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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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不敢当……”
“说起来,就快到四叔忌日,不知今年怎么办,二哥哥才成了亲,家里那么喜庆,似乎也不合适。”
周嫂叹道:“是啊,今年也不知怎么才好,这每年办一场,就是老太太伤心一场,如今有年纪了,多多保重才是。”
上官清看她一眼,说:“还有二妹妹的亲娘,往年家里祭奠四叔,总也不提起那位姨娘,我年纪轻虽想到些,也实在不敢多嘴。如今二妹妹渐渐长大,已在将笄之年,她面上不说,心里未必不想,实在可怜。”
周嫂往门外看了眼,轻声道:“姑娘听奴婢一句话,这事儿您别搀和,何苦得罪四夫人呢。”
上官清说:“府里平日无人提起这件事,我不懂也不敢问,嫂嫂可知道些什么,教我几句道理,也好免了我做错事。”
周嫂搀扶她往里走了几步,谨慎地说:“奴婢不敢说指教的话,佛爷座下更不敢撒谎,姑娘且记着,那是笔糊涂账,您离远些才好。当年四老爷弥留之际,给姨娘放了休书,还送了宅子,让她离开展家自己过活。谁知没过几天,四老爷就走了,紧跟着姨娘就殉情死在了灵堂里,吊在那房梁上,把一家子人都吓坏了。”
上官清眼眸轻转,问道:“嫂嫂的意思是?”
周嫂说:“她屋里细软都收拾好了,本是在四老爷咽气前就要先走的,说白了,不像是要殉情的人,但有些话,奴婢也不好说了。”
上官清心里有了算计,刻意地感激道:“多亏嫂嫂提点我,不然我好心多嘴,倒成了我的不是,也伤了婶婶的心。”
一面说着,从袖口里拿出手帕,顺势落下几片金叶子,她捡起来交给周嫂:“这不值什么,嫂嫂哪天回家去,带给孩子们玩吧。”
离开佛堂时,四夫人刚好从老太太屋里出来,走得风风火火,没瞧见这头的光景,上官清也就没上前搭讪。
而四夫人怨气冲冲地往家来,一路上走得透不过气,身边少了雁珠,她连说句明白话的人都没有,看什么都不顺眼。
那么不巧,玉颂带着两个丫鬟刚好走出秀景苑,抬头见嫡母归来,吓得僵在了门前,直到四夫人走近,才被身后的人拉开。
“你怎么一见我,总跟见了鬼似的,成日里装可怜,好叫人说我虐.待你是不是?”四夫人扬手一巴掌,将玉颂打翻在地上,厉声斥骂,“你那下贱不要脸的娘怎么不带着你一起走,养不熟的小狐狸精,见着你就恶心。”
玉颂倒在地上,手里一篮子花全洒了,嫡母从面前走过,绣鞋狠狠地将花朵踩进了石子缝隙里。
没了雁珠,又被婆婆威胁,四夫人浑身不自在,又是骂人又是摔门,一顿闹腾后才进了房,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姑娘,咱们还去观澜阁吗,还是别去了,回头又惹夫人生气。”丫鬟怯怯地劝着,“回房去吧,雁珠不见了,夫人这几天都不能好,您千万别撞枪口上。”
篮子里的花朵,是玉颂亲手摘的,听说二嫂嫂身体不爽,大嫂和姐姐就让她去瞧瞧。
她心里高兴,想摘些花送给二嫂嫂看,还以为能赶着嫡母出门时出去,谁知没避开,还撞个正脸。
“我想去……”手里紧紧抓着花篮,玉颂却道,“你们回去好了,我自己去。”
“二小姐,您不怕叫夫人打死了?”
