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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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稀罕银子,您自己留着吧。”七姜说着,将一杯茶递给四夫人,笑道,“往后有什么事,要先和家里人商量,只要不是您干坏事,不论谁欺负您,我和怀迁还有父亲,都会为您出头的。”
四夫人接过茶碗,垂眸道:“这话虽好听,可也心寒,我生养的儿女一个都不管我,那么大个儿子,就跟着媳妇跑了。”
七姜说:“莲香是被她婆婆虐.待死的,婶婶,若非大哥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大嫂嫂也早死在您手里了吧。”
四夫人双手一哆嗦,茶碗盖发出声响,她用手捂住来掩饰自己的慌张,匆匆避开七姜的目光说:“哪有不给儿媳妇做规矩的婆婆,她不是好好的活着么,你别乱说话。”
七姜说:“您那不是做规矩,您是作践人,还有玉颂就更不提了。婶婶,您若一定要谢我一件事,那我只有一个要求。”
四夫人抬起头问:“你先说来我听。”
七姜道:“您真心诚意地给玉颂道个歉,咱们之间就不欠人情了。”
“你……”四夫人气得睁大眼睛,脸都涨红了,“凭什么,那小贱人活着,就天天戳我的心戳我的肝,天天让我想起她娘爬展敬义的床,让我想起……”
但说着说着,四夫人自己住了口,取而代之是不停落下的泪水,映春伸手将茶碗拿下,四夫人便用帕子捂着脸,哭得很伤心。
七姜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哭泣,车轮滚滚往家去,随着她们一路前行,今日定安侯府门前的闹剧,也在京城里传开了。
皇城东宫内,陈茵正翻看旧年中秋节的花销账目,今岁中秋宴,贵妃已全权交付她来操办,只剩下半个月光景,而宫里才忙过大婚,上上下下都还没喘口气,又要忙起来。
项景渊从大殿归来,进门就见她专心致志,连脚步声都没听见,便故意道:“我们太子妃真真日理万机,连自家相公都不要了。”
陈茵抬起头,嫣然一笑放下笔,微微欠身:“殿下万福。”
项景渊故意虎着脸说:“我可是记得苏尚宫领着嬷嬷,一遍一遍教你规矩,怎么见了本宫,就这么坐着点一点头?”
陈茵说:“那会儿我什么都不是,自然苏尚宫和嬷嬷们说了算,如今我是太子妃,这东宫里的规矩,就是我说了算,殿下若真稀罕臣妾来行礼,也不是不行。”
项景渊嫌弃道:“又学得那小云氏的口吻,很不成体统,你不知道吧,那丫头又惹事了,我看展怀迁也是头大,不定那天给他闯出弥天大祸来,太师府、司空府都牵扯进去。”
陈茵却正经起来,问道:“出什么事了,你这话也太严重,姜儿绝不是没分寸的人。”
太子便将甄家门前的闹剧说罢,叹道:“堂堂太师府的少夫人,母妃都封了她上三品诰命,竟然在大街上嚷嚷,母妃这会子不定怎么生气呢,下回若是提起来,你仔细言语,别惹母妃不高兴。”
陈茵却是陷入了沉思,说道:“恐怕过几日,姜儿就会进宫来见我了。”
“怎么?”
“那姑娘,是被婆家害死的,这是姜儿最见不得的事。”
太子也正经道:“你们的心思我懂,可天底下这样的事无数,只怕你们管不过来,弄不好还要被大臣们指摘。你可知多少人家闹官司上了衙门,衙门倒是想给个公道,偏偏该打该收监的时候,人家不闹了,又要死要活的,反倒是衙门成了恶人。”
陈茵惊喜地问:“这些民间琐事,殿下也知道?”
项景渊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扣:“我是曾亏待了你,欺负了你,可在你眼里,我这个太子是那尸位素餐、庸碌无能的人吗?”
