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京城一霸-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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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淡淡一笑:“娘信你。”
此刻,只见萧姨娘从院门里出来,恭恭敬敬地到了大夫人面前,欠身道:“夫人,您回来了。”
大夫人没有回应,只吩咐一旁的梁嬷嬷:“派人知会老爷,我在等他。”
梁嬷嬷应下,大夫人便绕开萧氏往门里走,七姜端着客气向萧姨娘颔首致意,便跟着母亲进了门。
正厅落座,萧姨娘带着人来上茶,七姜怕母亲膈应,便先接过手,由她放在母亲手边。
萧姨娘怯声问道:“夫人,就快黑天了,大厨房预备晚饭,您想在哪里用?”
七姜见母亲毫无反应,便上前道:“一会儿娘去观澜阁用晚饭,就不劳姨娘费心,姨娘忙去吧。”
萧姨娘尴尬地一笑,依旧恭敬地说:“夫人若有吩咐,请随时召唤妾身,妾身就在廊下候着。”
而她一出门,就遇上玉颜、玉颂和怀逸来了,见儿子跟着进去,萧姨娘心里很不踏实,悄悄来到门边,从门上的镂花往里看。
孩子们给大夫人行礼,从萧姨娘的视线看过去,大夫人只顾着和玉颜说话,怀逸孤零零地在一旁,连个来自嫡母的眼神都没得到。
“哟,姨娘这是看什么呢,怎么不进去?”身后忽然传来声音,萧姨娘一哆嗦,慌忙转身,却见是四夫人。
四夫人是听说大夫人到家,念着那日生辰宴在司空府被优待,特地来打个招呼,谁知一进院子,就见萧姨娘鬼鬼祟祟。
虽说妯娌之间谈不上亲密,可四夫人也是恨透了妾室的人,站在正头夫人的立场,她当然是帮嫂嫂的。
“四夫人……您来了。”
“要一起进去吗?”
“不不,我该去准备晚饭了,大老爷那儿就快散了。”
萧姨娘尴尬不已,慌慌张张地走了,四夫人撇了撇嘴,进门来,嚷嚷着:“听说嫂嫂回来了,我特地来请安的。”
大夫人轻轻一叹,本想出言赶客,但见玉颜在一旁,终究有所顾忌,只能和气地说:“不必这般客气,说什么请安呢。”
四夫人笑道:“这不是家里冷冷清清的,难得热闹一些,我就来了。”
还是玉颜有眼色,上前道:“母亲,大伯父就快过来了,咱们在这儿不合适,我送您回去用晚饭。”
四夫人皱眉,刚要开口,见七姜也上来,她是怕了这野丫头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故作镇定地说:“我知道,我就是来问候一声,我这就走。”
玉颜便辞别大伯母,搀扶母亲往外走,可四夫人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道:“嫂嫂,方才见萧姨娘在外头鬼鬼祟祟的,被我骂走了,您可要留神。”
“娘!”玉颜着急地看着母亲,四夫人不服气,可往里一看,才发现展怀逸在那儿站着,她这才胡乱描补,“我、我开玩笑的……”
“娘,走吧。”玉颜无奈极了,只管推着母亲往门外去。
“你撒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到了门外,四夫人甩开了女儿的手,不屑地说,“他若聪明,就该离了萧氏,当正头夫人的儿子不好吗,难道还要到处表白自己是小娘养的?”
