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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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只要吓唬你阿爹,不要伤害他本人?”混混张听得一阵晕眩,这图啥嘞?
“具体原因你不需要知道,只要按着我说的做就可以。”
“所以你只是找我吓唬你阿爹。。。那之前那个给了银子,让我打你和你阿爹的,又是谁?我有点乱啊。。。”
嗯?!
婵夏瞬间精神,有人比她先一步找到了混混张,要对她和阿爹下手?
………………………………
第35章 报恩还是报仇
“夏姑娘,做我们这行的,最是讲诚信,我与那人有约在先,本不该泄露他的信息。。。只是。。。”
混混张满脸为难。
若婵夏是用钱收买他,他还能抗住不说,可婵夏用治疗顽疾做交换。。。
这谁能扛得住啊!
“之前,有人先你一步找到我,给了我这个,让我带兄弟们找你和你阿爹的麻烦,把你们撵出青州。”
混混张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
这纸不大,看似是从整张纸上裁下来的。
上面的字迹很是一般,甚至有些难看。
打陈四和陈馋夏。
婵字还写错了。。。
“可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
“他带着一顶长至腰间的帷帽。也不曾开口说话,只给我这一张纸。”
“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最重要的——这人出了多少钱?”
“800文。”
“张局头,这就是你不对了。”
混混张惭愧低头,他原也不想接这种事,实在是囊中羞涩急着筹药钱,小声解释道:
“我想着下手轻点,做做样子。。。”
“我和我阿爹加在一起,就只值800文?这是羞辱谁呢?!”
“呃。。。”混混张迷茫,这反应属实是让人猝不及防啊!
“依夏姑娘的意思——?”
“那女人还会再找你,等她再上门时,你将她扣住。”
“你怎么知道她是个女人?”
婵夏把纸条放在鼻尖轻嗅:“香味。”
巧的很。
这纸条上的香味,跟她从李大公子那拿到的,一模一样。
这种香更适合女人。
李大公子身上虽然也有,但他身上的香是为了怀念弟弟,寻常男人是不会用这种味道的香的。
这种香还未上市,能拿到此香,说明写着纸条要让她和阿爹倒霉的那人,与死去的李小公子关系匪浅。
说不定,这就是此案的突破口。
婵夏跟混混张约定好了,等她阿爹一出门,混混张便围着阿爹恐吓。
婵夏自以为她这个局做得天衣无缝,不成想,出岔子了。
陈四在家萎靡了半上午,下午衙门来信要他去一趟。
婵夏捉摸着混混张怕是要行动了,便在家门口等着。
如果阿爹受到了惊吓,她正好趁机提出搬家进京。
傍晚,陈四回来了,可不是一个人。
“赵义?你怎么来了?!”
跟陈四一起回来,还有赵义,就是冒充厂卫找婵夏缝合尸体那个二愣子。
“我是专程过来感谢夏兄弟的——咦,夏兄弟,你怎么穿着女装?”
赵义看着女装打扮的婵夏,大吃一惊。
“我本就是女子,那日是为了方便。”
赵义原是准备了一肚子感谢的话。
没想到恩人竟然是个女人,还是漂亮女人,瞬间不自在了,低着头,一张黑脸红扑扑的,满是赧然。
“多亏了赵把总,若不是他,我这次可是惨了。”
陈四回忆起刚刚的事,心有余悸。
他刚从衙门出来没一会,就被一群蒙着面的混混围住。
扬言要让他在青州混不下去。
千钧一发,赵义及时路过,打跑了混混。
“赵把总可真是及时雨——咦,阿夏你怎么了?”
陈四见女儿捂着额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关切地问。
婵夏心里的小人山呼海啸。
这个赵义!
到底是报恩来了还是报仇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非得挑着混混张下手的时候来。
她全盘计划都被这个莽撞人打乱了!
“你还不谢谢人家?”陈四催女儿。
“我、谢、谢、你!”婵夏咬牙,“赵把总你这次来待不了多久吧?”
