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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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去追他,边哭边追:“谢云舟你回来,你回来,你快回来。”
“阿黎,我在。”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如春风般和煦,江黎缓缓掀开眸,入目的是男子那张清隽的脸。
剑眉星目,五官清隽,棱角分明,是谢云舟。
江黎还以为这是梦,想到他方才要离去,她便难过得不行,倏地从榻上坐起,伸手揽住他的腰肢,脸贴近他怀里,哽咽说道:“谢云舟我不许你走,不许你走,你听到没。”
江黎向来时端庄温婉的,从未这般失态过,一时叫谢云舟愣住,愣住的还有其他人,满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他们抱在一起。
抿抿唇,还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转头看向别处。
江黎还沉浸在梦里并未注意到其他人,她埋在他胸腔哭着说道:“你不是答应同我一起赏梅放纸鸢了吗,为何为何还要狠心离去。”
谢云舟胸口上的伤还很痛,被她这样勒着痛上加痛,他轻轻推了推她,“阿黎,我——”
江黎见他推她,搂抱的更紧了,“你是不是要反悔?你不想同我去了是不是?谢云舟你不可以诓我,你答应我了,我不许你死。”
她在他怀里蹭了蹭,那种即将要失去他的感觉让她恐慌,江黎是真的怕了,她从未想过谢云舟会死,他还那般年轻,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阿黎,你听我讲。”
“我不要听,你就是在诓骗我,我不要放手。”母亲去世时,也是这般,她放手后便再也没有醒过来,还有父亲,江黎不断摇头,“我不要,我不要。”
后方的人实在憋不住了,轻“噗”一声,江黎听到声音倏然顿住,眼睑缓缓抬起,下巴仰高,和谢云舟的视线撞到一起。
她眨眨眼,“我不是在做梦吗?”
谢云舟淡笑道:“不是梦。”
江黎意识还是不大清晰,眼睫颤着又问了一次:“我……没做梦?这不是梦里?”
“不是。”谢云舟努努嘴,示意她看后面。
江黎缓缓转过头,这一看,差点当场去世,他他他们怎么都在?!!
他们指的是金珠、银珠、谢七、何玉卿、江昭、常太医还有几个下人。
谢云舟拍拍江黎的手臂,轻声道:“松手。”
她这般抱着他,他是很开心,但被这么多人看着到底是不妥,她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江黎慢半拍反应过来,眼睑下垂,下一息,松手,后退,这这这……
她尴尬地说不出一句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简直不能活了。
……
用早膳时,何玉卿的嘴就没合上,一直在笑,笑得江黎一脸羞涩,抿抿唇问道:“你笑够了没?”
何玉卿这下真忍不住了,仰头大笑出声,眼泪都给挤出来了,她用指尖揩拭,问道:“你方才够勇敢的,竟然直接抱上了,天,谢云舟都被吓懵了。”
江黎自己也吓蒙了。
“你没看到你哥那个脸色,”何玉卿道,“要不是谢云舟有伤在身,大抵已经被揍趴下了。”
“来来来,你告诉我,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何玉卿眨眨眼,“怎么就那么不管不顾抱上了?”