玉颂跟出来,听见嫡母这句话,立时低下了头,怯怯地站在姐姐身后。
四夫人不禁冷笑:“也是啊,大夫人又何必对他好呢,贱人的种养不熟。”
正厅里,隐约能听见四夫人的声音,但说的什么,就听不真切了。
可方才那些话,已足够让怀逸尴尬,他僵硬地站着,想着方才跟姐姐们出去才好,可又明白自己不能随随便便地走,怎么也要向嫡母打个招呼。
“听说你在学里,功课是头一名,比你年长几岁的孩子,都不如你?”大夫人忽然开口,温和地看着怀逸。
七姜很意外,忍不住看看母亲,又看看怀逸。
怀逸亦是受宠若惊,他长这么大,嫡母几乎没和他说过话。
“都是父亲和哥哥教导得好,儿子略比旁人多用功些,先生们都说,资质远不如哥哥年少时。”怀逸垂着脑袋,紧张地说,“母亲、多谢母亲夸赞,我会更加用心念书。”
大夫人道:“很好,去吧,该用晚饭了。”
怀逸松了口气,躬身行礼后,安安静静地退下。
刚好,外头有动静,是大老爷过来了,七姜看向婆婆,得到眼神后,便跟着怀逸一起出门。
展敬忠平日里是不急不躁的性情,但此刻要来见妻子,脚下步子极快,目光扫过儿媳妇和小儿子,都不带停留,受了他们的行礼后,径直从面前走过了。
七姜和怀逸都愣了一瞬,意识到该离得远些,叔嫂俩才赶紧走开。
“二嫂嫂,这几乎是母亲头一次和我说话,她还知道我学里的事。”
“怀逸,嫂嫂还是那句话,我想方才,是因为四夫人,娘才想让你放松些,你别去想什么她从此要待你亲近了,她又不是你娘。”
怀逸无奈地笑着:“二嫂嫂,您说话总是这么新鲜,我想全天下都不会有人像您这么劝我的。”
七姜霸气地说:“这样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怀逸啊,你有哥哥,嫡母什么的,别在乎。”
正厅里,展敬忠见到了妻子,关心地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何翊翎淡淡含笑,这个人一点没变,但凡来个爱计较的,就该捉他话里的不是,什么叫出事了,所以在展敬忠心里,这都不算她何翊翎的家了,没事不会来,不该来。
自然,何翊翎不会计较,展敬忠就是这么个人,和他计较,早十年就气完了。
“瑜初郡主到京城了,你知道吗?”
“知道,眼下暂住晋王府。”
“皇上要将她指婚给世恒,我来求你件事。”
展敬忠坐下道:“原来是真的,我今日听得几句风声,还以为是无聊闲话。”
何翊翎道:“是自己儿子娶了媳妇,大人对这些事就不敏锐了吗,这不像你啊。”
展敬忠嗔道:“说吧,什么事,但‘求’字大可不必。”
何翊翎开门见山地说:“世恒看中玉颜,我想成全这俩孩子,要你到皇上跟前,说一说他们的故事。”
展敬忠很是惊讶:“玉颜?”
第231章 留下她的人,明明是你
做长辈的,总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偏偏孩子们就在眼皮子底下,那么多年的情愫,竟一无所知。
“虽说是求你,但三年前害两个孩子不敢说出来的,你也有分吧。”何翊翎毫不留情地说道,“因此,恳请大伯父,恳请姑父,拨冗为孩子们到御前走一趟。”
展敬忠道:“不是我不愿意,但跳过岳父和兄长们,我为了恒儿去见皇上,岂不是很古怪?”
何翊翎反问:“玉颜不是您的侄女?”
展敬忠这才想起来:“是是,我光想着恒儿了。”
何翊翎无奈地摇头,说道:“皇上是否有意试探贵妃,我不清楚,但我们可以对皇上坦诚,皇上和贵妃之间,你选哪一边?这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若连这样的事,都要算计皇上,君臣还是早些散了的好。”
展敬忠道:“父亲和大哥的顾虑,必定也是有道理的,容我与他们……”
话没说完,妻子的目光已经逼得展敬忠闭了嘴,他没得选,翎儿根本不是来与他商量的,只是来告诉他,接下去该怎么做。
果然,何翊翎冷声道:“大人,您愿意辛苦一趟吗?”
