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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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淑悄悄来,塞给妹妹一小瓶膏药,轻声道:“擦一擦,可别落下病。”
玉颂小心收好,泪眼汪汪地看着嫂嫂。
子淑说:“你二嫂嫂扇了朱嬷嬷一巴掌,闹得翻天覆地的,母亲已经过去了。”
玉颂惊讶地问:“二嫂……打了祖母的人?”
子淑点头:“是啊,真了不起,我见了她们还要低头三分,新娘子实在厉害。”
玉颂怔怔地说:“可是,待祖母发了怒,会狠狠责罚二嫂嫂,会狠狠打她……”
韩子淑知道,妹妹的怯病又要犯了,好好的孩子,背负了克父克母的罪名,从小非打即骂,胆儿都吓破了,又想起来,早饭到此刻,妹妹一口东西还没吃。
“嫂嫂给你拿些点心,你乖乖的,不怕。”子淑摸了摸小姑子的脑袋,心疼地说,“颂儿,再忍一忍,等你大哥哥攒够了钱……”
话未说完,外头有人找,子淑不得不离开,被婆婆知道她私下照顾妹妹,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外面是大老爷派来的人,告知家里,展怀迁明日入京,同样的消息,也传到了沁和堂,老太太正一下一下叩击着桌面,站了一屋子的人,都跟着心惊胆战。
上官清忽然在榻前跪下,说道:“这件事因清儿而起,姑祖母,就交给清儿去和二嫂嫂说明白。”
四夫人眼珠轻转,附和道:“是啊母亲,年轻孩子好说话,我让子淑一道跟着去,不论如何,给您个交代。”
老太太心里十分烦躁,便命她们都退下。
四夫人搀扶孩子起来,一同退到门外,温和地说:“这就去吧,让你大嫂嫂陪你一道去。”
上官清却摇头:“婶婶,明日我自己去就好,没得叫大嫂嫂也讨个没趣。”
四夫人微微蹙眉:“明日去?”
这件事,仿佛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谁也没来找七姜的麻烦,而观澜阁的人,听说二公子明日归家,高兴坏了,里里外外忙着打扫收拾。
七姜什么事也做不了,傍晚又去后院遛狗,一来二回反倒和管事的罗叔混熟,罗叔还答应她,回头弄一只奶狗来,好养在前院。
这一晚,七姜没能睡好,说不紧张不在乎,那是骗人的,她终于要见到新郎了,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和她度过一辈子的人。
当然,出嫁前哥哥嫂嫂私底下与她说好,万一将来被展家赶出去,他们就来接妹妹回家,要妹妹千万别害怕,离了夫家这辈子也有人养活。
七姜并不指望谁养活,她会种地、会纺纱,山里野果野草全认得,还会打鸟抓野兔,就算流浪去深山老林,也不会活活饿死,可凭什么,凭什么她这辈子要憋屈的过。
翌日天晴,春阳和煦,怎么瞧都是喜庆的日子,没睡好的七姜一早被张嬷嬷折腾起来,好在不是强迫她去请安,而是亲手为她梳了头,沉甸甸的金簪珠钗插满发髻。
映春在一旁怯怯的,生怕少夫人一个不爽了和嬷嬷打起来,可意外的,夫人竟然任凭摆布,一句话也不多说。
张嬷嬷拾掇完了,左看右看心满意足,笑道:“已经派人去外门张望,二公子进宫面圣后,就会回来向老夫人和大老爷请安,完了再回朝廷去,这是忠孝两全的规矩,虽然匆忙些,好歹能和您见上一面。”
映春说:“嬷嬷,咱们有两年没见过公子了吧。”
张嬷嬷合十念了声佛:“老天保佑,我们哥儿总算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那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一拨一拨消息传来,进城了、进宫了……丫鬟们跟着高兴,外头叽叽喳喳很是闹腾。