最好马上就走,省的留在这碍事!
“本是待不了多久的。”
婵夏大喜,送你离开千里之外,赶紧走吧。
“不过,陈团头似乎得罪了人,我多留几天,把人找出来再走也不迟,你们孤儿寡父的,容易让人欺负了。”
“。。。”孤儿寡父是什么破形容?
婵夏恨不得仰天长啸,这个赵义是专门跟她过不去的么。
“阿爹,你来下。”婵夏把陈四叫到一旁,取出几角碎银塞给他。
“赵把总难得来一趟,你带他去酒楼好生款待。”
陈四接过银子,思想渐渐不受控制。
女儿素来把银钱看得紧,如此大方。。。这怕不是对赵义有好感吧?
婵夏没空揣测陈四的心思,打发走这俩碍事的,直奔混混张的草棚。
混混张被赵义揍了一通,婵夏来时他正在面对着草棚,双目呆滞。
“夏姑娘,你说我是否不适合做个恶人?”混混张胖头肿脸地说道。
配合一阵穿堂风,颇有几分沧桑的味道。
此情此景很是凄凉,但婵夏莫名有点想笑。
赵义这是下手多狠,把混混张打得怀疑人生,面壁思考未来呢。
“善与恶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张局头也是生活所迫,算不上恶人。只是依我愚见,你这倒地营生并非长久之计。”
混混张沉重点头:
“经此一战,我也有金盆洗手的打算,等帮你做完这件事后,我就找个地方种田安家,再也不做这些鸡鸣狗盗的事儿了。”
婵夏暗自感慨,督主说的没错。
以暴制暴虽然会带来损害,在某种特定环境下却是防止更大损失的保障,让人觉悟的不是道德约束,而是更硬的拳头。
“我来便是要对你说这个,关于你我约定,暂时不要行动。”
赵义在青州一天,张局头就不能出现。
张局头面露尬色,欲言又止。
婵夏明白他要说什么。
“张局头是想问你旧疾的事?”
张局头惭愧低头。
被赵义揍过后,他有些上火,旧疾隐有发作的迹象,肚子丝丝拉拉的痛。
只是没给夏姑娘把事儿办明白,又不好直接开口。
“明日丑时,你避开人来义庄找我,寅时四刻,让你兄弟过来俩人接你,必须要避开人,且不可与外人提及此事。”
“义庄?!”张局头后背发凉,大半夜的去义庄,多吓人。
“怎么,不敢?”
给活人开膛剖腹截取阑尾,必须要挑着没人的地方,张局头连个固定居所都没有,婵夏也只能想到义庄。
“好,义庄就义庄!”张局头为了去除顽疾,只能咬牙同意。
俩人正在说着话,进来个小弟。
“老大,那个带帷帽的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婵夏为之一振,来了!
那个让张局头打她和她阿爹的神秘人竟然自投罗网了!
………………………………
第36章 败也是香成也是香
婵夏命混混张不要声张,等那人靠近便将其拿下。
她倒要看看,谁这么坏的心,想要置她和阿爹于死地。
草棚虽有帘子阻隔,却是四面透风,婵夏把缝隙扒开一些,刚好可以看到外面。
此时天近黄昏,四周泛起了烟气,那道黑影踩着烟气缓缓而来。
身高六尺五寸,身材中等,一身黑衣带着帷帽,黑底布靴,雌雄难辨。
来人行至混混张十米处,突然停下。
左顾右盼,黑色的帷帽垂下的皂纱泛起涟漪,转身就跑。
混混张愣了下,拔腿追。
不一会,混混张灰头土脸地回来,对婵夏愧疚道:
“夏姑娘,前方有官轿过市,我们不能冲撞,只看她朝着北边跑了。。。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抓她?”
莫非那人未卜先知?
