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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夫君位极人臣后-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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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瓷认真点头道:“我知道。”

    陆无忧一顿,把人放下了。

    周宁安趁机躲到贺兰瓷旁边去了,还冲陆无忧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继续语气欠揍道:“不过表哥他以前还说过,他志在仕途,对男女之事毫无兴趣呢,哦对,那叫什么,女人只会……”

    他还没说完,就被陆无忧一把堵住了嘴,拖走丢到后面去了,动作行云流水,娴熟至极。

    贺兰瓷听到一半,不由道:“你怎么不让他说完。”

    陆无忧转头,桃花眼凝视着她:“你想听什么?”

    贺兰瓷抿了抿唇,似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过去的事情。这么一想,我们以前好像确实不是太熟……”

    认识,但是不太熟。

    甚至生出了几分,要是现在回到当年的青州,应该不至于和陆无忧把关系搞得这么差,说不准、说不准……她有些犹豫。

    陆无忧转开眸子,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语气浅浅道:“别想了,那会我还真不好娶你。”

    贺兰瓷:“……?”

    “但是越想又觉得自己还挺亏的。”

    贺兰瓷道:“……你亏什么?”

    陆无忧似乎思忖了一会,道:“算了,那说不准我就没法连中六元了,还是好好念书要紧。”

    贺兰瓷反应过来,顿时脸一红,随后又点头道:“我也这么觉得,念书要紧。”

    但她这么说,陆无忧又微妙不满,他眼眸微微一转道:“你就一点也不遗憾?”

    “别纠结了陆大人,反正也没可能!”

    “不是已经叫‘霁安’了。”陆无忧突然转口,幽幽道,“对了,床刚又重新加固了一遍,这次应该不会有问题,你要试试吗?”

    “……你放过它吧!”

    作者有话要说:  无忧思考g:当年就定亲了,是不是会少了很多麻烦事。

    我们小地方日渐热闹起来。

    评论区发100个红包给他们下回还是换个床吧。

    感谢Antares的手榴弹,山药天下、顾茕兔的2个地雷,橙海子、胖兔子、浣花溪上见卿卿、黑羽快斗老婆、红橙黄绿鲤鱼、『夏目』猫咪、太燥了!、不开心了吃糖、肖兔呆桃、橘子汽水、她夏了夏天、是飘君呀!的地雷。

 81、八一章

    第八十一章

    即便修好了; 贺兰瓷也不太想再折腾那张床,每次光是躺上去都心有余悸。

    陆无忧倒有心向她建议其他地方,不过暂时未遂; 而且接下来的日子他也很忙。

    疏通河道一事说起来简单; 但因为陆无忧还想在河道上修堤以固; 防止拓宽河道后形成水患; 则仍需仔细规划。

    他外伯祖父派来的吏员姓程; 秀才出身,故而官职不高,只是工部的一名副使; 人也有些唯唯诺诺; 不过一提到如何开道修堤; 立刻眼前放光; 说得头头是道。

    随原府的河道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 统共三十余里; 修堤用的仍是前朝“束水冲沙,分洪淤滩”的法子,被淤泥冲刷过的田地也会更肥沃; 也更适合耕种,虽然工程量大,但确实是个一举数得的好事。

    陆无忧带人在河岸边实地勘探了一阵子。

    府衙里他的事情; 贺兰瓷就帮他暂代。

    柳通判还很诧异; 虽说也有师爷暂代公务的; 但陆无忧这位夫人看起来可太不像了。

    她美得跟尊菩萨似的,上门来告状扯皮的,不管男女老少; 看见她温温柔柔往那一坐,连问话都轻声细语的,不自觉地也都放柔了声音,不好意思再争得脸红脖子粗,像怕惊扰了仙女呼吸。

    贺兰瓷一开始也有点不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过很快,她渐渐适应,便能坦然地坐在那里,接受众人目光,询问案情,或是给出处置——反正随原府里的吏员也渐渐被换上陆无忧的人。

    正经的朝廷官员有品级,有官服,有朝廷下放的任命文书,但是府兵、杂役这些小吏则不用,一般地方官员可自行任命。

    本来也就没什么人管事,柳通判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贺兰瓷甚至还管了府里的签押房,一应走账文书往来都从她这里过。

    贺兰瓷忙完还琢磨着弄点加餐。

    上回的烤肉确实很好吃,她拜托青叶去弄了类似的香料和青果,又买了羊肉,跟府中厨娘咨询了一番,便扎起袖子,围了襜衣,在府衙的后厨里切切剁剁。

    处理好肉后,用铁签子串上,支起架子在炭火上烤。

    官宅后院不一时就飘出了香味,贺兰瓷坐在炭火边上烤了烤微微泛红的手,霜枝帮她打下手,也不由擦着口水,面露期待道:“姑爷什么时候回来啊。”

    贺兰瓷按照前几天来算:“差不多酉时或者戌时吧。”

    先递给霜枝一串烤好的,她思忖应该还来得及再烤几回,试试看好不好吃。

    此时风静,也不算太冷,她穿了件厚实的袄裙,身体被火烤得温暖,偶尔仰头,是天边浮云来去,无一丝阴翳,她心亦很静,有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欢愉,甚至伸了个懒腰,想倚在哪里靠着。

    小表弟周宁安闻香而来:“哇,表嫂,我能尝尝吗?”

