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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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七姜和玉颂一起在母亲屋里写字,玉颂见嫂嫂不高兴,好心劝慰她,可七姜却对妹妹说:“将来你可不许变得这么傻,你说她为了甄家为了孩子,她有没有想过自己?”
大夫人温和地说:“姜儿,别吓着妹妹。”
七姜红了眼睛,怒其不争道:“一家子男人犯了事,推个女人出来想法子,连她有身孕了都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消息,同样传到了展敬忠和展怀迁的跟前,父子俩上午并不在一处,此刻刚巧在朝堂外相遇,见过几位父亲的同僚,待他们先走开后,展怀迁才向父亲禀告了家里的事。
展敬忠道:“我都知道了,你娘和七姜处理得很好,我对甄家已是仁至义尽,之后再不相干,外人若说七姜无情,你多多宽慰她。”
“姜儿最是不在乎外人说什么,多谢父亲理解。”展怀迁说道,“还有一件事,父亲,朝廷是不是快派兵支援边境了?”
展敬忠颔首,问道:“你想去吗?”
展怀迁说:“想去和不愿去,各占一半。”
“不愿去?”
“儿子并不赞同皇上开拓疆土的国策,若有敌寇来犯,儿子愿血溅敌国都城,踏平他们的国土,可无辜侵略邻国,这没道理。”
父亲问:“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
展怀迁道:“姜儿和表哥。”
“太子呢?”
“尚未提起,也不敢轻易提起。”
展敬忠说:“试着提出来,若不成,父亲会替你兜着。”
展怀迁吃了一惊:“父亲,您、您说的当真?”
当爹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最好先和太子说明,看一看太子是什么立场。”
第483章 儿子舍不得丢下她
展怀迁蹙眉道:“父亲,这件事不能由太子出面,哪怕太子赞同儿子的想法,也不能将太子卷进来。太子与皇上一旦有了矛盾,会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恶意挑唆君臣父子的和睦。”
“你倒是冷静。”展敬忠道,“话虽如此,可一个事事顺从的太子,会失去大臣与百姓的信任,会被看做只想保住东宫之位,对于家国天下并不在乎。太子自然不必与皇上作对,可他要有自己的想法,要独立于朝堂,才能在将来继承大统时,真正臣服天下。”
展怀迁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眼,但问:“您为何突然说这些话。”
父亲毫不犹豫地说:“朝廷是该有新鲜的力量,皇上要为太子铺路,就要瓦解旧派势力,而你们仅仅建功立业,尚不足够,势必要与老臣起冲突起纷争,博弈较量论输赢,才能真正在朝中立足。怀迁,此刻你我是父子,亦是同僚,身为臣子,所图所求是国运昌盛、民有所依,明白吗?”
展怀迁道:“请容我再做考虑,儿子愿一人承担责任,不想轻易将太子卷入麻烦。”
“好,你仔细考虑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多谢父亲。”
展敬忠又笑问:“迁儿,对爹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舍不得丢下姜儿?”
展怀迁坦荡荡地回答:“是,儿子舍不得丢下她,若是外敌来犯,儿子必定冲锋在前,纵然舍不得,也是国大于家,可眼下不是。更何况,父亲,当日儿子送使臣归国,他们眼中含泪的哀求,我至今还时常会想起来。”
展敬忠却严肃地说:“放下这份仁慈,因为他们弱,他们才会如此哀求你,倘若我朝弱,就轮到你卑躬屈膝去求他人。而你今日的仁慈,兴许就给了他们变强的踏脚石,当他们成为强者,就该金戈铁马来侵略你,明白吗?”
展怀迁听得进这番话,立时抱拳答应:“是,儿子谨记。”
这日傍晚,展怀迁先于父亲回到家中,途中遇见沿街售卖蛐蛐儿罐的,特地下马挑了两方回来,要送给七姜玩。
可回到家中,观澜阁里静悄悄的,张嬷嬷从小厨房出来,见公子到家了,高兴地迎上来问:“今日怎么这样早,这还不晚,来得及多预备两个菜。”
“姜儿呢?”
