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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嫁娶不须啼-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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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儿一动筋骨,别人自是瞧不出来。
  戥子却咂咂嘴:“是生疏了好些。”
  她虽不会鞭功,但她打小看到大,这套鞭法使得灵不灵,一过眼就知道。
  阿宝自己也知道手生了,要不然不会在鞭梢上扎银铃,耳边铃声震动,便知力道速度差在哪里。
  “这还不好?”结香瞪圆了眼睛,软鞭似红蛇一般,一鞭甩似,两道残影,银铃震震作响,张嘴瞧着咽了口唾沫。
  虽看过许多回了,但回回都还惊诧。
  戥子看了会儿,困意上涌,打个哈欠道:“这叫灵蛇吐信,你那看鞭梢,是不是像蛇口红信,分叉的。你们瞧罢,我得再睡会儿去。”
  阿宝没一会儿便浑身发汗,鞭子越是舞得快,她越是心头清明。
  梦里梦外的珠儿对婚事姻缘都始终如一,梦中的裴珠比梦外头的,还要更冷情些。
  珠儿与大妞,天差地别。
  而梦中的裴珠、裴观、阿宝是一样的。
  阿宝心知此事无法可解,既睡不安稳,干脆早早爬起来练一套鞭子,松松筋骨,消一消心中的郁气。
  她一鞭收回,就见裴珠站在廊下,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捏着帕子,掩口看过来。
  阿宝收起软鞭,几个月不动,竟有些气喘了:“你怎么来了?快站远些,仔细碰着你。”那可不是好玩的,鞭梢一碰破皮事小,伤了骨头是大。
  裴珠乖乖往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晶亮,从前只读过写刀剑的诗,没想到使鞭子竟也这么飒爽。
  阿宝收起鞭子交给螺儿,伸手要巾帕。
  “我来我来。”裴珠亲自给她绞了帕子,阿宝接过擦汗。
  裴观自屋中出来,他本披衣靠窗看阿宝使鞭子,见妹妹来了,整肃衣冠,洗漱过后这才出屋门,冲妹妹点点头:“珠儿来了。”
  裴珠立时行礼唤他:“阿兄。”
  裴观一向浅眠,阿宝夜里翻身,又轻轻叹息,他全听见了。
  “去用早饭罢,等会儿我回国子监一趟,让你嫂嫂带你上山。”
  阿宝想留珠儿用饭,她刚要开口,裴观的目光扫过来。
  她已经知道,裴六郎这人,虽平日里一副木板子冰块脸,但这个眼神就是他“有话要说”的意思。
  没一会儿厨房送上粥菜。
  圆桌上摆满了,一眼扫去红红绿绿。
  荷叶香粥,莲花小卷,糖焖莲子,三色包子。
  虽都是素的,但阿宝刚动过一场,肚里正饿,喝了半碗粥吃了两个包子一只素煎饼子,这才道:“说罢,什么事儿?”
  裴观慢条斯理,用小勺子喝粥,手里的莲花小卷才刚吃了半个:“隔几日,我开个诗会,请人来游园。”
  这里一方小宅有什么好游?裴府的花园子分成四份也比这里要大,这会儿游园至多看个好了荷花。
  小荷塘比留云山房的池子还小呢。
  他想开诗会,怎不在家里开?
  阿宝眼睛倏地亮起:“你的意思是……”
  “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告诉你一声罢了,那天许多宾客要来。”裴观看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莲花小卷,用筷子捡了只素炸豆腐丸子。
  原来他早上可不吃这些油大的东西,闻见了都不舒服,如今吃粥,不配上一碟,竟还吃不香了。
  阿宝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是不想承认替妹妹办诗会相看。
  笑盈盈挨过来,挟了筷子拌三丝:“隔几天是几天?”
  裴观心里叹息,这说风便是雨的性子怎么这么久了,还是半点没改?
  “总得发帖子,等人回帖子……你这也……”侧目见阿宝满面关切,手指攥着他的衣袖,裴观无可奈何,叹息一声,“最多三天,三天总成了罢?”