    他偶尔也跟陆无忧去河岸边看看,不过大部分情况下,被安排去念书,听闻是陆六元的表弟,立刻有不少生员自告奋勇来讲解经文,他本人大概并不怎么高兴。

    贺兰瓷让了一点位置,实话实说道:“不过我第一次烤,还不太确定味道好不好。”

    周宁安从善如流地一骨碌坐下,伸手就去拿肉签:“啊,好烫!嘶……”他摸了下耳垂,四处一看,拿起一块擦桌子的布,隔手去拿签子,又对着肉吹了吹,不一会就吃得满嘴流油,还在恭维道,“好吃!表嫂你太谦虚了!”

    “……你确定真的好吃?”

    “当然了!”周宁安呜呜道,“表哥真的好幸福,要不别给他留了吧。”

    贺兰瓷:“……?”

    “我长身体,有多少吃多少!反正他都那么大个了,应该也用不着……”

    贺兰瓷不由道:“你可真是他的亲表弟。”

    “那可不,但我可没有表哥那么会装,你不知道他刚进我们府的时候,那叫一个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把府中上下女眷都迷得晕晕乎乎的,还都觉得他出身贫寒,念书不易,大尾巴藏得特别结实,后来……”

    陆无忧跨进大门口,就闻到了那股浓郁的烤肉香味,随后便听见一阵对他的诋毁,他想也不想就把吃得嘴上全是油光的小混蛋提着丢了出去。

    那个漂亮姑娘倒还一脸无辜地坐在炭盆旁边戳着签子,问他:“要来尝尝吗?”

    她的裙摆萎顿在地,一双纤长笔直的腿侧曲着,即便冬日,依然身姿动人。

    陆无忧都有一瞬的恍惚,不太清楚贺兰瓷到底要他尝的是什么。

    好在,他很快回神道:“等我去换个衣服。”

    贺兰瓷点头道:“嗯。”

    陆无忧从堤岸边回来,靴上都是泥沙,深色的衣物下摆也沾了点泥污,带一身仆仆风尘气,不过近来他也总是这样,真正辛苦的时候就不带她去了。

    等陆无忧换好衣服,净了手再坐下,贺兰瓷依然显得很悠闲,托着一边的腮,等他品尝。

    陆无忧把肉咽下去,才道:“你也偷师偷得太快了吧。”

    贺兰瓷便弯了一点眼睛:“因为我还……”她想了想,道,“挺聪明的。”

    陆无忧道:“……?你怎么还突然得意起来了。”

    贺兰瓷垂手,理了理裙摆道:“就是忽然觉得,我能做的还挺多的,以前也没想过。”

    好像真的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陆无忧擦了擦手道:“那是因为你以前没机会罢了,并非你不能。这个世道谈不上公义,有很多事出生便已定好了,萧南洵若不是出身皇家,我压根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家贫只能读书,勋戚却可以封荫,没有道理可言,可总算还留下了科举这条路,这也是我喜欢它的地方,只要足够努力,且又有能力,便能够改变命运,但是……”他将长指放下,“女子则不然,当初在江流书院,有不少学识还不如你的,都陆续中了举,也有做官的。纵使权势如浔阳长公主,可以左右储君,但朝堂之事仍不便直接插手,还需要假以他人,就更别提其他女子了。”

    贺兰瓷也一时怔然。

    陆无忧说的她早就知道,这也是她当初曾经觉得不甘的地方,好像再努力,她的人生也只能是嫁人,相夫教子,一眼能望到头。

    区别不过是,嫁给一个尊重敬爱她的,抑或是嫁给一个把她当成玩物的。

    她挣扎不出第三条路来。

    陆无忧又道:“不过我能力范围内,只要你能胜任,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得很轻描淡写,甚至说完,还又拿了一串烤肉,让贺兰瓷怀疑他刚才擦手指的意义在哪。

    油香四溢,滋滋作响。

    她自己也拿起一串,咬了两口,喃喃道:“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陆无忧悠然又吃下一块,道:“我娶都娶了……”

    他这话说的。

    贺兰瓷放下肉串道:“你要是娶了别人呢?也会这么……”

    以往贺兰瓷也很少去想这件事,觉得既来之则安之,都已经既成事实了,去想那些假设和如果没有任何意义,她嫁给了陆无忧,就不可能是别人。

    现在她和陆无忧也相处的日渐亲密,没有比这更好的婚事了。

    可到底来路不正,不能细思。

    如果萧南洵下药给了别人,如果那晚和陆无忧狭路相逢的是其他女子,他是不是也会娶了对方,这么费心费力地护她周全。

    短暂思忖之后,有几分哑然,她开始后知后觉感受到了那种自寻烦恼。

    陆无忧放下铁签子,突然转头看她道:“所以你也终于开始考虑起这件事了吗?”

    贺兰瓷有一分懵:“……?”