“姑娘,回吧,夫人这会儿火气冲天的,大公子也不在家。”
“你们留下,没得牵扯你们。”玉颂的声音颤抖着,可内心是坚定的,“我要去探望二嫂嫂,大嫂嫂和姐姐还等着我回话呢。”
观澜阁里,被张嬷嬷好吃好喝暖着的七姜,已经闷得脑袋上要发出芽来,要不是听说如今好好养着,将来就不会再受罪,她真是呆不住。
而怀逸教她的那些字,已经翻来覆去烂熟于心,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就拿屋子里展怀迁的书看,结果满眼天书,又狠狠受了挫败。
这会儿趴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看屋檐上鸟儿飞来飞去,映春进门说:“少夫人,二姑娘来了,在院门外问能不能进来。”
七姜笑道:“这孩子太客气了,请她进来吧,正好有司空府的点心招待她。”
一面说着,站在窗前张望,不多久便见瘦弱的女孩子捧着几枝花进来,但张嬷嬷半路将她拦下了,蹲下问了好些话,就领着玉颂去了厢房。
七姜觉着奇怪,立时跟出来,进门就见张嬷嬷在给玉颂洗脸,她手里的帕子挪开,小脸上就有被掌掴了的痕迹。
“你又挨打了?”七姜一拳头捶在门上,“是谁,她们也想和雁珠去作伴吗?”
可玉颂却高兴地看着嫂嫂,将一旁桌上的花枝递过来,气息鲜活地笑着:“这是我给嫂嫂摘的,听说您被嬷嬷关起来,不能出门,今天园子里,花儿开得可好了。”
第80章 清清白白来人间一遭
七姜并不知道,这几枝是从那些被四夫人踩碎的花朵中挑出来还完好的,她只知道二姑娘看起来很高兴,即便挨了打,但比起可以来见到自己,挨打都不算什么。
“二姑娘,奴婢可不敢把少夫人关起来,少夫人她肚子疼,您说是不是不能再放她出去玩耍?”张嬷嬷温柔地说着,“二姑娘反该替我多劝劝,让少夫人安心在屋子里养身体。”
玉颂点头,怯生生地说:“姐姐和大嫂嫂,让我来陪二嫂嫂解闷。”
七姜晃了晃手里的花枝,故意道:“你不是来看我,是知道司空府送好吃的来了吧?”
玉颂不明白,但很快就被嫂嫂牵着手带去她的屋子,映春摆开各色精致漂亮的糕饼,还有丫鬟送上一碗热乎乎的红豆羹。
“她们都不肯陪我吃,非要等我吃剩下才能吃。”七姜一面说着,把边上的张嬷嬷和映春瞪了一眼,对玉颂说,“咱们给它全吃完,不剩给她们。”
张嬷嬷笑道:“撑破肚子可不行啊,二姑娘,奴婢就把少夫人交给您了,咱们手里还有活儿要做。”
玉颂礼貌地答应:“是,嬷嬷您忙去吧。”
张嬷嬷怜爱地看了看孩子,和七姜交换了眼神,便带着丫鬟们退下了。
可到了门外,映春担心地问:“嬷嬷,能行吗,二姑娘回去,不得叫四夫人撕碎了?”
张嬷嬷说:“四夫人那么精明的人,可没正经和我们撕破脸皮,她和少夫人过不去,就是和大老爷过不去,她比老太太沉得住气。”
一面说着,吩咐丫鬟们:“没什么事,不要进去打扰,二姑娘来一趟不容易,让她安心和嫂嫂说说话。”
屋子里,玉颂安安静静地吃点心,七姜托着脑袋看她,那么小的脸颊,四夫人的手一掌劈下来,整个半边儿都肿了。
七姜问:“你挨了打之后,四夫人就准许你来了吗?”
