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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对不起,我不穿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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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谣起身,伸手在唐诀的眉尾揉了揉,眼睛故意朝素丹看了一眼,素丹张嘴欲辩解,却又不敢再说,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而跪在她身后的苑雅下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唐诀睁眼,云谣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唐诀道:“看来是朕平日里对你太好了,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
  说完这句,唐诀起身朝外走,边走边道:“即日起嫦昭容降为美人,褫其封号,在蝶语轩中抄经百遍,闭门思过。”
  “陛下!”素丹看向唐诀离去的背影不死心地喊了一声。
  云谣道:“美人还是别叫了,此事陛下没交给皇后娘娘以宫规处置,已算是对你施恩。”
  皇后倒是想来,若皇后领着静妃一群人拿着这事儿来做文章,巫蛊纸人,邪术害命,素丹与其宫中人一个也活不成,传到太后耳里,也饶不了这事儿,若非唐诀思着留素丹一命以后或还有用,也不会还让她当个美人。
  素丹此时站不起来,一双眼恶狠狠地瞧着云谣,咬牙启齿:“你好毒的手段。”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云谣浅浅一笑,倒是有些自鸣得意。
  淑妃干咳了两声,云谣又道:“还不请素丹美人回去抄经?天色不早,别吵了淑妃娘娘休息。”
  没一会儿淑妃的住处就空了,除了原先在这儿伺候的老人之外,还撤走了一部分禁卫军。
  等人走后,淑妃才让祁兰出去,只留云谣一人在寝宫之中,她望着云谣,方才那病恹恹的样子消失,虽长时间没吃饭消瘦了几分,眼神却更为明亮。
  “淑妃娘娘好演技。”云谣真心钦佩她能将病人演得如此传神。
  “也比不上你的好计策。”淑妃垂眸:“如今那舞姬已失了圣宠,陛下又有意维护于我,想来日后宫中人不会太与我为难,这一步已达,不知云御侍下一步将如何做?”
  “下一步?”云谣眨了眨眼,不解:“什么下一步?”
  淑妃微微眯起双眼问她:“难道你不想……”
  云谣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笑道:“淑妃娘娘多虑了,奴婢就是奴婢,当不了主子,奴婢不过是与素丹有些私仇,淑妃娘娘帮奴婢报仇,此恩奴婢记在心中。”
  淑妃顿时挑眉,云谣这话说得好听,没有半分错,一句话反而把她说成了这事的主谋,功归她,过也归她。
  “不过如果淑妃娘娘念及奴婢在此事中还帮了一点儿小忙,奴婢也想厚着脸皮向娘娘讨要一个人。”云谣道。
  淑妃问:“何人?”
  “桂儿。”云谣说:“奴婢看她顺眼,想留在身边陪着说话,不知淑妃娘娘允否?”
  “你都开口要了,本宫岂有不给的道理?”淑妃挥手:“人归你了。”
  “多谢娘娘。”云谣行礼后退出淑妃寝宫,祁兰进去伺候。
  她跨步朝外走,这些天休息,脚好了,素丹加在她身上的恨也消了大半。
  云谣刚走到自己的小屋前,端了板凳坐下,送唐诀离开的小喜子就从外跑进来了,瞧见云谣,他笑着道:“云御侍,陛下说了,让您回延宸殿伺候去。”
  云谣愣了愣,一瞬笑了起来,抬脚就准备走,又想起来一事儿,问:“那逸嫦宫这边怎么办?”
  “哎哟,经过嫦昭容一事儿,现在谁还敢找淑妃娘娘的麻烦呢,有几个奴才在这儿看着就行了。”小喜子道。
  云谣心想这样也可,经过素丹一事,想来淑妃也学聪明了,吃的用的多少都会注意些,加上尚且还有一些禁卫军留在此处,唐诀都让她回去了,便不用她挂心于此。
  云谣招呼了秋夕离开,想到了桂儿,便让秋夕带着桂儿一起走。
  桂儿有些意外,睁大双眼看向秋夕问:“秋夕姐姐,这……怎么回事?”
