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穿了-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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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雅一直不做声,这回听见云谣问她,于是拼命点头:“想活!奴婢想活!”
“进来一个人。”云谣站直了身体,嘴角的笑容不变,一名禁卫军进来,云谣对苑雅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道:“给她松绑。”
禁卫军只管做事,解开了苑雅身上的绳索,苑雅立刻下床跪在了云谣脚边:“奴婢感谢云御侍不杀之恩!云御侍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奴婢定为云御侍马首是瞻,当牛做马,伺候云御侍!”
“叛徒!你忘了是谁将你从思乐坊带出来的?!”素丹看着苑雅如此,心中痛恨。
云谣朝素丹看过去,道:“你曾打了我两耳光,还打了我身边的人一耳光,今日,这三耳光我要加倍收回来。”她双手背在身后往后退了一步道:“苑雅,对你的前主人可能动得了手啊?”
“奴婢可以!”苑雅为了活命,立刻爬起来走到床榻前,拉着素丹的领子将她拽起,抬手就是一耳光过去。
第91章 。陪马
啪地一声响起;云谣微微皱眉;她挪开视线,自己虽不敢也不愿意动手;但亲眼见苑雅毫不留情地打素丹;难免心寒与唏嘘的。
苑雅根本没数,一连扇了好几下,啪啪的耳光声没落下,只要云谣不喊停,她就不会停手。
禁卫军转身出去了;云谣才道:“够了。”
苑雅收回了手,重新跪在云谣跟前;她的右手掌心通红,下力很大;此时手垂在身侧还微微发抖。
云谣朝素丹瞧去,对方的脸红了一片,嘴角都渗血了,因为苑雅这大约十几个耳光打得有些意识模糊。一夜的寒风和半日惧怕,等来了云谣之后素丹早就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争了口舌之快没讨到半分好处。
是啊,她本就是云谣从宫里弄出来的,此时就算是喊破喉咙了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的威胁她的恐吓统统无用;自己的这条命都要看对方心情究竟是能留不能留;素丹心中懊悔;也恨。
她苦笑了两声,随后又落下泪来,她跪在云谣跟前,头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床板上,一双眼看向咬着下唇浑身发抖的苑雅,素丹道:“我真是小看你了,云御侍,你当真……当真不再是思乐坊里维诺温吞的琦水了。”
云谣垂眸,素丹又说:“而今,你怕是不会留我性命了吧?”
“我说了,我不会杀了你,我可没那个胆子杀人。”云谣将手中的瓶子丢到苑雅的跟前,道:“给她灌下去。”
素丹浑身一震,双眼惊恐地看向地上躺着的瓶子,这回她开始挣扎,她望着云谣尖叫:“你是疯子!是魔鬼!你让我服用这药?我怎可服用这药?!”
“唐诀可,你有何不可?”云谣朝她望去:“你不是还打算第二次用在唐诀身上吗?你既然能用这药,便说明你缺男人啊,我帮你调理调理,你还不乐意了?”
素丹拼命摇头:“我不要吃!我是陛下的女人,即便死我也要干干净净地死,我不能吃!我不要吃!”
云谣将脚下的瓶子朝苑雅跟前踢了踢,苑雅手抖,拿起来就朝素丹过去,素丹瞧见苑雅跟疯了一样凄惨地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苑雅,苑雅我曾待你不薄!我们是姐妹啊!是我把你带出思乐坊的,是我带你入宫的!苑雅!琦水!你杀了我吧……我不要吃!”