沁和堂里,最后一个消息传来,下人禀告道:“老太太,二哥儿已经出宫了,就要往家来。”
便见上官清起身,向姑祖母福了福:“清儿去了。”
且说展怀迁面圣复命后,龙心大悦,赐御马行街,让他早早回府向长辈报平安。
实则展敬忠就在朝堂,父子俩已见过面。
但天家圣地,不敢多言语,再有那些恭维贺喜的同僚大臣们要应付,与父亲匆匆别过,展怀迁便往家去。
一路骑着御马,很是风光,半道遇见表哥,何世恒隔着老远冲他喊:“怀迁,晚上见。”
展怀迁无奈地摇头,表哥还是这么放荡不羁,据说舅舅已经放弃让儿子入仕,怕他太过胡闹,将来整个家死在他手里。
这都是后话,展怀迁还要赶回家拜过祖母,接着去城外见母亲,离家两年多,他唯一惦念的人,就是娘亲。
家里张灯结彩,还是迎新的喜庆,大小家仆从门里排到门外,接了二公子无不欢喜,展怀迁与大管家寒暄几句,便往门里来。
“哥儿真是晒黑了,更健壮了。”
“福宝还说我长高了。”
“是是,瞧着是……”
一路说着话,忽然见沁和堂的人来,将展怀迁的路拦下,他淡淡地问候了声,说:“嬷嬷别来无恙,辛苦你来迎我,我这就去见祖母。”
“老太太请公子带上少夫人一道去,只因少夫人大驾,这家里没人请得动。”朱嬷嬷阴阳怪气地说,“老太太想见见孙媳妇,都见不上。”
展怀迁没听懂,看向一旁的大管家,大管家尴尬一笑,内院女眷的事,他向来不过问的。
朱嬷嬷躬身往西面指,说道:“二公子,请吧。”
阔别两年多的家,一路走来,花园亭台都重新修葺过,但其实过去什么样,展怀迁也没多大印象。
将近观澜阁,有吵吵闹闹的动静传来,本该出迎的张嬷嬷她们不知去了哪里,但见有人在门里拉扯,才看清楚,表妹就被推了一把,失足从台阶上滚下来。
“清儿?”展怀迁下意识地赶上来,“别乱动,摔着脖子没有?”
“二哥哥……”上官清睁开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二哥哥,你回来了?”
展怀迁小心搀扶表妹起身,抬起头,便见院门下站着陌生的少妇,红艳艳的喜服,满身珠光宝气,方才就是她把表妹推出来。
“云七姜?”展怀迁不禁念了一声。
“都怪我不好,惹二嫂嫂生气……”上官清泫然欲泣,脚下一软,伏在了表哥身上。
第17章 娘子,有礼
张嬷嬷赶出来,见这光景,立马上前搀扶:“姑娘摔坏了没有,快叫大夫来瞧瞧才是。”
随展怀迁来的朱嬷嬷,却一把将她推开,斥骂道:“现在来充好人,新娘子交在你们手里,是怎么教导伺候的,竟然动手打人,合着我们姑娘好欺负是不是?”
张嬷嬷没站稳,险些仰面倒下,幸得展怀迁眼明手快,将乳母搀扶住,嬷嬷还指望息事宁人,连声道:“奴婢没事,我的哥儿,您可算回来了,真好真好,越发壮实了。”
展怀迁温和地说:“两年多不见,很是想念您,嬷嬷一切可好?”
张嬷嬷细细看着自己奶大的孩子,只要孩子好,什么辛苦委屈都不在乎。
沁和堂的人,可见不得这般母慈子孝,更何况张氏不过是个买来的乳娘,朱嬷嬷大声道:“二公子,您就这么看着表妹叫人欺负,咱们家还有没有讲道理的。”
张嬷嬷上前问候:“清姑娘,可摔着哪儿没有,我们院里有上好的……”
不等她说完,朱嬷嬷又一下推开她,骂道:“离我们姑娘远一些,方才你是死人呐,摔出个好歹来,你们赔得起吗?”
这婆子力气不小,张嬷嬷又没防备,往后踉跄了几步,展怀迁伸手护着,不禁道:“朱嬷嬷,有话好好说。”
上官清忙道:“二哥哥别动气,朱嬷嬷您也是,我没摔着,一切都怪我不好,不知二嫂嫂脾气,硬要拉着她出门去迎二哥哥。”
展怀迁问:“清儿,可有哪里疼得厉害,别看四五级台阶,摔得不好也要人命的。”
“我没事,二哥哥……”上官清刚要说话,只见新娘子缓缓走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七姜。
“少夫人您快看,这就是公子。”张嬷嬷激动地介绍着,“哥儿,这是新娘子。”
七姜无视展怀迁的存在,只问:“嬷嬷,你没事吧,她推你两下,崴脚没有?”
