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不知娇妻情深-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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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接到消息的顾涵东正好抵达。
下了电梯,顾涵东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大步如风,临到近前时,就看到帝长川清隽的身形,单手撑着墙,身侧上官妧哭的梨花带雨。
顾涵东心底的怒意顺势被挑起,暴怒的大步上前,狠厉的一把揪住了帝长川的衣领,质问的话语脱口而出,“明明你在现场,为什么你和这个女人都毫发无损,偏偏我妹妹受了重伤!”
“帝长川,她是你妻子,你应该去保护她,而不是保护别人!”顾涵东心疼妹妹,狂躁的怒火极盛。
顾涵东阴冷的视线瞥见帝长川受伤的额头,还冒着血丝,还有手臂,几道划伤,鲜血早已浸透了衬衫。
一幕落入眼底,顾涵东手上气力一松,将帝长川狠狠的往旁边一摔,待他稳住身形,冷戾的字音又至,“当年,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守护我妹妹一生一世,疼她爱她照顾她的?如果你做不到,就趁早说,我带我妹回家,别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折磨她!”
沉吟了口气,顾涵东森冷的眸线狠扫着一侧的上官妧,怒意分明的俊颜,狠戾的渗人。
倏然,手术室的红灯熄灭,半晌,有医生推门出来。
帝长川和顾涵东两人几乎同时迈步上前,医生看着两人,摘下了口罩,表情有些沉重,沉吟了下才说,“顾医生的手术已经结束了,三根肋骨骨折,其他的都是一些刮伤,并无生病危险,只是……”
医生拉长了话音,牵引的眼前两个男人神色万千。
“只是,顾医生的右手受伤极重,虽手术成功,但术后恢复怕是……”医生又沉了口气,才道了个重磅炸弹,“怕是右手很难恢复全部机能,以后可能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了!”
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清楚,帝长川却有些没听懂,急切的又追问了句,“你说什么?”
“顾医生,怕是以后很难再亲自操刀了。”医生长叹一声,便转身离去。
帝长川冷然的俊颜一暗,脑中像有什东西轰然炸开,面露怔松惨白一片。
顾念从小的心愿,就是成为一名外科医生,长大后也终于如愿以偿。
从今以后,再也无法拿起手术刀,这对于她来说……
‘砰’的一声巨响霍然袭来。
顾涵东出其不意的一拳狠砸向了帝长川,将毫无防备的男人轻而易举的打倒在地。
“这回你满意了吗?”顾涵东冷鸷的视线染出猩红,暴怒的大手狠攥的嘎嘎作响,“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不管以前你们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感情没有,你竟然……”
顾涵东越想越气,尤其是听说帝长川为了保护上官妧,而导致顾念身受重伤的一刻,更是怒火达到了极限,现在,顾念从今以后很难再提起手术刀,这和杀了她又有什么区别?
“你不爱她可以,你不心疼她也可以,但你万万不该这么毁她!”凉绝的话音一落,顾涵东大步径直从帝长川身边掠过,随着护士们推送着顾念去了病房。
第209章 别走!
顾念第一次醒来,是在ICU病房。
眼前一片模糊,有些迷幻不清,她只觉得有什么轻轻的碰触了她的眼眸,凉凉的,像是一个吻。
后来再醒来时,已经转入了VIP病房,第一眼入目的,不是床旁屹立的男人高大身影,而是,她的右手。
纤细素白的右手上,无数的螺钉固定器,一个又一个的钢圈,将小手彻底固定,纹丝不动。
她猛地一瞬呼吸就窒住了。
瞠目的眼瞳一阵紧缩,下意识的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身侧的顾涵东大手一把按住,并说,“你才刚醒,别乱动!”
