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炮灰原配幸福起来-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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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抨击医疗系统和医院领导层的文章。医院名称那里是空的,以张院长的政治素养,不难看出来这是一篇提前准备好的稿子,想搞哪个医院,就填上医院名称就行。
就很倒霉,落到他头上了。
如今的形势就是这样。越是能斗倒有级别的人物,越是功劳大。
这篇稿子文笔太厉害,遣词用句犀利,深谙中央精神。这跟外面贴的那些简陋的大X报不一样,这一看就知道执笔人是体制内的人。一旦送去报社,不管送去哪家,都会被抢着登出来。
这年月,笔是刀,能杀人。
院长汗都下来了,连声问办公室的人得罪了什么人。
乔薇倒是留下了信息。秘书说:“她家病人是肾结石,需要手术。她说她在招待所等着,今天等不到,明天就见报。”
院长带着人就来了。
他握着乔薇的手,热泪盈眶:“咱们不见报。手术不是吗,马上就安排!”
隔壁15号房的严磊爹和严柱早听到声音开门探头探脑了。
很快乔薇走出来。
“爹,大哥,带上东西跟我走。”她神情平和,“现在咱们可以办住院了。”
第121章
严磊爹和严柱现在是一声都不敢吭了。
大医院看病难、在省城被看作是乡下人被看不起; 这些都在预料中。
但省城大医院的院长亲自来接,完完全全超出了认知。
来之前支书说啥来着,说省城医院的院长级别比县委书记还高哩。
省医院的院长握着严磊爹的手; 亲切得不得了:“老同志,你放心,让最好的专家给你动手术。老同志今年贵庚啊?”
一问; 严磊爹比院长年轻两岁。
“啊,哈哈; 哈哈。”院长只能干笑; “农民兄弟辛苦了; 国家的粮食安全都靠你们了。”
他在说啥,严磊爹和严柱也听不懂,反正跟着走就是了。
给安排了单人病房,还有一张床给陪床用的。今天做各种检查; 明天安排手术。
院长亲自交待各种事项。
交待完术前不能吃不能喝; 乔薇补充:“不能吃饭喝水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不能吃不能喝。不是说饭不能吃就能吃饼,不是水不能喝就能喝粥。不能吃饭喝水的意思是嘴巴里不能进任何东西; 肚子里不能有任何东西。因为肚子里有东西,就可能会倒灌到食管气管。就是咱们说的噎着。你清醒的时候噎着了,你可以捶胸抠嗓子吐出来人就活了。你麻醉的时候跟喝醉了一样,倒灌了食管气管,人就死在手术台上了。”
她这么一解释; 严磊爹和严柱恍然大悟:“那个谁; 李主任他侄儿; 那年就是喝酒躺着吐; 给自己堵死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不能吃喝任何东西。”乔薇欣慰。
严磊爹和严柱都点头:“你放心。”
张院长终于有了点真诚的欣赏:“乔同志这个补充解释很到位。”
乔薇说:“也希望医院的医护人员能考虑一下患者和患者家属对这个事的理解程度; 该解释的要解释到位。否则你以为病人理解了,其实大家驴唇不对马嘴。”
院长是真的有点好奇:“乔同志是病人的……?”
