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农女有旺夫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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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住在衙门里去吧。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
“现在文博重伤在身,有很多事务没办法料理。大堂上不能空着,要不然百姓们会惶恐难安的。”
“我见你跟文博相处有段时间了,耳熏目染应该也懂得了一些事。所以,我想让你暂替他处理些事,让衙门里能正常办公,百姓们有事能及时得到解决。”
“钟大人,民妇愚笨,哪里能担当如此大任?这要是处理的好,还行。万一哪里出了岔子,这不是给周大人抹黑吗?”
钟大人竟然露出了丝笑意,还说,“你可别小看了自己。有时候,你的办事能力比文博还要强几分。”
“再说了,这个差事也不是白让你做的。他的月俸,每个月都会进入你的名下。另外,我还会给一些补贴。”
“这么说,我暂代周大人办公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嗯,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那好吧。”阮蛮蛮的杏眸里,突然闪过精光,“补贴的钱有多少?”
既然事情都定好了,没办法改变了。阮蛮蛮觉得,她能做的就是多拿些小钱钱,给自己补一补。
拿人钱财,□□。阮蛮蛮身兼数职,她的时间完全不够用的。哪里还浪费的起?
“药吃过了,你先休息吧。我去前面看看,争取早点能熟悉起来,给百姓们解决难题。”
苏祁尧见阮蛮蛮说走就走,忙得连跟他多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会儿他的心里,别提有多后悔了。
更重要的是,阮蛮蛮还领着周文博的月俸。在苏祁尧的眼里,那就等同于这些东西都是周文博送给她的。
自己的媳妇儿,用着别的男人的钱,苏祁尧的心里就像是长了刺似的。
“媳妇儿,你多久会过来看我一次?”
阮蛮蛮忙得焦头烂额,说话也就显得有些敷衍了。
“很快很快,你好好休息吧。”
苏祁尧不信,阮蛮蛮走了以后,他咬着牙的下了床。凑到门子前,使劲探着脑袋往外瞧。
一百个数都数过去了,人还没有回来,苏祁尧变得有些焦躁。
他又往门外挪动了几步,想从后院看看前堂都在忙什么,竟然耽搁了那么久。
苏祁尧就像是磨豆子的石撵一样,围着院子里的桌子,一圈儿又一圈儿的转悠。
从早上一直转到晌午,终于听到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满面的愁容,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绽开了绚烂的笑容。
“你怎么出来了?”阮蛮蛮急忙忙跑过来扶住了苏祁尧,“大夫都说了不让乱动,你怎么不好好休息,擅自跑出来了?”
“我看看,伤口有没有渗血?”
苏祁尧的伤在臀部,城墙厚的脸皮,难得露出了一抹羞涩?
苏祁尧躲着阮蛮蛮的检查,实在过不去了,他突然灵机一动,“那么难看,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我饿了。就是想出来弄点吃的。”
“真的只是这样吗?”阮蛮蛮看了看天色,确实艳阳当空,时候不早了。
“都怪我,忙起来就把这事给忘了。一定饿坏了吧?”
苏祁尧舍不得让阮蛮蛮内疚,忙安慰道,“你别多想,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很饿的。”
“你不饿,周大人肯定会饿了啊!”
苏祁尧“……”
“不行,我得赶紧给他做饭去。”
苏祁尧不干了,“看他一眼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给他做饭?衙门里没有厨子吗?”
阮蛮蛮哪里有时间解释,没理会苏祁尧,急忙忙的朝厨房跑去。
“站住!阮蛮蛮你给我站住!”
苏祁尧气得头顶冒烟了,他在这里等着盼着两个时辰,结果连三句话也没有说上。口口声声都是替周文博着想的话,这是当他死了吗?