“这件事不怪你,是对手太狡猾,我低估她了——明日义庄见,从现在起不要进食,水也不要喝。”
婵夏匆忙丢下句,朝着神秘人离开的方向前进。
刚走到路口,便见一顶四人抬的官轿,声势浩大招摇过市。
百姓们纷纷避让。
“轿中不知是哪位大人?怎么这个时辰还出来?”
“知府大人的庶子吴勇,平时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出来。”
“这是去哪儿啊?”
“出门抢姑娘呗。。。。。。”人群中有个半大孩子回了句,被他阿爹踹了一脚捂着嘴拖走。
孩子快言快语说出了大家不敢说的。
婵夏听着百姓们的对话,心知这轿中必是纨绔。
官轿使用有严格的规定,仅限于官员本人和其妻子、母亲使用。
一个庶子敢用官轿,且搞得满城皆知,足可见其嚣张程度。
这么一耽搁,想原路追黑衣人是不可能的了。
北边胡同通往北城区,那有大片民居,可主路只有一条。
抄近路,从酒肆后院翻墙过去,说不定可以追上。
酒肆里,陈四使劲灌赵义酒,看喝得差不多了,切入正题:
“你别看我家阿夏出身低了些,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真可谓是贤良淑德旺夫益子——”
陈四推销闺女口干舌燥,突然鼻翼煽动,这香味?!
陈四暗道不妙,转过身,正看着婵夏拎着裙子踩着酒肆后院的酱缸爬墙。
小二追在她后面嚷嚷:“这位姑娘,你可不能这样啊!”
“陈团头,你口中的贤良淑德。。。可是那位?”赵义闻声看过去,比了比婵夏。
婵夏对他挥挥手:“吃好喝好啊!”
“姑娘,你踩坏了我们的萝卜,你不能就这么走!”小二使劲嚷嚷。
婵夏骑在墙头指向陈四:“我阿爹在那——阿爹,给钱!”
翻身落地,完美。
赵义竖起大拇指夸道:“陈团头,我记得夏姑娘说她一顿能吃三张饼来着?夏姑娘这饭真不白吃呢。”
这么高的墙,说翻就翻了,寻常女子可做不到。
陈四快晕过去了,并不想要这种“赞美”!
婵夏翻墙后一路狂奔,跑到主路,正遇到一路小跑过来的黑衣人,时间刚刚好。
四目相对,黑衣人撒丫子就跑,婵夏紧追不舍。
你追我赶进了小巷。
这一片屋舍密集,住了不少人家。
黑衣人窜入一片大树后,踪迹不见。
大树后有几户人家,婵夏记得巧娘嫁的那户人家也在这片。
此时天已彻底黑下来了,婵夏不方便继续查,只能先撤退。
回到家,婵夏拿出黑衣人写给混混张的纸条反复查看。
这纸条她一开始看便觉得不是普通纸,今天那黑衣人引她去巧娘家,她便已经猜到那人的身份了。
只是现在还有个谜团等待她解开,那黑衣人是怎么知道她在草棚内的?
“陈婵夏!你个死丫头!”
陈四骂骂咧咧地进来。
“赵把总不在意你出身贱役,还说能找人帮你把贱籍抹去,这分明是对你有意思,我正跟他夸你贤良淑德,你偏就这时候跑去翻墙!”
“他那是欠了我六两银子,想用这个抵账,六两银子换个假身份,怎么想也是咱们亏。。。”
她要对赵义有意思,前世就在一起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前世俩人朝夕相处多年都没半点火花出来。
“赵把总父母双亡你嫁过去不用侍奉婆母,还不嫌弃你体带异香,这你都不嫁,你想嫁神仙?”
“阿爹,你之前还嫌弃他鼻子不好使?”
