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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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姜抬眼望着他,犹豫地问:“难道……”
展怀迁温和一笑:“难道什么?”
七姜轻声问:“又杀人了吗?”
展怀迁沉下眉头,长长一叹:“晋王死了,畏罪自尽,服毒而亡。”
七姜能想到,晋王的毒,必是展怀迁送下去的,一次又一次,皇帝和父亲,对他实在太残忍。
“不论他怎么死的,都是为民除害,那些无辜死在晋王手里的百姓,终于有了交代。”七姜坚定地说,“至于晋王妃,她如今活着也是受罪,正妻岂能免罪,指不定娘家还要逼死她来脱离干系,更落得凄凉,怀迁,你别放在心上。”
展怀迁说:“姜儿,你真的不怪我?”
七姜毫不犹豫地回答:“倘若你只在乎我一人的想法,那就给我记清楚了,我从不怪你更不害怕你,若还在乎旁人的目光,或是你自己过不去的心结,那我就管不着了。往后咱们能好,你还愿意给我笑脸,就好好地过,可你要总耷拉着脸,后悔愧疚个没完,我们要不还是散了吧,我做错什么了,要天天来哄你高兴。”
展怀迁听得哭笑不得:“就不能再温柔一些,多包容一些。”
七姜望着他,清澈的眼眸轻轻一眨后,忽然踮起脚,使劲勾上了展怀迁的嘴,奈何个头差太多,没法儿稳住深深一吻,但仅仅蜻蜓点水,也暖进了展怀迁的心。
“姜儿……”
“嗯?”
“我没后悔,我也不矫情,我就是嫌身上脏。”展怀迁将心爱的人搂入怀中,笑道,“你说的对,我是为民除害。”
第407章 展敬忠有了决定
大院卧房里,今日歇得早的展敬忠,因口渴要一碗茶吃,下人们来伺候时,顺口说了二公子回府后,在门房那儿洗澡的事。
“少夫人亲自带着衣裳过去,方才还瞧见手拉手从门前过,已经回观澜阁去了。”嬷嬷禀告道,“要说我们少夫人,是真会疼人,二哥儿好福气。”
展敬忠吃了茶,将茶碗递出去,下人又奉上帕子,他轻轻擦拭嘴角后,说道:“往西北送的中秋节礼,不要太过张扬,是向亲家夫妇表达问候之意,而不是太师府耍威风。”
“是,奴婢记下了。”
“怀逸要考学了是不是?”
嬷嬷应道:“少夫人盯着这事儿呢,您放心,三哥儿被照顾得很好。”
展敬忠欣慰地一笑:“这样的儿媳妇,也是我好福气。”
嬷嬷带人退出去后,展敬忠再次躺下,屋子里静谧无声,该说是整个院子、整个家都静得冷清。
但也许,冷清的只是他自己的心,怀迁和姜儿有彼此,不论朝廷里遇到多么令人郁躁烦闷的事,家里有一个人暖着心,有一个人听自己说话,有一个人惦记着、被惦记着,什么都能不在乎,什么都能拦在家门外,进了门,就只有温馨安逸的小日子。
展敬忠闭上眼,十多年来,无数个因朝务繁忙而难眠的夜,他多希望翎儿能在身边,但每一次带着惆怅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照旧忙碌,一天一天一年一年,转眼已过不惑之年。
而这十多年里,萧氏之所以会被留在太师府,照顾怀逸只是其一,还有一重缘故,便是为了让外面的人看起来,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
有谁能相信,三十而立年富力强的壮年男子,往后十来年不近女色,比庙里清心寡欲的和尚,就多了一头乌发。
这十年,外人会以为他和萧姨娘有肌肤之亲,哪怕还有揣测嘲讽,可萧姨娘的存在,他们的话就站不住脚。
自然,这一重缘故,只能在他自己的心里,对谁都说不得。
“也许我们真的不再需要彼此。”展敬忠轻声念,“拖下去,只会让你痛苦。”