“这是我公公。”乔薇说。
院长恍然大悟。他就说嘛,这个乔同志和这一家子完全不搭。原来是这样的关系。
他说:“乔同志的爱人一定是很优秀的同志。”
“他上过战场的。”乔薇说,“他是团级干部。”
院长点头:“果然。”
医院都安排好了,严柱陪床,该做什么会有医生护士。住院手续也办好了,粮票和钱都交了,医院管严磊爹的饭,他今天吃最后一顿,晚上10点之后就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
乔薇就带着严磊娘、严柱和严湘离开医院回招待所吃饭。
严磊娘揪着她衣袖:“要不然咱买两张烙饼。”
今天都是在招待所吃的饭,每顿饭都要钱和粮票。她心疼了。
乔薇却说:“出门在外办事一定要吃好睡好,要不然自己先倒下了,事也办不好。”
她又说:“您别担心钱的事,严磊挣工资,我也挣工资。您跟我出来,怎么都不能亏待您。”
严磊娘忙说:“不亏待,不亏待。”
严柱说:“娘,听乔薇的。”
吃完饭,乔薇去买了洗澡票,带大家去洗澡。
严磊娘别扭:“不、不去了吧。”
那澡堂子里好像是大家都脱光光。
乔薇说:“娘,城里人洗澡勤,大夏天的咱要是好几天不洗,身上有味了,人家嫌咱们。”
严磊娘就低头不再说什么了。
严柱也没进过城里的洗澡堂。乡下都是自己烧水盆里洗。
乔薇告诉了他怎么对着号牌找柜子,怎么存放衣服,还把自己带的肥皂片掰了一块给他。
严湘说:“大伯,你不会的就问我。我都会。”
大家都笑了。
严磊娘赞叹:“城里娃儿懂的真多。”
招待所里的房客男性居多,女澡堂子几乎没人。
但这样,严磊娘还是臊得慌。
乔薇把肥皂片也掰了一块给她。她学着乔薇把毛巾搓出泡沫打满全身,冲洗之后,果然身上十分清爽。
洗完澡,严柱回医院去了。
乔薇把脏衣服准备拿去洗,严磊娘抢过来:“你别管了,我给你洗。”
这一拉扯间,乔薇闻到了她抱着的换下来的脏裤子上的气味。
不好闻,但就是这个气味,昨天晚上脱衣服睡觉她也闻到了。
乔薇等严磊娘洗了衣服,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决定跟她谈一谈。
“娘,我问你个事,你别生气。”她说,“我瞅你头发和身上都干干净净的,是个利落人。可我老闻到你身上有味。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裤头总是脏脏的,下身老分泌一些东西,像鼻涕一样?”
严磊娘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头低得不敢见人,嗫嚅:“我,我洗得很勤的……我真的……”
“娘,你别不好意思。”乔薇握住她的手,“我以前写过关于推广医疗科普的文章,我看过很多资料,我给你讲讲咱们女人家可能会得的一些妇科病。”
“妇科病叫妇科病,是因为它是妇女专得的病。一样的,男的得的叫男科病。因为我们的身体器官不一样,性别不一样,才有这样的叫法。一定要明白,妇科病不是脏病,只是妇女会得的病。”
乔薇给她科普了一些妇科知识。
她说:“明天,我给你也挂个号,让医生治治。”
严磊娘臊得不行:“这哪好让别人知道。”
乔薇说:“不光得让医生知道,还得让医生看呢。”
严磊娘接受不了。
乔薇说:“我给你找女医生。娘,你不治疗,想一辈子叫人嫌弃你身上有味吗?”
严磊娘掉眼泪。
她被嫌弃不是一天两天了,媳妇们背后也说她。
她问:“真能治?”