孱弱的小姑娘,不自禁地颤了颤,放下勺子和糕点,轻声道:“母亲不知道我来这里,她心情不好,碰巧遇见我出门,没问我要去什么地方,风风火火地就回房去了。”
七姜恨道:“就这样,还不忘打你两下,真不是东西。”
玉颂低下了头,轻声道:“雁珠丢了,母亲心里不好受。”
七姜气得骂道:“狗屁的母亲,她又不是你亲娘,没生你也没好好养你,往后你就叫她四夫人,再不客气点,喊她王氏。”
玉颂使劲摇头:“嫂嫂,使不得……”
七姜无奈:“我知道,你会被打死的。”
“不过,我愿意听嫂嫂的。”单是说这几句话,玉颂就紧张得微微颤抖,可她还是勇敢地说了,“嫂嫂说得对,我从小听话,不敢忤逆母亲任何吩咐,可结果她还是恨我厌恶我,只要大哥不在家,就打我骂我不给我吃饭,大哥若是和她理论几句,她会打得我更凶。”
七姜简直要气疯了,就算四夫人有一万个理由憎恨那位姨娘,拿无辜的孩子撒气算什么本事,不是个人。
玉颂说:“嫂嫂,我、我不是来向您诉苦的。”
七姜点头:“我明白,你今天能一个人来,还是挨了打之后,我猜你是终于想明白了。”
玉颂眼中含泪,应道:“横竖都是落得被打死的下场,为什么还要那样活着……”
“不哭,咱们就高高兴兴的,反正我每天都没事可干,你来陪我解闷。”
“嗯。”
七姜灵光一闪,笑道:“四月初一,我要去逛大集,带上你好不好。”
玉颂下意识地担心嫡母能不能答应,可又想到方才的决心,镇定下来,说:“我去,嫂嫂我想去。”
七姜说:“下回等你姐姐的病好了,我们再叫上她和大嫂嫂一起。”
玉颂正经地说:“可是嫂嫂,女眷是不能随意出门的。”
七姜很不屑:“那天和映春去逛,茶馆小二见我们并不惊讶,朝廷就没说过禁止女子出门吧,我看京城里上街逛的姑娘妇人家多着呢,怎么到了你们大宅门里头,就不能出去了?”
玉颂说:“那都是平头百姓家的女子,可高门贵府里,女眷在外抛头露面,是很不检点规矩的事。且一家子人连坐,倘若我在外头闹了笑话,人家之后见了姐姐和嫂嫂们,也会嗤笑一番,甚至连累家中姑娘的婚配。”
七姜嫌弃地说:“什么规矩,不过是以此作为借口,好等媳妇进门拿捏教训她们。再说了,我们大大方方地出门,不过是买些胭脂布料,在茶馆喝口茶歇歇脚,怎么到了那些人嘴里,就只剩下不要脸的勾当?我们连想都想不到的事,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可见是他们自己的眼睛嘴巴先烂了臭了,以为全天下人都跟他们一样没好事,还假惺惺地当什么君子。”
玉颂长这么大,头一回听这些话,仿佛头顶开了窍,豁然开朗,腰背也不自觉地挺起来,她清清白白来人间一遭,凭什么叫人作践。
七姜招呼妹妹继续吃点心,玉颂吃了几口后,想起一件事来,认真地说:“姐姐叫我转达的,二嫂嫂,如果朱嬷嬷的失踪和您不相干,怎么全家只有您知道她被儿子接回老家了,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明摆着说是您干的。姐姐说,请您往后一定小心说话,您心直口快,会被人算计。”
七姜笑道:“可我就是要告诉老太太,我把她的贴身婢女弄走了,她能不能消停,不能下回就把她也请走。”
玉颂睁大眼睛:“嫂嫂……”
七姜大笑:“说着玩的,她毕竟是你们的祖母,我和她本是无冤无仇的。”
玉颂松了口气,好生劝道:“嫂嫂,您往后别太冲动了,自从您进门,我和大嫂嫂每天都为您提心吊胆。”
七姜苦笑:“那日我在沁和堂跪半天,老太太都不来见我,也不叫我起来,当时我就觉得,这家里烂透了。可后来熟悉了你们兄弟姐妹,又觉得这个家不那么糟糕,原本什么都不想管的我,不知不觉也卷进来了。”
玉颂垂下眼帘:“是我给嫂嫂添麻烦了。”
七姜正经道:“二姑娘,你要学会保护自己知道吗,毕竟……我也不能永远保护你。”
第81章 替妹妹教儿媳妇当家
玉颂以为嫂嫂是说她将来要出嫁,哪里知道兄嫂之间有两年的约定,只道:“大哥说,若没有好人家,就不叫我嫁。嫂嫂,我要是将来总在家里,您会嫌烦吗?”
