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辅后院种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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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
“骗人精!”
“口味重!”
“老古板!”
“狗夫子!”
“怪说不得一大把年纪了还娶妾!没个儿女,准是外面说的不行。”
顾恪决悄然睁眼。
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落在小少爷身上。他举起茶杯,稍稍抿了一口。
元阿笙脖子忽然泛冷。
他缩了缩,继而脑子转得飞快。
不让他走。
不走,好啊!那就比谁命长。
等老头七十,自己也才不到四十。四十,四十也比现在的顾老头年轻多了。
到时候——
“等老头什么时候去了,我这后半辈子岂不是嘿嘿嘿嘿……”
顾恪决茶一放。
瞬间将人逮到了自己腿上。
“你干嘛!”元阿笙一惊。
后臀挨着顾恪决的腿时,立马弹了一下。
顾恪决圈住人,将小少爷的两只爪子收拢捏在手中。他悠悠哉哉道:“阿笙啊,也想抄书?”
“松开!”
元阿笙低头,脑门往顾恪决的额头上撞。
顾恪决不闪不躲,有一搭没一搭问:“想抄几遍?”
“顾云霁!”
“你以为你是那糟老头子啊!”元阿笙像一条被束缚的鱼,翻都翻腾不起来。
顾恪决沉默。
他盯着小少爷那双急切泛红的眼,忽然又有些舍不得。
“小少爷,究竟是谁告诉你我老了?”
元阿笙磨牙,一口往他肩膀上咬。“还有谁!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顾恪决侧头,下巴搁在小少爷的青丝上,困顿地眯了眯眼。“是吗?”
“不然呢!”吼完,元阿笙瞳孔骤缩,猛然抬起头。
“等会玩儿!”
“你、你你你……”
顾恪决倏尔展颜。“我什么?”
他只觉怀中人从一个软糯的兔子变成了木头,不动了。
“你是顾恪决!”
元阿笙死死盯着他的脸,几乎破音。
顾恪决松开小少爷的手腕,将人微凉的手捂在掌心。“我不是顾云霁吗?”
“我我、你、我……顾云霁!”
“呜!”
元阿笙语言系统出现了混乱,他身子一缩,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快跑。
可身子跑不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脸藏进了此刻唯一能藏的地方——那就是顾恪决的颈窝。
顾恪决唇角微掀。
“阿笙困了?”
元阿笙不答。
松木雪香近在咫尺,元阿笙捂得自己唯一露出了的耳朵红了个透。
怎么会是这样!
顾恪决就是顾云霁,顾云霁就是顾恪决!
为什么他始终都没有发现,为什么他在顾云霁的面前说了这么多顾恪决的坏话。为什么他还写了休书、和离书……
元阿笙就差把自己蜷成个螺了。
要是有个缝缝就好了。他钻进去!再埋了土,压得严严实实,就不用浑身爬了蚂蚁似的还坐在男人腿上无可奈何,无力挽救,无颜面对。
炭火燃烧,星星点点。
元阿笙的耳边只有自己心如擂鼓的声音,以及耳侧不可忽视的呼吸声。
困了是吧。
是的,他困了。
许久没有等到回应,顾恪决嘴角含笑,放心地抱着人闭上眼睛。
“阿笙睡着了?”