  “云御侍向淑妃娘娘要了你,日后跟着云御侍在御前伺候,你可得机灵着点儿。”秋夕道。
  云谣朝外走,又想起来一事儿,于是对小喜子道:“蝶语轩那边的善后你去做,一个美人要不了那么多人伺候,宫人带走一半,其余地方要用人的多着呢。”
  小喜子立刻道:“奴才明白。”
  “还有,宫女里有个叫萱萱的,擅唱曲儿,送到善音司去。”


第65章 。狐狸
  走了二十多天;云谣回到延宸殿住处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提前打扫过。
  秋夕和她住在一间;至于多出来的桂儿;便让秋夕帮着在后方收拾了一个小屋,虽说屋子有些简陋;但是一个人住完全够了,比起淑妃宫里小宫女们的住处也宽敞一些。
  桂儿感激云谣能将她从逸嫦宫带出来,淑妃平日里并不好相处,当着皇上的面儿是温婉可人,但私底下嚣张跋扈;易动怒;这么些年伺候,桂儿若非有些小机灵;也活不到今日。
  秋夕帮着她收拾床铺时,桂儿笑着道:“秋夕姐姐你真好,云御侍也好,你们都是我的恩人。”
  “在逸嫦宫我就看出来了;你不爱与逸嫦宫里的宫女们一块儿,怎么?她们排斥你?”秋夕问。
  桂儿顿了顿;道:“我以前有个一道入宫的朋友;她叫云云,本来我们在淑妃娘娘手下做事本也没什么;不过云云不知如何得了陛下喜欢;被封为了莹美人;个中缘由我不清楚,但淑妃娘娘很生气,我平日与云云交好,便……”
  “她便把气撒在你身上了?”秋夕问。
  桂儿点头,眼中的难过稍纵即逝,随后展露笑颜:“不过现在好了,云御侍与秋夕姐姐都很好,很亲切。”
  秋夕弯着眼睛道:“时间不早,早些休息,明早卯时起,陛下要早朝,我们不能比陛下起得迟,至于明日你要做的事,等起了我再告诉你。”
  “多谢秋夕姐姐。”桂儿含笑,给了秋夕一盏灯,送秋夕离开了小屋。
  桂儿的住处就在云谣住处的后方,中间隔了个花坛,绕过长廊就能瞧见延宸殿了。秋夕回来时,云谣正躺在屋外的摇椅上看星空,身上盖着条毯子。
  秋夕走过去叹了口气道:“我的云御侍啊,这都十一月的天了,天黑了您还在外头吹风,这是想生病啊?”
  云谣缩在毯子里,她身下的摇椅还垫了厚厚的软垫,听见秋夕说话,她抬眸看去,笑了笑道:“躺下就不想起来了。”
  秋夕无奈:“奴婢扶您回去。”
  用毯子将云谣裹了一圈,她鞋子也没穿好,踩着鞋帮朝屋里走。
  回屋时,秋夕心里回忆着扎纸人一事的来龙去脉,云谣将金针之事交给她,又让她故意在苑雅面前演那一出,苑雅小人得志,秋夕偷偷藏起来的针她果然没看见,只顾着和刘姑姑一争高下。
  可秋夕心中始终有些疑惑,她问云谣:“云御侍,那纸人究竟是谁做的?又是谁放到了池子里?”