那一晚,隔着屏风,儿媳妇说他们夫妇早就不再需要彼此,但因重点在如何应付萧氏,一句带过的话,就被忽视了。
可展敬忠并没有忽略,朝堂风云里,任何人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极为关键,他岂能漏听一句半句,姜儿说的,他听得真真切切。
倘若七姜只是一味讨好她婆婆,展敬忠不会把几句孩子的话放在心里,可显然不是,她会为了老太太和上官清而冲自己嚷嚷,也会在怀迁情绪浮躁发脾气时,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她从没有讨好谁,只是公平公正地看待每一件事。
“孩子,谢谢你……”
展敬忠不后悔二十年前的出使外藩,一来为儿子寻得天赐的贤妻,二来,他很明白,纵然他的出使令才分娩不久的妻子内心失望,可真正导致十年后分别的,并不是这一桩。
是他归来后的十年里,翎儿因家人受委屈欺负后,他每一次的糊弄不作为,以及为了升官为了朝廷,几乎将妻儿都抛下的无情。
“翎儿,对不住。”展敬忠痛苦地念出这几个字,心里有了决定。
转天,京中大雨,随着雨水砸入千家万户,晋王在天牢畏罪自尽的消息也传开了。
皇帝跟着下了一道责己的诏书,称愧对先帝、愧对先皇兄,未能将昔日万民敬仰的战神留下的血脉教导好,因此决定晋王之罪,不累及家眷儿女,侧妃与孩子们,将会由宗室另行处置,不上刑罚。
当年二皇子的不败战绩,以及爱民护民的仁慈,至今为百姓津津乐道,哪怕后来出生的年轻孩子,也无不知晓。
加之晋王行为不端、荒淫无道,时常被拿来与他的父亲相比较,再有那条夜夜亮灯的街市,当今登基十七年来,身为帝王在民间的声望,却与一个已故之人不相上下。
如今,晋王终于为他父亲的一世英名,画上了句点。
太师府中,七姜来看望郡主,见老嬷嬷带着丫鬟打了伞,在墙脚下烧几盆纸钱。
“少夫人,对不住……”老嬷嬷见到七姜,不禁有些慌张,“我们看过黄历和玉匣记,在这里烧纸钱,不会影响太师府的风水。”
七姜笑道:“我不信这些的,不过嬷嬷,你们给谁烧纸钱?”
老嬷嬷应道:“晋王妃娘娘。”
七姜哦了一声,想到晋王妃的死因,她就更不在乎了,和气地说:“仔细淋了雨,嬷嬷可有年纪了。”
于是留下映春几人帮忙,独自进门来见郡主。
眼下,屋里屋外已收拾得差不多,也搬走了不少东西,瑜初见了她说:“没想到就住这么几天,看着没什么东西,一收拾却都冒出来了。”
七姜笑道:“过日子就是东西越来越多,这才是过日子。”
瑜初想起院门外的事,忙道:“你撞见了吧,我查过玉匣记,不会冲撞府里的神明。”
七姜满不在乎地摇摇头:“郡主您还信这些,我是不信的,更何况您是烧给晋王妃,她是个可怜人。”
瑜初松了口气:“实在对不住,偏偏是今天合适,不然我回自己家去了。”
七姜说:“郡主,若是明日还下大雨,就再多住几日吧。”
瑜初嗔道:“又不是隔着千山万水,别依依不舍的,下雨天罢了,还下刀子不成?”
话音刚落,映春进门来,说道:“少夫人,门前传话,司空府来人接您过去。”
七姜问:“怎么了?”
映春说道:“没说缘故,就问您这会子走不走得开。”
瑜初谨慎地问:“是司空府的人吗?”
映春道:“错不了,都是熟面孔。”
虽然郡主十分警惕,但来接七姜的,的确是司空府的人,想着外祖家必然有什么事才会冒雨来接她,七姜唯有先别过郡主,匆匆赶来司空府。
来了才知道,她是被外祖母和舅母搬来的救兵,要她帮着劝一劝母亲,母亲已经收拾好东西,要搬回惜园去住了。
此刻老太太和何夫人都在,何夫人拉了七姜的手说:“快劝劝你娘,身体才好些,又要搬出去,不叫人省心。”
七姜不禁嘀咕:“是搬家的黄道吉日吗,怎么都要走。”
第408章 为何不告诉我?