随之,顾涵东按下了呼叫铃,温柔的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低声淡道,“乖,让医生再检查一下。”
顾念动了动干裂的唇瓣,本想说什么,却发现出口的嗓音,是哑的。
此时此刻,她有万千的话语想要出口,比如自己的病情,比如右手的固定器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动了动,右手却没有任何反应。
太多太多了。
但顾念就这样望着顾涵东,辗转脱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他呢?”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
顾涵东也明显一愣,在医护人员推门进来,将顾念交给医生检查后,顾涵东便出了病房。
宽大寂静的走廊上,他冷然的眸色睨向了窗边屹立的伟岸身影,沉吟的闭了闭眼睛,开口说,“到底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醒来第一个找的人,竟还是你。”
帝长川凛然的身形明显一怔,转过身,幽沉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展露,却大步流星的进了病房。
医生检查过后,确定顾念已经恢复了全部意识,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偌大的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帝长川走到床边,本市冷眉寒眸,却在望见她苍白虚弱的容颜,和满是固定器的右手时,目光沉了。
再抬起眸时,他一贯清冷的深眸中,少了几分平日的冷戾,多了几分难得的柔缓,“还疼吗?”
顾念目光看向他,视线在男人身上逡巡,似想要确定车祸时,是否有受伤。
帝长川明白了她眸中的含义,俯下身,微凉的唇瓣吻上她的,低醇的嗓音缓溢,“我没事。”
淡淡的三个字,打消了顾念心底的记挂。
她松了口气,干干的唇瓣微动,帝长川修长的大手扶着她的脸颊,轻轻的抬起,吻上了她。
难得一次温柔,顾念纤长的睫毛轻颤,他的唇湿润,触上她的,像一汪甘泉,让她有些饮鸩止渴。
他却点到为止,倾直身体的一刻,侧身端过桌上的水杯,深邃的眸光再睨向她,“渴?”
顾念皱了下眉,还不等有任何反应,就见男人饮了口水,然后俯下身重新封上她的唇,将口中温热的水,尽数慢慢的喂给她……
这喝水方式……
她也是有些无语的。
好不容易待他再起身时,她急忙道,“吸管,麻烦给我吸管就行。”
帝长川看着她,隐隐勾了下唇,还是满足她的要求,拿过了吸管,再侧身坐在床沿,用自己的身体撑着她坐起,再将水杯递到她近前。
顾念用着吸管,咕咚咕咚,喝了整整一大杯。
看样子是真的渴了。
等全数喝完了,她感觉自己干哑的嗓子,似也缓了一些。
帝长川重新又倒了一杯水,“还喝吗?”
她摇了摇头,视线落向自己毫无知觉的右手上,紧蹙的眉心衍出内心的复杂,疑惑也跟着道出,“我的右手,是怎么回事?”
“没事。”男人倒是回答的异常平静,语速快的碾压她的尾音,“过几天固定器就能拆除了,然后养着就行。”
简单的说辞,平缓的语气。
就连他此时的表情,都是那样的从容自然,深沉的眸中满载星辰,扫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又说,“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进餐了,有想吃的吗?”
清淡的话语,询问不假于人。
顾念却目光沉了,他在询问她,还是这样的和颜悦色。
若是放在数年前,还未成婚的两人,她信,也可能会无忧无虑的回以一笑,然后开始满脑子的思虑美食,再道出一种,让他买给自己。
但是现在,两人经过这些年的疏离,突来的温柔,就绝对另有深意了。
见她垂眸不言,帝长川上前,伸手轻轻的端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声线微低,“怎么了?”
