去。
  至于奕儿,有颜焘陪着也不会出事。
  他将弟弟打发走了,自去布置祭天事宜。
  ¥¥¥¥¥
  燕三郎和霍东进利用地遁牌潜回望江楼,会同傅小义走出门口。
  很顺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吉利商会的大门口总有人来来往往。傅小义背着书箱走出来时,猫儿探着脑袋左顾右盼,根本不怕生人。
  此时街对面的茶楼二楼正好有人坐在窗边居高临下,一眼就望见了它,不由得轻咦一声,目光顺势在几人身上打了个转。
  燕三郎顿有所感,抬眼看过来。
  但这人已经缩回了脑袋。
  乘马车返回驿馆这一路,少年埋头看书,一声不吭。
  午时已过,千岁又溜回猫身上了。


第1044章 第五次被盗
  回到驿馆,燕三郎把书箱放下。猫儿才跳出来走了两步,就被少年一把抱起,放到桌上。
  他趴桌和她对视:“和你说什么了?”
  这半个时辰的盹儿打得舒服,千岁还有点儿迷糊:“谁?”
  “颜焘。”
  “唔……”她回忆了一下,“问我是哪儿人,还带我去石窖看了端木景的收藏。哦对了,你知道端木景居然收有一颗魂石么?”
  “他带你去石窖?”燕三郎好像只听见前两句,“他为难你了?”
  这厮的眉毛都快打结了,白猫想伸爪帮他拍散,结果被少年一把抓住,用力捏了捏:“嗯?”
  “他能为难我?”千岁好笑,“说了两句闲话,那小p孩就闹着要嘘嘘,我们就出来了。说起来,也不知道端木景从哪里搞来那块魂石,可惜作用不明。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偷来?”
  “不。”燕三郎一口否决她的提议,“颜焘这人不规矩。”
  魂石和颜焘不规矩,有什么关联?千岁觉得,这小子的脑回路越来越跳跃了。
  少年看着她,欲言又止。
  “为什么一脸便秘样?”猫儿嫌弃他,“对了,后天中午他请我们用饭。”
  他面无表情:“你答应了?”
  “答应啊。”千岁无所谓道,“据说伊芙楼是安涞城的老字号,不去尝尝多可惜,还有人掏钱。”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听出少年的语气闷闷不乐,赶紧转开话题:“书看完了吧,有石碑的新线索么?”
  燕三郎拿出那四本书,往桌上一放:“只看了两本,一本没甚用处,另外一本么,提到石碑是安涞城建城之前,神明所赠。”
  千岁连猜都不用猜:“这个神明,就是三眼怪物吧?”
  “嗯,书里对神明外表的描述,符合三眼怪或者苍吾使者的特征。”燕三郎继续道,“太久远了,具体年代不可考,当时安涞城只是个小村庄。我们立足之地,那时都是荒林,不仅野兽出没,土地也很贫瘠,种出来的庄稼都填不饱肚皮,因此人口始终不过二三百。终于有一天,神明来了,驱走了所有的猛兽,又带给安涞人一块石碑。”
  “然后呢?”
  “它保证这块石碑能带来风调雨顺。村庄得之,村庄五谷丰登;城镇得之,城镇五谷丰登;国家得之,国家五谷丰登,无水火邪祟之患也。”
  “三眼怪物总不会无缘无故来送温暖吧?”千岁如今对迷藏幽魂的调性也了解甚深,“附有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就是它必须安置在安涞村的祠庙内才能生效。因此从前的安涞村、如今的安涞城,都会派专人看守祠庙。”燕三郎沉声道,“又有一点,若有人起坏心去搬离或者盗走,就要中诅咒。”
  “什么诅咒?”
  “断子绝孙。”
  “……我还以为石碑会诅咒他们死于非命。”或者诅咒偷窃者会生什么恶病,“生效过?”