“少夫人散步去了,您不是不让我天天跟着转吗,不过映春在呢,您放心。”
展怀迁将罐子交给嬷嬷,说道:“我去园子里看看,对了嬷嬷,多谢你。”
张嬷嬷抱着俩罐子,好奇地问:“您谢奴婢什么?”
展怀迁道:“说不让你围着她转,你立马就改了,照你的脾气,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贴着七姜才好。”
张嬷嬷笑道:“其实作为过来人,奴婢是很明白少夫人的心情,女子怀孕时情绪反反复复,都该被体谅才是。可好些人,忘了当初的辛苦和疼,做了婆婆后就不把儿媳妇当人了,这如何使得。”
展怀迁道:“从前想,我是什么命,生在这样的人家,祖母不慈、父母不和,纵然富贵顶天又怎么样呢,终日里沉闷压抑,玉颜玉颂她们更是可怜,连话都不敢说。”
张嬷嬷轻轻叹:“是啊,奴婢那会儿也是想不通,好好的人家,怎么就。”
展怀迁道:“如今想来,不是老天爷不给福气,而是我们没好好争取和珍惜。姜儿来了,家中翻天覆地的变化,都是她自己凭本事得来的,我们都跟着变了。往后,能有母亲和你这样的长辈疼她、宠爱她,我再没有不安心的了。”
张嬷嬷笑道:“哥儿今日心情真好,说这些好话哄人高兴,您还是先去哄哄少夫人吧,今天甄家又来纠缠,可把她气坏了。”
听说七姜生气了,展怀迁不再耽误,问明了方向便往园子里来。
一路有值守的下人告诉他少夫人去了何处,这一走竟是找了大半个园子,才见到人影。
临水的亭子里,七姜正趴在栏杆上,手里像是拿了一碟鱼食,漫不经心地洒下去。
展怀迁走来,映春见了很是欣喜,悄声说:“二公子,少夫人不高兴,怕张嬷嬷见了担心,才偷偷跑来园子里生气的。”
展怀迁道:“嬷嬷料到了,你家少夫人这会儿,还没本事对我们藏住心事。”
说罢,提了袍子拾级而上,七姜听得动静回眸,见是相公,脸上就有了笑容。
“太阳就要落山了,水边风凉。”展怀迁坐下后,就先摸了摸七姜的手,“看,手都冻了。”
七姜说:“这算什么冻,不过等天冷了,不知我手上的冻疮还发不发,到时候若变丑了,你别嫌我。”
展怀迁把她的手捂在掌心,说道:“霍行深被他父亲打了,还罚跪在祠堂,没想到霍大人如此沉不住气,这传出来,岂不是坐实了他轻薄女子,但分明他急的,是之后无法和礼亲王府联姻。”
可是这会儿,七姜并不在乎什么霍行深,闷了大半天,见到展怀迁了,实在忍不住,相公还说着话,她的眼泪就打转。
展怀迁见状,心疼地说:“不提他了,你别生气。”
“甄家大少夫人,会有事吗?”七姜哽咽道,“我怎么那么狠心呢,她都跪下来求我了,我也不让她进门,她晕倒了,我还是不让她进门,我怎么会变得这么狠心,她和孩子若有什么事,怎么办?”
展怀迁明白了,什么霍行深什么甄家的麻烦,根本不值得七姜生气,她只是伤心,为了狠心对待一个同样怀了身孕的女子而难过自责。
展怀迁冷静地说:“这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们逼着甄家父子贪赃枉法吗,是她所嫁非人,是到这地步了还心怀侥幸,姜儿,不是你的错。”
七姜很难过,眼泪一滴滴落下,自己也不知道何至于如此伤心,她还没学“以己度人”这个词,可心里明白,若不是为了太师府,不是为了公爹和丈夫,她不会对一个落魄的女子如此狠心,甚至宁愿让她跪在门外,也不让进门。
展怀迁道:“我会派人多多打听,再不济,让她娘家接回去照顾。”
七姜窝在他怀里说:“我怕让她进门后,事情有变故,外人会说是父亲和你徇私,怀迁,这样想对吗?可我没想到她会跪下来,更没想到她怀了孩子,她说,若办不成差事,她那恶婆婆也不会让她回甄家,这大半天了,她被送回去,会不会也在跪祠堂?”
