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位极人臣后-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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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瓷顿时知道他为什么刚才和青叶商量时,笑成那样了。
花未灵还思忖了一下,道:“这会不会太辛苦啊……”
陆无忧道:“达成心愿都是辛苦的,我读书那会也很辛苦,已经叫人去跟他说了……”
话音未落,就见那位慕公子步履蹒跚,按着心口从屋内走出来,他发丝略显凌乱,眼眸略显哀痛,紧咬下唇,似乎极为受伤道:“花姑娘若是觉得在下碍眼,在下自己走便是,不用劳烦姑娘了。只是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此生也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再报……”
花未灵挠着脑袋道:“我也没有觉得你碍眼,就是……”
慕凌凄然一笑道:“就是话本写完了,在下便没用了吗?”
贺兰瓷上回见这么凄然的男子,还是马车里给韶安公主表演吐血的陆无忧。
陆无忧本人果然抗性十足,道:“慕公子哪里的话,舍妹行走江湖,带着你怕是不安全,我们也是为了你考虑。”
慕凌温润的面颊上浮出苦笑道:“也罢,多谢陆大人好意。不过我还是找个地方,了此残生吧。”
他刚转身想走,花未灵的脚步也刚迈了一步,就听见陆无忧又道:“你但凡说一句真心话,我都未必会这么想把你从我妹身边撵走。”
慕凌脚步一顿。
须臾,他转头笑道:“我心昭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唯灵不知,至少此意,并不曾作伪。陆大人不是也为情所苦过一段时日么,当知我心。”
陆无忧音色微冷地笑道:“至少我没你那么爱装。”
慕凌道:“其实有件事我也挺想说的。”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笺,递给陆无忧道,“陆大人,不妨看看。”
一会后。
贺兰瓷好奇道:“他写了什么?”
陆无忧语气淡淡道:“没用的馊主意。”
送走花未灵,陆无忧出发的日子也更近了。
于是他抓紧时间又指点了一下贺兰瓷的锻炼,包括那些近身招式。
贺兰瓷练完也是一身热汗,被陆无忧拉住手腕一扯,又倒在了他身上。
柔软抵在陆无忧胸膛前,贺兰瓷刚想撑着手臂起身,就被陆无忧一个翻身压住,他手指轻柔在她身上按压,像是确定她的锻炼效果。
“筋骨似乎也比之前软了一点……”
贺兰瓷被他摸得有些发痒,拧身想躲。
陆无忧突然闷哼一声道:“你腿刚才是不是撞错地方了。”
贺兰瓷也一僵。
陆无忧叹息着,唇在她唇瓣间厮。磨,声音也像是自胸腔萦回而出:“你结束没,我都要出门了,你的鼓励呢?”
贺兰瓷一下子也有些紧张起来,特别是两人现在还贴得很近,她自然也能感觉到陆无忧身体微妙的变化,两人唇瓣还在若有似无地接触着。
像一点一点酥。麻的触雷。
贺兰瓷长睫微眨,低下声音说了句什么,下一刻便被陆无忧抄抱了起来——谁知道他怎么动作这么快。
她下意识环住陆无忧的脖子,就发现陆无忧随手帮她把绣鞋给脱了,贺兰瓷还一愣,听见陆无忧低笑着道:“刚好,还有些新学的,想实践一下。”
“……你都学了什么?”
“一会你不就知道了。”
贺兰瓷还以为他会直接上榻,结果是先去了净室。
——行吧,这个人确实喜洁。
只是……
贺兰瓷羞恼道:“我又不是没力气,不用你帮我洗了!”
陆无忧道:“想了解一下。”
贺兰瓷道:“你怎么不让我也了解一下!”
陆无忧开始慢条斯理脱起了自己的衣衫,勾着桃花眼看她,笑道:“那你不是——随便了解。”
贺兰瓷没想到,他脱衣裳,都能脱出勾。引人的效果,实在叹为观止,陆无忧还随手把藏在官帽下的发给散了,长发披散,少了几分被官服镇出来的正气,多了几分遮掩不住的妖里妖气。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极度不检点的味道。
然后又跑来跟她互相了解。
浴桶真的不够大,也不够陆无忧发挥。
贺兰瓷靠在某人身上直喘气,白皙细长的手指扣住浴桶边缘,身子发软。
陆无忧略带薄喘道:“给你搓个背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她人如名,肌肤瓷白,像上过一层最精细的薄釉,从肩胛一直连到蝴蝶骨的线条都极其动人,仿佛后面真的能撑出一片蝶翼来,有种令人不敢触碰但又很想触碰的脆弱之美。
陆无忧俯过去,在她肩头轻吻了一下。
贺兰瓷一颤。
“你还是再多吃点吧。”
贺兰瓷忍不住颤声道:“你往哪搓……”
陆无忧声音轻而暧。昧道:“往我喜欢的地方搓,你待会……也可以给我搓搓。”
贺兰瓷咬着唇,羞耻感一格格攀升。
不一时便看见陆无忧抬起的手指间,牵连着一缕缕银丝,他轻笑了一声,似乎还想尝尝,贺兰瓷脑中轰然,瞬间把他的手指按下去道:“你够了吧!”
