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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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滓。”婵夏对着算卦的骂了句。
再怎么说,巧娘也是跟她一起长大。
若不是查案要紧,婵夏真想收拾这挨打女人的渣滓。
婵夏点了灯,屋里屋外仔细查看,最后在后院的树枝上找到了一点线索。
在婵夏跳进来的位置,有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线头。
想必是黑衣人翻进来躲婵夏时,被树枝刮到了衣服。
这是故意要把婵夏的思路引到巧娘身上。
婵夏找到证据后,再次回到屋内,巧娘夫妻还沉睡着,婵夏看着地上遍体鳞伤的巧娘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苦。。。”
如果不是急着改变出身,巧娘怎么会嫁到这样的人家。
为了跟过去的卑微划清界限,巧娘连婵夏这个儿时朋友都能当垫脚石,本想着踩着婵夏就能融入新生活。
不成想,巧娘在不知不觉间,也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那黑衣人就是故意引婵夏过来的,想把一切推到巧娘身上。
婵夏从巧娘身上翻出一方帕子,将帕子在她随身佩戴的熏香球上来回摩擦,确定沾染了这个味道后,悄无声息地放回去。
那黑衣人凭着婵夏的香味逃跑,婵夏要用香味扳回一局。
虽然她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但根据阿爹所说,她佩戴了李家小公子做的熏香球,香气更浓,留香持久,只是过于香,反倒是不如她原来的体香耐闻。
突然,婵夏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放置的针线盒里。
这里面装着巧娘的针线,还有她缝了一半的女红,婵夏伸手去摸,摸出个小盒子。
百花膏,盒底还有婵夏亲手写的百年好合几个字。
这是婵夏送巧娘的出嫁礼物,就是为了做这个从树上摔下来,她才有机会重生。
本以为巧娘把这个扔了,没想到被她藏在了针线盒里,木盒已经被磨的发亮,里面的香膏却没少。
或许在无数个挨打后的夜里,巧娘就是坐在桌前,看着酩酊大醉猪一样的男人,摸着木盒,回想着她出嫁前的生活。
过了垂泪的夜晚,咽泪装欢。
“阿夏,我对不起你。。。”
巧娘呓语,婵夏放下木盒。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俩小姑娘坐在一起,歪七扭八地绣着花,想着以后的人生。
“喜欢打女人是吗。。。”婵夏抽出银针,对着算卦的某处露出贼笑。
戳爆它~~~
脑中,督主那浩然正气的脸突然浮现,仿佛对她说,不可。
婵夏收针,有点遗憾。
“不让我戳蛋,那来点补药,总没毛病了吧?”
找到酒坛子,从怀里掏出随身的药包,翻来找去,有了~
这种药调理女人最是好,无论多狂躁的女子,服了这个以后都能缓和情绪。
婵夏把一整瓶药均匀地撒在酒坛子里,微微一笑。
“要按疗程服用哦。”
喝不出个性格和顺的“公公”,算她白跟督主混这么多年!
出来,正待翻墙,却听到外面有小小声的谈话。
俩更夫巡夜遇到了,正在院外歇脚聊天。
俩更夫声音压得很低。
婵夏只隔了一堵墙,勉强能听到一些,声音太小了。
“我梦到了赖子周了,空着俩没眼珠的黑洞瞅着我,给我吓醒了,哥,你说赖子周是不是埋怨咱们不帮他鸣冤?听说厂卫大人相好的正查这案,要不咱们找她说说?”
厂卫。。。相好的?!该不会说她吧?
她手里有令牌的事儿,已经传成这么邪乎了吗?