展怀迁轻轻抚摸她的背脊,哄道:“姜儿,我们先冷静,你别着急。”
七姜却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乃至有了惊慌和恐惧:“万一她失了孩子,怎么办?”
展怀迁一手搂着妻子,一手招来映春,比着手势和口型,命她去派人请叶郎中,映春机灵,很快明白了二公子的意思,转身就跑了。
“外面冷,我们回去。”展怀迁问道,“自己能走吗,我抱你?”
七姜摇了摇头:“我能走,我自己走,对不起,我突然、突然就这样了。”
展怀迁低下头,对上七姜的目光,轻轻擦去她脸蛋上的泪珠,温和地说:“张嬷嬷才对我说,孕中情绪起伏极大,往后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我会多体谅。姜儿,甄家的事,别的不管,但大少夫人的安危我们一定管,好不好?”
七姜呆了一呆,还有些迷糊似的,问:“为什么待我这样好?”
展怀迁嗔道:“你是我的娘子,不对你好,还对什么人好?”
七姜被牵着手,缓缓走下台阶,她小声嘀咕:“可你一去打仗,就一两年也见不上,等你回来,我们的娃娃都该会走路了。”
展怀迁道:“我才和父亲说了一件事,想听吗?”
七姜点头,又摇头:“若是好事,你说来听听,我今天可不想再多烦心事了。”
展怀迁笑道:“我打算向皇上谏言,反对皇上要扩张领土的国策,朝廷之强大,绝不该建立在对他国的侵略之上,我无法为了这样的朝廷冲锋卖命。”
七姜停下脚步,最先想到的却是:“皇上怒了怎么办,他谋划那么久,拿个晋王当幌子骗了所有人,就为了搞得人家两国起摩擦,如今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说不干了,成吗?”
展怀迁道:“怎么不成,这和两年前我出征完全不同,保家卫国是吾辈使命,可侵略他国,我做不到。”
七姜的心思,跟着紧张起来,一脸认真地说:“可别把太子也牵扯了,谁不知道你是太子的人,太子怎么好反对皇上的决定呢?”
展怀迁笑道:“你猜父亲说什么,父亲还怂恿我让太子出面,不过我还没答应。”
七姜说:“太子未必赞同你呢,指不定皇上还没把你怎么样,太子先把你办了。怀迁,你装病不去就是了,非要让皇上放弃这个计划,我听着就悬。”
可是说着说着,她才回过神来展怀迁那句话,惊讶地问:“父亲竟然赞同你?”
展怀迁笑道:“傻乎乎的,你这听话听一半可不行,才想起父亲?”
“父亲真的赞同你?”
“不是赞同我,是期待我们与旧派势力的冲突,期待朝堂势力的换血。”
夫妻俩正说着,福宝不知从哪里跑来,气喘吁吁地到了跟前,禀告道:“二哥儿,老爷派人传话来,甄家的处决下了,甄侯爷被夺爵贬为平民。”
第484章 翎儿,我们还来得及
这日入夜,玉颜随母亲从外祖家归来时,四夫人特地命人将马车绕到甄家门前去,他们在王家就收到消息,四夫人必定要亲眼来看一看。
这个时辰,看热闹的百姓都散了,但好些侍卫衙差守在门前,灯笼火把将这一片照得亮堂堂,反倒是自家马车停在路边,隐入了黑夜里。
“呸!”四夫人趴在车窗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报应,报应!”