这事不能提,提一下江黎想死一次,她就是因为梦到谢云舟死了,是以看到他的第一眼,还以为是在梦里,然后就……
江黎不能细想方才的事,越想头皮越麻,脸上的红潮慢慢增多,她抿唇说不出一句话。
真是太羞涩了。
等见到江昭时才是真的让她无地自容,江昭轻咳一声:“阿黎,你是不是对谢云舟还有感情?他那般伤你,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哎,你真是……”
“兄长,我——”江黎开口想解释,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她也没有,她是真以为谢云舟要死了,真以为是在梦中,是以才,才那般的。
江黎刚要开口,江昭道:“你不要告诉你,你刚醒来,脑子还不清楚,这都是借口。”
江黎:“……”她是真的脑子不清楚。
江昭:“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同他好好谈谈的。”
“……”江黎被怼的哑口无言,不知道江昭要同谢云舟说什么。
一直在想事情也未曾留下江昭何时离开的,抬手去拍额头时被人攥住了手腕,滚烫的触感袭来,她眸光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谢云舟穿着玄色衣衫,未曾束冠,头发垂在身后,因为失血太多的原因,脸上没有血色,胸口那里隐约的还能看到缠绕的纱布,可能是刀口太痛,他身子一直弓着。
谢七本想扶他,被他推开,谢云舟缓缓屈膝蹲下,仰头凝视着江黎,黑眸里涌着深情厚爱。
看江黎的眼神含情脉脉,拉出了细密的丝,缠缠绕绕,缀在眼底的光影耀人。
他下颌抬得很高,挺立的喉结绵延出一道清冽的弧线,弧线的另一端落在了江黎眸中。
隐隐牵着她。
江黎征愣看着,心一下一下跳快,胸口起伏不定,她很慌,从未有过的慌,莫名的还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情愫。
痒意顺着他的手指流淌到她身上,她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抿紧唇,做个了吞咽口水的动作。
谢云舟另一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摩挲道:“阿黎,我无事了。”
看到他无事,她喜极而泣,红着眼眶道:“真好。”
“那你答应我的还算吗?”谢云舟之所以忍着痛来寻她,就是要她兑现承诺。
江黎眼睫轻颤,“什么承诺?”
谢云舟不能蹲太久,呼吸会不畅,他缓缓抬起身子,慢慢凑到了江黎的面前,“你说会原谅我,嗯?还算不算?”
“那那是因为你当时伤情太严重,是以我——”江黎解释,“我才那般讲的。”
谢云舟就知道她会赖账,手贴着她的手按在她身侧,身子弓出一个弧度,犹似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怀里,深邃的眸子里淌着潋滟的光,眼尾漾着湿漉漉的水汽。
“所以,你要反悔?”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江黎话没说完,他鼻尖抵上了她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不反悔,那就是同意了。”
“也没有,我们那般于理不合,”江黎见他好了,开始同他讲道理,“我们不能——”
“知道了。”谢云舟像是顿时泄了气,眼底的光也没了,神情恹恹,“你就是厌烦我,我知晓了,是我痴心妄想以为经历生死会有所不同,原来,都是我痴人做梦。”
“好,我走。”谢云舟踉跄转身朝前走去。
方迈出一步,袖子被人捏住,江黎轻轻扯了扯,眼睫颤着说道:
“好嘛,我原谅你了还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端午节快乐,么么你们。
推预收《错嫁》《偏执王爷求复合》
晚安
第87章
你脸怎么红了
谢云舟在别苑修养了七日; 这七日都是江黎在照顾他,衣不解带,天天如此。
常太医每日都会诊脉一次; 汤药服食的剂量一日比一日少。
这七日里,谢老夫人差人来了一次; 江黎直接把人打发走了。谢老夫人知道后很是气愤,又亲自来了一次。
那是第三日日; 谢云舟的身子依然不大好; 时不时咳出血; 走路还需要人搀扶; 江黎一边挂牵着他; 一边还要同谢老夫人周旋,神色很不好。
谢老夫人这次带的人又多了些; 见到江黎后二话不说便往里闯; 江黎去拦,被人一把推开。
她没站稳,身子朝后倾去,眼见要跌倒; 有人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腰肢,随后她倚在了那人身上; 有暖意隔着衣衫涌上来。
细闻下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味; 她仰起头去看; 看到了他精致的下颌,薄厚适中的唇; 眸光上移; 同他的视线撞上。
谢云舟唇角轻勾; 柔声说道:“别怕; 有我在。”
一句话,让江黎提着的心倏地放下,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松开,她唇角轻扬,眼睫慢眨了下,从他怀里退出,站定在他身侧。
不远不近的距离,外人挑不出什么错处。
可这幕落在谢老夫人眸中却不是那么回事,她冷声道:“舟儿你来了正好,母亲是来接你回府的。”
她不同意,谢云舟同江黎在一起,她的舟儿可以找到更好的,江黎不行,一万个不行。
随后,她对身后的下人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扶将军。”
下人抬脚欲上前,被谢云舟制止,“慢着,我看你们谁敢靠近。”
下人见谢云舟面色凝重,无意识咽了咽口水,不敢再上前一步。
谢老夫人道:“舟儿你这是何意?”
