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8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情既然有了说法,七姜也不必刁难人,便以礼相待,道了声好,就坐下喝茶,等其他几个小子家里来人领。
等在外头马车上的玉颜,见七姜和弟弟久久不出来,实在放心不下要进门去看,迎面遇上了霍行深和他表弟。
“霍兄长有礼,多年不见了,听说您才回京。”
“是大妹妹,你也在这里。”
玉颜端庄大方地说:“陪家嫂来给弟弟讨个公道,方才隐约听见一些动静,家嫂最是公正开明的人,绝非无理取闹,还望霍公子多多体谅。”
霍行深忙笑道:“不妨事,这小子糊涂,且要回家教训他,还请你与少夫人解释几句,莫要结了两家的恩怨。”
玉颜欠身道:“这是自然的,小孩子的事,本不该太多牵扯,也请兄长代为向霍大人和夫人问安。”
第433章 早就在京城出了名
辞过霍家兄弟,玉颜便往学堂去,霍行深目送她走远,才回眸看向表弟。
那小子果然不服气:“为何要写承诺书,展怀逸的嫂子就是个村妇。”
“闭嘴!”霍行深呵斥,“你还有脸问,展怀逸乃太师之子,你父亲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上,你何来的胆子,姑父恐怕不知道你在外为非作歹,你这是要闯祸害得他丢乌纱帽不成,跟我走!”
玉颜进门时,隐约听得孩子嚷嚷,转身便见霍行深提溜着表弟的后领,揪着他走向马车,她轻轻一叹,进门来,又见那几个孩子站一排,有几个都哭了。
“姜儿……”
“你怎么下车了,不是不叫你露面。”
“见你们许久不出来,我担心你,方才还遇见了中书令家的公子。”
“你也认得他?”
玉颜应道:“自然认得,是二哥哥那年科考的状元郎,府中与霍家虽非世交故友之情,大家客客气气,见了面也道一声兄长。”
七姜不乐意:“套近乎的哥哥妹妹,好没意思,甄家大郎也是,见了我弟妹弟妹地喊,那日就被我堵回去了,展怀逍才是我们大哥呢。”
玉颜看了眼厅堂内的情形,几位先生都在叹气,她轻声道:“不如见好就收,余下这几个,请先生们应付,咱们先走吧,真要等他们家里来人领回去吗?”
七姜不答应:“既然发了狠,就得狠到底,不然他们又以为我们有所顾忌,我可没为难他们,汗毛都没动一下,是他们自己吓哭的,他们欺负人的时候多霸道。”
说着话,赶来了一家人,就这些小子家里,没有哪一户敢和太师府比肩,见了七姜该客气客气,该赔不是赔不是,一来二往,折腾得太阳快落山时,才把所有孩子都放走。
瑜初坐车赶来时,七姜和玉颜正要带着怀逸回去,于是郡主都没下车,跟着一起来郡主的新家坐坐。
瑜初将父亲收在这宅子里的一些古籍孤本送给了怀逸,可七姜在院子里听得蟋蟀的动静,拉着弟弟捉蟋蟀去,玉颜也没能拦住。
“家嫂在郡主跟前,越发没规矩,您也太包容她了。”留下彼此二人,玉颜便侍弄茶水,递给郡主,说道,“您离开阁老府,是太子妃已经起驾回宫了吗?”
瑜初说:“我走的时候还没动身,应该不会太晚,后来我们说上话,娘娘要我叮嘱你们别忘了她。”
二人将今日太子妃归宁的事聊了几句后,玉颜端着茶杯,说道:“在学里遇见了霍家公子,郡主可还记得?”
瑜初想了想,问道:“靖元郡主的未婚夫,霍、霍……”
玉颜道:“霍行深。”
瑜初点头:“记得他,听说出使外藩,回来了吗?”