乔薇说:“当然。”
严磊娘一咬牙:“那就治。”
第二天,严磊爹被推进手术室。
乔薇让严柱和严湘在外面守着:“大哥,难得来省医院,我带娘也去检查一下身体。”
严柱现在是乔薇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如鸡啄米:“你去,你去。”
乔薇给严磊娘挂了妇科,大夫果然是女的。
脱裤子的时候严磊娘要臊死了。乔薇在帘子外面把手伸进去握住她的手:“娘,别怕,大夫是专业人士。”
女大夫挺好的,也说:“老人家别怕,我见得多了。这都常见。”
她们两个都没有看不起她,没有嫌弃她,严磊娘不知道怎么地,眼泪就出来了。
村里的赤脚医生是男的,妇女们这方面的问题谁也不好意思找大夫看。
其实有这种情况的不止严磊娘一个。许多老年女性身上都有味,常被晚辈嫌弃。
其实就是常见的妇科病,就是好多年不治疗,程度比较严重而已。
“每天来我这里冲洗,连着洗五天,一个疗程。后面药给你,自己在家定期清洁。口服的也要按时吃。大娘,你放心,洗几回就没味了。”
大夫给她做了第一回 的冲洗,原来治疗是一件这么简单的事。
严磊娘眼泪又掉下来了。
药水治疗完,干净爽利。乔薇带着她回到手术室那里,手术还没结束。
乔薇从挎包里掏了桃酥给大家吃。
严柱说:“还去买了桃酥啊。”
严磊娘有点奇怪乔薇啥时候去买点心了。
只有严湘知道,桃酥是装在那个行李袋里从家里带到老家这边的。但妈妈嘱咐了他别吭声,严湘从来不给妈妈拆台,默默地吃就是啦。
手术有院长安排,当然很顺利。
严磊爹插着导流管和导尿管推出来了,回到病房监护。
同时配合药物对炎症和并发症加以治疗。
有他亲儿子伺候他,也不用乔薇操心。
等严磊爹醒了,稳定了,乔薇就带着严磊娘回去。
严磊娘还想留下,乔薇说:“人多了影响别的病人。住单间的人都很讲究的。”
严磊娘就乖乖听话回去了。
回到招待所,严磊娘做了个决定。
她从行李最深处掏出个用绳子扎着的小布包:“乔薇,这个你拿去。”
乔薇看着那东西就隐约猜出来了。
她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钱。
乔薇还有点惊讶。
因为实际上,所有人,包括严磊和乔薇自己,包括严家所有人,都默认所有的费用都是严磊乔薇来承担的。
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一个男人出息了,不仅要照顾双亲和兄弟姐妹侄子外甥,还要拉拔自家亲戚,还要拉拔同族,还要拉拔同村,还要拉拔母系亲族的同村,还要拉拔嫁出去的姑母、姐妹们的亲戚和同村……
这时候人与人的关系跟后世年轻人六亲断绝,独来独往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时候一个人能获取另一个人的帮助,所凭的关系可能就是“我是你姑姑(夫家)一个村的”。
这在后世看来是不可思议的。
但乔薇已经适应了这个世界,很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
所以她对严磊娘拿钱出来还是感到有点惊讶的。
“娘,这是干什么?”她把钱推了回去。
严磊娘跟她推拉:“这又住院又做手术的,肯定要花不少钱,这趟出来,我和老头子把所有的钱都带出来了,都在这里了,你拿去!”
乔薇不推了,她有点好奇,清点了一下,一共一百八十三元,几毛就算了。
“娘,这个钱我不会收。看病的钱,严磊承担,你不用操心。”乔薇还是把钱还给了婆婆,“但我想知道,严磊每个月给家里寄25元,是怎么分配的?”
每个月25元,一年就是300元。农村人花钱真的很省,可严磊娘说这是家里全部的钱了。
乔薇知道,那钱寄回去一定会在家庭内部做一个分配,她现在就是有点好奇。
怎么分配的?
第122章
第122章
“怎么分; 是磊子定下来的。”严磊娘说,“但后来她们闹,就稍微改了改; 也给磊子写信说了的,磊子也同意了。”
乔薇说:“我没怎么管过这事,也没想管; 就是好奇问问。之前是怎么分的?后来又是怎么改的?”