顾恪决的话越说越含糊,“我也困了。”
元阿笙一惊。
顾恪决不容他开口,道:“昨天知道阿笙病了,连夜忙完了又赶回来。昨晚阿笙又发热……”
“我累了,阿笙。”
他拢紧了人,将下巴搁在小少爷的脖颈。“好困。”
他说完,容自己沉入了睡梦中。
他知道,阿笙不会在走的。
元阿笙也确实不敢再动。他颓然地抵着顾恪决的肩膀,沉默着将顾恪决与顾云霁的事情,一点一点理出来。
他从元家醒来,没三天,他被送来了顾府。
这三天之内,他迅速如豆儿搜集顾府的消息。
然后他就知道了:顾恪决五十二,是个老头子,无妻无子。但是官至首辅,权力颇大。是大燕朝第一个公开娶男妾的官员。
除此之外,就是顾家人丁简单,这老头子……
元阿笙狠狠闭了下眼睛。
眼皮挨着男人肩膀上的衣料,他不能再清楚地感受到下面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肌肉。
这男人只有一个弟弟,具体是鸿胪寺的什么官儿。
其余的消息便没有了。
他当然没有只听豆儿的话。
他东拼西凑,后头又被元家主母叫到跟前。只记得他当时反复叮嘱自己,好好伺候首辅大人。
说什么他年纪是比你大不少,但是年纪大的会体贴人。
就这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又再次误导了他。
他哪里知道,这里的年纪大也就二十多。而非他所认为的四五十。
加之对首辅这个名号的第一印象,各方因素齐齐往他脑子里一堆。
顾恪决是老头。
就彻彻底底在他心底画上了等号。
这才有了前面的事儿。
可到了这里,明明顾恪决可以直接说他就是顾恪决的,非说自己是顾云霁……
元阿笙咬住自己的腮帮子磨了磨,表情破碎。
好像不对!
顾恪决说过他是顾恪决。或者说他从来都没遮掩过他是顾恪决的事儿。
不然怎么会他前天才说了小鸡,第二天就送来了?
为什么生病过来的次次都是他?
为什么他会那么忙?为什么他能自由出入一个首辅的书房!
是他自己傻啊……
怎么能这么笨呢!
第48章
等把一切都想明白; 元阿笙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
“要杀要剐,随你。”
他下了巨大的决心,说出了这句话。可半晌也没听见顾云霁的动静。
脖间暖呼呼的; 全是被这人捂出来的。
“你别不说话啊。”
元阿笙声音极低; 完全落不进睡熟了的人耳中。
又等了一会儿; 元阿笙不自在地直起身。
他刚刚抱起顾恪决捞过来的时候,是侧坐在顾恪决的身上的。找地缝的时候,脑门又是正对着搁在他的脖颈。
脖子酸; 腰也酸。
只有被他捂着的手还算暖和。
顾恪决的手大; 手心是干燥的。自己两个手被他合拢了藏在手心,隐隐只能看见露出一点的手背。看着有些别扭。
他们什么时候有这么亲近了?
元阿笙手动了动; 试图从他身上起来。
虽然他昨晚照顾了自己,但也不是他直接占便宜的理由。
手即将从顾恪决的手心抽离; 元阿笙眼里刚露出一点点笑意。还没高兴完呢,大手一动,又把他的手盖了去。
像麻绳一样; 这次抓得更牢。
“阿笙,困。”
顾恪决一动不动,连说话都含糊不已。可见是困到什么地步。
“困你就会你的栖迟院去。”
元阿笙毫不留情地掰开他的手。然后匆匆跑到小亭子一角; 紧紧地盯着他。
怀中的温暖散去,顾恪决凤眼缓缓掀开。迷蒙一闪; 瞬间恢复了清明。
他懒洋洋地斜靠在榻上,像一只眼中只有猎物的大白狼。而那猎物是一只胆子极小的白猫猫。
顾恪决:“阿笙好没良心。”
元阿笙听他说话立马绷紧。圆眼微睁,身子怕; 嘴上是不饶人的。“你才没良心。”
顾恪决低笑。“不怕我了?”
元阿笙被他忽然一笑闪了神。他定了定眸光; 看清顾恪决眼里愈发放肆的笑意; 耳朵滚烫。
这是在对峙呢。
犯什么花痴!
元阿笙微恼:“你别笑。”
顾恪决坐直。
“好; 不笑。”
“阿笙想问什么?”
元阿笙狐疑:“你怎么知道我要问?”
顾恪决摇摇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我问!”