玉颜将方才的情形都说了,瑜初没怎么在意姓霍的,只是念叨:“这事儿又该传开了,她怎么想的,今天这么一闹,怀逸往后在学堂里念书,还是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你们展家的女人霸道。”
“嫂嫂的意思是,不破不立,那些夫子先生嘴上念圣贤书,对卑劣下作之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因为他们纵容不管束,才叫学里坏了风气,若不将他们的伪善撕下,这事儿不能完。”玉颜替七姜解释道,“大伯父虽位高权重,正因如此,一些小事他不能太计较,反而叫人拿捏来欺负怀逸,嫂嫂说,朝廷的事、官场的事,就由大伯父自行处置,但她不能让怀逸受欺负。”
瑜初笑道:“我若有兄弟姐妹,也必定要这般保护他们,罢了,云七姜早就在京城出了名,不在乎再多几件事。”
提起兄弟姐妹,玉颜道:“说起来,靖元郡主故世将满三年,霍行深能谈婚论嫁了吧。”
瑜初才想起这一茬,轻轻叹:“谁能想到呢,当年皇上赐婚不过几天,人就没了,小时候也曾在一处玩耍,最后也没能送送她。”
玉颜说:“听说王府里,打算要霍行深娶小郡主。”
瑜初皱眉:“我那堂妹几岁来着?”
玉颜道:“小郡主今年年初才及笄,我还在甄家时,见他们备过贺礼。”
“礼亲王府可比我们家风光多了,礼亲王要定了这个女婿,霍行深怕是逃不掉。”瑜初说道,“我都记不起他什么样,离京太久了。”
当年郡主眼里,只有自家兄长,不记得霍家子弟也不稀奇,但玉颜今日瞧着,霍行深真真玉树临风的人物,在外两年,满身的洒脱气息又兼稳重……
她抬眼看着郡主,心里隐隐有了念头,直到姑嫂姐弟三人辞过郡主回家,路上和怀逸分坐马车,玉颜才对七姜耳语了几句。
七姜听着耳朵痒痒,躲开后笑道:“你怎么还当起红娘来了?”
玉颜说:“才不是呢,就是瞧着般配,他的模样算得上俊朗吧。”
七姜回忆了一番,说:“模样是不错,人品瞧着也不坏,就今天的事儿,他不偏袒自家表弟,也不向着我们,一开始还说要调查清楚才给交代,后来听先生们解释,就再不犹豫,亲笔写的承诺书,有些担当。”
玉颜便将当年的故事告诉了七姜,才知道那人曾婚配亲王府的郡主,谁知赐婚没几天郡主就病故了,连喜服都没穿过的霍行深,足足为郡主守了三年,至今还没婚配。
“他是霍家长子吗?”
“不是长子,有兄长皆是庶出。”
七姜啧啧道:“实在耽误人,既然只是赐婚,为何不能还他自由,竟然让人空守三年,他可能一辈子和郡主都没说上几句话吧,真是可怜。”
玉颜笑道:“小郡主才十五岁,礼亲王若霸着这个女婿不放,再等三四年,霍行深都要三十了。”
七姜问:“那么多世家子弟,为何非要他?”
玉颜轻声道:“自然是朝堂里的利益关系,霍家眼下势头正猛,你不会以为,皇上只有大伯父这一个臂膀吧。”
七姜长长一叹:“绕来绕去,你们这些公子小姐,都是大人的筹码,或嫁或娶,但凡是个人就行了,展怀迁能遇上我,可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玉颜笑道:“这话二哥哥一定赞同。”
可提起展怀迁,七姜想起一件事,待车马到家后,下车便拉了怀逸说:“可不许对你二哥说我笑话他,不是笑话他,也不是嫌他不如父亲,只是鼓励怀逸你好好用功,为咱们家出个状元郎。”
第434章 我好像得罪他了
怀逸眨了眨眼睛,指向嫂嫂身后,怯怯地喊了声:“哥。”
七姜嗔道:“吓唬人是不是,你哥忙着……”
可顺势转身,便见展怀迁立于身后,面上带着淡淡微笑,方才那些话,也不知他听没听见。
“二哥哥回来了。”玉颜跟上来,说道,“还以为你会在太子身边,太子妃娘娘起驾了吗?”