玉颜在一旁没说话,在自己和甄家的恩怨纠葛里,母亲并不是什么无辜的存在,但过去的事她不愿再计较,七姜好不容易为她调和母女关系,好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嫁去司空府,她必定要好好维系。
“走吧。”四夫人下令后,放下帘子,因太过激动而大口喘气,一面说道,“可惜没赶上他们被撵出来的光景,早知道今天不去你舅舅家,生生错过了。”
玉颜道:“往后他们也不配在您跟前出现了,这辈子都别再见了,各自安好吧。”
四夫人说:“什么各自安好,是咱们安好,他们就等着过无穷无尽的苦日子,你从甄家回来的时候,瘦得只剩一张皮,太医都摇头,都以为救不活了,他们还是人吗?”
既然提起这话,玉颜郑重地对母亲说:“倘若大哥大嫂有回来的日子,娘,对嫂嫂好一些,对玉颂也好一些。”
四夫人没好气地说:“你就非得在我高兴的时候,揭我的短?”
玉颜说:“娘,家和万事兴,咱们现在不好吗?”
四夫人叹了一声:“我改我都改,谁不乐意过好日子,不过说起来,这就秋天了,老太太在那头不知什么光景,她好歹也是你的祖母。”
玉颜说:“我可不认她,萧姨娘和上官清,往后都别在这家里提起,您看大伯母这回兴许真的不走了,那些人就更提不得了。”
四夫人啧啧道:“何翊翎就是个痴情种,她不像我,成日里要惦记你爹高不高兴,惦记你祖母高不高兴,活得小心翼翼。可她什么都不用操心,眼里心里只有展敬忠,可你大伯父一心扑在国事上,他们自然就不能好了。虽然不该我说这话,可我觉着你大伯母,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太娇惯太骄傲,也太自以为是。”
玉颜劝道:“这话您就放肚子里吧,旁人看我们,何尝不是一场笑话,谁也不比谁强。”
四夫人答应了,但很快就好奇起来,甄府一大家子人被撵出去后能往哪儿去,一路喋喋不休,母女俩很快回到了太师府。
进门时,听说今日又为二少夫人请郎中,母女俩便径直往观澜阁来探望,到门前,刚好遇见展敬忠夫妻俩出来。
大夫人说:“这孩子天生肝火旺盛,情绪易受波动,今日甄家大少夫人在门外跪求时晕倒,被诊断出有了身孕,七姜心里难受,不声不响憋了半天,见了怀迁就哭,怀迁怕她伤身体,才请的郎中,没什么要紧的。”
四夫人说道:“这么晚了,您和大哥还来看望孩子,着实叫我们吓了一跳。”
展敬忠看了眼身边的妻子,神情温和安定,笑道:“我这不是才回府,当公爹的来探望儿媳妇,婆婆在身边才合适些。”
玉颜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四夫人忙道:“大哥还没用晚饭吧,不耽误您了,我和玉颜去看一眼七姜就走。”
说着母女俩绕开,往观澜阁去,展敬忠问妻子:“姜儿会不会嫌烦?”
大夫人说:“把她当正常人对待才好,越是小心翼翼她越是紧张,过阵子她适应了会好些,她不乐意的事,她自己会说。我就想,明年姜儿临盆前,能不能将亲家夫妻请来,亲娘在身边,她必定更安心。”
展敬忠道:“姜儿怕耽误她爹娘的农活,且路途遥远她不放心,不然我早接来了。”
大夫人有些意外:“原来你问过,没想到大老爷很关心我们少夫人。”
展敬忠不禁骄傲了几分:“我这个公爹,还是当得不错的,该关心的事,该疼爱偏袒的事,一件没落下。”
大夫人点了点头,继续前行,撂下话说:“人啊,总得有几件事做得好,也不值得骄傲。”
展敬忠心里高兴,跟上步伐,问道:“能不能去谪仙居用……”
“不行,昨晚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了。”
“是你邀请我留下,你说别走。”
大夫人猛地停下脚步,瞪着丈夫道:“我醉得记不清了,你说什么都成,我姑且信你,可不许你再提。”
展敬忠紧张地问:“生气了吗,翎儿,你真的生气了?”
大夫人眼神轻轻一晃,转身要走时,被丈夫抓住了胳膊。
展敬忠说:“你说的对,二十多年来,难道次次都要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