“想知道甜不甜。”
“……不可能甜的!”
陆无忧道:“那也未必。”又靠过来,柔软地亲了她一会。
贺兰瓷仰着脖子承受亲吻,身体浸在水下不太分明,但依稀还是能感觉到有手在轻触着她的肌肤,胸腹也没能逃过。
好一会,陆无忧才缓缓松口道:“我怎么觉得……你身子好像比脸还美些。”
贺兰瓷简直觉得他又来了:“……你就不能少夸我两句!”
“怎么夸你还不乐意了。”陆无忧声音轻软道,“我只是想直白表达我的赞美,毕竟人间胜景,一人独享。”
贺兰瓷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把他的嘴堵上了。
陆无忧总算安静了一会。
然而贺兰瓷所要经历的,其实才刚刚开始。
陆无忧用干布给她擦干净,又把她抱上了榻,贺兰瓷甚至还没来得及穿什么,就被揉进了被褥里。
“我研究过了,是可以不用太疼的,只要前面的时间足够长……”
陆无忧压着她深深浅浅地亲:“所以你可以先快乐一下。”
贺兰瓷完全不知道陆无忧研究了什么。
事实上,她并没有怎么看,在一瞬间居然还有点后悔,她是不是也应该有所了解……
紧接着,贺兰瓷便惊叫出声了。
陆无忧按着她的膝盖,微微低下了头。
贺兰瓷反应异常激烈,她一下就缩着身子躲开了,语气惊惶道:“我警告你,别再往下亲了!”
陆无忧反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拇指指腹轻擦过唇瓣,眉梢眼角都流露着不同寻常的味道,唇角似乎还有些微的水渍,他不紧不慢道:“你慌什么。”
贺兰瓷的视线不由自主滑过他微湿的唇瓣,羞耻心瞬间爆炸。
“我们就不能正常点,简单点……”
“这有什么不正常的?”陆无忧甚至还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唇角,桃花眸眼尾泛着红,微微上扬,随着他的笑意勾魂摄魄,“是甜的。”
“……!”
贺兰瓷忍不住捂住脑袋道:“你闭嘴!”
“好好好,不逗你了,慢慢来吧……”陆无忧也忍不住笑道,“反正现在还不到亥时,今晚还长着呢。”
屋外近日连绵不断的雨又开始下了,最近天气似乎总是不好。
贺兰瓷好不容易抢救回来的秋菊,刚舒展花枝恢复了没过几日,就又被雨水淋湿,不过这次的雨总算没有上次的狂风骤雨那么可怕,也没把那些含苞待放的小花摧。残得太过凄惨。
只是雨连绵不绝下了一整夜。
似乎就不打算停下来了。
最终那几朵秋菊还是蔫巴巴地垂在那里。
贺兰瓷听着雨声,觉得陆无忧也许根本不会累。
她很想问他是怎么锻炼成这样的,十几年后自己真的有希望吗?
一开始被陆无忧抬起膝时,她还有想数几次——毕竟上次就没数清楚——结果事实是,很快贺兰瓷便没有那个余力了。
陆无忧好像真的很想让她快乐。
但……贺兰瓷也不知道那到底能不能算得上快乐,毕竟她又哭得满脸泪痕,身不由己,陆无忧在某些时候就不太顾虑她的感受,贺兰瓷明明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陆无忧却还很没有良心地要她坚持一会。
最后弄得一片狼。藉。
她身子向后时,还差点撞到床柱上,后来陆无忧索性就干脆把她抱起来。
贺兰瓷忍不住,真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陆无忧还在笑,格外愉悦道:“再咬重一点,我也重一点。”
在她近乎崩溃的呜咽声里,陆无忧确实言出必践,绝不食言。
很快两个刚沐浴过的人,又都汗涔涔的,贺兰瓷腰都快直不起来,陆无忧还在她耳边,喘着气道:“你要不要再叫两句‘陆大人’……贺兰小姐,我突然觉得这个称呼还不错。”
贺兰瓷并不觉得。
她颠簸着,几乎生出了想要挠他的冲动,她从齿缝间艰难地泄出声音,道:“陆霁安你差不多可以了!”