云谣亲眼见苑雅将那剩下的小半瓶合欢灌入了素丹的嘴里,这才长舒一口气,然后转身朝外走,苑雅见她走了,赶忙丢掉手中的瓶子要跟过去。
云谣没出门,不过门口守着的西瓜四郎已经将门打开,从头至尾她一丝灰尘都没碰到。
云谣见苑雅跟着她,回头看过去道:“我只说饶你性命,没说要带着你,你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云御侍不要奴婢了?!奴婢孤身一人无处可去,请云御侍将奴婢留在身边吧!”苑雅又跪下给云谣磕头。
云谣道:“我亲眼见了你如何对待素丹,还能让你跟在身边?趁我现在没反悔你赶快离开,否则等会儿我回过神来想起来你也曾帮着素丹对我不逊,就不会给你好果子吃了。”
苑雅愣了愣,回头朝倒在床上还在哭的素丹看过去,然后磕头道:“多谢云御侍不杀之恩。”
她起身正要走,云谣又道:“等等。”
苑雅停住,惊怕地看向她,云谣朝她走过去,抬手时苑雅缩了缩肩膀,云谣将她头上戴着的朱钗摘下,又看她一身华服,手往下扯下了她的腰带,直接将价格不菲的外衣脱去。
西瓜四郎统统背过身不去看,云谣将从苑雅身上扒下来的东西随意丢到一边,只说:“这些都是宫里的东西,你带不走,现在你可以走了。”
她此时才算是身无分文,出去不是乞讨,也是卖身为婢,凭着姿色或可去勾栏院中,总之一生都为人下人,不会好过,她那小人得势的劲儿,这辈子也别想发出来了。
一阵寒风吹得苑雅瑟瑟发抖,不过她不敢多言,素丹生死不知,她好歹保住了性命,于是抱着胳膊,转身朝外跑,一路跑出了这个小院子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这一生都没了。
苑雅那些花哨的饰品云谣也没打算留着,只拍了拍手,再朝躺在床榻上的素丹看过去,素丹此番脸色通红,一边是被苑雅打的,高高肿起,另一边则是因为合欢起了作用,泛着动情的桃色了。
她说:“等会儿把她解了吧。”
“云御侍是打算放过她?”一名禁卫军问。
云谣摇头:“待到合欢真正起了作用,把她丢进马厩里,她若能活着出来,随她去哪儿,要是死在里头了,记得收尸。”
云谣说完,西瓜四郎明显愣了愣,云谣察觉到他们的视线,于是抬眸一看,那四个人立刻收回了目光,颔首算是应下了。
云谣微微抬眉问:“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么做太不近人情了?还有点儿变态啊?”
西瓜四郎摇头:“陛下吩咐,云御侍如何惩罚皆要执行。”
云谣撇嘴,听见身后床榻上传来了素丹一道娇弱魅惑的轻吟声,一声又一声,越来越高。
她跨步离开,甚至带着点儿小跑,也不等那四个人,直接钻进了马车里,然后捧着手炉又拿了一块杏仁酥塞进嘴里。
狠归狠了点儿,心里也不太舒服,虽说没杀人,却也没比杀人好到哪儿去。
云谣看了一眼自己发抖的手,用力握拳按住,她该改变,她得改变的。
谁都是舔血生存,她不能一成不变,待她好的人,她待人更好,对她恶的人,她加倍恶之,说到底日后还得陪在唐诀身边,若活成一朵圣母白莲花,她非得死了又死不可。
素丹的呻吟声越来越放肆,甚至都传到马车这处了,云谣皱眉,一点儿也听不下去,于是掀开车帘朝那四名有些手足无措的禁卫军看过去,道:“留下两人善后,其余两人,先带我回宫!”
“是。”
四人猜拳定输赢,输了的留下来找个马厩把那女人丢进去。
两人驾着马车快速离开,马车离开后没多久,另外两名禁卫军就将素丹的嘴重新塞上破布防止她叫唤,然后把人装入麻袋里一扛,使着轻功飞出了这处。
巳时太阳带着浅金色的光照入了院子中,昨夜到来的人在院子里留下了一些挣扎痕迹,还有塞在角落里的两样朱钗,一套华服,最后院子落了锁,从外来看,就像是没人来过。
云谣回到宫里时一颗心才安定下来,跟随四名禁卫军回到延宸殿,才刚靠近,便瞧见小喜子站在路口来回踱步,不知是在等谁。
小喜子瞧见云谣赶忙走过来,一脸苦相道:“云御侍可回来了,怎的出宫大半日呢?”
