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穿了-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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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她倒下没有晕过去,只是心口跳得奇快,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她千算万算,从没算过自己居然还能变成太监,那这么说,是不是以后若死了,随时可能到某个男人的身上去?
她现在是太监,还怎么和唐诀谈恋爱?
就这么冲到唐诀跟前,唐诀估计得吓坏了吧?
云谣一时间想了太多,头疼得嗡嗡直响,她伸手揉着太阳穴,一头散乱的头发也不柔顺,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算不上多好,房间里还充斥着屋外熬的酸苦的药味儿,云谣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道吵杂的声音如电光火石般在她脑海中响起,刚闭上眼没一会儿的云谣猛地睁开眼,讷讷地盯着屋顶房梁,伸手捂着狂跳的心口,咬着下唇,再度回想。
她想起了一些记忆,关于小顺子经历过的记忆。
每每换到一具身体上,总会有些特别的记忆会重新翻出来,那些身体原主人都未必特别重视的记忆,如主视觉电影一般再度放映在云谣的眼前。
她想起了食素节用过斋饭后,一个眼熟的小太监端上了一盏谷茶,照理来说应当是小顺子要先尝一口,确定无碍后再交给唐诀的,那日给唐诀倒茶的杯底,抹了一层迷幻散。
所以一壶茶,众人喝无事,唯有唐诀喝了出现幻觉,然后疯了一般要杀了太后。
云谣想到了这些,又立刻记起了她曾在小顺子的胳膊上看见一只红色的蝴蝶,犹如胎记,可他自己从未长过这种胎记。云谣甚至都不用看手臂,她确定,那蝴蝶是后来画上的,至于原因……是因为唐诀的生母,过世多年的宁妃手臂上就有一个蝴蝶的胎记。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迷幻散致他疯癫,蝴蝶胎记引向宁妃之死,唐诀必然会将对太后的憎恶全都调度出来。
小顺子,一直都是周丞生的人。
云谣还在回忆之中,猛然听见屋外传来人声,她立刻跑下床,不小心摔了一跤也忍着疼,将门关上从里锁起来。
难不成是事情败露,这些人来抓她杀她?
第104章 。狗洞
云谣现在满脑子都是小顺子私下干的事儿;根本缓不过来;也理不清楚在食素节上他给唐诀下药到底是败露了还是没败露,他是怎么晕过去的;自己又是怎么跑到小顺子的身体里来了。
云谣背靠着门板;双手捂着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小顺子很久之前就是周丞生安排进宫的了,当初除了他,还有另外机灵懂事的十几个小孩儿,都是周家统一在穷苦人家中买来的;入净身处前便交代清楚了一切。
小顺子被尚公公选中,完全是巧合;在小顺子身边还有好几个其他同行的人也都一起入了宫,这么些年陆陆续续安,在唐诀与太后的身边;只是终究不是尚公公自己选上来的人,大多过不了半年就被唐诀发现蛛丝马迹,然后以疯病为由处死了。
小顺子能活着,完全是因为机警聪慧,从不多言,本分做事,甚至最少与周丞生取得联系,他虽将唐诀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入宫多年;也只往外传过一次消息而已。
那一次消息就在不久之前;年后梅花林中的红梅种在云谣的门前;小顺子给周丞生传了一张纸,上头画了梅花,下头写了软肋。
仅此二字未被发现,再与周丞生私下有联系,便是在食素节上了,在佛堂礼佛时,周丞生给了他提示,所以在众人从佛堂出来后他就躲在一旁,周丞生交给了他迷幻散,简单交代,只需让唐诀服下,其他一概无需多问,又掏出朱砂,让他在手背上画下一只蝴蝶,确定迷幻散发作之后,叫唐诀瞧见这蝴蝶。
小顺子入宫后,只做了这一件对不起唐诀的事儿,他虽在唐诀身边处事多年,唐诀也未亏待过他,但他认了主子就不会改。
周丞生的吩咐,小顺子完成了,今后周丞生若再有需要,他还是会去做,若非云谣附身到小顺子身上,也拆不穿这人的假面。
门板被敲响,云谣顿时回神,尚公公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小顺子,听说你醒了,怎的又将门给关上了?”