陆无忧便又笑出了声来,伴随着周围不堪入耳的声响,越显出了几分难言的快。活。
“……好吧,我尽快。”
最后两人的发丝在榻上安静交。缠下来时,贺兰瓷连话都不太想说了,只顾着喘,轻柔的音色又再一次带上了几分沙哑。
陆无忧倒似还想再温存一下。
贺兰瓷这会有点心有余悸,哑着嗓子,些许讨饶道:“我真的不行了。”
陆无忧抓起她一缕发丝,绕在指间道:“我知道,你躺着吧,不动你了……毕竟我人都要走了,你稍微担待点,以后不至于这么……不节制。”
贺兰瓷也不记得外面是几更天,只记得打更声似乎过去了好几趟。
她有些疲惫地合着眼,任由陆无忧在她的面颊和不着寸缕的肩窝、颈侧轻柔地亲了一会,稍稍恢复了些气力,又感觉到羞耻,才动手去推推他的脑袋,脸转进枕头里,声音带着浓浓困倦道:“……睡吧。”
陆无忧道:“你睡吧,我还不困。”
贺兰瓷艰难动唇道:“你最迟辰时就要出门,我还要送你,睡吧。”
陆无忧道:“我路上睡。”
贺兰瓷也实在没精力管他,闭着眸子很快便睡去,但因为心里有事,睡了没多久便又苏醒,发觉陆无忧还在低垂眸子绕着她的发把玩。
看天色都快亮了,贺兰瓷连忙低声道:“赶紧收拾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陆无忧抬眼看她,声音微叹道:“都不是很想去了。”
贺兰瓷道:“陆大人,这是公务,你不是还想做权臣吗?总不能现在就开始倦怠了。”
陆无忧又看了她一眼。
“你昨晚话都没现在多呢。”
当然,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有些恋恋不舍地放开贺兰瓷的发,陆无忧又道:“行,我走了,你继续睡吧。”
贺兰瓷也摸索着想要穿衣下床:“我去送你。”
陆无忧利索地换衣服,半点看不出他一夜没睡。
“不用了,不都早准备妥当了,你现在还下得去床吗?”
贺兰瓷试着把腿挪到床下,刚沾上一点,就觉得腿脚发颤,不太稳当,联想昨晚陆无忧是怎么横冲直撞的,她顿时一阵不自在,努了努力,把另一条腿也挪下来,陆无忧已经穿好常服,一抱就又把她给抱回去了。
“……”
贺兰瓷瞪视着他。
“送不送都是虚的,你已经鼓励过我了……”陆无忧说话又带点笑意,“陆大人备受鼓舞。”
把发绾好,陆无忧才又去看贺兰瓷。
她好坚持。
贺兰瓷扶着床柱下来,手指微抖给自己穿衣衫,见他看来,道:“你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她不想被人当成懒鬼。
陆无忧也没办法,干脆走过去,帮她穿衣裙:“胳膊抬起来。”
贺兰瓷有些尴尬地被他侍候,正纠结着腿脚气力问题,就听见头顶陆无忧的声音淡淡传来,道:“总觉得我走了,你好像也不怎么会想我。毕竟你一个人就能过得挺好。”
“你怎么会这么想?”贺兰瓷微微惊诧,“我当然……”
“被关进都察院时,你看起来就不是很想我。”
这都多久前的事情了。
贺兰瓷道:“我觉得你可能对我还是有所误解。”
“无妨,我不介意。”陆无忧帮她系好衣带,退开身去,眉目间很清朗,并没有什么愤懑和怪罪,有点像是那日仿佛与自己和解似的表情,“以后你总会想我的。”
***
陆无忧走得很轻便,只在出门前跟她交代了一堆事情,便踏上马车,在细雨绵绵里,绝尘而去。
贺兰瓷脑海里还回荡着陆无忧说的话。
“我这一去不知多久,短则一两个月,长则数月,因为会有风险,便不一定给你寄信。你若有消息想送,可以用令牌去东风不夜楼托人给我送。”
“府里有条密道,你来之前就修好了,直通城内安全之所,还备了足够的粮与水,天灾人祸都无妨。”
“护卫也给你留足了,不用太怕。银两若是不够也可以去东风不夜楼支取,都会记在我的账上。”
林林总总,差不多把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因为都是陆无忧在讲,贺兰瓷只来得及回了他一句:“一路平安。你尽管放手去查案,不用太担心我。”
她以前也常送她爹出门。
分别的时刻总是很寻常,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不同。
陆无忧和花未灵先后都走了,府里空下来,身边也没有聒噪的下人,便格外安静,贺兰瓷锻炼、学箭、看书,写字、练绣活……
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但没有人会在此时,闲适地端着点心晃过来道:“贺兰小姐,你刚才那个动作还有点不对,胳膊再抬一点。”
抑或是“你要是早点认识我,我说不定还能教……哦,我们确实认识挺早的。”
也没有人会嘴上不停地逗弄她,撩着她的发,摸着她的颊,在不合时宜的地方边亲她边在她耳边说一些胡言乱语。
吃饭的时候,没有人会给她夹着菜说“今天这道做得不错,你多尝尝。”
耳边似乎突然清静下来。
但又因为极度的清静,而令人不适。
贺兰瓷半夜惊醒时,也不会在身侧看见一个呼吸平缓但睡得笔直的黑影。
之前朝夕相处,每天都能见到,不知不觉间陆无忧以一种不可忽略的方式占据了她日常生活的每一寸,过去哪怕是分开一天两天都不觉得,现在久了才逐渐察觉。
她好像已经习惯了有陆无忧的日子。
四周甚至寂静得有点可怕。
霜枝似也察觉到贺兰瓷最近这些日子有些意兴阑珊,便提议道:“要不去找姚家小姐一起进香?”
贺兰瓷道:“算了。”
她也不是特别想去,而且上回她去,还是陆无忧接她回来。
贺兰瓷静下心低头练着字,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