“出事了?”云谣瞧见他这模样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小喜子道:“陛下头痛,发病了,连杀三人,而今还在延宸殿内发火呢!尚公公也无法,奴才……奴才瞧见云御侍与陛下相处……想着也就只有云御侍能照顾着些,还请云御侍快些回去,否则……延宸殿内的小太监就要被陛下给杀光了啊!”
云谣一听,心中先是惊了惊,随后又是疑惑,再看向四名禁卫军,禁卫军把人送回了延宸殿便要回去自己的岗位守着了,小喜子瞧她还在犹豫,拉着她的手便转身小跑:“云御侍还在等什么?快些回去吧!”
云谣一路被小喜子拉回了延宸殿前,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正在洗地,未洗干净的地面上还有一大滩血迹,这么多的血,的确是杀了人了。
从她到唐诀身边之后,就没见过唐诀杀人,上一次装病要杀人还是在他生辰的时候,吓一吓思乐坊中的陈河而已,那时也没杀成,而今自己不过才出宫半天,回来怎么就有三个小太监没了?
云谣被小喜子拉到了殿前,尚公公正站在一旁脸色难看,一双淡色的眉紧皱,瞧见云谣回来了也不做声,等云谣掀开帘子跨进去,才惊得又一步退了出来,半个身子还没入延宸殿就被里头的景象给吓回来了。
那里头还躺着一具未经处理的尸体,小太监的帽子都歪了,大片鲜血铺在了殿内正中间,她没看见唐诀,此时听着没声儿,或许是歇下了。
云谣自己死过好几回,却没见过别人死,退回来时脸色难看,她朝尚公公剜了一眼问:“为何不提醒我?”
“我当你为了陛下无所畏惧呢。”尚公公又讽了她一句。
云谣问:“他歇下了?”
尚公公闭眼算是回答,云谣才拉着小顺子道“还不差人快把里头的给清理掉,留着吓谁啊?”
小顺子等人一开始没敢进去,就是因为唐诀还疯着,现在听着没了动静,便都壮着胆子速战速决,快些进去把人抬出来,再将地面擦干净。
云谣见尚公公那样子也知他不愿意与自己说话的,便拉着小刘子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陛下早间听闻蝶语轩半夜失火,素丹美人没了,心情低落,几位大臣又一直逼着陛下早日对齐大人处决,陛下心疼又头疼,先是郁郁寡欢,后来便发了脾气。”小刘子道:“死在里头的是茶水间的福来,入延宸殿已经一年多了,算是老人了,不过是在陛下与大人们商谈之时进去送茶,结果陛下病发,拉开殿内挂着的剑便要杀人,大人们都躲开了,福来是奴才不敢躲,生生被陛下刺死。”
“他亲手杀的?”云谣心口狂跳,小刘子点头:“后来大人们离开,陛下并不痛快,借由茶水之故,将茶水间另外两名新来的小太监也……殿前赐死。”
“他……”他疯了吧?
云谣将话生生吞了回去,她虽知道唐诀的疯病是装的,可头一回见他真的杀人,还是有些愕然,而今那小皇帝怕也是装睡,此时她要不要进去?