展敬忠点头,不敢再多说什么:“明日一早散了朝,我便去见皇上。”
天色已晚,没道理这会儿逼着他进宫,不然外人还当出了什么大事,恐横生枝节,何翊翎便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希望大人在皇上面前多美言几句,千万千万成全了那对孩子,玉颜是您嫡亲的侄女,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展敬忠却道:“何必这样说话,翎儿,你非要字字句句都将我架在火上烤,你明知道我什么都会答应你,何苦这样……翎儿,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
何翊翎说:“你我之间,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简单来说,你不是我当年倾慕的展敬忠,而我也不再是让你痴恋的何翊翎,苦于不得和离,才又多捆绑了十年,好在你一心为国,无所谓这些身外事,倒也不算辛苦。”
“你想怎么说都成,但不要替我想。”展敬忠沉声道,“你时时刻刻都在我心里,翎儿,我从未变过。”
何翊翎淡淡一笑,走近展敬忠,直视着他的双眼。
“翎儿……我、我将萧氏也一并送走,送她去老太太身边,你回家来可好?”
“来不及了。”
“翎儿?”
“展敬忠,你我都放下吧。”
说罢,大夫人转身而去,留下展敬忠孤零零地站在厅堂里,一刻钟前,他还在与大臣们商议国事,左右着朝廷的将来,转眼,他又在心爱的人面前一败涂地。
太师府外,七姜送母亲上马车,然而她们从大院走到这里,母亲一句话都没说,她不敢问也不敢多嘴,安安静静地送婆婆离开。
车马前行,车轮滚滚声,隔绝了世间的纷扰,何翊翎闭上双眼,然而眼前,却是一幕幕曾经的美好。
那个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少年郎,那个满眼柔情的男人,那个占据她心里,让她能放下一切去追随的展敬忠。
“你去哪儿了……”何翊翎睁开眼,有泪水从面颊滑落,又从泪容中笑出来,笑自己的没用,笑曾经的荒唐,笑眼前的无可奈何,“是我太骄傲了吗,不,展敬忠,是你负了我。”
太师府里,七姜回来时,遇上大厨房的人给大老爷送晚饭,从门里隐约能看见萧姨娘的身影,她没来由地心头起火,但又自相矛盾。
母亲提起玉颂的娘,说姨娘的性命无人在乎,七姜还觉得很可悲,但此刻,她满心盼着萧姨娘从眼前消失,难道就在乎了她的性命吗?
人终究是自私的,事情没轮到头上,什么漂亮话说不得,可明明,谁也不是菩萨。
“姜儿……”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七姜心头一热,转身便见展怀迁从外面回来,她飞奔着过来,一下扑进他怀里,纵然不少下人看着,也顾不得了。
“怎么了,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又出大事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小两口回观澜阁商议大事,这一边,怀逸跟随父亲用晚饭,但桌上气氛沉重,很难得的,父亲喝了酒。
起先,怀逸还主动为父亲斟酒,慢慢的,父亲一杯接一杯,他捧着酒壶放不下,展敬忠便不要他动,让儿子安生吃饭。
如此气氛下,怕是龙肉也没胃口,怀逸勉强塞下饭菜,又坐着不知该不该走。
“怀逸,你几岁了?”展敬忠忽然问。
“十三岁,虚龄十四了。”怀逸应道,“我比二姐姐小一岁。”
“这么说来,明年玉颂及笄,家里该好好为她操办。”展敬忠有几分微醺,又自斟自饮,说道,“转眼,你四叔也走了那么多年了。”
怀逸想了想,垂首道:“父亲,您是不是想说,母亲也离家那么多年了。”
展敬忠抬起泛红的眼睛,冲儿子微微一笑:“怀逸,长辈们的事,与你不相干,父亲盼你早日成才,能有一番自己的事业。怀逸啊,庶出子从不低人一等,众生皆平等,千万千万,不要被出身束缚,不要钻牛角尖。”
怀逸起身道:“儿子记下了。”
展敬忠抬起头,比量了一番:“你长高了不少,分明日日都在我身边,怎么每回见你,都有久别之感。”
怀逸说:“儿子正在长身体的时候,莫说父亲觉着新鲜,贴身伺候儿子的下人们,也总爱比量儿子的身长。”
展敬忠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怀迁头一回见弟弟,就用虎口比量他的身长,神情纠结地说了句:“他太小了。”
那时候,怀迁已经懂事,是个大孩子了,弟弟的到来,带给他家的破碎,可他那么善良,做到了一个兄长该做的一切。
他的心肠,像极了他的母亲,嘴硬心软,对这人世间,心怀悲悯。
“翎儿,留下她的人,明明是你,难道不是你吗?”展敬忠自言自语,拿起酒壶对嘴猛灌,喝空了一壶,拍在桌上,怒声道,“酒呢?”
