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他跪了-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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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谢云舟道,“做梦。”
江藴腿一软,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丽嘉
谢七走进来,问道:“主子,如何处置?”
谢云舟睨着她,沉声道:“送还给江昭。”
谢七顿时明了,主子这是打算用江藴换江昭松口,江藴如此行径换成其他人怕是早传扬出去,谢云舟这般守口如瓶,江昭身为江藴的兄长,不得卖几分薄面吗。
如谢七猜测无异,翌日,谢云舟在去江家别苑时,江昭未曾阻拦,且还把谢云舟叫到另一处说了几句话。
大意便是江藴那般全是他之过,但江黎这,除非江黎愿意,否则,谢云舟也休想勉强。
谢云舟没想做什么旁的,他只想看看江黎,只要江昭不阻拦与他来说便是极好的。
至于其他事,只能等日后再议,眼下最重要是解开江黎身上的毒。
今日恰巧荀衍也不在,无旁人阻着,谢云舟很快见到了江黎,幸运的是,江黎脸色很好,脸颊泛红,眉宇间盛满笑意,心情看着也不错。
何玉卿正在陪同她下棋,看样子何玉卿输了好几局,正噘嘴说不行,再来。
谢云舟走近,语气温和的唤了声:“阿黎。”
江黎执棋子的手微顿住,脸上笑意慢慢褪去,问道:“你怎会在此?”
看她神情有些许不开心。
谢云舟想起了她同荀衍说话时的模样,眉眼弯弯勾唇浅笑,心蓦地一酸,好似灌了一整缸的醋,酸的牙齿都快掉了。
不只酸涩,还钦羡,为何她同荀衍可以那般,同他却不可以。
谢云舟眼底闪过异样,稍纵即逝,随后扬起浅笑,“我来看看你。”
“看我作何?”江黎道挑眉道,“我很好,不劳你费心。”
“阿黎,别这样。”江黎说话生硬的语气像是一把尖锐的针,直直穿进谢云舟心里,穿入后并没有急着抽出,而是搅动起来。
一圈一圈,谢云舟的心被搅的碎裂难捱。
何玉卿掩唇打了声哈欠,“我累了,你们先谈,我去歇会。”
江黎伸手去拉她,何玉卿快一步离开,越过谢云舟时,她悄声道:“阿黎还病着,你不许惹怒她,不然我跟你没完。”
何玉卿才不管谢云舟是不是救江黎的人,只要敢惹江黎,她都不会让那人好过。
谢云舟轻点头,算是允了。
没了旁人在,谢云舟说话更无所顾忌了些,“阿黎,我想你了。”
似乎,他无时无刻不在表述着心里的想法,之前这些可是从来不会听到的“甜言蜜语”。
“是吗?”江黎道,“可是,我不想你。”
曾经她也很想很想他,是他亲手把这一切终止了。
江黎的每句话都是利刃,毫不手软的插在了谢云舟身上,最痛的那处是心口。
然,他无力反驳。
“阿黎,你身子可有不适?”他最担忧的便是她会同他那般痛苦。
“我很好。”江黎还是不相信是他救的她,问道,“真是你救的我?”
“阿黎认为呢?”
“我觉得不是。”
“……”谢云舟脸上溢出一抹苦涩的笑,口中也是,比吃了黄连还苦,“阿黎说不是便不是吧,只要阿黎高兴便好。”
“谢云舟你勿需这般。”江黎淡声道,“我们没关系了。”
谢云舟眼眸轻闭,待心绪平复后缓缓睁开,“为了你,我愿意。”
“可我不想欠你人情。”在江黎心里,既然分开了那便不要再有牵连,“不若你告知我,如何救我,我自己想办法。”
如何救她?
看来其他人并未告知她真相。
这也正是谢云舟想的,那样血腥的场景,不适合她知晓。
“无妨,你不必知晓。”他道,“有我呢。”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江黎没什么温度道,“我不想见你。”
“就那么讨厌我吗?”问出这句话时谢云舟的心在滴血。
“是,”江黎不想隐瞒真实想法,她现在确实还讨厌着谢云舟。
谢云舟喉结轻滚,话语里带着乞求,“就不能…不讨厌我吗?”
“现在还不行。”江黎水漾的眸子里翻滚着异样,“有些事不是说忘便能忘的。”
谢云舟脸上的血色褪去,直勾勾睨着她,“我怎样做你才可以?”
“像上次那般跪吗?”谢云舟问完,见她一直未曾开口,提袍道,“好,我跪。”
跪死他也甘愿。
七尺男儿说跪便跪,他连尊严都不要了,只想跪求江黎原谅他。
先前已经跪过一次,这次还来,江黎神色越发冷淡了,“你要跪便跪,同我无关。”
言罢,她看都没看谢云舟一眼,转身来开。
江黎同何玉卿是在廊亭下下的棋,也就是说,谢云舟这一跪也是在廊亭下,别苑虽下人不多,但到底也有几十个,众目睽睽之下谢云舟便这般跪了。
当真是不要脸面了。
何玉卿还真没见过这么喜欢跪的人,见江黎回来,她挑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又跪了?”
