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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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处在被药的晕晕乎乎的阶段,听到她这无厘头的一句,于瑾还是痛苦地扶额。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回府。”
回府还要一段时间,只要他能保持清醒,到府内水到渠成,药也就解了。
“我怎么是胡思乱想呢?他一个公公,对你下这种药,想也知道没安好心思,我知道了,他是想用那玉——”
“闭嘴!”于瑾青筋跳了跳。
婵夏委屈巴巴地闭嘴,那么凶干什么!
嘴是闭上了。
可是思想早就插上了翅膀。
脑补出一大堆画面来。
姜长波那阴险小人,看着就很阴柔,他一定是看于瑾人高马大,所以嫉妒了。
这太监嫉妒起来,手段可就多了去了。
“他说不定就是想给你下药,然后找几个画师围观——天啊,一边用那玩意祸害你,一边画?!”
越想越觉得可怕。
这要不是舍不得,于瑾早就一脚上去了。
太不像话了。
平日里喜欢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投递给京城小报,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现在脑补自己男人身上,还想的那么恶心!
“等我药解了再来收拾你。”他压抑道。
“哦,那我找太医过来。”
“不用那么麻烦,你跟我回去。”
于瑾现在保持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声音也越来越急促。
婵夏双目圆瞪,难道,他是想让自己,拿那个什么,就那什么!
于瑾不用问都知道,她肯定又要说乱七八糟不堪入耳的话出来。
“从现在到回府,你,闭嘴,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我饶不了你!”
婵夏把他过于激烈的反应当成了男人那该死的自尊。
喏喏地跟在他身后,见他健步如飞的走,脑子里却已经浮现出1、2、3、4这样那样的画面来了。
在她的认知里,太监缺乏重要零件,想要解药,那也只能。。。那样了。
她是不介意帮他的,但是这家伙好像很矫情很爱面子,过后他要是追责起来,她怕是不好交代啊。
虽然于瑾平日里很宠她,成亲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事儿关乎隔江犹唱后面那三字。。。
哎呀呀,棘手啊。
婵夏的思绪一飘万里,连怎么回府的都不知道。
任天堂犹如一道闪电,疾驰在已经宵禁空旷的街道上。
宫里,姜长波仰天长笑。
于、瑾!
看你还拿什么跟老子争!
他就是看不惯于瑾那牛气冲天的样子,他故意给于瑾下了药,那药根本解不开,太监中了,只有死路一条。
就算是用隔江犹唱那后面的三字,也是没有任何效果的。
等于瑾因为这个死掉了,成帝就算追究,也追究不到他身上。
那药又不是毒,死后无论是大理寺的人去验尸,还是婵夏去验,都不能算做毒死。
名满天下的厂卫提督,竟然死的这么屈辱,成帝又怎能任这样的消息传出去。
最后不过就是个暴毙发丧而已,除掉于瑾后,婵夏一介女流,再能耐也掀不起风浪。
这朝堂,终究是他一个人独步天下。
天下第一太监,永远是他姜长波。
回到府时,于瑾下马都摇晃,脑子里最后一点理智也被药效燃烧殆尽。
此时的他,只剩下原始的本能,看婵夏的眼神也越发灼热。
婵夏一个人扛不动他,唤来俩下人好容易给他扶到房内。
“几时了?”于瑾问。
“还不到三更,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婵夏想去找忍冬,看看他那有没有工具借来用用,却被于瑾拽着胳膊,刚路都没力气走的男人,突然力大无穷起来。
“四舍五入,只当是子夜吧。”
解药的时间,到了。
………………………………
第276章 让女人永久保持秘密的办法
婵夏直接被丢到榻上。
“等会!我还没去找忍冬呢!”
于瑾扯着衣服的手一顿。
“找。。。他做什么?”
在他的床上,提另外一个男人?
即便是太监,那也是不行的。
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的婵夏自顾自道:“找他借个工具——????”
那是什么玩意?
婵夏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做梦!
“那,那,那?!”
这三个字,足以表明她此刻的心情。
“欺君之罪。”
于瑾拽下床幔。
刺啦
窸窸窣窣
“你现在,还需要管别人借什么工具吗,嗯?”
“。。。”w(?Д?)w
“知道怎么让一个女人,永久保持秘密吗?”
“。。。”w(?Д?)w
“你沾了我的身子,就跟我一起犯了欺君之罪,懂?”
接下来,就是把这个目睹了他惊天秘密的女人,转化成他的同伙。
恍恍惚惚,婵夏突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她前世送他一套上好的。。。那个玉什么之后,他是那种古怪的反应。
怪不得她总觉得他藏了个什么了不得的暗器!
“乖,不是一直想问我要神秘暗器吗?给你。。。”
都给你。
。。。。。。
夜半三更到寅时,两个半时辰。
解了药的男人神清气爽,抱着精神恍惚的婵夏沐浴。
婵夏双目呆滞,宛若被雷劈了一般。
直到温度适宜的水将她吞噬,那些记忆全都回笼,腾地将脸蒸得通红。
“你骗我!”