七姜也算了解母亲的脾气,她既然决定要走,谁也留不下,除非郊外还不太平,又或是别的什么大事,才能让她动摇。
但眼下晋王死了,党羽同伙也在皇帝的掌控下,四夫人都敢大摇大摆去烧香拜佛、逛街市,京城早已恢复了太平。
“姜儿,好好劝劝你娘。”老太太叮嘱道,“这不是打算给你哥哥和玉颜把婚事办了,她又是姑母又是大伯母的,不留下帮忙怎么成。”
大夫人在一旁,只是笑悠悠不说话,待母亲和嫂嫂都离去后,才把七姜揽在身边,询问伤势,查看了快愈合的伤口,夸赞道:“真真小孩子,长得这么快这么好。”
七姜软乎乎地依偎着母亲,问道:“您是在这里不自在吗,虽然娘想去哪儿都成,可您在司空府,我来看您不过几步路,去了惜园,又要走好远好远的路。”
大夫人笑道:“是不自在,这家里又热闹,孩子们虽可爱,也怪叫人头疼,可若是拘着他们的天性不让活泼,我这个当姑姑、姑祖母的,也太多事了。”
七姜坐直了身子问:“那若是,在城里另择一处宅子呢,在城里总好过在城外。”
大夫人道:“在城外能推脱是养病,在城里就不好看了,就不说在乎你父亲,外祖父舅舅他们也要面子不是。”
只见梁嬷嬷捧着一方匣子进来,打开是一整盒漂亮的簪花和珠钗,七姜不稀罕这些东西,摆了摆手,梁嬷嬷便说:“那奴婢就去各房各院,送给少夫人和姑娘们。”
大夫人道:“她们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费这心思。”
梁嬷嬷一本正经地说:“您是长辈,总该有些表示的,横竖是个心意。”
大夫人嗔道:“花花绿绿的,哪个先挑哪个后选,别落得厚此薄彼的口舌,好心办了坏事。”
七姜在边上点头说:“是呀,嬷嬷,我也觉着不必忙,要不您就预备一样的东西,正因为我们家都是好孩子,才不能寒了好孩子的心。”
梁嬷嬷满眼的赞许和惊讶,捧着盒子对大夫人道:“您听听,夫人,您听听我们少夫人多有主意。”
大夫人嗔道:“好了,别逗我们孩子,忙去吧,就照姜儿说的,要不就别送了,要不就预备一样的物件。”
梁嬷嬷领命退下,大夫人便回到书桌前收拾东西,七姜跟来帮忙,捧着母亲抄写的经文,不住地感慨:“娘,我几时才能写这样漂亮的字,一个个还这么小。”
大夫人说:“读书写字要紧是懂道理,能与人书信往来,能听得懂话、看得懂文书,不必拘泥字迹好不好,你才念了几天背了几本书,可不该着急。”
七姜问:“您说过,若是怀迁打仗去,就要为我请先生请嬷嬷,您还说陪着我一起呢,到时候您再从惜园搬回来吗?”
大夫人缓缓卷起经文帖,说道:“外祖母和舅母留我的心,并不是在乎我在惜园能否过得好,她们是留着我,才觉着我和你爹能有和好的机会,我不想她们一天天空等。”
七姜不禁放下字帖,心疼地望着母亲。
大夫人笑道:“娘答应过你,晋王的事过去后,就要和你爹有个了断,待我去了惜园,我会和你父亲再长谈一次。”
七姜心里五味杂陈,默默低下了头,忽然门外传来花盆坠落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紧跟着便是狂风呼啸,丫鬟们冒雨来关门关窗户,大夫人望着黑压压的天说:“这场雨过去,天就真要凉了,姜儿,晚些风雨停了再回去吧。”
大风大雨中,太师府套了结实的马车,跟了七八个小厮来学堂外候着三公子下学,果然学堂里唯恐大雨成灾,早早散了学,他们来得不算早,已是走了一些孩子了。
门前侍童通报进去,不久怀逸便出来了,家仆立时打着伞迎上前,生怕公子沾了半点雨水。
且说雨声嘈杂,又密又急地落在地上、砸在油纸伞上,比年节里放鞭炮还闹耳朵,怀逸连身旁家仆说话都听不见,被拥簇着就往马车走。
然而上车时,不经意撇过目光,看见远处墙角下,一个瘦弱的女子撑着伞,正满眼殷切地望着这里。
“娘……”那熟悉的身影和神情,怀逸眼底一震,收回了跨上台阶的腿,不自觉地要往那头去,口中喊着,“娘,是你吗?”