江黎淡声道:“他自己要跪的。”
“你没劝劝?”
“我为何要劝,丢脸的又不是我。”
这话说的没差,谁跪谁丢脸。
何玉卿啧啧道:“我是没想到啊,这才多久,他便又跪了,他这大将军的脸面当真是不要了。”
江黎接过金珠递上的莲子粥,慢慢吃着,轻声道:“大抵他就是喜欢跪吧。”
没人会喜欢跪的,尤其是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沁着刺骨的凉意,没多久便开始痛起来。
只是痛还好说,还有冷,凉意浸润到身子里,又冰又冷,谢云舟近日身子亏空严重,别说跪了,便是好生养着也得有段日子才能康复。
他这般折磨自己,真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江黎不劝,其他人更不会劝,大家路过时都会远远瞧上一眼,窃窃私语声悄悄散开。
“谢将军疯了吧,怎么又跪了。”
“八成是脑子坏掉了。”
“这么冷的天,别说半日,便是跪上一个时辰也受不了啊。”
“想想膝盖就疼。”
“小姐不管吗?”
“他自己要跪的,小姐如何管?”
“……”
私语声在谢七走过来时停住,众人顿时散去,谢七几个跳跃到了廊下,“主子,你不能再这般折腾自己了。”
谢云舟背脊挺得笔直,声音肃冷:“别管我。”
谢七道:“常太医交代了,要主子好生养着才行。”
“无妨。”谢云舟定定道,“我可以。”
可以什么可以。
就他身上那些伤,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主子,你听属下一句,真不能跪了。”
“退下。”
谢七未动,继续劝说:“您若是病了,还怎么救江二小姐。”
谢云舟眼睑慢慢闭上,“我能救。”
只要有这副残躯在,他便可以救她。
这次谢云舟没跪太久,荀衍突然来了,见到谢云舟在廊下,二话不说举剑刺过来,谢云舟跃起躲过了他的剑。
荀衍道:“谢云舟这样的把戏用一次还不够是不是?”
“无需你管我。”谢云舟冷声道。
“我管的是阿黎。”荀衍沉声道,“你惹阿黎不开心便是惹我不开心,你若是再如此,我会给你好看的。”
“衍哥哥。”江黎从房间里走出,轻声道,“我备好了茶水,衍哥哥进来喝点。”
荀衍见到江黎神色顿时变了,扬唇道:“好。”
谢云舟睨着江黎,希望也能从她口中听到什么,但是,他还是失望了,江黎说完便转身折回房间,之后再也未曾出来。
谢云舟甚至想,若是荀衍不来,他怕是跪死在廊亭下,她都不会出来。
阿黎,你对谁都好,为何独独对我这般?
谢云舟这话问的极好,江黎没听到,若是听到会轻笑着回答他:“你不也是吗,对谁都好,唯独对我诸多苛责。”
江黎他们三个人在偏厅品茶,谢云舟一个人立在廊下任风吹拂,肩上发丝被风卷起,飘扬间贴到他的脸上,抽离时似乎粘了下什么,他抬手摸了下脸,掌心映出血渍。
是荀衍方才那一剑所致。
他当真说到做到没有手下留情。
谢云舟唇角轻勾,若是他这副样子去偏厅,阿黎看到后不知会如何?
会心疼吗?
会像曾经那般照拂他吗?
谢云舟很想试试看。
脚步方动,他便又顿住,不会了,今日的她已然看不见他任何的不适,若是这般进去,怕也是自取其辱。
谢云舟心上好似坠着一块巨石,不能动,动弹一下,全身疼。
谢七也不敢催,站在谢云舟身侧陪着他一起吹风。
江昭赶来,看到的便是一番这样的景象,日光垂落到那人的身上,映出他清瘦的容颜,原本挺立的身姿,因风的吹拂微微晃动。
衣袂纷飞,人虽看着如常,但衣衫似乎又宽了许多,腰腹那里尤为明显。
还有他的脸颊,较之从前清瘦了一圈,眼眸深陷,眼窝越发显得幽暗。
他立在那,明明周身淌着光,却好似被光隔绝在外,看不到一丝暖意,反倒像是裹挟着冰。
江昭双模微眯,不知在想什么。
谢云舟侧眸看过来,对着他轻点了下头,然后给了谢七一个眼色,转身离开。
走了老远,还能听到笑声,是江黎在笑。
谢云舟唇角轻扬,如此,甚好。
…
何玉卿见江黎脸色有些许不好,问道:“阿黎你怎么了?”