  几个丫头分明听出来他们在说什么,个个都假装听不懂。
  阿宝一把松开手:“好,三天就三天。”
  裴观喝了口粥,意有所指:“隔壁的那位,没回来便罢,要是回来,必要来凑这个热闹的。”
  这意思就是那天让燕草躲着点儿。
  阿宝噘噘嘴,姓萧的烦死人了,就让他满京城去找,处处落空才好呢!
  这三日里,阿宝天天带裴珠上山去。
  “去岁秋猎,已然见过山景,没想到夏日里会这么不同。”裴珠捡了许多石头树叶,还摘了好些野花野草。
  阿宝看她摘了一丛丛小花,直笑个不住。
  裴珠不解,举着那丛花说:“这花虽小些,也有野趣,拿回去插在陶罐花觚,都很相宜。”
  她越是说,阿宝越是笑。
  珠儿眉尖一蹙:“嫂嫂在笑什么?”
  还是戥子说破:“七姑娘,这花是喂猪喂马的,乡下人家上山割猪草时,就有这些花。”也就是七姑娘,拿这东西当花,还想带回去插瓶。
  裴珠听了,举着那花细看,一时忍耐不住,也笑起来。
  笑完又道:“那又怎么,在我手里,它就是插瓶的。”还非得取个贵重的梅瓶,把这丛野花插上。
  裴珠还真让竹月从箱中找出一只青瓷器胆梅瓶来,将那把野花插在其间,摆在山水条案上,又将她从溪边捡来的青苔石头摆上。
  “也不必松竹梅,这才是真清供呢。”
  戥子送点心去时瞧见了,回来就学给阿宝听:“七姑娘还真插上了,这也能供,那南瓜萝卜是不是都能供了?”
  这话,她在七姑娘屋外问过荼白,荼白刚要说她,被裴珠听见。
  隔窗轻声道:“我怎么没想着,明儿就挑几个水萝卜来。”
  阿宝房中也有清供,不独阿宝,就连燕草房里也会插上支兰草,可那也不能插猪草啊。
  燕草几日不迈门边,只在房中养“脚伤”,摸着绣绷扎花,听见戥子当稀罕事说来给她听时,停下针线,赞道:“必是很美的。”
  戥子不明白,随处可见的猪草,插到瓶中便美了?
  等诗会那天,阿宝灵机一动,让螺儿去她屋里借梅瓶:“我们少夫人说要青瓷,前头少个花器。”
  出来得着急,这些东西带的不全,也只有裴珠这儿器具细致,样样都想到了。
  “拿去罢。”也摆了两天,明儿再去山上,采些旁的来供。
  螺儿抱着梅瓶,交给决明,由决明把这瓶“猪草”摆到案上。
  萧思卿也来了。
  那天他急着回城去,送了一幅古画到崔家。崔显并不懂画,但他身边有人懂,一开卷轴,看那笔势落款,便知是真迹。
  这么一幅画二三千金也难得。
  崔显没想到萧思卿会主动来结交他,立时下帖相请。
  崔显问他:“萧兄有何事,但说无妨。”两人素不相识,这么重的礼,自然是有事相求了。
  萧思卿知道那画的份量,不论崔显是留下,还是送给齐王装点门面,都用得上。
  “我想用这画,跟崔长史换一个女子。”
  崔显眉梢微挑:“哦?是哪个女子?”他府中姬妾甚多,豢养的美婢数不胜数,环肥燕瘦各有秋千。
  但萧思卿的名字,崔显是听过的,他并不好色,怎么舍得用这么一幅古画来换个女人。
  待萧思卿说出姓名,崔显立时让人去找:“若还在府中,小轿跟你去,若不在府中,我必设法替你寻回来。”
  那个叫青萝的丫环一出来。
  萧思卿大失所望。
  崔显问:“怎么?不是她?”
  “不是。”说完便立起来要走,那幅画,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
  “萧兄赠画,我自当出力,萧兄放心,我在京城里也能打听些事。”
  萧思卿虽没指望崔显,但依旧将样貌姓名说了:“写诗作画调香制墨,无一不精……她……”
  崔显看他模样,伸手拍拍他的肩:“萧兄至情至性。”
  待请他饮酒,萧思卿又不肯,他实瞧不上崔显这种人,留下古画,结个善缘。又许诺若是阿萝真被他找到,必重金相赠。
  好容易寻到的线索,又断了。
  萧思卿歪在竹椅上,诗会还没开始,他便喝得半醉。
  眼见小僮儿抱了瓶是花非花的东西过来,他此时看什么都不顺眼,醉中道:“这种东西也供出来?”