元阿笙飞快跑过去,将自己刚刚的凳子换了个地儿。中间与顾恪决隔了一张桌子。
他坐下,看一眼顾恪决又飞快撇开。
“你叫顾云霁?”
顾恪决轻“嗯”了一声。
元阿笙眼珠微动,想明白过来。“所以你的字是云霁?”
“阿笙果然聪明。”
顾恪决不吝夸奖,牵出了一抹奖励似的笑。
好吧,若是他当初直接说自己顾恪决的时候他不相信。后头他又说了自己是顾云霁的。只要有心,随便拉着阿饼或者顾柳问一问,就知道云霁是顾恪决的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已经当着他的面儿说了那么多关于他的坏话了。
元阿笙怨念地保住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儿。蔫头巴脑道:
“我知道了。”
“我刚刚说了,要打要罚任你。是我不对在先。”
顾恪决:“不跑了?”
元阿笙在心底狠狠一叹。眼尾无辜向下低垂,机械摇头。“不跑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跑了就好。”
顾恪决指尖点了点桌子,又冲他淡淡一笑。“若是跑了,我再抓回来就是。”
元阿笙想都没想,愤而起身:“你无耻!”
顾恪决眼光流转:“找夫人,何来无耻。”
元阿笙目睹他眼中的打趣,立马气势一收,又成了那个弱唧唧的可怜小猫样。
他底气不那么足,道:“我不跟你掰扯了,我回去了。”
顾恪决见他撩开了帘子,拿起榻上的大氅跟上。
元阿笙在前面快步走,顾恪决长腿迈了几步便跟上了。
“阿笙。”
“别着凉。”顾恪决无奈。
性子还是风风火火的,说一出是一出。
大氅给他披上,顾恪决放了人。
“主子,不跟上。”
“回去,睡一觉。”不然他怕没有精力应付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少爷。
*
云潇院。
元阿笙回来直奔厨房。
他裹得跟个球似的,往凳子上一坐,就成了个有墩子的毛球。
厨房里人都在,或明或暗将注意力放在盯着盆子里的鲫瓜子怀疑人生的元阿笙身上。
“少爷。”
豆儿蹲在元阿笙的身边。“锅里煮了银耳羹,少爷要不要喝点?”
元阿笙笑了笑,忽然抬手。
像逮鱼一样飞快捏住豆儿的双颊。
“小豆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顾云霁就是顾恪决?阿饼他们瞒着我就算了,你还跟着他们一起。”
豆儿立马辩解:
“不是窝,四阿饼给锅说的。”
“顾冬锅也说的。”
“他们威胁窝!少爷要给我做主啊。”
“阿饼、阿团……”元阿笙狠狠将豆儿的头揉得乱糟糟,随后放过豆儿,冲着另外几人森森笑着,“过来。”
“谁主导的?什么时候?”
“还有,顾恪决来过几次,干了什么?”
一整个问下来,元阿笙才发现自己的清白早没了。
都同床共枕过几次了!
这个老阴险。
元阿笙那个气啊,气得恨不能逮着人睡回来!他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呸!
他不是这个意思。
豆儿几个忽然发现他们少爷的脸红了个透。像上了胭脂似的,白里透红。不过除了脸有点红,人看着是没有刚刚那么气了。
豆儿连忙送上银耳羹。
生气消耗元气,也需要好好补补。
*
整个下午,阿饼几个始终观察着元阿笙。
发现他一切照旧。
又放心,又不放心。
夜晚,他们在忐忑中入睡。
希望少爷想通了,最好是直接搬到主子一个屋子里去。主子看着,他们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可想象总是美好的。
天还没亮,一辆马车从顾府的后门离开。
豆儿抱着自个儿少爷的包袱,像一只小鸡仔缩在车厢角落,下巴搁在包袱上。“少爷,咱们这样走了真的好吗?”