第232章 世间所有的好,都曾属于我
夜深人静,七姜和展怀迁都预备就寝,这几天本该是最甜蜜的时候,奈何出了瑜初郡主的事,昨晚还在吃味的七姜,怎么也想不到,麻烦会落在玉颜和哥哥的身上。
展怀迁见她闷闷不乐,走来帮七姜梳头,虽然笨拙但很小心,温和地说:“一定会有法子,外祖父的地位,这件事本不难,他恐怕另有打算。”
七姜说:“刚开始,我总觉得哥哥一厢情愿,有些太自私了,仿佛他恋着玉颜,玉颜就必须跟他。但今日,哥哥对母亲说,若要玉颜跟他过偷偷摸摸的日子,他宁愿放手,我真是觉得,天上地下最般配玉颜的人,只能是哥哥。”
展怀迁笑道:“他若知道你现在才这么想,该难过了,难道不是一直都是。”
七姜说:“怀念刚来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与我不相干,除了照顾好自己,啥也不必惦记,现在可好,没完没了的事,父亲和母亲又那么奇怪,我实在看不懂。”
展怀迁低下头问:“当真?”
七姜笑了:“那还是现在好。”
展怀迁放下梳子,搀扶七姜起身:“世上纷纷扰扰那么多,咱们顾不过来,自然,爹娘的事……”
话未完,门外有婢女传话,说着:“公子,大院嬷嬷传话来,大老爷今晚贪杯得厉害,请您过去劝一劝。”
夫妻俩对视一眼,七姜便去取来袍子,利索地给展怀迁穿上,她是儿媳妇,夜深了不宜去公爹的住处,送到门前说:“母亲今日离开时,心情也很不好,他们必定又有了争执,你多陪陪父亲吧,不必惦记我。”
展怀迁说:“亏得有你,家里有什么事,我心里还能有底。”
说罢,匆匆离了观澜阁,径直来到父亲身边,父亲已然从膳厅喝到了卧房,萧姨娘焦灼地等在门外,见了他便说:“哥儿劝劝吧,老爷这么喝,伤身子,怕是明日早朝都上不得了。”
展怀迁进门来,刚好见父亲拎着酒壶对嘴灌下去,他没有伸手抢夺,待父亲停下手,才取下酒壶。
“做什么?”
“爹,您醉了,早些休息吧。”
“你觉着,我醉了吗?”
酒气上头,年过四十的人,不仅面红耳赤,脸颊五官都跟着浮肿。
父亲年轻时,那也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公子,便是如今站在朝堂上,也是仪表堂堂,常常令外来使臣惊讶,如此年轻俊美的人,竟然已是当朝宰辅。
但此刻,醉酒的人,满身的气味和浮肿的面容,都叫人观之生厌,展怀迁相信,娘绝不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
可那么多年,在展怀迁的记忆里,父亲极少喝醉,甚至不怎么喝酒,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他要时刻保持清醒。
“怀迁,你恨爹吗?”
“您说什么呢?”
“儿子,不是爹要留下萧氏,是你娘,她说怀逸是无辜的,怀逸也有资格被亲娘照顾,怀迁,不是爹,不是爹……”
展怀迁怔住了,他不敢信,他不敢相信是母亲主动退出,把偌大一个家留给一个侍妾,甚至还丢下了他。
“不是的。”展怀迁放下醒酒汤,往后退了几步,“爹,问题不在萧姨娘,也不在怀逸,是您辜负了母亲,您逃避了十几年,事到如今,您还说这样的话?”
展敬忠苦涩地一笑:“儿子,除了那一夜的迫不得已,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娘的事,这十多年来,萧氏不过是留下来照顾怀逸的,不然你以为呢?”
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