严磊娘说:“磊子定的,你大哥是长子; 他拿六块;老三、老四和你大姐、二姐每个人三块。但后来你妯娌们闹得挺厉害。说你大姐二姐嫁出去了; 不该拿钱。”
“后来大家商量着; 你大哥不变,老三老四各拿四块,大妮儿二妮儿各拿两块。三妮儿还小没嫁人,不给她。”
“这事也给磊子写信了; 磊子也同意了的。”
严磊的这个分配方案呀……
乔薇听了直摇头。
严磊这么精明的人; 在这种事情上都犯糊涂。但没办法,人在局中就是这样。
乔薇是局外人; 一眼能看出弊端。而且对她来说,照顾好公婆就是尽了配偶的义务了,对丈夫其他的兄弟姐妹,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对他们没义务更没有感情。
可对严磊来说; 爹妈自然不必说; 兄弟姐妹哪个不是血缘手足; 小时候睡过一张炕; 穿过同一条裤子,吃过一个锅里的饭。
这些都是羁绊。
人这一生; 很难摆脱这种羁绊。
见她摇头,严磊娘忐忑。
乔薇说:“娘,我不管这个事,但我想说句话。”
“钱这个东西,最好是捏在自己的手里,由自己来分配。”
“不到蹬腿儿,不能撒手。”
乔薇在病房里看过太多了。
有的是老人家把存折密码告诉了儿女,也有得了绝症的儿子把密码告诉了早就离婚而去的妈妈,那些拿了密码的人取走了钱,留下了空存折、银行卡消失不见,把绝望的人留在医院等死。
反倒是那些死死捏住钱的人,哪怕是耋耄老人了,家里人也得慇勤伺候,争着伺候,生怕一个没看见,钱落在别人手里了。
严磊娘听着,这简直是掏心窝子的话。
她叹口气:“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乔薇说:“我反正不管。”
那钱还是还给了老太太。给自己亲爹看病,严磊断然不可能让家里掏一分钱的。他必然是要承担所有的花费。
乔薇估计着,等以后他真正的做到高层了,给家乡修桥铺路这种事,也必然是少不了的。
严磊爹的手术很顺利,炎症和并发症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除了还有创口未愈的疼痛之外,从前长期折磨老头的身体内部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严磊爹好多年没有过这种轻松感了。
大夫跟他聊天,也说:“幸亏你们来省城了。这个手术县里做不了,市里也悬。专家都在省一级的医院呢。你这已经这么严重了,再拖着真可能有生命危险。”
严磊爹忍不住抹泪:“亏得俺儿媳回来了。”
乔薇甚至都没在家里住一晚,只吃了一顿饭就马不停蹄带着他直奔省城了。
大夫竖大拇指:“你这个儿媳,厉害人物。”
严磊爹忍不住骄傲起来:“俺儿媳读过高中,在县里政府里工作,写的文章登在报纸上,人民日报转登过!”
严柱:“爹,那叫‘转载’。”
“都一样,都一样,反正上过人民日报!”
大夫听了咋舌,转头去告诉了张院长。
张院长长长吐出一口气:“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人物。”
用笔如刀,玩得纯熟。
四天后,严磊爹拔了导流管,也拔了导尿管,继续住院治疗。但对他自己来说,已经松快得不得了了。
见着严磊娘,他发现老婆子脸色也很好,他还以为老婆子是为他高兴。
他和严柱都不知道,乔薇天天带着婆婆去妇科接受治疗,困扰了严磊娘这么多年的说不得的隐疾,也消失了。
她和乔薇又去澡堂洗了澡,这一次,感觉自己真的没有异味了。
也是浑身轻松。
乔薇去电话局给严磊打个长途电话,没直接和严磊通上话,只给了他留了言,告诉他:带爹娘大哥到省城就医,已治疗,一切顺利,勿念。
部队的通讯员把留言转达给了严磊。转头和别人说:“以前都说严团是个妻管严,媳妇娇气,啥啥都不干。可人家会写文章,瞧,严团分不开身,人家一个女同志大老远跑去带着公婆到省城去看病。”
这时代去过省城要吹好几年,去过上海要吹一辈子。
严磊可不觉得自己媳妇娇气得“啥啥都不干”,自己媳妇有多能干,多有主意,只有自己知道。
但虽然知道,她带着孩子出远门,又被托付重任,难免还是担心。
前几天支书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一捐款收到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