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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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怀迁说:“儿子这就回府,去问清楚缘故……”
话音才落,却见梁嬷嬷带着张嬷嬷进来,一见少夫人躺在榻上,张嬷嬷直掉眼泪:“没丢就好,没丢就好。”
她冷静下来后,说是城里实在找不到,就想少夫人会不会来找大夫人,于是才赶来了。
“她不是来找我,是迁儿半路捡回来的。”大夫人怜爱地摸了摸七姜的面颊,说道,“被雨淋透了,现在烧得像个小火炉,真怕寒气侵入肺里,她还那么小。”
梁嬷嬷说:“奴婢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您别担心。”
大夫人看向张嬷嬷:“到底怎么了?”
张嬷嬷含泪道:“亲家送来信和包袱,被老太太截下,骗少夫人去东角门后,就派人把奴婢们都抓了……”
大夫人听着,柔和的目光渐渐凌厉,俯身用额头抵着七姜滚烫的脑袋:“姜儿不怕,娘给你做主。”
展怀迁则问嬷嬷:“信呢?”
张嬷嬷摇头:“当时一团乱,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大老爷命我们把少夫人带回观澜阁,这会子就是想去沁和堂找,他们也未必肯给,也未必还收着。”
展怀迁怒不可遏:“我去要!”
大夫人起身道:“回校场去吧,你还在当差,不能没规矩。”
“可是母亲……”
“我去要。”
展怀迁眼眸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梁嬷嬷、张嬷嬷都呆呆地看着大夫人,她们也以为是听错了。
是日傍晚,雨停天晴,本该日落下黑,却比白日里还明亮些。
四夫人从秀景苑过来,路上听婢女说:“还没找着呢,您说二少夫人能去哪里?”
“能去哪里,永远不回来才好呢。”四夫人恨道,“我恨不得那贱丫头……”
话未说完,就见远处有人来,赫赫扬扬十几个侍女相随,为首之人,竟是她多年没见过的何翊翎。
“夫人,是大夫人?”
“我看见了,闭嘴……”
四夫人抚平衣襟,理一理发鬓,迎上前,端得和气恭敬:“大嫂嫂,您怎么回来了?”
然而大夫人看都没看一眼,径直从她面前走过,跟着的侍女们,也都是从惜园来的,完全不把四夫人放在眼里。
四夫人踉跄着给这些丫鬟让路,踩到泥地里,裙子都弄脏了,扶着身边的丫鬟说:“你去瞧瞧,赶紧的,我、我就不过去了。”
沁和堂里,展敬忠正意兴阑珊地听族长讲述宗家近些年的光景,讲述哪些子弟考了功名,分散在何处当官。
他正觉得无聊透顶,想要找借口离开,只见一个丫鬟跑进来,结结巴巴地说:“老太太,大、大夫人……”
梁嬷嬷率先进来,一把推开那丫头,腾出道来,很快,大夫人身着宝蓝银丝绣百鸟朝凰广袖裙袍,威仪凌人地踏进门来。
“翎儿……”展敬忠惊愕地看着妻子,上前道,“你回来了?”
何翊翎的目光,却落在老太太的面上,微微欠身后道:“我来替孩子拿回她的家信,亲家送来的东西,可是您派人收着?”
老太太冷冷一笑,对边上的族长道:“这是我家大夫人,他们婆媳……实在惭愧,族长您都看见了。”
何翊翎目光扫过那男人,冷声道:“还有一位主母也来了?”
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说:“托我们少夫人的福,给人家脸上捅个窟窿,腮帮子都穿了,好狠毒的丫头。”
何翊翎看向丈夫:“把他们撵出去,立刻,马上。”
展敬忠眼神一晃,手里微微握了拳,吩咐下人:“来人,把人请走。”
“展敬忠?”老太太站起身,厉声道,“你疯了,你把族长赶出去,让他们流落街头,你不怕遭大臣弹劾?”