展怀迁说:“我今日另有要务,没在太子身边,这会儿回来取一件东西,就要走的。”
他一面说着,目光始终在七姜的身上,七姜虽是笑悠悠的,可莫名有几分心虚。
之后一家人进门,展怀迁问起学堂的事,就这么半天已经传开了,好在七姜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动手伤了谁,反倒是那些孩子的父兄们,一个个吓得来找父亲请罪。
说白了这事儿是父亲一贯不计较,计较起来,他们又有哪一个惹得起太师府。
展怀迁来去匆匆,在书房取了东西便离开,七姜见他一阵风来一阵风去,夫妻俩都没说什么体己话,总觉得心里不自在,仿佛就是方才在门外那两句叫他听去,还惹他不高兴了。
张嬷嬷来为孩子拆发髻脱礼服,见镜子里的人儿始终闷闷不乐,关心地问:“少夫人累着了是不是,要不要先歇一歇,一会儿醒了再沐浴。”
七姜撅着嘴,小声咕哝:“我好像得罪他了。”
张嬷嬷问:“得罪谁了?”
不等她回答,只见映春进门说:“大夫人吩咐您早些休息,不必去请安,明日再见。”
七姜问:“母亲有没有说别的话?”
映春摇头:“就传了这几句,要不奴婢再去问问。”
七姜起身道:“我自己去见母亲,天还早呢。”
与此同时,太子妃也已回到宫中,今日归宁,宫里宫外都十分隆重,往后若无大事,陈茵不会再以太子妃之尊离宫回家,不然兴师动众太过张扬,真有什么家事,得到帝妃应允后,微服出宫即可。
更重要的,今日这般隆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那隔着规矩礼法与地位尊卑的骨肉亲情,个中冷暖,唯有太子妃自己明白。
好在陈茵本就不恋家,对父母兄弟也十分疏远,最高兴的便是更衣时与七姜和玉颜的短暂相会,让她知道自己在宫外,还有可安心之处,有可交心之人。
夫妻二人在宫门下分开,太子妃身穿华服进入内宫,各宫嫔妃已聚集在祥英殿,一番见礼客套后,嫔妃们便先散了。
陈茵起身相送,再退回贵妃跟前,贵妃悠然放下茶碗,说道:“今日归宁之后,便要放下以往小女儿心思,从此你便是储君之妃,要心系天下,凡事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太子为重。”
眼前的孩子,层层叠叠的华美礼服下,尚嫌瘦弱的身体倒也撑起了这份尊贵,她骨子里透出的骄傲与贵气,眼中的沉静与自信,比起她姑姑来,陈家,到底是出了个像样的皇后。
“坐吧,还有件事。”贵妃道,“今日归宁如此隆重之下,云氏在别处做什么,你可知道?”
第435章 先坏了他的名声
太子妃在一侧坐下,据实禀告道:“展家三公子在学堂与同窗有纷争,云氏今日前去处理,此前曾向您请示,恩准她不列席。”
贵妃轻轻一叹,苦笑道:“事情是没什么特别,但她怎么做的,你可知道?”
陈茵今日一整天都被人围绕着,还没来得及了解具体发生了什么,好在有苏尚宫在,上前来,将学堂外的事以及后来的动静都告知了贵妃与太子妃。
贵妃揉一揉额角,头疼地说:“这样的人放在你身边,使得吗,太子妃,从今往后你要约束她,你要明白,将来若有人对付你,就会先从你身边的人下手,你约束云氏,便是在保护她。”
陈茵欠身道:“母妃的话,儿臣记下了。”
贵妃道:“丑话说在前头,她若永远莽撞不衡量轻重,我就不会允许她再在你身边。”
陈茵却平静地问:“在母妃看来,七姜今日所作所为,又出格反常了是吗?”
贵妃静静地看着儿媳妇,没有应答。
陈茵便继续道:“儿臣时常想,何为出格、何为反常,譬如今日,她不过是为受欺负的弟弟出面讨个公道,为何要被指责乃至嘲讽,这不公平。早些时候,儿臣就想明白了,原是京城里的我们,在权势斗争之下,日渐丧失了本性,人人都做着悖逆常理的事,再看一个寻常人做寻常事,反倒觉得他们古怪了。”
苏尚宫见婆媳俩将话说开,便识趣地带着宫女退下了。
贵妃未阻拦,待她们散去后,才开口:“当所有人都认定寻常的事,哪怕它们违背论理道德,它也成了寻常事,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一句空想,是庸碌无能者的自我安慰,你明白吗?”