  “不好说。根据安涞城的地方史记载,石碑历史上被偷过五次。”燕三郎记性很好,“前四次发生在安涞只是个村庄或者乡镇时,被盗的石碑最后也回来了。史载至少三个强盗都不得善终,但不知是否当真与石碑有关。”
  这种事儿玄乎得很,就算有人盗走石碑后孤独终老,却也未必就能说是诅咒之效。不过史书上当然大肆渲染,这就给稷庙的神物增添越来越多神秘色彩。
  “顺便一说,这里因为地灵人杰,又有神物镇界,在这里占地为王的强人都能巩固势力、发展壮大。一来二去,先后几朝的国都也都建在附近,或者干脆就以安涞为都城,以便就近祭拜。”
  本地人都以为天神大发善心,怜悯世人,才送来保风调雨顺的石碑。可是燕三郎和千岁知道此事背景,绝不以为是幽魂好心。
  “这石碑是用迷藏语书写的,只有幽魂可以看懂。所以三眼怪物造碑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与人类交流。”千岁沉吟,“他要留给同族。”
  “但那个时候距离它逃出迷藏世界已经很久了罢?弥留也说过,它最后是与苍吾使者本尊同归于尽。”千岁继续推导,“它写下了进入弥留的办法,或许希望族人继续它未竞之事。”
  “就如海神使所为。”
  “对。”
  “可那时它的时间已经不多,怎么保证这石碑能落入族人之手?”燕三郎喃喃道,“唯一的办法,就是托人将它好生保管,直到其他迷藏幽魂找上门来。”
  这厮和同族之间,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不确定性太高。
  不过嘛,人心易变。所以三眼怪物除了祝福之外,在石碑上又加一道诅咒,以保证它能够长长久久留在安涞。
  “不过,这厮能力如此强大么?”保一国风调雨顺,那可比山灵的能力大得多。山灵还享受一方百姓愿力供奉,这三眼怪物那时却已经穷途末路,犹能分出力量赐予祝福和诅咒么?
  想到这里,燕三郎心里就有点沉堵。
  千岁提醒他:“你记得庄南甲和海神使都提过幽魂一族曾经的族长?他带领族人经历灭世天劫,却不曾与万物同殒,本事可见一斑。”
  燕三郎当然记得。庄南甲和海神使是死对头,但提起这位老族长,那般敬仰都是发自肺腑。
  “我们需要更多线索。”他点了点书册,“关于石碑的来历,这里都是传说,并非记载。”
  “先放过一边。你说了石碑四次被盗,那第五次呢?”猫儿往桌上一摊,能躺着绝不坐着,屋里暖洋洋地,熏得它都困了。
  “第五次,偷走石碑的人很特殊。”燕三郎一字一句,“就是宣国的开国太祖颜枭!”
  这答案就有些出乎意料,白猫咦了一声:“难怪稷庙里的老庙祝语焉不详,原来窃贼是一国之君。”
  “书上就一句话概括。”燕三郎复述,“太祖使人夺铎国神物,十五年后灭铎,复还于稷庙。”
  寥寥不到二十字,就把这事儿掩在烟海般的史料中了。


第1045章 颜枭与石碑
  不过燕三郎和千岁阅历丰富,深谙“字越少、事越大”的原则,越觉此中有料可挖。
  “走,我们找邻居聊聊。”他站了起来,从储物戒里取出一小瓮邀景园出品的青梅酒。
  “去哪?”猫儿正瘫得舒服,只白尾巴尖在桌上轻轻敲打,连动都不想动。
  “昨晚和几个外使喝酒。”燕三郎脑筋动得快,“其中有一位名为郎希凌,宝莱国人,使宣十余次,自称对宣国了若指掌。”
  白猫懒洋洋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宣国还有个老熟人?”
  “端方?”燕三郎没忘。
  “对啊,问他不是更好么?”她还记得端方的性格,“以他脾性,对宣国的过往应该做过全盘了解才是。”
  “这人出现得莫名,我不想找他。”
  “行吧。”猫儿才懒得出屋,跳到他床上,盘成一盘睡觉了。这些外使坐拥职务之便,对一地、一国的历史往往比普通百姓了解得更多、更靠谱。
  ……
  她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而后才听见屋门吱呀轻响。
  猫儿睁眼,看见燕三郎轻手轻脚走进屋子。
  它也伸了个懒腰,跳上桌开始洗脸:“回来了?”
  “嗯。”少年先取青盐漱口刷牙,冲散了酒味儿,这才坐到桌边给猫儿顺毛。
  舒服呀,它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天快暗了,它终于精神了。“问到了?”
  “收获颇丰。”那位郎使节一吃上酒就天南地北胡侃,这才花去大把时间。燕三郎把他话里的水分拧吧拧吧再掐头去尾,转化成简明扼要:“安涞的地方史,前几年重新编过了,把不合时宜的内容删改掉,只留下我们见到的那一句话。”
  “真相呢?”千岁对此毫不惊讶。历史么,总是由胜利者来书写……或者篡改。
  “真相就是,所谓的‘夺’,其实便是‘盗’。”燕三郎很干脆道,“彼时颜枭二十八岁,安涞城还是铎国首都。颜枭为了激励童渊族士气,也是跟旁人打了赌,因此亲身潜入稷庙,盗走了石碑!”
  首先,石碑是偷来的。
  其次,还是颜枭亲自动的手。
  猫儿侧了侧头:“姓郎的能确定?”
  “能。”燕三郎也已经问过了,“十年前,颜枭在过年的酒宴上亲口自夸,他听得一清二楚。倒是颜烈一直拦着这个伯父,说他醉人醉语。”
  那么这事儿十有七八是真的了。
  “既然颜枭亲手偷走了石碑,那么——诅咒呢?”