  云谣朝秋夕看了一眼,道:“自然是素丹她自作孽,自食之。”
  秋夕见她如此回答,便没再问了,云谣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呵出一口凉气,回想起她亲眼看着淑妃扎小纸人的经过。
  淑妃不放心将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交给云谣,所以当云谣提出这事儿,淑妃便说她要自己做,于是云谣就看着她缝了小衣,套在了纸人身上,那小衣上虽写着淑妃的闺名,但那纸人包了三层,最里面贴着心口的位置,写的却是素丹的名字。
  一根金针死死地扎了进去,淑妃面上还带着微笑,做完一切便将纸人交给云谣。
  自己给自己扎小纸人这事儿,云谣是第一次见,淑妃说,即便真有巫蛊之术,她也算是死在自己手里,而非两个月后,被人害死。
  这等觉悟,云谣佩服。
  想到这儿,她翻了个身,闭上眼,困意袭来了。
  十一月中旬,天已经彻底凉了下来,前些日子接连下着的一场大雨将寒风吹到了京都,如今少穿点儿衣服都能冻着,寒风萧瑟,宫中花草的叶子都落了大半了。
  因为前些日子的大雨,唐诀这些天都被晏国各地的水灾弄得焦头烂额,工部多次以赈灾为由向户部伸手,夏镇刚去,唐诀的人执掌户部,因为这赈灾银两之事户部与工部不知在朝中争辩过几次。
  百姓之事,也是国之大事,既要赈灾,没有不给银两的道理,只是此次赈灾工部就如同无底洞,银钱去了就没去了就没,来来回回几次,赈灾效果一般,钱却不知花到哪儿去了。
  唐诀为了此次狠批了工部尚书,工部尚书又以灾民过多,即将入冬没地方住也没粮食吃为由,处处花钱不说明细,只说了个大概也花了一刻钟,一刻钟后朝中人的脑子都被他说得嗡嗡直响,唯有真正掏钱的新任户部尚书从头听到尾,眉头紧皱。
  户部与工部为了赈灾银钱一事儿,从朝上辩到朝下,唐诀回了延宸殿,饭都吃不进去。
  午膳时分,云谣与唐诀坐在一块儿,夹了片卤牛肉吃,小半碗饭都下去了,回头看向一旁的唐诀,他眉心皱着,手指轻轻有节奏地敲着桌面,一口饭也没动。
  “陛下,再不吃就要凉了。”云谣说。
  唐诀朝她看了一眼,道:“你吃吧。”
  “有烦心事啊?”云谣筷子没放,含了一口饭,口齿不清地问:“能与我说说吗?或许我能帮上忙。”
  唐诀叹了口气,正欲说,尚公公便从外头进来了,一进来瞧见云谣坐在一旁嘴里还含着饭愣了愣,那脸色立刻白了下来。云谣反应快,放下碗筷就起身,站在一旁,嘴里的饭嚼了三口就吞下,一抬手袖子将嘴角的油擦去,然后垂眸不动。
  唐诀朝两人看了一眼,眉心皱着问:“何事?”
  “徐大人与吴大人在殿外候着。”尚公公道。
  唐诀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轻声呢喃了句:“这便是朕的烦心事儿。”
  挥了挥手,让人将这一桌饭菜撤了,唐诀起身朝书桌走,云谣在后头跟着,饭菜出了延宸殿,新任户部尚书徐杰与工部尚书吴仲良便进来了。
  云谣朝两人看了一眼,户部尚书年轻,大约二十多岁,工部尚书却有四五十了,胡子长得于肩齐平。
  唐诀翻看手中赈灾一事的折子,伸手揉了揉眉心道:“若你俩还是那套说辞,就私下去吵,别再让朕心烦了。”
  工部尚书语塞,陛下两个字才说出口便听见这话,只能将说辞吞了回去,改口道:“徐大人刚任户部尚书不过一个月,赈灾银两一事拖了又拖,办事效率如此,恐怕是难堪大任。”
  徐杰垂眸道:“吴大人非要将我拉到殿前,就是为了当着陛下的面儿求陛下罢我的官职吗?”
  “你办事不利,何必占着位置,反而误了灾情,若难民再有死伤,徐大人难辞其咎。”吴仲良哼了一声。
  “赈灾银钱拨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多,银钱比往年水灾赈灾的还多了一百万两。先帝在世,孟大人为工部尚书时接连一个月的洪灾,所耗银钱也只如我此次交给工部的这般数量,孟大人三个月内修理河坝、建造难民所、帮着难民重整土地,得无数赞誉,怎么如今十日连雨的水灾,吴大人却迟迟未见成效,在其位不谋其职的究竟是谁?”徐杰反将一军。
  “你!”吴仲良道:“你又不知灾民人数,也未见水灾破坏之广,只会在此说风凉话。”
  徐杰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唐诀听他们俩说到这儿,朝云谣看了一眼。
  云谣眨了眨眼睛,张嘴打算小声地说一句她听不懂,不过一开口打了个低低的饱嗝,惹得唐诀嗤地笑了一声。
  云谣打嗝的声音两位大人没听见,唐诀嗤笑他们听见了。
  “吴尚书既然说徐尚书不知灾情严重,那就让他去看看吧。”唐诀道。
  吴仲良没料到唐诀会这么说,猛地一抬头,不解:“陛下?”