“长川。”顾念开了口,迎上男人的目光,澄澈见底,“我就是医生,告诉我实情。”
当时车祸的严重,顾念是清楚的。
手术后,能用这种固定器,长达数天无法拆除的,结果是什么,她也明白。
帝长川不自然的手指微紧,放开了她,侧身坐在床边,眸色微沉,嗓音微低,“你右手伤的很重,以后都可能再无法恢复。”
顾念只是僵了一瞬,而后浅浅的笑了下,还顺势诺诺的点了下头,“哦,这样啊……”
似乎和她心中的猜测,接近相同。
也就是说,从今以后,她的右手,算是废了。
帝长川抬手扶着她的脸颊,薄茧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徘徊,目光更沉,更深,“还有治愈的机会,以后带你去国外。”
顾念却敛下了眸,纤长浓密的长睫不规律的轻颤,努力掩下情绪,嗓音晦涩,“上官小姐呢?她伤的……”
没让她再说下去,就被帝长川沉冷的嗓音截断,“她没事。”
他说话时,伸手瞬时将她搂入了怀中,轻扶着她的脊背,瘦瘦的,小小的,他就这样让她依偎在怀,帝长川闭上了眼睛,喟然长叹。
果然,上官妧平安无事。
他那样小心谨慎的守护疼惜的人,又怎可能出事?
念及此,顾念心底像被什么豁开,剩下的只有无尽空虚。
顾涵东推门进来,看到相拥的两人,下意识的脚步一顿,正欲转身出去时,帝长川就适时的放开了她。
见状,顾涵东才继续上前,幽深的目光满载关切的落向顾念,“好些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顾念并未应答,只是视线睇向了他,脑中涌现车祸前的种种,包括她想要找顾涵东谈及的事情。
但她的话还未等出口,病房门就又一次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是洛城夕。
优雅的身形步履匆忙,风尘仆仆,焦急难安。
他一进来,深许的视线便和顾念的眸光锁上,顾涵东目光一暗,忙上前冷道,“你怎么来了?我妹还在休养,你先出去!”
顾涵东和洛城夕向来关系不好,任凭洛城夕想方设法与他和平共处,却也终究是枉费。
顾念身上的麻药残留渐渐褪去,涌上的疼痛铺天盖地,她没多少气力皱眉,只是望着眼前的男人,有些吃力的道,“城夕,别走。”
可能是伤过重,她的声音听起来委委屈屈的,却在道着那个人的名字。
帝长川眸色阴鸷,俊逸的眉心上也泛起了折痕。
顾涵东倒吸口冷气,低眸看向她时,大手也抚上了她的额头,“你烧糊涂了?不是你刚刚才醒,就找长川的时候了!”
顾念紧了下眉,明显苍白的脸上,更显憔悴。
帝长川抬手拦下顾涵东,留下句,“让他们聊吧。”便起身向外,却在转身的一刻,清冷的眸光瞬间冰冷狠戾沉下。
第210章 就这一次答应我!
空寂的房中,再次只剩下两人。
顾念和洛城夕。
彼此视线交织,久久。
两人相互沉默,漫漫。
最终,还是在洛城夕轻然一笑中,打破了如斯的寂静,他迈步上前时,抬手在她头上轻轻一揉,侧身坐在床沿,长臂将她搂入怀中,扶着她重新躺下,并说,“担心我了?”
顾念迟缓的视线在他身上注胶,“新闻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洛城夕笑了笑,并未出言解释,而是低眸看眼腕表,并顺势欠起身,拿过桌上的遥控器,打开了远处的挂壁电视。
调到了财经频道,正好记者绘声绘色的播报着洛氏新闻。
‘据悉,这几天有关洛氏旗下药业集团制假售假一案,经过警方详细缜密的调查后,发现只是一场乌龙事件,是不良厂家,蓄意打着洛氏药业旗号,销售违规药物给消费者,现相关厂家和人员已被警方查封拘捕,洛总也恢复了清白,本台记者由衷的向洛总致歉,愿……’
后面的内容,洛城夕没再听下去,便按了静音键。
他侧颜看向她,笑容粲然,“现在放心了吗?”