  萧思卿声名在外,请来的客人都知道他的名声,一样东西,他说俗便俗了,他说雅便是雅。
  全无标准,只凭喜怒。
  高兴时夸上天,厌烦时又贬下地。待要驳他罢,又没他能言善道,再刁钻的东西,他总都能从古书古籍中找出来驳倒你。
  是以他如此说,并无人理会他。
  当他是醉鬼,都绕开他坐。
  只有许知远,在座中道:“我倒觉得这花插瓶颇有意趣。”
  两人一个只凭喜恶作两舌,一个从不妄言绮语。
  裴观坐在上首,饮得口茶,遥遥举杯。
  诸人便也纷纷举杯。
  阿宝死拉着珠儿藏在小楼里,看裴观举杯,知道是冲着她们举的,问珠儿:“怎样?”


第135章 姐姐
  嫁娶不须啼
  怀愫
  裴珠被阿宝扯着袖子; 藏身在雕花窗后。
  隔着冰裂梅花纹窗格,夏日光影投进来,在她玉般腮边投下朵朵梅花的暗影。
  “怎样?”阿宝又问; 还恐怕裴珠看不清楚; 指一指人群里那穿素青色袍子的男子,“就是那个; 头上戴巾的。”
  许知远一身南罗斜领大襟宽袖衫; 头戴黑纱四角平定巾。
  裴珠自进了小楼; 便低着眉头; 被扯了袖子,她这才抬眼扫过; 目光只略拂过,便又收回来:“看见了。”
  只看一眼,又能知道些什么,只知他模样不差; 读得书多自有文气; 旁的又哪能瞧得出来。
  可她也知这是阿宝一番美意,哪家的嫂嫂能为庶出的小姑子做到这地步。
  “瞧着……瞧着……”裴珠本想说几句场面话,可半晌她还是说了句实话,“与你说的; 差不离。”
  阿宝陡然泄气; 是了,她拒裴观还拒了三回。
  就那么看一眼,又能知道什么?
  “要你能不嫁就好了。”反正珠儿也不想嫁人。
  荼白大惊失色,刚要说什么; 又死死咬住唇; 可不能得罪了少夫人; 便作此惊世骇俗语,也绝不能当面露出来。
  哪知先摇头的是裴珠:“我想过的。”
  阿宝眨眨眼:“你想过什么?”
  “我想过不嫁人的法子。”裴珠语音谈谈,她这么说话时,与裴观更相似些,“只有一条,进宫服役。”
  除此之外,什么绞了头发当姑子那都是发梦。太平年月,没等她拿起剪刀,她屋里的丫头们就一个都活不了了。
  要是大闹一场说不嫁人,族里的人只怕当她是鬼上身,要请高僧来念经。
  或许根本不念经,找个地方关起来。族里出了个疯女,这名声要是传出去,往后姓裴的女孩儿要怎么说亲?
  进宫服役这条路,上一任皇帝登基后就形同虚设,他在位四五年间,一次也没在大族中选过秀。
  裴珠自知是要嫁的,也自知自己的亲事会比裴珂裴瑶的都好上些。
  因五叔是白身,而她有个仕途顺畅的兄长。
  “一切听凭母亲兄长的意思。”裴珠说完这句,伸手去抚阿宝鬓发。
  梅花暗影也投在阿宝脸上,她听见裴珠这样说道。
  “我生下来,又不是罩在琉璃罩子里长大的,能如何,我早就知道了。”
  裴珠说完这句,兴兴然问:“今儿我们制不制荷叶墨?”她偶尔知道燕草会制彩墨,便想自己学着制一方来赏玩。
  阿宝哑然。
  大妞的万般喜乐都随着陆仲豫,裴珠却只看她自己。
  看阿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裴珠笑了,她凑到阿宝耳边,悄声细语:“京城中也不是没有一直住在家里的姑奶奶,只要你在,我怕什么?难道我回来,你赶我走?”
  阿宝倏地笑出声!