嬷嬷连连摇头,仍激动地说:“夫人,这就是公子啊……”
七姜转过身,看向朱氏,众人都好奇少夫人要说什么时,却见她猛地伸出手,一把将朱嬷嬷推开。
“啊……”那婆子吓得惨叫,亏得身后丫鬟赶上来挡住,才没跌倒。
“我推你了吗,打你了吗?”可七姜话锋一转,问上官清,“是我推你摔下来的?”
上官清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一时懵住了。
朱嬷嬷趁机大喊大叫:“二公子您看见了,您都看见了,这……”
“闭嘴,昨天打我的丫鬟,今天推我的嬷嬷,你是不是打量我不敢剁你的手?”七姜呵斥道,“再这么大呼小叫,信不信毒哑你。”
四周大大小小站了无数家仆,都吓傻了,大管家跟在展怀迁身后,也是目瞪口呆,福宝背着东西刚赶过来,见这一片凝重的气氛,不禁收敛了笑容。
“我推你了吗,打你了吗?”七姜再次问,“你刚才不是挺会说吗,现在不长嘴巴了?”
上官清羞愤难当,她七岁来到展家,是老太太嫡亲侄儿的独生女,被如珠似宝的养大,比这家里的姑娘都金贵,哪个下人敢不把她当主子敬重,连四夫人都高看她一眼,没想到,没想到……
“嫂嫂没有推我,更没有打我,朱嬷嬷你误会了。”上官清不得已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松了手,没站稳才摔倒的。”
七姜得到了答案,再不理任何人,转身要回去。
朱嬷嬷忽然大声道:“二公子,老太太等着您和新娘子去请安呢,您还去不去了?您可是奉旨到家请安的,回头进宫皇上问您家里可好,您答得上来吗?”
展怀迁回过神来,上前要拦下七姜,却不知如何称呼,本该叫一声“娘子”的,可他真没有已经成亲有了妻子的实感。
“请随我去向祖母请安,我立时要回宫,皇上还等我商讨边疆事宜。”展怀迁道,“半途剿匪,未能赶回家行大礼迎娶你,实在对不住。”
张嬷嬷赶过来,一脸的央求,盼着七姜能给二公子一些面子。
七姜是给嬷嬷面子,转身看向自己的丈夫,这人晒得熟麦子一样的肤色,不知是否太过劳累,眉眼瘦得有些凹陷,说丑不至于,但也真不像映春夸得地上没有天上有。
当然了,七姜自知不是什么绝世美人,她同样不白不嫩,不过是面朝黄土干活的农家女。
“请随我去向祖母请安。”展怀迁作揖道,“娘子……有礼。”
“皇上让我随你去请安吗?”七姜问。
“嗯?”展怀迁没听明白。
“皇上下旨,让我随你去向老太太请安吗?”七姜重复道,这家人是不是耳朵都不好使。
展怀迁还是不懂,但回答:“圣上并没有明旨,但这是礼数。”
七姜说:“那你自己去吧。”
撂下这句话,众目睽睽下,新娘子提起厚重的喜服,脚步轻盈地上了台阶,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回去了。
院门下,鸦雀无声。
“哥儿……”好半天,张嬷嬷才开口。
“没事,我、我去见祖母。”展怀迁笑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但就是笑了。
第18章 这是我该做的
沁和堂里,消息比人先到,新娘子果然又闹了一场,四夫人偷眼看婆婆,老太太那真是气得不行,一把珠串都要捏碎了。
不多时,下人们便拥簇着展怀迁到了。
两年不见,昔日少年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记忆中瘦瘦高高、肤白唇红的模样,如今只见挺拔结实、器宇轩昂,再不能当孩子看待了。
“孙儿给祖母请安。”展怀迁屈膝行大礼,说道,“孙儿出征西南,日夜记挂祖母,如今战胜归来,总算没有辱没祖母的期盼和教导。”
老太太细看一眼孙子,越长大,这眼眉越像他的娘亲,像何家的人,哪有半分展家的影子,心中好不厌恶,一想到如今再添了个乡下野丫头公然不把她放在眼里,更是生气。
四夫人见婆婆不应答,笑道:“娘,迁儿回来了,给您磕头呢,您这是高兴坏了吧。”
老太太冷声道:“我家二少夫人,是多金贵,我这个当奶奶的想见见孙子媳妇,三催四请,就差去观澜阁给她下跪磕头了。”
展怀迁身边,还空着一只蒲团,本该与云七姜一道来行礼,可人家不愿意。
“请祖母息怒,她初来乍到,不懂家里的规矩。”展怀迁只能描补几句,应道,“可怜她在京城举目无亲……”
“什么叫举目无亲,你不是她的亲人,我不是她的亲人?”老太太怒斥,“到底这亲算结成了吗,是不是要我去金銮殿上问问万岁,既然结了亲的,进了门的,这家里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她的亲人?”