展敬忠把心一横:“马上,把人撵出去。”
“太师大人?你们、你们好没有规矩,你们斯文扫地……”那族长都还没弄明白状况,从门外涌入更多的下人,将他直接拉出去。
在厢房养伤的主母也被从床上拖下来,唯一善待的就是两个孩子,但也一并跟着他们的祖父母,被撵出了太师府。
上官清匆忙过来,双手捧了包袱,紧张地说:“大伯母,清儿一直替二嫂嫂收着呢,还想之后送去观澜阁。”
梁嬷嬷上前拿过,但又跨前一步,逼得上官清后退,根本不让她靠近大夫人。
“老太太,太师府早就自立门户,您儿子就是族长。”何翊翎瞪着婆婆,傲然道,“我奉旨娶的儿媳妇,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她若有错,也该由我这个婆婆来管教,轮不到你们任何人插手。”
老太太气得嗓子都哑了:“那你这个儿媳妇又如何……”
何翊翎道:“那就等老太太你也封了一品诰命,再来和我提指教。”
展敬忠劝道:“翎儿,孩子的事,我们慢慢说,不要闹得都不愉快,姜儿她……”
何翊翎回眸,冷冷地瞥了眼丈夫,待梁嬷嬷确认信件和东西差不多都在,便撂下一众人就要离开。
走到门前,她停下脚步,背对着屋里的人,面对着屋外的下人,不怒自威的气势,镇得沁和堂上下一片肃静。
大夫人冷然道:“若再有人,敢对少夫人动手,敢动她的东西,敢动她的人,我要你们的命!”
第134章 是责任,还是心意?
“翎儿……”展敬忠追上前,可没能得到妻子的回眸,眼前的人,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老太太冷笑道:“你位极人臣又如何,在你婆娘面前,不过是窝囊废。”
展敬忠背对着母亲,沉重地深呼吸后,说:“儿子欠您的,与孩子们无关,母亲,请您高抬贵手。”
老太太颤巍巍起身,含泪道:“欠我的,能把你的弟弟妹妹还给我吗,展敬忠,为什么不是你死,为什么不是他们活着。”
展敬忠双拳紧握,不愿再多说一句,大步走出了厅堂。
上官清赶来搀扶姑祖母,劝道:“您别气坏了身子,姑祖母,这不值当。”
老太太看向她,咬牙切齿地说:“清儿,便是我死了,你也要替我继续纠缠在这家里,不让他们有一天的好日子,他们休想摆脱我,休想……”
上官清觉着老太太身子越发沉重,必定是气得无力支撑了,忙喊人:“快过来搭把手。”
沁和堂外,大夫人如一阵风来,如一阵风去,仿佛什么都没留下,却又震慑得整个家安宁下来。
展敬忠回到大院,进门就见萧姨娘等在门下,揣着手低着头,神情很是紧张。
“你在这里做什么?”
“妾身听说大夫人回府了,在此恭候。”
展敬忠淡漠地说:“她已回惜园,你各自忙去。”
萧姨娘称是,让在一旁请老爷进门,直到展敬忠入了书房,她才松了口气。
“姨娘,听说是大夫人来给少夫人撑腰的,只是拿回亲家捎来的东西。”有丫鬟跟进来,轻声对她道,“您别担心,大夫人不能回来,就老太太那样,她怕是一刻都不愿在这家里。”
萧姨娘颔首:“知道了,你们不要嘀咕。”
只见怀逸从他的卧房出来,要去向父亲请安,萧姨娘上前拦下:“纷纷扰扰一天,老爷心里必定不好,今晚就别请安了,收拾收拾,该用晚饭了。”
展怀逸问:“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萧姨娘笑道:“没什么,该吃饭了。”
怀逸尚不知嫡母归来的事,因今日功课颇有些深奥,他也无心管别的事,便又回房去看书,等待母亲找他吃饭。
萧姨娘又松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人:“别在公子跟前嚼舌头,不是什么大事。”
这一日,当展怀迁在校场练完兵,再赶回惜园,也是深夜。
七姜依然昏睡,身上烫得吓人,太医直言凶险,若是寒气入了肺,即便捡回一条命,往后也会缠绵病榻。
倘若今晚过去,病人能不再发热,才是好兆头。
大夫人从太师府归来后,便衣不解带照顾在孩子的身边,为她用烈酒擦身,更一口口将汤药送下去。
“娘,我来照顾她。”展怀迁说,“别把您累坏了,七姜会过意不去。”
大夫人问儿子:“你会照顾人吗?”