“怎么会呢,只是……”七姜不愿在姑娘才燃起的心火上浇一盆水,便笑着说,“只是你要多多来陪我,不然我会闷的。”
玉颂欢喜地点头:“嫂嫂,我会干好些针线活,我可以给家里干活,我并不想一辈子白吃哥哥姐姐们的。”
七姜答应了:“就该这样,得有养活自己的法子,眼下我没什么要做的,但入秋后,想给我娘和嫂嫂缝两件冬衣,到时候你来帮忙,我管你点心。”
且说这些精美的糕饼,既是司空府送来的,张嬷嬷就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回,揣摩着哄老太太开心,将院子里几盆少夫人亲手移栽的花,劳烦他们带回去。
这会儿,花草已经送到何家,女眷们都在老太太房里选料子预备做夏衫,听说是新娘子翻种的花草,都好奇地围过来看。
何夫人见了好笑,嗔道:“花花草草,你们难道没见过,这有什么新奇的?”
姑娘们却说:“可我们哪里会这些,只会拿现成的花枝插瓶。”
何夫人问:“你们都喜欢怀迁哥哥的新娘子?”
姐妹们纷纷点头,小侄女还问:“大娘,几时接新嫂嫂来家住几天。”
何夫人便对婆婆说:“亲家老太太病了,待媳妇登门走一趟,顺道给您把外孙媳妇接来,在我们家好好住两天。”
老太太问:“这好好的,亲家母怎么又病了?”
何夫人便将孩子们支开,随后告知婆婆太师府里发生的事,担心地说:“我听着虽解气,也着实替那孩子捏把汗,并非长久之计。”
老太太却高兴地说:“展敬忠总算不瞎,就当是给我翎儿出口气,过几日把孩子接来,我可要好好疼她。”
此时,二夫人从门外进来,何夫人见了,问道:“怎么不留你嫂子吃饭。”
二夫人说:“家里侄媳妇就要生了,她不敢出门太久,拿了东西便要走。让我给母亲磕头,给您问好,她就不来叨扰了。”
说罢,二夫人往门外看了眼,就命自己的婢女前去守着,别叫孩子们闯进来。
老太太问:“怎么了?”
二夫人坐近了说:“方才与嫂嫂闲话几句,怎么外头有传言,说玉颜那孩子是与人私通,才被甄夫人打骂,展家把人抢回去后,您猜怎么着,王氏竟然上门讨要女儿的嫁妆。”
老太太听着恼火:“你嫂子怎么知道的,外头已经传开了吗?”
二夫人说:“倘若传开了,咱们这儿怎么没消息呢,难道甄夫人故意只告诉几个人,传到我娘家去,再传过来?”
“毕竟真宣扬出去,甄家也不体面,可若是他们传出来的话,也就捏了什么把柄在手里。”何夫人叹气道,“玉颜那孩子,小时候多招人疼,就这么被作践了,什么私通,我是不信的。”
老太太吩咐道:“本不该我们多事,说到头也是展家四房的事,可玉颜那孩子可怜,府里婆媳俩不做人,没有长辈出面,她就不会有好结果,你们留心着些,要紧时候帮一把。”
何夫人说:“媳妇心里也这么想,可问题在于,咱们往哪儿使劲呢,若处置不当,只怕反惹一身骚。”
老太太颔首:“咱们家自然不能卷进去,若要暗中相助,就得他们明着挑事,哪怕打官司也……”
话至此,婆媳三人互相看了看,二夫人说:“那就打官司呗,玉颜那孩子必定是清白的,不怕甄家拿出什么证据来,可她被打得奄奄一息,那么多人看见,他们没的说。”
老太太看向长媳,道:“初二你就去太师府,把姜儿接来,就当心疼你们妹妹懒惰,咱们替她教儿媳妇当家。”
何夫人笑道:“瞧瞧,娘就只疼自己亲闺女,您倒是行行好,让您那不成器的宝贝孙子也把孙媳妇给您娶进来。娘啊,世恒这小子到底算计什么呢,我真是要急死了。”
二夫人说:“嫂嫂,您没瞧见恒儿这几天都在书房用功?”
何夫人摇头,问:“他在书房吗?”
老太太不禁嗔道:“这当娘的也糊涂。”
二夫人笑:“嫂嫂还不知道吗,恒儿要考功名了,明年春天,咱们就能有好消息。”
“他要考功名?”何夫人喜出望外,起身转了一圈,不知怎么高兴才好,便辞了婆婆和弟妹,急急忙忙往儿子书房来。
不看不知道,这小子当真在温书用功,隔着门,当娘的不禁合十祷告,其实她就求儿子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