陈茵笑得甜美,手里比划着:“是臣妾愚钝,眼界狭隘,殿下在臣妾眼里有这么好,事实上,殿下有这么好。”
项景渊又气又好笑,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好好说话。”
陈茵轻轻一哆嗦,语气不禁暧昧起来:“殿下,大白天的,您可别失了分寸。”
太子凑近了,轻声道:“放心,天总会黑下来。”
小两口正腻歪,苏尚宫在门外求见,二人忙正襟危坐,宣她进门。
苏尚宫绕过屏风,躬身道:“娘娘,这是您回门下赐的礼单,贵妃娘娘已过目,并没有不妥。”
陈茵道:“放下吧,我一会儿再看一遍。”
苏尚宫摆下礼单后,又道:“贵妃娘娘另有吩咐,今日温言夫人大闹定安侯府,甄夫人气得病了,请太子妃娘娘出面,派太医到侯府问诊。”
太子在一旁不屑道:“甄家已然犯了大事,中秋一过便要与他们清算,就不必再施什么恩惠了。”
陈茵却说:“殿下不明白吧,这可不是给甄家的恩惠,是母妃提醒我给姜儿撑腰,做给所有人看的。”
苏尚宫夸赞:“娘娘到底从小跟着贵妃娘娘,立时就能明白贵妃娘娘的心思。”
陈茵故意笑道:“可人家当了二十年儿子,还不知道自己母妃想什么呢。”
太子的手,在桌下轻轻掐了她的腰,陈茵险些失态,硬是忍住了,不敢再招惹相公,正儿八经地说:“苏尚宫,照母妃的吩咐去安排吧,再有,传话给温言夫人,请她得闲进宫见我。”
第415章 母女和解
待苏尚宫离去,太子的手才刚搭上腰,陈茵就迅速闪开,立定了嗔道:“便是在寝宫里,大白天的,殿下也不能这样没分寸。”
太子说:“难道你就规矩了,当着苏尚宫的面,说什么二十年的儿子。”
陈茵自知理亏,上前来轻轻晃动他的手臂,柔软温婉地笑道:“我再也不说了,我给殿下赔不是。”
项景渊却是将这笑容看得痴了,大婚已有数日,他们早有了肌肤之亲,但哪怕此刻,他依然会有些恍惚,他知道这份恍惚来自愧疚,眼下这些日子和经历,尚不足抵消他对心爱之人的伤害。
“茵儿……”
“嗯?”
项景渊道:“回来看看你,又要去忙了,愿国泰民安,往后能得一日闲,什么也不做,只陪着你。”
陈茵眼波婉转,俯身轻轻吻了太子的额头:“殿下,去忙吧,我也要忙了。”
且说七姜和四夫人回到家中,日头已渐渐西去,进门遇见迎出来的玉颜,她满脸的惊讶,似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叫玉颂说中了,你们真的在一起,娘,您、您怎么哭了?”
四夫人不愿多说什么,更听不得“玉颂”二字,撂下她们姑嫂,自己带着人走了。
“怎么回事?”玉颜好奇得不行,又很是不安,谨慎地问,“姜儿,难道我娘又去外头放贷了?”
“没有的事,你别急着急。”七姜挽了玉颜的胳膊,一路往观澜阁去,将今日的事细细地说了。
半个时辰后,秀景苑里,四夫人已洗漱更衣罢,因午饭没好好吃,这会子饿得心慌,正喝燕窝羹、吃莲花酥,满桌精致的点心。
只见玉颜进门来,说道:“再晚些就传饭了,吃这些甜的,您可别腻住了。”
上一回,她做主惩罚秀景苑上上下下断了伙食,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敢让亲娘饿肚子的女儿,其实玉颜心里至今都不好受,四夫人就更记仇了。
“这都是我自己拿钱买的,没花你们公中的银子。”四夫人气呼呼地说,“我如今吃几口点心,都要看你们的脸色吗,你是不是觉着拿你娘来向那些奴才立威,特别得意?”