云谣顿了顿,离开了门板在房间找镜子,敲门声又响起,屋外的人有些不耐烦:“小顺子?你若在便将门打开,否则咱家可就命人撞开了。”
云谣在一旁找到了铜镜,对着镜子里匆匆瞥了一眼自己的脸,果然眼下角有一颗红痣,这一颗红痣不怎么认识小顺子的人恐怕看不出什么,但尚公公凭着这一双眼,这一粒痣一定会对她猜疑,于是灵机一动,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灰往脸上擦去,遮住了痣后,她赶忙转身将门打开。
面对尚公公,云谣心跳加快,微微喘着气,也只敢匆匆看对方一眼便将眼眸垂下,行礼道:“师父。”
“在屋里做什么呢?”尚公公问。
云谣一听他这口气,似乎不是来捉自己的,而她方才的回忆中,直至小顺子失去意识也没暴露自己的身份,想来……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刚醒,背后汗湿,下地腿软又摔了一跤,所以关门想整理整理,找件衣服换上,这不还没换呢,师父就来了。”云谣说完,咬着下唇,不确定自己说话的口气与小顺子有几分相似。
尚公公嗯了一声道:“养好身子,延宸殿前可少不了你。”
“是。”云谣回话,尚公公却用拂尘轻轻敲着她的肩膀道:“你这小子,一下就瘦脱相了,昨日太明殿前吓坏你了吧?”
云谣没开口,尚公公又道:“太医院的人后来去查,从陛下饮过的茶杯里瞧见了迷幻散,那茶你尝过,怎的陛下出事,你却无事呢?”
云谣微微皱眉,开口:“原来如此,我就说怎的昨日我突然便觉头疼,眼前有鸟飞过,紧接着就晕了过去,这时才醒,想来也是迷幻散的原因。”说罢,她立刻跪下:“奴才该死!本为陛下尝毒,却不想还是让陛下遭害,是奴才的过失,还请师父责罚。”
尚公公听见她这么说将眉挑起,暂且也不继续责怪下去了,只是嗤地一声笑出来,转身便走,留下一句:“好好养病。”
等人走了,云谣才松了口气,这回是真的背后起了一层汗,差点儿就虚脱了。
尚公公不知她的身份,也不知她这不死的能力,贸然相认才是疯了,况且这周围还有其他小太监在,她也不敢暴露自己。
当下还是演好小顺子的身份,然后去延宸殿找唐诀。
不过瞧延宸殿这氛围,太后应当还没死,她那一挡,恐怕真的帮唐诀挡了一次大难。
云谣为了不被发现身份,用白墙灰遮脸上的痣,想着至多再吃一天药她就能去见唐诀了,却没想到次日发现小顺子身边平时跟着的小太监换了,煎药的那个还在,但是又多了两个,一个整天跟着,另外一个则是偶尔过来,如同监视一般,恐怕每天她的举动,都会被小太监告知尚公公。
若说小顺子没有败露身份,尚公公没必要这么看着她,即便是得力的徒弟,但以他的性格,做不出这种关切的事儿,若说败露了身份,能叫皇帝大庭广众之下发了疯病,差点儿就要杀了太后这等大罪,小顺子肯定是没法儿活的。
现如今也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们知晓小顺子的作为,现在就把小顺子当成了过去的素丹,想根据小顺子揪出后头的操手。
有何好演的,只要能让她走到延宸殿,她一定全盘托出啊!
尚公公虽说要云谣好好休息,养好了身体回延宸殿继续做事,可三天过去了,云谣光是能看见延宸殿上的琉璃瓦,偏偏没能走出这个太监住的小院子,就连住在她隔壁的小刘子与小喜子都不怎么与她说话了。
云谣问过小刘子一次唐诀现如今的状况,那迷幻散对他的影响大不大,即便是关心的话,小刘子也不给个好回答,既不说唐诀好,也不说他不好,只是回了句:还不是老样子。
是他平日里的老样子,还是每次被害后的老样子?