展怀迁颔首:“过去必然不会,可儿子打仗两年多,风餐露宿下,早就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别人了。”
大夫人道:“要时时刻刻观察,万一越来越烫,一定来叫我。”
展怀迁应下,送母亲到门前。
大夫人看着儿子,笑问:“是责任,还是心意?”
展怀迁一愣,呆呆地望着母亲。
大夫人举起手才能摸到儿子的脑袋,笑道:“好好的,娘为你高兴。”
“是……”展怀迁腼腆地笑起来,“娘,我喜欢她,我从没想过这辈子,真的会爱上一个女子。”
大夫人说:“一时一刻的喜欢,或是容貌或是性情,要长长久久一辈子,绝非易事。娘只想我的儿子,能一生坦荡从容,若有一日,你不再怜爱姜儿,若有一日,姜儿对你亦心灰意冷,就好好放开手,还她自由。”
展怀迁听得心头发紧,委屈道:“娘,我、我们还隔着千山万水,您便说这话,儿子可要慌张了。”
没想到这么大小子了,还能对娘亲说慌张,大夫人很是欣慰,轻轻戳了一下儿子的肩膀,笑道:“傻儿子,慌什么,娘不过是多嘱咐一句,一句话你都要慌了,一辈子你还扛得起吗?”
展怀迁笑道:“一辈子太长,我只想眼下对她好,疼她护着她,不叫姜儿再受委屈。”
大夫人心满意足:“如此,娘就放心了,好好守着姜儿。”
送别母亲,展怀迁回到床边,为七姜换了凉帕子,梦里的人不知被什么惊了,眉头紧蹙十分痛苦。
皴裂的嘴唇像是干得黏在一起,一张口,就裂出血口子,七姜痛苦地喊着:“娘,娘……”
展怀迁忙握住了七姜的手,心疼地应着:“姜儿,是我,不怕,我在你身边。”
也许是听见了展怀迁的呼唤,也许是梦中的噩境散去,七姜渐渐平静下来,展怀迁能感觉到,掌心里那绵软的小手,也变得放松了。
漫漫长夜,七姜在病痛和噩梦中挣扎,但每一次仿佛要踏入深渊,手上都有一根红绳牵绊,将她一步步拉回人间。
忽然睁开眼,浑身剧痛,口中干燥得一张口就能脱层皮,她下意识地说:“水、水……”
没等第三声,就被轻轻抱了起来,温热的白水送进口中,七姜如逢甘霖,一口一口喝下去,能感受到四肢百骸都复苏了。
“还要吗?”
“嗯……”
她被轻轻放下,睁开眼仔细看,果然是展怀迁,只是记忆有些模糊,暂时想不起来大雨之后发生了什么。
展怀迁又端着一碗水,单手抄起七姜的背脊,将她轻轻安放在自己的怀里,把水送到她嘴边。
七姜这一次,喝了半碗就喝不下了,已经足够了。
展怀迁伸手摸她的额头,觉着不真切,说了声失礼,摸向了七姜的后颈。
“果然退烧了。”展怀迁面露喜色,拿了枕头垫高,好让七姜靠着,问道,“饿不饿?”
七姜摇头,但避开的目光,又缓缓回到展怀迁面上,虚弱地问:“你是来找我的?”
展怀迁摇头:“半路遇上,把你捡回来的,后来我想了想,这必定就是你我夫妻的缘分和羁绊,纵然你走去天涯海角,我也能跟上。”
七姜白了他一眼,不知道自己弱弱的生气看起来更可爱,只骂道:“我都要死了,你能说句人话吗?”
第135章 万千宠爱
“能骂人,可见没事了。”展怀迁说罢,还是冷下脸,“可你是在作死,那么大的雨,不知道躲一躲,你能走到哪里去,死在半路上?”