“过几日我会回去,”谢云舟胸口又痛了,他抬手抚上,慢慢说道,“母亲还是先走吧。”
“那怎么行,”谢老夫人沉声道,“你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还是要在自己的府邸才行。”
“母亲急于寻我回去,难不成是有什么事?”依谢云舟对谢老夫人的了解看,若是无事的话,她不会这般急切寻他回去。
会是何事呢?
“无、无事。”谢老夫人眼神闪烁,顾左言他道,“母亲就是惦念你。”
“惦念我?”谢云舟轻笑出声,“那母亲今日看到我安好便可以放心了。”
“舟儿,听母亲的话,跟母亲回去。”谢老夫人见硬的不行,改成软的,柔声道,“你有自己的家何必非要在这里。再者,你同江黎已经和离了,住这里算怎么回事,听母亲的话,同母亲回去,可好?”
之前的谢云舟是一定会听的,无论谢老夫人说的对错,他都会听。就像曾经对江黎的责罚,不是谢云舟非要罚江黎,是谢老夫人。
几乎次次都是,他只是顺着她的意思做。
谢云舟之所以顺着,也是因孝道,他不想做个不孝之人。
只是经历这些事他想明白了,愚孝是不对的,他除了为人子外,他还为人夫,他要对妻子负责,更要对妻子好。
谢云舟时常会后悔,顿悟的太晚,让江黎吃了很多的苦,但他也庆幸,至少自己顿悟了,以后的人生他会慢慢补偿。
他会把最好的都给江黎。
“儿在这里很好,等该回去时自然会回去。”谢云舟淡声道。
以前的谢云舟很听话,可眼下的他不是了,谢老夫人把这一切都归在江黎身上,她指着江黎问谢云舟,“你真要为了她,忤逆我?”
“你真要为了这样一个残花败柳让我生气?”
“母亲,请您注意您的措辞。”谢云舟脸色顿时沉下来,“我不允任何人这样说阿黎。”
“阿黎?阿黎?”谢老夫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舟儿,你疯了吧,你知不知晓她一直同那个荀荀眉来眼去,她最是不守妇道。”
“母亲!”谢云舟从未对谢老夫人发过火,每次说话都是低声有礼,这还是第一次,谢老夫人当场愣住。
半晌后反应过来,“你、你竟然为了她,吼你的母亲,谢云舟你真是出息了。”
“是母亲胡搅蛮缠,”谢云舟定定道,“阿黎是个好女人,我不允任何人说她的不是。”
“若我偏要讲呢。”谢老夫人问道。
“那儿只能请你离开了。”谢云舟没什么表情道。
“好好……你长大了,出息了,为了个女人敢同你母亲叫板了,”谢老夫气得跺脚,“是我谢家家门不幸,出了你这么个逆子。”
撒泼胡闹是谢老夫人的拿手戏,骂着骂着,她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声泪俱下喊叫起来。
“是我教子无方,是我太过宽容,竟然养出一个这样不孝的孩子。”谢老夫人对着上方说道,“谢家的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你们,我我我不活了。”
上次也这般闹过,说不活了,对着柱子撞去。
这次对着墙撞去,谢云舟先一步拦住她,扯动了胸口的伤,撕裂般的痛楚袭来。
他双眉蹙起,怒吼:“母亲你闹够了?”