至于再深的,那日食素节后朝中大臣可有说些什么?是否借题发挥?殷太尉和周丞生又有无下一步动作?太后那边怎么说?她是一个字都问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没病,小顺子这身体也没问题,反而是每日都得坚持喝药,药味儿从第二天就变了,从酸涩发苦的味道,变成了带了点儿甜味的药,这些都是尚公公吩咐下来的。
小太监说是这药更好,云谣却只知道,自己最近四肢都有些发软,动不动犯困,长此以往下去,精神力弱,再崩溃,尚公公想问什么,小顺子都得说出来,保住了命,还受制于人。
云谣倒是不怕喝了半个月的药后脑子晕乎把小顺子的事儿都说出去,毕竟她从未打算隐瞒,她怕就怕一个不小心将自己的事儿也告诉了尚公公。
直至醒来的第四天,太监们住的院子里来了太医院的人,太医院里有太监学徒,也专门为一些普通宫人们看病配药之类,今日过来的便是个学徒,恐怕平日里与那煎药的小太监交好,故而趁着众人都去延宸殿了,这便来找了。
云谣只能在院子里坐着、发呆,连书都没得看,小院只有一扇拱门可以出去,那门口站着两个小太监在说话,她肯定是出不去的。
顺手在地上拔了两根草,结果听到了右手边房子后头传来了两声小狗叫,声音很低,拱门处听不见,小顺子住的地方却能听见。
宫里不会有狗,且这狗叫声一听便是人学的,云谣顺着墙边儿走过去,房屋与院子围墙之间有一条一丈宽的窄巷,窄巷里头站着的便是太医院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瞧见来的是云谣愣了愣,连忙行礼:“顺公公。”
“你怎么在这儿?”云谣问他。
小太监撇嘴,有些为难,不过他也没藏住,就在他身后的墙上打了一个狗洞,从小净身的太监坏了根本,难长得高大,所以一个卸了六块砖的狗洞即便是成人也能钻得进来。
她却从来不知道这些事儿。
“你鬼鬼祟祟来此作甚?若不老实交代,咱家可就要把你交给尚公公处理了。”云谣皱眉,故作威严,心里却想着来得刚好,不然她还不知道这个院子里有狗洞!
“顺公公恕罪!”那小太监直接跪下,磕了几个头道:“奴才老实交代,下等奴才在宫里生活不易,处处都得打点才能安身,故而私下设了赌局作为添补,各宫之中都开了个通气儿的地方,好……好会面拿钱。”
云谣皱眉,延宸殿的太监住处都有‘小门儿’让这些下等太监们私下会面开赌了,以往看过宫廷剧,似乎这种事儿也是常有,只要不被捉到,就不算大过。
当然,像尚公公,小顺子、小刘子、小喜子这类皇上跟前伺候的大太监要谨言慎行,也没有私下活动,所以才会不知道手下人偷摸着干的事儿。
那小太监见云谣沉思,连忙道:“还请顺公公饶命,千万不可告知尚公公,奴才,奴才以后定为顺公公效犬马之劳。”
云谣还未说话,便听见两个小太监的声音,似乎是没见他在院子里,故而来找了,她皱眉,对着那太监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日后咱家不找你,就当没见过咱家。”
“多谢公公,多谢公公!”那小太监说完,连忙撅着屁股从狗洞里爬出去,还有半个身子露在外头时,云谣道:“砖头还原。”
说完她就从这处出去,顺手在地上抓了把草,装作数草,那两个小太监刚好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瞧见了她,连忙问:“公公方才去了何处?”