七姜眼神一软,是啊,谁能知道她当时的羞愤和委屈,谁又明白不知哪条路才能回家的绝望,今天的事她看似没吃亏,却真真被那几个人恶心透了,她不是赌气也不是冲动,就是不想再在太师府待下去。
可是一头冲出来,才发现自己太天真,连一场雨,她都敌不过。
“不高兴了吗,是我语气重了吗?”
“嗯。”
“我不好,你都受委屈了,我还说你。”
七姜轻轻咬着唇,还是没忍住,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她又觉得好丢脸,双手一顿乱抹。
展怀迁伸手轻轻擦去,七姜不禁一哆嗦,嫌弃地推开他,却反被展怀迁把手捉在掌心,温和地说:“我可伺候你一晚上了,你再哭坏了,我岂不是白辛苦?”
说罢,坐到了床上,让七姜靠在自己的怀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了一封家书。
七姜心头一喜,忙拿过手,拆开翻看,的确是哥哥的字迹,虽不认得几个字,可她很熟悉。
“我念给你听?”
“不要……都被他们看过了。”
“那又如何,你还扎了那女人的脸呢,姜儿,你可够心狠手辣的,哪里来的胆子。”
七姜才不在乎,安逸地躺在展怀迁的怀里,许是发过烧了,浑身骨头都疼,在这人怀里仿佛能得到最好的安放,很是舒坦。
“妹妹,爹娘与我与你嫂嫂,皆安好,不要挂念。你在京城,照顾好自己,寒时要添衣,暑热莫贪凉……”
七姜捧着信纸,展怀迁指着上面的字,一句一句念给她听。
舅兄的信写的很直白,但字里行间都是对小妹的关切,最后那一句“若是过得不好,便回家来,哥哥养你”,展怀迁念得有几分不情愿,可怀里的人,已默默掉下了眼泪。
展怀迁替她折叠好信纸,装进信封,交到七姜手里,说:“娘为了你,回了一趟太师府,替你拿回了东西。听梁嬷嬷说,娘还警告了阖府上下,往后谁再敢动你的东西,动你的人,她就要他们的命。”
七姜抬起头,满眼惊讶地问:“真……的?”
展怀迁颔首:“我都吃你的醋了,这十年多,我还半大不小的时候病倒了,我娘也不会来看我。”
七姜很难为情,她何德何能,大夫人竟然为了一封信,为她去了一趟太师府。
展怀迁问:“想解手吗?”
七姜更害羞了,眼神轻轻晃着,也不知该不该回答。
展怀迁便将她放下,出门找人,不多时进来几个丫鬟,七姜虽不认识,但已经习惯了被伺候,一顿捯饬后,身子越发轻松了不少,肚子里一咕噜,她知道饿了。
而展怀迁离开的功夫,便是去寻来吃的,厨房里一直备着米粥,配了几碟清爽小菜,亲自端来七姜面前。
“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去睡会儿吧,我好多了。”七姜说,“你白天还要练兵呢。”
展怀迁道:“打仗时曾有三天三夜不合眼,这不算什么,我陪你吃罢了,直接回校场,还能捞着一个时辰补眠。”
七姜忙端起碗,大口喝下米粥,展怀迁嗔道:“慢些吃,慢……姜儿,你是想我早点回去休息?”
“没、没有啊,我烦你在我眼门前晃。”七姜口是心非地说,“啰啰嗦嗦,比张嬷嬷还烦。”
展怀迁眼底的笑意,比蜜还甜,为七姜夹了一筷子小菜,说道:“才发了烧,肠胃很弱,将就吃些。张嬷嬷今晚也在园子里住下了,天亮会过来,你别淘气,好好安心养身体,该吃的药不能不吃。”
七姜点了点头,继续喝粥,利索地吃完后,有丫鬟来伺候她漱口,展怀迁便去换了衣裳,到底才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纵然一夜未眠,面上也不见倦容。
“夜里再来看你。”展怀迁道,“别和张嬷嬷吵架,有件事要提醒你,我娘虽是最温柔好相处的人,但管教起孩子来,也是十分严厉的,我这个亲儿子都被她揍过,你可别不听话。”
七姜才不是被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