原来是乌龙事件。
难怪事发当天,就有无数的‘群众’在洛氏门前聚集,原来,只是有心人想将一切罪名扣在洛氏头上,从而渔翁得利。
幸好水落石出。
顾念诺诺的点了下头,因为身体还很虚弱,所以苍白的脸上也没过多的情绪流露,只说,“你没事就好。”
“让你担心了。”他低低的嗓音轻柔,目光落向顾念受伤的右手,层层包裹的固定器,让他的目光沉了。
洛城夕伸出手,轻轻的扶着她的右手腕,明显的眼瞳紧缩,随之看向她说,“念念,别再这样下去了。”
顾念躺在床上,有些困倦,听到他话语时,大脑迟缓的没反应过来,“嗯?”
洛城夕说,“跟他彻底结束吧!你越这样下去,受的伤就越多,我看了心疼,念念,听话可以吗?”
可以想象吗?
洛城夕视若珍宝的女人,放在手心中捧着,裹入心里宠着,竟在帝长川这里,变得一文不值!
甚至,他还因为保护别的女人,让她伤成了这样!
洛城夕的心里有多疼,他多希望这些伤,全部加在自己身上,换来她毫发无损!
“我从来不会强迫和为难你什么,但唯独这件事,顾念,听我一次,嗯?”
在她面前,洛城夕从来都是低入尘埃,满目的柔情,满载的疼惜。
那样的真切,那样的真挚,顾念一瞬间眼眶就红了,“城夕,别这样,我说了,为了我不值得。”
毫无保留的牺牲和奉献,这样的爱,无以回报时,在顾念的心底,凝聚起的,就是愧疚。
“我们不在这个问题上争执,念念,就这一次答应我!”洛城夕言辞恳切,幽深的眸中透出前所未有的笃定。
洛城夕抬手揉着她的发顶,距离太近,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
他也差不多这样,要带她离开。
时隔数年,他还是这样,她也一样。
就连给出的回答,也和当初的竭尽相同。
顾念眸中氤氲,晶莹满溢,却望着他深邃的目光摇了摇头,“对不起,城夕。”
“傻瓜,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就算你再怎样折磨自己,换来的,也抵不过他心里的那个她啊!”洛城夕无力哀叹,素白的大手擦去她眼睑滑落的泪。
顾念无力的移开了视线,心里早已哀凉一片。
她又岂能不知呢?
上官妧住进了江水园,那是他的私人宅邸,是曾经想要独处时一个人居住的,此刻却多了一个她。
一次又一次,危险关头,他可以将滚烫的热油泼向自己,也可以在车祸时,奋不顾身的扑向她,只为了护她安好。
若是在心中没有一定分量,又怎会如此!
顾念本已毫无血色的脸上,泛的更白,也更显病态,却无力的扬了唇,苦涩的笑容,尽显无奈。
或许是天性吧。
不撞南墙,她是不会回头的。
“可以不这样吗?我舍不得你受伤害啊!”洛城夕低哑的嗓音晕染。
顾念迎上他的视线,四目相对时她异常平静,洛城夕深深的眼瞳中,满满的,都是她。
他一直这样,商场上杀伐果断,凛冽深沉的他,在面对顾念时,永远的毫无对策,低软的嗓音,都透出无奈。
顾念闭了闭眼睛,眼眶还有些发红,哽咽的说,“安心,我没事的。”
洛城夕欲言又止,明显眉心颦蹙,千言万语最终也只化作了一吻,落在了她的额上,“记住,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时时刻刻。”
顾念心上一紧,却难抵身上病体的束缚,凌乱的心境和疼痛交织,最终道了句,“我手有点疼。”
洛城夕忙起身,“别急,我去找医生。”
她忙拦住,“不用,疼是好现象,总比没有知觉好。”
男人紧了紧眉,重新坐下,叹息的握上她的手,“睡会儿吧,多休息才能快点恢复。”
顾念也确实有些累了,伤痛和药物冲撞,最终袭来的,就是无尽冗长的梦境。
沉沉的一觉睡了几个小时,再醒来时,洛城夕依旧守在床边,看她一醒了,就马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