  唐诀将折子盖上摇头:“雨停了近一个月了,如今还有灾民,还有灾情,你也的确办事不利,户部要掏钱,就让他掏。即日起,水灾一事工部与户部一同去办,你不是说徐杰只会说风凉话吗?你让他到发水处去看他还说不说。若最后徐杰到朕这儿说是你工部实行慢,赈灾银两去处不明,那便等着朕治你的罪吧。”
  “陛下!”吴仲良摇头:“户部不懂赈灾一事,来了不是添乱吗?”
  “你现在倒是不乱,赈灾全是你的人,结果呢?!”唐诀从面前的奏折里找出了一堆,七八本全都丢到了地上:“这全是你工部呈上来的折子,自己拿回去。”
  将人赶走,延宸殿才安静了些,唐诀伸手揉着眉心长叹一声,云谣朝他瞧了一眼,问:“事情难办?”
  “难!”唐诀摇头:“工部尚书吴仲良,曾是御史大夫周丞生的门生,其女又嫁给了殷太尉的长子为夫人,朕一个月前才将户部交到了徐杰的手中。徐杰年轻,又不攀附周、殷两家,他们当然要趁着这水灾一事参徐杰一个办事不利,好在户部安,他们的人,都是老狐狸。”
  “陛下要斗朝中的老狐狸,恐怕得废不少心了。”云谣说。
  唐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她:“你吃饱了吗?”
  云谣愣了愣,伸手捂着肚子说:“半饱。”
  唐诀笑了笑,方才见小顺子差人将饭菜撤下时,云谣回头看了好几眼,虽然打了个饱嗝,但显然还没吃够,他道:“朕让人给你再弄碗糯米丸子来?”
  “你吃吗?”云谣问。
  唐诀反问:“朕不吃你就不吃?”
  云谣犹豫了,唐诀先是皱眉,随后又无奈地笑了起来,这人自己舍不得不吃,又偏偏要拉他一起。
  于是他道:“朕吃。”
  “那我去让人做两碗来,加芝麻馅儿的那种!”云谣说完,提起裙子就朝外头跑,唐诀看着她的背影,又看见她半个身子探出外头,笑着吩咐小顺子叫尚食局弄糯米丸子的侧脸,唐诀微微抬眉。
  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她给拿捏了。
  他原不是能被轻易左右的人啊。


第66章 。执子
  芝麻馅儿的糯米丸子很快就做好了;白玉盅外头盖了一层厚厚的棉布,被人端进延宸殿时;唐诀已经没管政务的事儿;而是在偏殿里摆棋盘。
  小顺子差人又弄了个桌子进来,然后将糯米丸子放在上头;棉布掀开,白玉盅的盖子打开时糯米丸子还在冒热气儿,一个白色的丸子如鹌鹑蛋那般大小,一盏盅内大约十二颗,汤水不多;不过上头还撒了蜜糖桂花;清淡的香味儿顿时散开。
  云谣对小顺子挥了挥手让他下去,等人走后;她才笑嘻嘻地拉着唐诀的袖子道:“快!吃东西!”
  唐诀手中还握着棋子,刚将前两天与陆清下到一半的棋局复原,因为云谣这一晃,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反而入了陆清设下的‘圈套’中。
  唐诀哎了一声,云谣也就是扯一扯他;自己根本等不及;跑到桌边坐下,勺子舀了一个先吃。
  唐诀见她这般摇头;起身走过去道:“小心烫着。”
  一口咬开;芝麻馅儿流了出来;云谣嘴里除了芝麻的甜,糯米丸子的软弹,还有桂花的清香,一口满足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一双脚在桌子底下不安分地跺了跺说:“陛下快尝尝,好吃极了!”
  “你这辈子是不是有口吃的就满足了啊?”唐诀坐在她的对面,斯条慢理地吃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如今天冷,这等零嘴倒是比饭菜要讨人喜欢得多。
  云谣没抬头,随口一道:“谁活在世上不都是为了口吃的呢?”
  唐诀顿了顿,道:“前几日陆清来找朕,关于素丹的身份,他倒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了。”
  云谣抬眸朝唐诀看了一眼,不太明白他与自己说这个做什么,平日里唐诀关于素丹的安排几乎不与她说的。不论是后宫事还是前朝事,云谣若是不多嘴问,他都埋在心里。莫非是今个儿那两位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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