  “此事一直都是知情者争议的重点。”燕三郎娓娓道来,“颜枭生有五子,只有老四、老五活了下来。其中老大是颜枭与王后所生,继承了他的勇武善战,十五岁就能领军,却在天琴山中了奚人埋伏,不幸身死,年仅十七岁。”
  “咦,颜枭去偷石碑时,大儿子才十一岁。”千岁掐指一算。
  呸,猫爪子掐不起来,远没有人手灵活。
  还是燕三郎替她往下算:“颜枭三十四岁闻长子战亡,距离他偷走石碑已经过去了六年。”
  “另外两个儿子呢?
  “次子和三子都是嫔妃所生。次子自幼博闻强记,有才学之名,但体质较弱,不宜修行。颜枭有丧子经验在前,对他小心呵护。”
  千岁打了个呵欠:“那他是怎么死的?”
  “对外都说是痨病引起的内损,药石无用。据说宫史也是这般记录的。”燕三郎摸了摸鼻子,“但郎希凌神神秘秘告诉我,据他所知,颜枭次子和父亲的宠妃有了首尾,被揭发后羞愧难当,自尽了。”
  “哇!”猫儿听得两眼发光,“这么有料!”
  “那宠妃同年‘病亡’,只比颜枭次子晚了三日。”燕三郎点头,“从时间上看,我觉得郎使节的话有三分可信。”
  可信不可信都不重要,关键是,颜枭又死了一个儿子。
  “这一年他四十岁,已灭奚国。”
  “老三呢?”这些帝王家事,比话本子还精彩呢。
  “老三就死得干脆了,出生即夭折。”燕三郎按时间计算,“他出生时,恰逢颜枭亲领大军攻破安涞城的关键一战。打下王宫以后,颜枭才知道自己儿子又出生了,欣喜若狂。”
  “然后乐极生悲?”
  “是啊。”说到这里,燕三郎也有点同情这位开国大帝了,“他还没赶回童渊族的祖地,噩耗就先一步送到,他的第三个儿子只活了七天就没了。”
  “颜枭受此打击心灰意冷,连自己加冕登基的时间都推后了一年。”话到这里,来了个‘但是’,“在这期间,他亲手将石碑归还稷庙,并且下令修葺整座庙宇,不仅占地扩大了两倍,还动用真金白银来维修。”
  “你也看到了,他这样大动干戈,却要求稷庙要‘修旧如旧’,不改铎国时期的风貌。”
  千岁笑了:“看来,颜枭信了也怕了。”
  颜枭作为童渊一族的强悍首领,作为史上罕见复国成功的一代强者,对命运原该是嗤之以鼻才是,毕竟他一辈子都带领全族人与命运抗争,后来却主动归还石碑、修葺稷庙,只能说他也相信了“断子绝孙”的诅咒当真生效。
  “知情者都是这般推断的,因为他归还石碑不久,就纳拢沙宗掌教的曾孙女为妃,称虞妃。”燕三郎轻吸一口气,“再后来,虞妃就有孕了。”
  “他已经决定纳妃,才去归还石碑。”白猫躺下来,直接枕在他胳膊上,“他害怕自己的第四个儿子再出事。”
  “是。”燕三郎也是这样想的,“但虞妃和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出事了,拢沙宗为此一度与宣国交恶,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一直到颜烈将太子从梁国接回,才渐渐平息下去。”
  “关于当今宣王,郎希凌没说点啥?”
  “没有。”燕三郎抚了抚猫头,帮它挠起颈部,“他还没醉到那个地步。”颜枭早就作古,郎使节说点他的八卦也无伤大雅;可当今宣王就不同了,要是闲言碎语传到童渊人耳中,他怕是有大麻烦。


第1046章 凋零的王室
  猫儿半眯着眼:“在桃源境里,弥留就提过宣国,你还记得么?”
  “是。”那几天的谈话非常珍贵,每字他都记在心里。
  “你觉得——”她早就有这种古怪感觉了,“弥留为什么特意举宣国为例?”是知道他们将有宣国之行么?
  这就不对了,得胜王在鹤壁才临时改口,要燕三郎前往宣国探望玉太妃。而弥留反复对燕三郎和千岁说过,谁也不能真正地未卜先知,包括弥留在内。
  尤其是弥留之地。
  所以,它这样做为有什么深意?
  “不知。”这问题燕三郎也想过不止一次,无果。
  “说起来,颜枭生下第四个儿子时已经四十八岁了,虞妃身亡。”白猫细数时间轴,“又过好多年再纳吴漱玉?”
  “七年。”燕三郎早就算得明白,“颜枭五十五岁纳吴漱玉,其后四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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