“门口的草拔光了,到角落去抓了一把,怎么?尚公公同意咱家出去了?”她反问一句,那两个小太监面露尴尬之色。
“公公还生着病,休息为好。”说完,他们俩又去门口守着。
云谣见那两人背影微微抬眉,她也不在意,反正也找到了个出去的方法,说起来,倒是要谢谢太医院小太监告知的狗洞了。
等她见到了唐诀,就不怕尚公公还派人守着自己。
第105章 。夜逢
晚间天黑;小刘子回来了;今夜是小喜子值班,尚公公身体不好;天一黑他就回自己的住处;只要延宸殿不出事儿今夜他就不会出来。
除了围着延宸殿外头的禁卫军之外,云谣知道唐诀身边还有不少暗卫在护他周全,暗卫倒是没什么,只要唐诀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不会出现;上次太明殿上唐诀疯成那样儿也不见他们出来,云谣想自己夜闯延宸殿;应当不会被偷偷解决了吧?
唐诀不喜人多,延宸殿外除了小喜子;恐怕还有两个守夜的太监听小喜子吩咐,殿门两旁长廊尽头各有三名禁卫军,只要她从狗洞出去,顺着延宸殿的墙边儿走就不会碰到禁卫军,但与小喜子会面必不可免。
但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即便在延宸殿门前和小喜子吵起来,至少也能让唐诀出来看一眼。
等到看着他的两个小太监在门口睡着了,云谣才披了一身青灰色的太监服,小心翼翼地顺着另一旁的窗户爬出去;守门不守窗;守得住才怪!
爬出窗户;她就垫着脚贴着墙面朝今天捉到小太监的地方过去,为了避免发出声音,她特地没穿鞋,光着脚在地上走,找到了狗洞墙,云谣便开始搬砖头,六块砖头卸下倒的确能让人爬出去。
云谣艰难地从狗洞里爬出,站在院子外头的那一瞬立刻一身轻松,她不管身上的泥土,绕过墙根就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延宸殿。
延宸殿内还点了灯,唐诀并未歇下,此时禁卫军在长廊的尽头,距离她还有一点儿距离,就更别说距离延宸殿了,她此刻处在延宸殿与禁卫军之间,趁着夜色低着头走过去,她一身太监衣服,不会让人起疑。
云谣按照心中所想到了延宸殿边上,站在这个墙角再往右走,她肯定得碰见小喜子了,她握着手中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只能暂且一试。
就在其中一个小太监打哈欠伸懒腰的时候,云谣趁机丢了一锭银子出去,那银子在月色下闪闪发光,小太监瞧见立刻道:“我掉的,我这就去捡。”
“什么就你掉的?我可没瞧见是从你身上哪一块儿掉出来的。”另一个小太监说,小喜子听到他们在延宸殿跟前吵,便道:“闭嘴,陛下还未歇着呢,吵到了陛下你们还要不要脑袋了?那银子,分明是咱家掉的。”
“是是是,是公公掉的。”另外两人附和。
小喜子抿嘴,挥着拂尘走到一旁坐下,眼神指使两名小太监去捡银子,自己靠着门边瞧着那两个小子去捡。
云谣趁着这个机会抓紧着朝延宸殿门口跑,小喜子迎面就看见了她,一时愣着还没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要抓着云谣,没那两个小太监及时帮忙,云谣拉着小喜子就进了延宸殿,小喜子就算再有脾气,也不敢这个时候发。
那两个小太监捡了银子匆匆跟进来,小喜子立刻皱眉回头给了个眼神,两个小太监又忙不迭地退出去。
“奴才该死,打搅陛下作画之雅兴,陛下恕罪!”小喜子率先跪下,再朝旁边站着的小顺子瞧过去,皱眉心想,这人怕是真不要命了。
云谣自然要命,她惜命得很,只是此时看见了唐诀,她的神魂都跟着飞出去了,也顾不上什么规矩,跪下再磕头,得少看唐诀多少眼呐。
她还记得那把长剑贯胸而入时的疼痛,刹那间心口被剖开了一道口子的疼,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可此时看见唐诀,云谣又突然觉得,那样的疼痛和此刻的酸涩痛苦比起来,又算不上什么了。
唐诀瘦了,瘦得严重,他就站在大殿之上,桌案上铺着一张纸,身旁点了两盏灯,一盏贴着桌案,另外一盏立在身旁,昏黄的烛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