下人们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立刻就将三公子团团围住。
其中一人低声道:“哥儿,不论是不是姨娘,这里可是学堂,您跑去相认,转天就传遍了,您还怎么在学里抬起头?”
“可是,可是……”怀逸怔怔地看着他们,越过肩头,便见其他同窗陆续出来,他眼底的光渐渐弱下来,才松下身上的力气,就被下人们搀扶着,轻而易举地送进了马车。
“怀逸,儿子,是娘啊!”
眼看着怀逸被塞进马车,展家的人踏雨而去,萧姨娘跌跌撞撞追上来,奈何别府的马车正要过去,粗鲁的家仆哪里认得她是谁,骂骂咧咧地将她推开。
萧姨娘倒在雨地里,伞破了,衣衫湿了,狼狈地爬起来,可再也追不上马车,只是绝望地喊了声:“怀逸,怀逸……”
远去的马车里,怀逸听不见母亲的呼唤,可他能自己想象出来,马蹄声车轮声雨声交杂在耳畔,脑袋里一片空白,到后来,竟只剩下母亲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不久后,马车顺利回到家中,雨势越来越大,好在此刻风停了,不至于打不起伞,下人们将三公子护得严严实实,一路往宅子里送。
可怀逸突然停下脚步,举目四望,问道:“大管事呢?”
便有下人说去找,待怀逸回到大院,不及进房,就站在门前等着。
待大管事冒雨而来,见这架势,觉着不安,问道:“三哥儿,您有什么事?”
怀逸开门见山地问:“我娘是不是从别院跑了,我在学堂外看见了她。”
大管事咽了咽唾沫,来的路上,已经有人告诉他,本还想装傻,这下是真瞒不住了,回禀道:“姨娘走了有些日子了,您放心,方才已经有人跟着去,会将姨娘安然送回去的。”
怀逸问:“为何不告诉我?”
大管事道:“您就要考学了,怕耽误您学业,何况……姨娘横竖是要送回去的,您若不知道,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第409章 他在乎的还是娘
“她是我娘,什么叫事情也就过去了?”怀逸克制着怒意,“大管事,你们为何不告知我?”
“三公子,您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聪明懂事的孩子,府里如何对待姨娘,您心里比谁都明白。”大管事一脸严肃地说,“本该有的规矩,从没有人约束过您,可您不能不为自己考虑。恕小人直言,姨娘跑去学堂外等您,这是什么道理,她可有过一分一毫为您的将来着想。”
怀逸难过地说:“可她进不了太师府,除了学堂没有别处能见到我,倘若我不……我不在意呢?”
这一句话没有底气,连大管事都听出来了,他没有看不起三公子的意思,更不是不在乎孩子的心情,只是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一提到学堂里都会知道这场笑话,三公子就放弃了见母亲的念头,被下人们带回来了。
而这一切,怀逸自己最明白,方才,是他先抛下了母亲。
想到这里,怀逸转身往卧房去,再不说什么话,大管事轻轻一叹后,唤来奶娘和嬷嬷,告诫道:“你们不必劝慰或解释,说错了话又添麻烦,主子们回来后,他们自会处置。”
然而这天大雨不停,展敬忠在朝中处理政务并躲雨,展怀迁也是忙完后听说七姜在外祖家,便来接她回府。
最后风停雨歇,大晚上的,他们和父亲在宅门前相遇,展敬忠还叮嘱七姜,天凉了要记得添衣裳。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