  是啊!再不济珠儿还有娘家人呢,如今她也是珠儿的娘家人,许家要是真敢欺她,先得看管事儿的同不同意。
  她伸手想掐一下珠儿的胳膊,又怕自己手重,真把她掐青了,点点她:“你这么有主意,我可不再为你担忧了。”
  荼白扶着裴珠下楼去,裴珠提裙踩下阶前,目光才要转向窗外,又收了回去,信步下楼。
  一行人回到后院。
  阿宝放下心中大石,歪在摇椅上吃葡萄剥石榴。
  裴珠带着燕草制墨。
  燕草明知萧思卿就在前院,但七姑娘请她,她不好推拒,只坐在屋中绣墩上,借口脚坏了,把她所知的制墨法门写在纸上。
  除了各种香料,还得有桐油松烟,再用好绢好鹅毛。
  她一面说一面写。
  裴珠拿到纸笺,再次轻声叹道:“光看这笔字,哪想到是个丫头呢?她要不是个丫头,自己也能养活自己了。”
  阿宝就是这么想的,过得几年,就放燕草自由身。
  要想开铺子,手头就有现成的铺面,光是香和墨,燕草就不愁养活不了她自己。
  戥子还对燕草道:“你要是没有家人了,那就跟我去梁州,我开香药铺子,你开香铺,咱们俩店门挨着,你说怎么样?”
  “螺儿就……开个针线铺子,也跟咱们挨着。”
  戥子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还对燕草说她的银匣子:“我已经攒了十九两银子了,到姑娘生日发赏钱,就有二十两,再攒几年能盘个店铺。”
  从铜钱换成银子,又从银子换成金子,赤足的金,打了一对素面手镯。
  要不然,她搬一个地方挪一次银匣,又难带又容易被人瞧见。
  戥子举着她的素面手镯,几个丫头都同她玩笑,结香道:“怎么一点花样也没有,光面的呀?”
  要打花样就得付工费,她盯得可紧呢,绝没让工匠偷她一点金。
  “你们懂什么!就是这样才最好,逃荒的时候只要把金子涂色,容易藏得很,轻易瞧不出来。”
  “有我在呢,你哪还用逃荒?”
  院里的女孩们玩笑成一团,决明还拿了小风筝竹钓竿来,让她们放风筝钓鱼玩。
  阿宝躺在摇椅上,用帕子盖住眼睛,脚尖点地,摇摇晃晃,不时便往嘴里扔个葡萄。
  正玩闹,院中陡然一静,阿宝嘴里还嚼着葡萄呢,听见没声儿了,她掀开丝帕一角,就见裴观不知何时进来院中。
  这才瞧见天边霞光万顷。
  裴珠福一福身:“兄长,我回去了。”吩咐丫头把一桌牛胶松油丁香珍珠都收起来,挪到她屋子中去。
  几个丫头也都立到廊下。
  阿宝笑盈盈看向裴观,裴观也笑着看向她:“瞧过了?”
  阿宝点点头,裴观又道:“我也使人打听去了,许家确是家风正,许夫人从不刻薄下人,见过她的姑子们,也都说她是和善人。”
  许夫人寡妇孀居,能见的人无非就是姑子女尼,再多的,也打听不出来了。
  “不着急,等出了孝,娘还要同许夫人走动的。”到那时再说。
  裴观知道阿宝心志坚忍,不是一句两句便能改变她的想法,点头应声:“好。”看一眼山间暮色雾气,拧起眉头,“进屋罢,露重了。”
  阿宝平日纵马都不要扶,此时听他温文软语,那点难得才有的撒娇心思,又浮上心头,伸出手去,递到他掌中。
  裴观先是诧异,心道难得,头回如此时,他还不知所措。
  但一回生,二回熟。
  将她这只绝称不上柔荑的手,攥在掌中,指尖摩挲她掌心硬茧,携手回房。
  阿宝兀自喜乐,便听裴观道:“这都快要七月末了,再有半个月就用不上扇子了。”
  再过半个月便是中秋,那扇套,阿宝还没绣完。
  自此裴珠学制墨,阿宝绣扇套,偶尔梦一回,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儿。
  七月三十是地藏菩萨诞辰,山间寺庙便有地藏殿,阿宝亲手叠了许多元宝锡箔,供到佛前烧化,裴珠自也要为病故的父亲祈福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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