陈四干咳两声,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他上次那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
赵把总自投罗网送上门,看在那二十亩良田的份上,一切缺点都不叫事。
嫁给莽撞人赵义,也比那个少零件的王公公强啊。
提及女儿身上的异香,陈四想起个事儿来。
“你不要戴李家小公子做的那个香了,死人的东西戴在身上不吉利,你自身体香遇到那个香后混合成的香气过于浓郁,就连赵把总这鼻子失灵的也闻到了。”
婵夏走后,赵义还问他可有闻到什么香气。
“我自己闻不到啊。”婵夏把挂在腰间的香薰球取下来,凑到鼻子前才能嗅到一丝芳香。
“味道大的很,顺着风就能闻到,如果不是这个香味,我也不会发现你在翻墙!”
婵夏一拍头,怪不得呢!
她还纳闷那黑衣人是怎么发现她的,一定是她身上的香味过于明显。
“既然是我的香气破坏了计划,那就用香气引她上钩吧。。。”婵夏小声嘀咕。
“你在那念叨什么呢?”陈四问。
“没什么——阿爹,我给你熬解酒茶吧?”
“你若是能保持这般贤惠便好了,安心嫁人相夫教子,不要总往外跑,到底是个姑娘家,总这样胡闹没人娶你可如何是好?”
婵夏背对着陈四,听着那充满父爱的叨念,从怀里摸出药包,均匀地洒在解酒茶内。
片刻后,婵夏对着昏睡过去的陈四,愧疚道:
“阿爹,女儿又要让你失望了。”
贤良淑德的女子是不会给亲爹屡次下药的。
转身没入月色中,眼里满是决然。
谁敢动她在乎的人,她就灭了谁,这是她重生后就立下的毒誓。
若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她要这贤良淑德有何用?
是时候解决掉那个企图害阿爹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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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
六街鼓歇行人绝,九衢茫茫空有月。
大燕实行宵禁,过了二更天,除了集中赌坊和花街的里坊不受控制,其他一律禁止夜间行动。
到了五更天,鼓报响了城门开启,才可恢复出行。
婵夏到达白天黑衣人消失的那片民居时,刚好二更天。
街上黑压压一片。
过了二更在街上随便乱晃,被巡夜的更夫抓到至少打三十板子。
更夫拎着写着“更”字的灯笼,灯笼上挂着铜锣边敲边喊:“关门关窗,防火防盗!”
更夫走远,婵夏跳下来,翻身跳进了巧娘家后院。
这翻墙技术已经不止一次被督主嘲笑造型难看,但对婵夏来说,能在她需要时起到作用就是有价值的。
巧娘家的灯熄灭了,屋内还有声响,两口子俩正在说话。
准确的说,正在吵架。
“贱妇!是不是你偷了家里的银钱?钱怎么都没了?”算卦先生醉醺醺的声音伴随着巴掌声,在夜晚听来格外明显。
紧接着是巧娘的哭声。
“官人你都拿去喝酒了,我真的没拿!”
“饭菜做得猪食一般,娶你何用!”
婵夏在外听得直皱眉。
这被巧娘家视为大好良缘,改变出身的婚姻,听起来并不美满。
算卦的喜好喝大酒,喝醉了就找茬打巧娘。
婵夏想到上次见巧娘时,她脸上无伤,可神态却是憔悴的,想必这杀才动手时避开了脸,挑着看不见的地方下手。
真是个渣滓。
婵夏本想等他们入睡后再下手,巧娘一声比一声惨的哭声让她改变了主意。
从怀里取出几根香,戳破窗户纸点燃戳进去,没一会屋里便没了声音。
婵夏把香取出来熄灭,提前服下解药带上口罩,用刀片拨开门栓,悄无声息地摸了进去。
断的案多了,这些毛贼手段她都会。
这家只有夫妻二人,全被婵夏用迷香撂倒。
巧娘躺在地上,露出来的胳膊没有一块是好地方,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算卦的栽在床上,手里还握着根手臂粗的木棍,如果婵夏不及时把人放倒,他必然打得更凶。
“渣滓。”婵夏对着算卦的骂了句。
再怎么说,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