阮蛮蛮满脸疲惫的投向苏祁尧,“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苏祁尧见阮蛮蛮两眼发呆,眼底也熬出了黑晕,俨然没了之前的精气神。
一口怒气没上来,软声问道,“要不要我去帮忙?你也好去……”休息会儿。
“不用了,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屋里休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你……”苏祁尧气结。
他幽怨得看着阮蛮蛮的背影越走越远,攒了一肚子的气,也没有地方发泄,憋得他都有些想回营里了。
“周文博,你醒醒,该吃饭了。”阮蛮蛮轻声喊道。
苏祁尧坐在一旁直撇嘴,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嚷嚷起来的,说是得喊着他的名字,才能把迷失在梦里的人唤醒。
阮蛮蛮凑到周文博的跟前,喊了几声他的名字后,便用勺子一点点往他嘴里喂。
周文博双唇闭得紧,喂的东西几乎很少能进到嘴里去,大部分都是顺着嘴角儿流下来了。
阮蛮蛮发愁道,“还是滴水不进。这都好几天了,一碗粥都喝不下去。时间久了,就是好人也会被拖垮的,更和况是重伤的。”
“我来。”苏祁尧接过阮蛮蛮手里的碗来,捏着周文博的下颌,就往嘴里喂。
“苏祁尧,这是做什么?”阮蛮蛮吓了一大跳。
她要夺碗的时候,就听到苏祁尧说,“想要他活命,就只能这么办。”
阮蛮蛮犹豫了下,还是收回了手去,“没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
兴许是苏祁尧的办法真的奏效,周文博被他喂了两天饭,竟然醒了过来!
苏祁尧见周文博憋着怒火直瞪他,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用感谢我,我只是不想让她欠你人情。”
“现在一命抵一命,你们俩之间的账一笔勾销了。”
周文博是昏迷没错,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有知觉的。苏祁尧有没有私心,他比谁都清楚。
“你放心,我救苏娘子纯粹是因为我不想失去朋友。她不用因此感到任何内疚和亏欠,我也不会拿这件事要求她做什么。”
“那不行,滴水之恩都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这是救命之恩呢。”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周文博不愿多做交谈。他拉着脸,想要翻身背对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伤口,脸色霎时白得吓人,一颗颗汗珠子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阮蛮蛮赶紧给周文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见他呼吸均匀了,这才扭头瞪了苏祁尧一眼,
“闭嘴,少说两句。”
苏祁尧被阮蛮蛮嗔了两句,心里有些小委屈了,“你为了他凶我。”
“别胡闹,周大人他刚醒来,你少说些有的没的。”
“我说的都是老实人的话。”苏祁尧见阮蛮蛮一点心思都没在他身上,满眼都是周文博的影子。他腾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嘶……”
苏祁尧的脸色,忽然白得比周文博还要惨几分。他那高大的身躯往前晃了下,阮蛮蛮吓得魂都要飞了,身体不受控制得,跑过来扶住了他。
“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苏祁尧趴在阮蛮蛮的颈窝里,嗅着淡淡的香味儿,痴醉得来回蹭了蹭。
“媳妇儿,我觉得我快要不行了。”
“不许说胡话,大夫不是说了,好好养着不会有事的。”
“是吗?”苏祁尧半眯着眼睛,看着周文博的背影弱弱的说了声,
“那为什么我感觉胸。口好。闷?像是要喘不上气来了。”
“怎么会这样?哪里闷?让我看看。”
苏祁尧捂着胸。口的位置,有气无力道,“咳咳,是,是这里。”
阮蛮蛮按着苏祁尧捂的地方揉了揉,“怎么样?好些了吗?”
何止是好些?简直是舒服得快要融化了。
苏祁尧有些上瘾了。这不过就是手指细长了些,指腹如玉圆润有光泽了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小温暖,怎么会让他有种,一辈子都不想拿开的念头?