还一骗就是两辈子!
“嗯。”
骗了人还能如此怡然自得坦荡无比的,也只有这家伙了。
婵夏看着他的俊颜,脑子里出现了府内正厅的牌匾。
“芒寒色正,你也只占了第三个字而已!!”
“嗯。”
他闭着眼,搂着怀里怒火中烧的小佳人,惬意的表情惹恼了婵夏。
冲着他结实的胳膊咬了下去,于瑾睁开眼,伸手抓了一把,婵夏脸瞬间红了。
这个老东西!
之前她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背地里竟然是如此无耻之人?!
“我把你当师父,你就想着这样占我便宜?!”
“我如果不想着占你便宜,该哭的应该是你吧?”他还挺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从生物学的角度讲,大脑特定区域在遇到喜欢的人时,会使人体性激素分泌,从而给身体各器官传递信号,换而言之,爱情开始于大脑,在身体和大脑的双向通道无限循环,循环你懂吗?”
这一本正经的教学态度,堪称大燕第一良师,如果不去看他的手在干嘛,婵夏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循环就意味着,爱情离不开大脑的控制,却也离不开身体的接触,缺一不可,我的一切行为都源自大脑的教唆。”
言下之意,这手现在干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大脑的锅~
“如果哪天,我死在你前面,你就把我的脑子解剖,我猜里面一定会有一个区域,写满了你的名字。”
这男人的s话就好比一个水龙头,平时不开还好,一旦动了开关,便是停不住了。
“不准你说死!”婵夏虽然气他在这个问题上骗自己——好吧,也算不上很生气,她能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甚至刚还分心了一下下,想了想自己第一胎应该是儿子还是女儿。
其实她还是喜欢儿子,可以保护弟弟妹妹。
“姜长波给我下的那个药,就是想让我死。”
“什么?不是单纯的药吗?”婵夏果然被转移了注意。
于瑾摇头,简单的把这个药的狠毒之处说了,婵夏气得拍桶而起。
于瑾的眼瞬间变圆,在她义愤填膺时,不忘记欣赏一下美丽的风景。
“欺人太甚!我现在就杀进宫跟陛下揭穿他的真面目!”
“你以为,他的所作所为,成帝会不知道吗?”于瑾一边用眼睛疯狂输出,一边道貌岸然地把她拽到自己怀里。
“你是说——”
婵夏身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的手轻轻盖上,暖得了身,却暖不了寒掉的心。
婵夏的声音本就因为喉咙使用过度而有些沙哑,这会更是哑得如砂砾一般。
“他。。。他凭什么?我们给他流过血,我们为他立过功!”
飞鸟尽,良弓藏。
可现在,鸟不还没尽吗?
现在就卸磨杀驴,会不会早了些?
“他倒未必知道这药是如此狠,大概率是当成俩太监之间的争宠,只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杀杀我的锐气。”
憋了这么久,一旦疏通,整个人都心平气和,说起这些朝堂阴谋,也是云淡风轻。
婵夏又拍桶而起,抬腿就要往外迈。
“我现在就杀过去,他喜欢看戏我管不着,但我们家的人,是不能平白无故就让他当了戏子,呸!”
于瑾再次饱了眼福,看了个过瘾。
“该算的账,还是要算的,只是在那之前,你还有要紧事做。”
“什么?”单纯的婵夏悄无声息地被他拐到了沟里。
“这个药,好像又复发了。夫人,该解药了。”
药如果有人类的情绪,定然是委屈无比的。
自己不要脸,何必找这些借口呢?
再好的药,它也只有一次的效果啊,后面那2,3。。。都是他自己加的戏!
婵夏但凡有平时一点的睿智,拿出她破案时百分之一的聪慧,就能看出眼前的这家伙在装大尾巴狼。
正如于瑾所说,她的大脑在遇到喜欢的人后,特定区域受了刺激,所产生的一切反应,都源自大脑的教唆,又怎能怪婵夏被他蛊惑呢。
谁让爱能迷人眼呢。
报复的事儿,等于瑾忙完了再说。
这么多年的存货,想要出清也不是多容易的事儿,不知道是否因为于瑾心情舒畅的缘故,转过天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连续多日的阴雨天,总算是放了晴。
婵夏闭着眼睛直哼唧:“那些被我拼回去的尸块,被分解前,跟我现在的感觉差不多吧?”