第92章 。杀人
云谣见尚公公守在延宸殿门外没进去;自己干脆也在外头等着;大年初一的风有些大,吹得人头疼;云谣见殿前殿内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又让他们将殿内的熏香点着,千万别留一点儿血腥气。
直到天色渐晚,云谣才入延宸殿。
尚公公命令人将延宸殿外的宫灯都点上,云谣带着一截蜡烛进了殿中。今日延宸殿死了三个小太监,其余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靠近;更别说是进去点灯。
唐诀素来不喜欢光亮,晚间殿内也只点几盏灯而已;他若是躺下休息了,那便是一盏灯都不留;以前也有过一个小太监不懂事儿,在小顺子提醒了只点两盏灯后还将延宸殿点了个通亮,结果被唐诀处死了。
他下令杀死的人大约都数不过来了,每每杀人,都是觉得不安时,如此算来,唐诀的不安也很频繁。
云谣进了延宸殿中便将门边的那盏灯先点亮了两根蜡烛,殿内终于不那么昏暗,她一路朝里面走过去;唐诀不在偏殿的软塌上;又将软塌上方小矮桌上的烛台点亮;云谣这才往里头走。
上次的翠玉屏风碎了,唐诀殿内的玉屏风就换了,从千里江山图,换成了龙飞九天的金雕屏风,他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个,故而两旁连个穗子都没挂,也就做个摆设。
云谣走到里头,瞧见龙床边上的床幔挂下,被褥高高拱起,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就算是呼吸也弱得听不见,她微微皱眉,心想一开始唐诀或许是装睡,但现在这情况,恐怕是真的睡着了。
云谣走到床边掀开床幔朝里头看了一眼,人缩在被子里没留一丝缝隙,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云谣有些无奈,这样睡过去得闷得难受,于是伸手准备掀开被褥,结果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吓得云谣差点儿叫了出来,那只拍她肩膀的手立刻捂住了她的嘴,才将这脱口而出的声音止住。
云谣闻到了对方袖子里的味道,这感觉并不陌生,她之前在逸嫦宫已经被唐诀‘袭击’过一次了。
她很快就定下神,对方松开她的嘴,云谣慢慢转身抬起手中的烛火看过去。
微黄的暖光照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唐诀似乎有些疲惫,双眼耷拉着,一头发黑垂下从中分成了两边,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他伸出一根手指立在自己的唇上,道:“不要叫。”
云谣心想我都看见你了,又何必叫出来呢。
结果唐诀拉着云谣的手靠近床边走了两步,弯下腰掀开了床上的被褥,云谣顿时心跳加速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伸手捂着嘴,烛火差点儿就灭了。
她挪开视线想要逃离,刚一转身又想起了唐诀,于是伸手拉着他的袖子看向对方,唐诀定在原地没动,一身黑衣有些单薄,加上满头的黑发,几乎融入了这夜色之中,与昏暗为一体,只有那张露出来的脸是白的。
他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个被杀的死人,那人嘴里塞着棉布死时无法叫唤,手脚都被绑着,两刀从被褥外头朝里面刺,所有的血都被被子吸了进去,一滴都没滴出来。
云谣心想还好刚才她要掀开的时候唐诀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否则看到这般景象,她不晕过去也得冲出去叫人进来。
“怎么回事?”云谣问他。
唐诀拉着人往偏殿走,将那一床的惨不忍睹放在一旁,甚至都不用被子再度盖上,根本不入眼中。
越过屏风,云谣被唐诀按在软塌上坐下了,他才开口:“这些天朕懈怠了,让这些贼人有机可乘。”
“贼人?”云谣眨了眨眼,她知道唐诀身边危险重重,却没想过还有人敢在皇宫之中刺杀他,原以为也就是朝臣忌惮他长大,想方设法架空他的能力,现在看来倒有人希望他死了。
“今日朕杀了三个人,你可知道?”唐诀问。
云谣听他主动提起这件事便点头:“我还想问你呢,茶房的小太监做得好好的,如何就被杀了?”
“因为他动机不纯。”唐诀垂眸,伸手揉了揉眉尾道:“今早朕与殷道旭等人商谈对齐瞻的处决,朕本意图用素丹之死假装情绪不佳赶走他们的。那个小太监端了一杯茶进来,走路的快慢节奏,端茶时特地换成了左手,还有放下茶杯后托盘改为单手侧拿,都与平日里的习惯违和,他在做完这一切后,殷道旭提到了齐国公府的兵符。”
云谣愣了愣,这种小细节唐诀都能察觉得到,看来平日里在他身边做事的人,只要他能看见,恐怕多少都知道些习性。
原来不止齐瞻会往宫里送人,就是殷太尉,也在延宸殿内安,了自己的眼线,随时将唐诀的行动告知,这么说来,她与唐诀的关系殷太尉岂不是也知道?
云谣又问:“那我们是否也暴露了?”
“朕正在担心这个。”唐诀朝云谣看过去:“所以朕杀了朕信不过的人,茶房的三个小太监,还有刚才死在朕床上的那一个。”
“那人是你杀的?”云谣震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