“嗯嗯,舒服多了。”
苏祁尧叹了口气,微弱的喘息中,有种小心翼翼的奢望,让人心生怜惜,“如果,我要是能再呼吸下外面的空气,死也满足了。”
第49章 看谁最不要脸
阮蛮蛮有种错觉; 她每天在照顾的不是受了伤的大男人,而是两个巨婴。
这两个巨婴仿佛退化到了刚出生时,动不动就要嚎啕大哭。稍微哪里没有关心到哪里; 呵护好了,又成了几乎挣扎在阎王爷手里的短命鬼; 竟说些英年早逝的话。
阮蛮蛮头疼得直抓头皮,这两个人,她是一个也不想多看一眼了。收拾收拾心情,好不容易到了公堂上; 竟有两个妇人互相揪着头发打进来了。
阮蛮蛮头疼的叹了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她们俩分开!”
打架的两个人倒是挺好分辨的,一位穿着粗布麻衣,面容消瘦,瞪着一双要吃人的三角眼。
另一位身着绫罗绸缎不说,就这饱满的容貌,红光满面; 处处带着衣食无忧的象征; 一看就是从富贵人家里出来的。
“这里是公堂,有什么事就说; 不能动手。否则; 我一律按照搅扰公堂来惩罚你们。”
“你是谁啊?好大的口气。”农家妇人仰着头瘪了阮蛮蛮一眼,她双手抱臂嚷嚷道;
“周大人呢?你们还不快去把周大人叫出来; 我要告这个无耻的奸商,把她的黑心肝给挖出来; 让大家伙儿都来看看,他们家是怎么欺负老实人的。”
“你胡说; 你才是……”贵妇人气得直咬牙,她刚要开口怒怼回去,忽然又止住了。
阮蛮蛮见她闭上眼睛粗喘了几口气,被怒火胀满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大约过了有半盏茶时间,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了三分清明。
“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贵妇人上下打量了打量阮蛮蛮,略微蕴酿了下,开口就是一句委屈的话,
“唉,这事说起来,还是我那老实的夫君惹下的麻烦。”
“你有话好好说,别阴阳怪气的。我咋就成了麻烦?你这不打着我的脸骂人吗?”
阮蛮蛮见农家妇人,伸手就要推搡贵妇人。她忙给了衙役个眼神,当场就有俩人过来,将农家妇人给按下了。
“放开我,你们凭啥抓我?我是原告,你们敢对原告动手,我告你们去!”
这么泼辣、撒泼的妇人,阮蛮蛮算是见识到了。对比起来,刘氏还都有可能不是她的对手。
“你再瞎嚷嚷,别说是拿下你了,让他们掌你的嘴都是轻的!”
果然,对付恶人就得比她还要凶狠,她才能老实了。
阮蛮蛮见农家妇人不情不愿的拉着脸,低声嘟囔着,“凭啥?你以为你是谁啊?”
“就凭我是钟大人亲命的暂代县官,府衙内上上下下,所有的事都得经我批准,经我着手办理,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罚你!”
农家妇人明明胆怯了几分,但是嘴里仍然不饶人,“你,你不说我哪里知道。不知者不怪,你也不能借机欺负我啊。”
“你要是对我不满,尽管告到钟大人那里去。但是在我办完案子之前,你要是在这么不守规矩,别怪我不客气了!”