    陆无忧话头一转,眼尾还挑起了几分微妙的笑意:“你当初怎么回答的来着,‘可就是你啊,不是别人’。”

    贺兰瓷一滞:“你可以不用记性这么好!你当我没问!”

    陆无忧道:“那可不行,我还以为你真的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呢。”

    贺兰瓷不由道:“这说的不是你自己?”

    陆无忧眸光幽邃地看她道:“不然你以为我当初在纠结什么,贺兰瓷,你没有心。”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指责。

    贺兰瓷道:“没有心我已经身故了。”

    陆无忧又开始拿帕子一根根擦手指,垂着眸子道:“装傻。”

    贺兰瓷忍不住道:“你这样吃一串,擦一次手指也不嫌累吗……”

    “你这话题岔得有点太明显了。”陆无忧就那么慢条斯理地擦,“真觉得我好,还是考虑一下床以外的其他……”

    话未说完,门口周宁安地脑袋探出来,语气委屈道:“表哥,我不胡说八道了,你再分我两串嘛,我还没吃饱……”他此刻看起来格外乖巧。

    没一会,就变成了三个人坐在炭盆旁边,边烤边吃。

    画面居然还有种诡异的温馨和谐。

    周宁安吃人嘴软,又一通瞎夸,末了来了一句:“对了听说晃州这边还有那个什么‘古董羹’,北狄那传来的,把羊肉切成薄薄一片,放在煮了鲜美野味的锅里涮,边吃边涮,还有蘸料……”他说着说着,口水又快流下来了。

    陆无忧随口便道:“你是来帮忙的,还是来蹭饭的……”

    贺兰瓷倒是思忖着道:“还有这个?下回我去问问。”

    周宁安无视了陆无忧道:“表嫂真好!人美心善!表里合一!”

    弦外之意,格外明显。

    陆无忧冷睨着他道:“注意言辞。”

    贺兰瓷虽然知道陆无忧是和家人关系好才会这样,但还是努力试图缓和一下:“不过这个‘古董羹’听起来倒是很好吃的样子。”

    周宁安连忙附和道:“没错!就是听说很美味……”

    两人一唱一和。

    陆无忧弹小混蛋的脑袋,对贺兰瓷道:“他是你儿子吗?你这么宠他。”

    贺兰瓷:“……?”

    周宁安捂着脑门,躲到贺兰瓷旁边,没脸没皮,迅速进入状态:“娘,爹他欺负我!”

    贺兰瓷艰难道:“……你也太大了。”

    她确实生不出来。

    陆无忧起身拽他:“吃够了就回去念书,《大学》背到第几篇了?不然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棍棒底下出孝子。”

    周宁安挣扎道:“我不要背书!你好狠的心!你冷血无情!娘,救我——”

    算了。

    贺兰瓷只好叹气着又拿起了一串烤肉。

    他们后院倒是越发鸡飞狗跳了。

    陆无忧这边忙着疏通河道修堤的事情,那边还得继续剿匪,苍山帮是被他踩灭了大半,还有另外两个本地的帮派。

    去义勇帮的那日,他是乘着马车,近乎孤身前去。

    贺兰瓷不放心,还是跟着他一道去了,等在寨门外。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诚意做足,就算谈不拢,也不至于动手。实在要动手……”陆无忧语气寻常,“也不一定打不赢。”

    贺兰瓷:“……?”

    “我爹当年连战了三天三夜都没趴下呢,我撑个一两天应该问题不大。”

    说完便官袍衣摆一掀,下了马车。

    与苍山帮那个粗陋的寨门相比,义勇帮竟然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门口有人值守,有人巡逻,几乎像座小城。

    陆无忧一个随扈也没带,身姿颀长,衣冠齐整,半分发丝不乱,一袭规整笔挺的青色官袍衬得他人如玉立,风姿卓绝,眸光是淡而定的,像凝着一股令人不由信服的力量,但又更为沉敛。

    恍惚间,和当初那个刚刚春风得意的状元郎,也有了些许的差别。

    贺兰瓷有一分的失神。

    陆无忧通报后,被迎了进去,义勇帮的帮主是个儒雅的青衫男子,旁边立着他的军师,亦一副儒生打扮。

    在他说明来意之前,两人便先向他行了一礼,道:“陆大人高义,为民请愿,在下在边塞亦有耳闻。”

    陆无忧回礼道:“不敢当。”

    “此从上京而来,还以为陆大人会就此消沉,没想到陆大人到了晃州不改青云之志,在随原府仍是一心为民,着实令吾等钦佩。今日又孤身犯险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这种客套话陆无忧最会应付了,不过能交流总归是要省事许多,寒暄完随后他便开始侃侃而谈。

    从疏通河道和修堤的打算,到通商交易,开发耕地,整治民风,开启民智等等,饼画的比之前去要钱还大,当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有匪帮也不利于晃州发展,陆无忧也给他们指了一条被招安从良的路。

    两人听完也是一怔,没想到陆无忧野心这么大,且他周身确实看不到半点被贬谪的失意,反倒像是刚被晋升,要大展拳脚一般。

    义勇帮的帮主思忖片刻道:“此事我仍需和帮中兄弟商量,无法擅断,还请陆大人见谅。不过下回,在下应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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