江黎也不知她怎么了,就是突然感觉到疼,起初是身子疼,后来是胸口疼,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疼。
像是身子里戳进无数根针,一点一点插着,身体每处都是疼的。
她额头上溢出汗,倒在了桌子上。
这幕发生的太快,吓了何玉卿一跳,她惊呼一声:“阿黎。”
荀衍扔掉手中的茶盏快步走过来,打横抱起江黎放到床铺上,执起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江黎脉象很弱,像是随时会没命似的。
荀衍一惊,手猛的颤了下,脸色暗沉道:“去请常太医。”
也是凑巧了,今日休沐,常太医不在府中,他陪夫人省亲去了,说的是明日才能回。
下人来报时,江黎已经疼晕过去了。
江昭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常太医不是说阿黎身上的毒不会这么快发作吗。”
荀衍还未开口说话,银珠红着眼睛跑过来,“公子不好了,小姐流血了。”
江黎先是唇角流血然后是鼻子流血接着是耳朵流血,同谢云舟中毒时征兆一样。
江昭见后,乱了心神,“去,去找大夫。”
荀衍拦住,饶是再不情愿,他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去请谢将军来,便说小姐身子突然不适,请他来救小姐。”
江昭道:“他救?他如何救?”
荀衍:“心头血。”
“胡闹。”江昭道,“他昨夜才给了心头血,如何再给第二次,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有谁能受的住一日两次取血,当真是不让他活了吗。
江昭虽想救江黎,但也没想要谢云舟的命。
荀衍沉声道:“若是我能救阿黎,莫说是心头血便是我的命,我也会给,可惜,我不能。”
这也是他最难过之处,为何不是他?
他眼睛闭上又睁开,“谢云舟取血不会死,但,若不救阿黎她便会死,我不能这样看着阿黎死去。”
他对下人说道:“快去请谢将军。”
怕下人做不好,他唤来阿川,“去,赶快去找谢云舟,务必把他找来。”
“是。”阿川领了命令转身出去。
…
彼时,谢云舟同谢七一起去了牢房里,今日又抓获了三个匈奴人,只是这三人嘴硬,无论如何用刑,就是不开口说话。
谢云舟对付这样的人最是有方法,不说是吗?好啊,那我便让你不能停。
各种刑具用了一遍,疼死过去的,便用冷水迫醒,醒了后继续用刑。他在军营多年,什么眼的阵仗死法没见过,也没心软那一说。
只要他们不松开,刑罚便一直不停,他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那些刑罚硬。
三个人里最胖的那个先松了口,说出了其他人的藏匿地点,谢云舟最恨有人欺骗他,他道:“我会派人去捉拿他们,但若是你敢骗我,你会死的很难看。”
那人抖着唇说道:“不不敢。”
谢七亲自带队去的,很快抓到了两个人,回来复命,说道:“主子,跑了两个。”
谢云舟手中拿着鞭子,鞭子上染着血,他冷声道:“他们跑不了。”
言罢,狱卒走来,对着他耳语一番,谢云舟脸色突变,扔掉鞭子扬长而去,离去前说道:“打,给我狠狠打。”
若不是他们,江黎怎会中毒,都是他们的错。
谢七不明所以,问道:“主子出了何事?”
谢云舟道:“阿黎毒发了。”
这一路走来,谢云舟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他不断乞求,求江黎坚持住,一定要等他回去。
马儿飞速奔跑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谢云舟什么也顾不得,心中唯一的心念便是江黎。
路上有老人突然走了出来,情急之下谢云舟勒紧缰绳,马儿受惊,他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撞击声很大,落在耳畔让人心颤。
谢云舟站起,喷出一口血,谢七过来扶他,他摆手,纵身一跃再次坐到马背上。
须臾间,地上的那滩血迹被尘土掩盖住,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有路边浑身颤抖的老人知晓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真怕方才那位爷摔出个什么好歹。
谢云舟后背受了伤,他非但没停,还加快了速度,比平日用时少了一半,马儿停在大门口,他跳下,边跑边对谢七交代:“去准备碗、匕首。”
谢七道:“主子,常太医说了,若要再取血需一日后,不然你会有危险的。”
谢云舟停住,厉声道:“阿黎都快没命了,我哪里还能顾虑自身安危,快去。”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军令。”
谢七不能不听,转身向另一处跑去。
谢云舟跑着进了房间,问道:“阿黎呢,我要先看看她。”
这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无人再敢拦谢云舟,金珠道:“在里间。”
谢云舟跟着金珠进去,江黎情形比下午糟糕多了,脸苍白,唇上无血色,眼睑下都是乌青。
谢云舟指着她唇角的红印,问道:“这是什么?”
金珠红着眼睛道:“小姐她……她吐血了。”
吐血?
谢云舟身体一个踉跄,不说她无碍吗?为何也会吐血?
眼下没有常太医,他们也无从探知为何。谢云舟收敛思绪,沉声道:“看谢七来了吗?”
谢七站在门口:“主子,都准备好了。”
谢云舟示意金珠去拿,随后说道:“你们都出去。”
金珠有些担心,“将军要不我留下帮你。”
“不用。”谢云舟道,“出去。”
少倾,房门关上,谢云舟单膝跪在床榻前,伸手摸摸江黎的脸,柔声道:“阿黎,你别怕,我马上便救你。”
江黎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指尖微缩了下。
他勾唇笑起,“等我。”
“嘶”一声,他一把扯开胸前的衣衫,露出泛着绽红的伤口,举起刀子对着胸口插去。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我要虐狗子。
表白留言的老婆们,梨梨,江肆的小朋友宋栀子,曦曦,小大的一只碗,么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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