陈茵起身,神情郑重地说:“儿臣明白,但云七姜并非一个人,她还有儿臣。”
贵妃无奈地摇头:“那今天这事儿,很光彩是吗,你也要支持她,像个泼妇似的在学堂外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陈茵冷静地说:“所谓泼妇二字,是对女子最大的不公,诚然这世上的确有刻薄恶毒且无比嚣张的女子存在,但动辄强加这二字,只为了捂住女子的嘴、捆住妇人的腿,不让她们为自己奔走呼喊。不论什么事,不论对错,就先指责‘泼妇’二字,这不公平。”
贵妃道:“短短几句话,你说了好几个‘公平’,我问你,何为公平?”
“儿臣……”
“公平,是上位者才能提起的两个字。”贵妃严肃地说,“而你们,空有皇上赐予的尊贵,还并未成为真正的上位者,你这个太子妃没站稳脚跟,她那个温言夫人,依旧在吵吵闹闹。茵儿,不……太子妃,你们年轻孩子心有抱负,是朝廷的指望,是大好的事,可你们太着急了,早早将自己的一切暴露于人前,将来谁想对付你们,都轻而易举。”
陈茵想了想,问道:“母妃,您的话听着,似乎不责怪七姜今日的行为?”
贵妃叹道:“没什么大事,我若大惊小怪,外头才看笑话,我自然是不责备的,可我也看不惯,之后见了她,就原话传给她吧。”
“是……”
“茵儿。”
陈茵抬起头,见贵妃朝她招手,便定了定心走上来,距离近了,能看清贵妃眼角的细纹,她敬畏婆婆的心,顿时就软了几分。
“大婚以来,算上今日归宁,你所有的表现母妃都十分满意,想来没白白将你养在宫里,该有的体面气度和为人处世的智慧,你都有。”贵妃的神情温和起来,笑道,“万岁正当盛年,说不好听,咱们太子在东宫且得住,可他从小勤学苦读,又惧怕我的严厉,二十年来委实辛苦。”
陈茵听着奇怪,壮起胆子问:“母妃,您想说什么?”
贵妃道:“我想我的儿子,能有几日安逸,将江山社稷放一放,若不知世间的美好,又如何为百姓守护这世道,太子自己先活成了人,才能体察百姓之心,你说是不是?”
陈茵将这话在心里过了又过,一时明白了,笑中带了几分羞赧,说道:“母妃,我、我……我会好好照顾太子,我们很好。”
贵妃满意地点头,再道:“对了,有件事中秋宴上,你要留心。”
“请母妃吩咐。”
“霍行深回京了,礼亲王提过许多次,要将小女儿下嫁于他。”
此事陈茵有所耳闻,问道:“您是要儿臣在中秋节时撮合他们吗,可是皇妹才十五岁。”
贵妃意味深深地说:“霍家势头正猛,我不愿他们再沾上皇亲,不是要你撮合他们,而是让礼亲王死心,最好的法子,便是先坏了霍行深的名声。”
陈茵稍稍犹豫后,严肃地答应:“是,儿臣明白了。”
婆媳俩说话的功夫,窗外天色已黑得深沉,太师府谪仙居里,大夫人端着烛台来到门外,奈何风一吹,烛火就灭了。
坐在围栏上的七姜听得动静,忙起身过来,问道:“您端蜡烛出来做什么?”
大夫人说:“怕你看不见,这么黑了,你要怎么玩儿?”
七姜手里抓着牛筋草,但廊下静谧无声,方才还在盆里斗的蛐蛐儿,早不知跑去了哪里。
“不用蜡烛,它们跑了。”
“让小厮再给你抓来?”
七姜摇头,顺手将牛筋草扔了出去,接过母亲的烛台说:“不玩了,怀迁说,是那些纨绔子弟们赌钱的,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