朱嬷嬷在一旁道:“二哥儿可不能怨老太太不疼人,刚才您都瞧见了,您开口请人家都不乐意呢,何况旁人。就前天,好好给大夫人请安去的,半路人跑了,吓得老太太派人满街去找,就怕少夫人在外头受欺负吃了亏。人找回来了,您猜怎么着,老太太还没发话呢,人家就大肆宣布,从今往后不再给家里长辈请安,奴婢活一辈子,就没见过这样的。”
上官清上前道:“朱嬷嬷,你少说几句。”
她一面将表哥搀扶起来,温柔地说:“二哥哥回朝去吧,圣上还等你说边疆的事,家里的事慢慢说,姑祖母并不是和二嫂嫂生气,就怕传出去,外头人笑话二嫂嫂,是心疼她。”
展怀迁向祖母作揖:“请祖母消气,容孙儿回府问清楚,再给您个交代。”
老太太问:“你还要怎么问清楚,我这个当祖母的骗你,眼里容不下孙子媳妇?”
展怀迁不得不再次屈膝:“求祖母息怒……”
这一边,张嬷嬷在院门下焦急地徘徊,不知公子去了老太太那头会受什么委屈,好半天才见她派去的丫头回来,告知说已经出门进宫去了。
“阿弥陀佛……”张嬷嬷长长一叹,赏了一块碎银子,打发她走了。
回到屋里,映春正在帮忙收拾东西,张嬷嬷吓了一跳,问:“少夫人,您要出门吗?”
七姜头也不抬地说:“给我家里买的东西,过几天找个走西北的商队带过去。”
张嬷嬷道:“府里有专送东西的家仆,我们老爷交友遍天下,逢年过节总要往来,您交代给他们就成了。”
七姜不大好意思地说:“就几匹布、几袋粮食和几件首饰,麻烦人家专程跑一趟,不值当。”
张嬷嬷说:“少夫人,您可是主子,往后他们都是您养的奴才,他们就是领这份差事的,白养着不成?老爷平日里与友人、同僚书信往来,可就几页纸,难道就不送了。”
七姜摸了摸自己的包袱说:“我只是觉得,刚进门就往家里送东西,怪不好看的,不过我没花你们家的钱,是我娘和嫂嫂给我的体己。”
张嬷嬷说:“不是‘你们’家,少夫人,这儿就是您的家。”
七姜笑着摇了摇头,想说的话就算了,不然张嬷嬷应该会很失望吧,她一个下人,也不是她逼着自己嫁的。
此时,门前有丫头传话,说二公子身边的福宝来了。
进门是胖胖憨憨的小伙子,和他的名字一样,瞧着很有福相,七姜已经听映春念叨过,这是展怀迁的近侍。
福宝行礼后说:“公子出门前交代小的告知少夫人,待下了朝,公子要去城外探望大夫人,之后再到司空府拜见外祖和舅父,恐怕入夜才能归来,请少夫人多多包涵。”
不等七姜说话,张嬷嬷便嗔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