感觉只有一颗头是可以动的,整个人都快成散装的了。
于瑾掏出一颗药丸塞她嘴里。
“虽然我很想让你休息一日,但我想你不愿意错过这出好戏。”
带有止痛效果的药丸比不上他那句“这出好戏”来得有效果,婵夏叼着药丸一个鲤鱼打挺。
“扶我起来,我还可以。”
从来都只有她督主府欺负别人的份,成帝和那个狗腿子姜公公大概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把这茬给忘了。
………………………………
第277章 在诛九族的边缘疯狂试探
御书房婵夏不是头一回来,这次来的心境是最微妙的一次。
室内的龙涎香比以往要浓郁许多,还掺杂着一些药草的气息。
四喜通传后,婵夏只听到里面传来成帝的咳嗽声。
这咳嗽声不是干咳,类似口簧被吹响的声音,带着金属刮削的感觉,听着让人心里十分沉闷。
这种被于瑾称为金属音的咳嗽声,通常是作为鉴别肿瘤的一个标准,不能说有这个声音就是肿瘤,但气道堵塞是一定的。
那咳嗽声一声接一声,好一会才停。
于瑾夫妇进去时,正看着成帝喝水吃丹药,那丹药大小如鸟蛋,红润润的反光,成帝服下丹药,没一会气息就稳住了。
只看他气色,红润有光泽,乍一看好似是身体康健,但细端详,人中却是有黑炭之色,耳珠枯黑。
婵夏暗暗吃惊。
距离上次见成帝,也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上次见他面相还没这么严重,这俨然是气数不多的征兆。
他吃的那个丹药那光泽,一看就是加了剂量不轻的朱砂一类带有毒性的炼丹之物。
这些所谓的延年益寿的丹药,短时间能压制住成帝的病状,看似好转,实则将身子快速掏空,病上加毒。
看成帝服用这剂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于瑾经常伴驾,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婵夏突然明白了。
略带诧异地看向于瑾,却见他不慌不忙地请安,动作似行云流水,对成帝服用的丹药视而不见。
成帝的丹药虽不是于瑾找人献的,他却选择了视而不见,不加以阻拦,个中缘由。。。
“于爱卿来得刚好,朕夜不能寐,心里有一事惦记着,爱卿来了刚好解我心头所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成帝对于瑾说话的口吻,也不似往日那般亲近,带了一股疏离。
婵夏心疼地看着于瑾。
他并不是不想拦,也不是视而不见。
于瑾还是从前的于瑾,成帝已经不是原来的成帝。
当帝王用猜疑在心中筑起一面高墙,于瑾就算有心提醒,成帝也是听不进去的。
“天象异常,臣已查明。”
成帝大喜。
“爱卿快讲!”
“想解此异象,还要当着满朝文武才行,眼下我便是说了也无用。”
成帝眯起眼,凌厉地看向于瑾,突然笑了。
这笑不达眼底,透着一股阴寒。
“爱卿这是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了?朕最后给你个机会,你说还是不说?”
“只待文武到齐,真相自见。”
于瑾站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对成帝的怒火视而不见。
姜长波走了进来,看到于瑾时,眼底泛起一丝得意。
“陛下!奴婢要参于瑾于督主一本,此人联合道士,开坛做法制造了蛇吸水的异象,企图乱我大燕天象,奴婢已经抓了那道士,人已经捆来了。”
婵夏听明白了,头皮发麻。
好一个狠毒的帝王,好一个助纣为虐的狗腿子!
这俩人先是给于瑾下药,又制造了这么一出,摆明了想一石两鸟。
姜长波是想置于瑾于死地的,如果于瑾昨晚死在药下,他正好顺理成章地把一切都推到于瑾身上,弄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于瑾勾结妖道,再说于瑾的死,全都源自反噬。
成帝虽然不知那药可能会让于瑾丧命,却也存了给于瑾下马威的心思。
他想着于瑾被药了以后,只有用隔江犹唱后面那三字的方式解药,既能“彩衣娱亲”,博成帝一笑,又能杀于瑾的锐气,让他知道帝王权术的厉害。
这样,今日于瑾若配合成帝,堵死先帝归朝的路,用合理的方式解释龙吸水,成帝就放他一马。
于瑾若是不配合,就让他死在姜长波的替罪羊阴狠计谋之下。
这一切的算计,都是围绕着于瑾的。
婵夏不由得替于瑾捏一把冷汗。
面对帝王无情的算计,他该怎么办呢?
“姜阉狗,你说是我夫君联合道士就是了?你有何依据?”婵夏挺身而出。
“那道士什么都招了,你们还怎么狡辩?”
“谁知道是不是你随便买通个什么人,栽赃陷害我们?我们为陛下流过血,我们为大燕立过功,我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利于江山的事?”
这番话,婵夏不是说给姜长波,而是说给成帝听的。
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在他最为难的时候,是于瑾挺身相助。
朝堂上那么多争斗,也都是于瑾替他挡着的。
没有于瑾大力推行历法改制,大燕现在还在战火下重建。
“陛下,我夫君如何您是知道的,那我呢?当日在边境,我与您说的那些肺腑之言,仿佛还在昨天,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了吗?”
婵夏的话让成帝的双眸暗了暗。
昔日婵夏为了巴结成帝,的确拍了很多马屁,但又何尝不是带着几分真心呢?
她盼着大燕出一届明君,盼着这位明君能多活些日子,好让她和于瑾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可当下,前世那害了她和于瑾的狗皇帝还没归朝,他们夫妇二人合力推上皇位的这个明君,却变成了狗皇帝。
正如于瑾给婵夏讲的那个故事。
昔日的屠龙少年,终究化身成了恶龙。
婵夏说这些话时,眼眶是微微泛红的。
她是带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