玉颜并不在意这些话,娘亲生来就是这脾气,便是好好的话也非要说的人心里不痛快,就连雁珠都曾对她念叨过,说老爷喜欢小妾不喜欢夫人,正是因为夫人不会说话,总叫老爷无奈地叹气。
但这都过去了,说白了父亲也没有包容母亲的心,如今人都不在了,那些陈年往事,不值一提。
七姜说,她并不是帮四夫人,而是帮哥哥和玉颜,倘若对四夫人好,能让她少惹麻烦,能让她放弃纠缠玉颜,那岂不是长长久久的好事。
亲生的母女,何苦做一辈子的仇人,哪怕老死不相往来,可玉颜心里梗着这件事,一次次伤心失望,早晚会受不了,更何况,她还不至于十恶不赦。
此刻,四夫人喝了茶,用帕子擦拭嘴角后,便没好气地道:“想说什么就赶紧的,被你们当孙子一样训,也不是头一回了,赶紧说,说完走人吧。”
“娘,谢谢您。”然而玉颜却笑着,眼中含着浅浅的泪光,“往后甄家若还敢欺负您,一定告诉我,一定来和我商量,女儿长大了,就要成家,我和您女婿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您。”
四夫人一怔,将口中留存的一些食物彻底咽下去,上上下下打量女儿,不安地问:“你是在挖苦我?”
玉颜摇头:“您别这么想,之前是女儿太过分了,有什么事就先急着责怪您、怨怼您,从没站在您的立场想一想。姜儿说,从前父亲和祖母待您不好,不把自己变得青面獠牙您也活不下来,但往后她和二哥哥会对您好,盼着您过上安稳日子后,将过去的脾气改一改,心平气和、安安乐乐地活百岁。”
四夫人沉默了,搓着手里的丝帕,母女俩静静地坐了许久,窗外天色一寸寸暗下来,玉颜摸了摸茶壶,说:“茶凉了,让她们送新的来。”
四夫人摇头:“我不喝了……”
玉颜心里一酸,声音轻颤道:“娘,对不住,这么多年我做女儿的,从没能好好护着您。”
四夫人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委屈地哽咽:“在你们家这么多年,谁想到头一个为我做主替我出气的人,会是个外嫁来的,可见你们姓展的啊,没一个好东西。”
玉颜冷静下来,含泪笑道:“大嫂嫂不姓展,也没见您待她好。”
“我……”
“将来您的外孙不姓展,您可要多疼疼他。”
四夫人抹去眼泪,叹道:“可别嫌我啰嗦,你啊,进了门就赶紧生,何世恒这都耽误多少年了,赶紧生个长房嫡孙,你在何家就能横着走了。”
这是将来他们夫妻自己的事,母亲啰嗦几句影响不了什么,玉颜如今也学着改一改自己的脾气,这样的话听过就罢了,何必字字句句地较真,非要闹得母女翻脸。
四夫人说完这些,便道:“云七姜要我给那小贱人赔不是,我做不到,你们别劝我。”
玉颜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母亲。
四夫人接着道:“但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和她过不去,她若认我这个嫡母,将来她婚嫁我也会帮着张罗,她若不在乎,我更不稀罕。总之,我不能赔礼道歉。”
玉颜说:“没有人逼着您,您放心。”
四夫人将手里的帕子紧紧绕在指尖,又哽咽道:“看在我们母女一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玉颜坐直了,郑重地说:“娘,您先告诉我什么事。”
四夫人又止不住啜泣:“哪怕送我回王家,也别送我去和老太太一处,就当我求你们了。”
“不会的,不会送您去和老太太一处。”玉颜心酸不已,不自觉地握了母亲的手,露出的手腕上,还有淡淡的疤痕没褪干净,是那日被母亲咬伤的。
四夫人看着怔了,回想起那疯狂的一幕幕,回想起口口声声对女儿的诅咒,眼前一阵晕眩,伸手摸了摸女儿的手腕问:“还疼吗?”
第416章 不行就是不行
这日入夜,展怀迁回到家中,遇上从秀景苑出来的妹妹,灯笼下,能看清她眼睛红肿,像是哭过的模样,想起白天听闻的事,不禁担心:“又和婶婶吵架了?”
玉颜摇头,弱弱地望着兄长:“二哥哥,要是三年前就遇见七姜该多好,你怎么才娶二嫂嫂呢。”
展怀迁嗔笑:“说傻话,三年前她还是孩子,不过……若能回到三年前,我应该会好好守着她,不叫她被别人抢去。可你怎么哭了,不是和婶婶吵架,难道还和婶婶一起哭不成?”