农家妇人不敢说话了,她虽不服气,但也不得不咽着气,乖乖的跪在那里了。
阮蛮蛮瞪着农家妇人吐了口气。等心里稍稍平静些了,这才扭头对贵妇人轻声道,“你继续说吧。”
贵妇人没想到阮蛮蛮会有这等身份,她马上行了个礼,“民妇眼拙,竟不知姑娘是钟大人委任的县老爷,还望您能大人大量,别跟愚妇计较。”
贵妇人如此得体有礼,阮蛮蛮更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能让她跟这种泼妇对打在了一起。
“无碍的。正事要紧,你仔细的说说吧。”
“这事,还得是从十年前说起。”贵妇人陷入了回忆,苦涩中不经意间露出了丝的甜蜜,
“十年前,我跟我夫君在城南街上靠卖馍营生。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了些,但胜在过得充实也踏实。”
“有天,我们家门口来了个老人。她几乎是衣不遮体,浑身都是泥垢。说句不夸张的话,街上的乞丐们都比她干净。”
“我夫君见她身子干瘦得紧,她又眼巴巴的盯着馍看。我夫君心软,看不下去,就往她怀里塞满了馍。”
“这一给不要紧,打那天起,她天天来门口等着吃馍,一吃就是十年过去了。”
贵妇人越说越无奈,阮蛮蛮是越听越来气。
不过,她现在身份不同,要面对的格局也不一样,被情绪左右,很容易出现判断失误的情况。
“听你这么说,你们夫妻俩白白让老人吃了十年的馍。既发慈心做好事,又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还闹到公堂来了。”
“这话你得问我啊!我是原告,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凭啥让她歪曲事实?”
阮蛮蛮瞥了农家妇人一眼,“你想说话可以。要是再敢故意侮辱别人,说些跟案件无关,又难听的话。你小心我罚的你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咋会是跟案子无关呢?这里面可大有关系哩!”农家妇人往阮蛮蛮面前紧走了两步,突然啪了一声,大手一拍,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青天大老爷耶,您可得给我这苦命人说个公道话啊!”
“就她,就是这个女人坏心眼儿,她吸走了我婆婆的福气,现在有钱了,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阮蛮蛮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稀罕话,“有话好好说,在案子未断完之前,不许乱给别人扣帽子。”
“青天大老爷啊,我可不敢瞎说。这事儿邻居们都知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找几个人来问问。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阮蛮蛮给衙役传了个令,让他们在两家人附近,分别找几个关系不是很近的邻居。
“你继续往下说说。”
农家妇人从地上爬起来后,凑到阮蛮蛮跟前,像是说悄悄话似的。
“我跟你说,我婆婆吃他们家馍不假,吃了十年这也是实话。”
“但是,大老爷,您可得听明白了,自打我婆婆去他们家吃馍后,他们家的生意越来越红火。”
“这不现在有钱了,开始翻脸不认人了。你说她这是不是丧尽天良,恩将仇报?”
在农家妇人的狡辩下,阮蛮蛮竟然觉得这歪理有几分道理了?!
“你就是因为这个要告她?”
“回姑娘的话,她并不是因为这个,她是想让我们为老人送终,最后再赔偿他们些钱财。”
阮蛮蛮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堂堂有礼得体的贵妇人,会跟一个市井泼妇撕打在一起。
她这个事外人听了,都觉得心里憋火,恨不得将这农家妇人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还有多少歪理。更别提施舍了十年的馍,最后却换来这么个下场的当事人,她失去理智,也是情理之中。
“阮姑娘,两边的邻居们都带到了。”
“传。”阮蛮蛮要听听,从外人眼中,这事是怎么发展的。
两边着装打扮各不相同的邻居们,很快进入了大堂,来到了阮蛮蛮的跟前。
她没急着让这些人开口,而是围绕着他们都转了两圈,随口问了句与案件不搭噶的话。
“我看你们几个,穿得倒是挺干净利索的,就是身子骨太瘦了。平时干起农活来怎么样?一亩地产多少粮?”
被阮蛮蛮点到的几个农家人,均是愣住了。难道传他们来衙门里,不是为了问老三家的烂事,就是想问问这个?
“回,回老爷的话,这两年情况不太好,干了不少活,就是不见收成。没有吃的,也就没了干活的心思。”
阮蛮蛮猜到就会是这样的情况,“如果我这里有个能干活吃饭的事,你们做不做?”
“真,真的吗?”那几个农家妇人的邻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们想问,又怕惹得阮蛮蛮不高兴,“不是,我是说,如果真能糊口饭吃的话,那老爷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