谢老夫人被他吼傻了,当即忘了反应,谢云舟道:“带老夫人回去!快!”
谢七上前,从谢云舟怀里接过谢老夫人,把人交给谢府的人,沉声道:“还不走。”
谢云舟等人走了后,身子一软倒在了江黎身上,这几日江黎一直恪守着本分同他不远不近处着,今日算是离得最近的时候。
怕他摔了她伸手抚上他,“谢云舟你怎么样?”
看他脸色煞白,应该是又扯动了伤口。还真是那样,方才为了拦住谢老夫人,谢云舟使劲了全力,这会儿伤口溢出血,染红了青色锦袍,好大一片,看着很吓人。
江黎额头上布满汗,对谢七说道:“快去请常太医。”
等常太医来了后,诊完脉,轻叹一声:“二小姐,将军胸口的伤伤及了心脉,很严重,二小姐可要把人照顾好了。”
江黎点头应下:“好。”
常天义睨了谢云舟一眼,又道:“切勿让将军动怒。”
江黎道:“好。”
“对了,心脉受损短期内不会恢复,要日日用心调养,二小姐可以吗?”常太医问。
江黎作揖道:“常太医放心,我一定会照看好他的。”
江黎说到做到,之后照顾起来,更加卖力用心。
…
第八日
“阿黎,我手软端不动碗。”每次谢云舟都会这般讲,江黎每次都不会拒绝,“好,我喂你。”
她一手端碗一手拿着汤匙慢慢喂他服下,“慢点喝,不要着急。”
谢云舟当然不急,一日里,他最期待的便是服药和用膳时,因为每每这事,江黎对他都是极尽的温柔。
喂他服药时,会不断吹拂,还会给他擦拭唇角的水渍。用膳时也是如此,她小心翼翼喂他。
这时,谢云舟便什么也不做,就那样倚着榻子睨着江黎,眸光从她脸上一点点扫过。
他看得心猿意马,真想这伤一辈子不好,可是伤口再一天天康复,到第十五日时,已感觉不到明显的痛意。
他可以自行穿衣用膳,夜里趁没人注意时,他还会看公文。
公文是谢七悄悄带进来的,主子在别苑住了十几日,好多公文需要处理,他只能带来这里。
其实谢七挺不理解的,主子的伤既然已无大碍,为何不告知二小姐知晓,还每日要二小姐喂药。
谢七刚想到这里,叩击门的声音传来,谢七急忙收起书案上的公文,谢云舟再次躺回榻上。
谢七整理完后,走到门前,把门打开,江黎抬脚走进来,身后跟着银珠,银珠手里端着药碗,她和谢七对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
“阿黎。”谢云舟轻唤了一声。
江黎走近,问道:“感觉如何了?”
今日铺子里有事需江黎去处理,她离开了半日,晚膳时才回来,谢云舟用膳时吃得少了些,说是没胃口,江黎惦念着他,命人去请了大夫,开了些汤药,她亲自煎药给谢云舟服用。
“好多了。”谢云舟这几日都未曾束冠,发丝垂在背上,有种凌乱中的美感。
他给谢七使了个眼色,谢七会意,接过银珠手里的药丸放椅子上,随后同银珠一起离开。
江黎见他要起身,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别动。”
谢云舟垂眸看了眼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唇角若有似无勾了下,随后又躺了回去,一脸歉意道:“每日都要你照顾我,辛苦你了。”
“应该的。”江黎起身端过药碗,执起汤匙慢慢喂他喝下,柔声道,“你也是我了救我才受伤的。”
“阿黎。”谢云舟轻唤了她一声。
江黎轻抬眼睑去看他,“嗯?怎么了?”
“无事,”谢云舟淡笑道,“就是想叫你。”
随后,他时不时唤她一声,唤的江黎羞红了脸,颤着眼睫说不出话,端着药碗的手指都情不自禁抖了下,险些把药给洒了。
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