玉颜禁不住哽咽,被哥哥摸了摸脑袋安抚,她更止不住伤心,展怀迁便静静地守着妹妹,直到她冷静下来。
自然也就知道了今日的事,知道了七姜如何去替婶婶出头,虽然有消息传到他那里,太子妃还派了太医去问候甄夫人,但七姜为何要这么做,以及事情的起因,此刻才听妹妹说了个明白。
“嫂嫂她一心为我考虑,她说我若与母亲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面上看着像是太平了,其实我心里的恨和不甘,只有自己知道,日积月累,一旦和母亲有了冲突,早晚会受不了。”玉颜冷静了,含笑道,“她还比我小呢,怎么会这样通透又体贴,想事情不是光看眼前,会想得长长远远,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姑娘。”
展怀迁说:“其实没那么复杂,她也不是看得有多远,而是真心实意待一个人好,内心公正且善良,就这么简单。”
玉颜很是赞同,说道:“二哥哥,可要好好待我嫂嫂,不然我这个嫂嫂可不答应。”
“什么嫂嫂?”展怀迁轻轻敲了妹妹的脑袋,凶道,“来跟我摆嫂嫂的谱了,信不信我不答应你嫁,何世恒休想娶你。”
玉颜软绵绵地笑了,不论平时治家面对下人如何沉稳大气,在哥哥面前,还是和从前一样,是被宠爱的妹妹。
兄妹俩同行了一段路,刚要分开,有下人从后面追来。
谁能想到,萧姨娘昨日那场雨后,便高烧不退,原本今天就该被送回去,可她病了没人敢动,等了整整一天也不见好,虽然郎中请了,汤药也喂了,但就怕有什么闪失,还是来请主子们定夺。
展怀迁蹙眉问:“白天报了吗?”
下人颤颤地应道:“那边想着等姨娘缓过来,就上路出城的,谁知足足等了一天。”
玉颜说:“二哥哥,告诉怀逸吧,不然他又该伤心了,再万一有个好歹,母子能见一面也好。”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淋一场雨而送命的人不在少数,何况如叶郎中这般能妙手回春的大夫少之又少,展怀迁自然知道轻重,便速速赶回观澜阁,先与七姜商量。
进门时,屋里静悄悄的,还以为七姜看书累了打瞌睡,走近才发现,小娘子正猫在床边,半个身子钻到床底下,不知在里头找什么。
展怀迁悄然来到身后,正要伸手,七姜猛地起身,若非他身手敏捷,鼻梁都要被七姜撞断了,而闪躲时用手挡了一下,就被发髻上的珠花划破了皮。
“你做什么鬼鬼祟祟在我后面,真是……”七姜又心疼又生气,拉着展怀迁的手到灯下看,还好只是蹭破一层油皮,没见血。
“找什么呢,怎么不叫小丫头来找。”展怀迁顺手拨开七姜发髻上缠绕的流苏,说道,“头上都冒汗了,什么要紧东西。”
“我打虫子呢……”七姜憨憨一笑,“我瞧见它钻到床下去了,就那么一下,被你撞见,真没面子。”
展怀迁哭笑不得:“打着了没?”
七姜很不情愿地说:“打着了,我正要拿纸去掏呢。”
展怀迁奇怪地问:“这屋子里怎么会有虫,她们如今都不打扫了吗?”
但七姜身上干干净净,可见床底下也是一尘不染,张嬷嬷坐镇的院子,谁敢偷懒不打扫,见展怀迁生气要骂人了,七姜才老实说:“不是虫子,是蛐蛐儿,怀迁,你会斗蛐蛐儿吗?”
展怀迁虎着脸:“这不是那些个纨绔子弟、市井流氓干的事,你一个女孩子家。”
七姜不服气:“是你们京城风气不好吧,我们那儿谁都能玩呀,你们京城里是不是赌钱来着,我们可不赌钱,我们就是图个乐子。”
展怀迁无言以对:“是是,京城风气不好,先不说蛐蛐儿了……”
七姜抢先说:“还有定安侯府的事,我不是故意闹的,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