哪个嫁出去的女儿(儿子)会悄悄摸摸回娘家啊。
这样放在大燕朝,准是女儿在夫家被欺负了才这样的。若是其他人家,怕是当天就抄了家伙去找女方夫家要说法了。
可换做是儿子……
豆儿悲伤地瞧了瞧自家少爷。怕是没人会为少爷出头的。
元阿笙被他这眼神看得起了鸡皮疙瘩。他立马给了豆儿一个脑瓜崩儿。“不要用这么同情的眼神看你家少爷我!我好着呢!”
“可是少爷,你一个人回娘家诶。”
“什么回娘家!我只是去玩儿。”元阿笙双臂一抱,靠在车厢上,“顾恪决又不能拿我怎么样。”
“是吗少爷?你真的这么肯定?”
“你忘了,你怕姑爷啊。”
“你……”
元阿笙捂住豆儿的嘴,笑得眼睛都没了:“豆儿小朋友,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拆你少爷我的台啊?”
豆儿点点头。
元阿笙松手。
他顺了顺头儿的头发,轻幽幽道:“我只是需要冷静冷静。”
消化一下自己的老攻从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了一个处处长在自己审美点上的男人。
等他回来,他就是钮祜……
不!
他就是首辅背后的男人。
现在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把美男搞到手了。不过做这事儿之前,他需要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然现在一看见顾恪决,他就会想起自己做的那些糟心事儿。
他会怂。
一怂,这强买强卖的事儿就不好办了。
豆儿勉强听进去了自家少爷的话。
“那少爷,你跟姑爷说了吗?”
外面不安全,元阿笙没那么傻,直接避开顾恪决的眼线到处躲。顾柳顾栖还跟着他呢。
“用不着,他肯定知道。”
元阿笙忽然想到当初他摘桂花的时候,刚叫豆儿去喊人拉狗顾冬就带着人来了。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顾恪决就在自己身边放了人了。
不愧是做首辅的男人。
有远见!
换做之前,元阿笙一定会骂人这么早就监视他了。不过某人忘记性大,脑子还笨,自然也没想起来这么一段自己猜测出来的监视游戏。
“那少爷,元家那边您也没说。”
“需要说?”
“也不是,就是主母那边可能会说您。”
元阿笙拍了拍豆儿的脑瓜子。“说了就说了,咱不怕她。”
“好。”豆儿捏紧了包袱。
不怕她。
*
下了雪,路即便是有人打扫也滑溜。马车走得慢,所以到元府的时候天也亮了。
元阿笙没有惊动其他人,顺利地进到了元府。
去他以前住的地方,要经过主母住的主院。元阿笙跟豆儿走到院子前头这块儿,不用人提醒,立马腿儿摆得飞快。
不巧,另一边也有人冲出来。
衣衫不整,仓皇失措。尤其是那张娃娃脸,任谁看了不得道一声好一个俊美帅气的小白脸叔。
不是他爹是谁。
元阿笙心底一笑,挡不住那看好戏的表情。
他踮脚,看不了看他后头。
没人追。
放心看。
他笑眯眯地冲跑过来的人招了招手。“爹啊,早哦。”
元走春胡乱拎着自己的衣服系好,嘴皮子碰得飞快。“早早早,帮我遮一下,遮一下。”
说完,飞速地跑了。
“哎!可惜了。”
元阿笙闷头,拉着豆儿就跑。
豆儿:“少爷,可惜了什么?”
“可惜了老头子居然没有摔上一跤。”
元爹跟他上辈子的爹长得一个样子。
只不过这辈子的爹过得好一点,好歹是个正经的京官儿。日子好,被元家主母和各房小妾又宠又养,现在活脱脱是个小白脸模样。
白不一定是皮肤白,还带着一点虚了的苍白。
“啧啧啧,有时候老婆多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元阿笙满脸的幸灾乐祸。
“少爷,什么是老婆多……”
元阿笙捂住豆儿的嘴,他压低身子,凝着前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