“嘘,你不要命了?!强龙不压地头蛇,厂卫的再厉害也是天高皇帝远,还能大得过二公子?你敢乱说,咱就得跟赖子周一样死的不明不白。”
“明天给赖子周烧些纸钱念叨念叨,不是不帮他,二公子咱也得罪不起啊。。。眼看就三更了,别说这个怪渗人的。”
一更人,二更火,三更鬼出没。
俩更夫同时觉得背后一凉,不敢再提这茬。
等更夫走了,婵夏翻了出来,若有所思。
更夫巡夜,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却不敢说出来。
婵夏本来是布局抓黑衣人的,这个是意外收获。
正琢磨着该如何找更夫打听二公子的事儿,突然肩膀一沉。
有人按住了她的肩。
………………………………
第38章 没那么简单
婵夏手快速翻转,系在手腕上的袖箭嗖地发射。
身后的人侧身闪过,婵夏准备再补一发。
“是我。”
赵义看着入木三分的铁钉心有余悸。
他要是反应慢点,这会应该已经倒在地上了。
“赵把总你这玩笑开得有些大,差点被你吓死。”
“。。。谁吓谁啊?!”赵义看着被戳了个洞的树,感觉自己才是那个受惊的人呢。
“都是为了查案。”没这些傍身她也不会独自出门。
“用迷香查案?”赵义还从没见过这么胡来查案的。
恕他直言,江洋大盗出来作案,家伙式儿也没这么全。
“不要在意细节——赵把总宵禁后出行,又是为何?”
婵夏把话题转到赵义身上。
“我追贼一路过来的,贼没追到,倒是看到了你翻人家院子。。。”
赵义不习惯青州闷热的天气,睡不着,躲过巡夜的,到河边想洗个澡。
刚到河边,就见俩黑衣壮汉,扛着个布袋子飞奔而过,他一路追过来,到这一片人就没了。
“我看那俩黑衣人身手矫捷是练家子,说不定是流寇。”
都传青州一代流寇作乱,赵义只恨自己没及时把贼追上,为民除害。
却见婵夏捡起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
“这是从河边到这代的地形。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婵夏用树枝在地上戳了几个点。
“这几条街都有更夫来回巡逻,这一代住的大多是普通百姓,家里不见得有多少钱财,你若是流寇,会选择在这样的地带犯事儿?钱少风险大,傻子才来。”
“依夏姑娘之见,不是流寇是什么呢?”
“问更夫,他们会知道。”
“更夫遇到坏人,为何不敲锣?!”赵义觉得婵夏在异想天开。
“若是遇到你般无权无势无来路的,更夫自然要敲,遇到旁的就说不准了。平日里两个更夫就算是偶遇,也只会在路口短暂交汇,刚那俩却是坐那聊了好半天,懂?”
婵夏听赵义说完前因后果,心里便已经有了初步判断。
赵义懵懵懂懂,跟着婵夏走。
走出去十多米,赵义一拍脑袋。
“你是说,其中一个更夫所辖区域有问题,他故意避开让黑衣人通过,跑到这里了?”
“嗯,这反应速度——”
“夏姑娘这般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赵义挠挠头。
婵夏叹息。
为啥有人明明这么普通,却如此自信呢?
“我是说,你这反应速度再慢点,我都快追到了。”
俩人说话间,已经距离其中一个更夫不远了,隐隐能看到更夫手里的灯火摇曳。
“夏姑娘,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更夫遇到坏人故意躲开,怕是那俩坏人来路不一般,如果我们这么过去,他必然不会跟我们说实情。”
赵义本想证明下自己也不是婵夏想的那般迟钝,却见婵夏用打量大牲口的眼神,上上下下扫视他。
看得赵义心里一阵发毛。
“我记得,你还欠我六两银子?给你个还利银的好机会,一会你按我说的做。。。”婵夏压低声音,如此这般的交代。
更夫跟同伴分开后,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
他频繁回头望,心里嘀咕一定要给赖子周烧点纸,怪渗人的。
黑漆漆的夜,突然响起男人凄惨的声音:
“我死的好惨啊。。。”
“谁!”更夫手里的锣落在地上,吓得一蹦多高。
心里正是有鬼,整这么一下谁受得了。
落在地上的灯笼突然熄灭。
更夫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在地上爬,爬两步,就见树上“飘”着一道身影。
没了灯光,今晚又没有月亮,看不太清,只看是个男子的身形,头发披散在脸上。
“我是赖子周啊,你为何不救我。。。”
“赖子周,冤有头债有主,害你的是二公子,你找他索命,不要找我啊!我没办法啊——啊!”
更夫眼见着那鬼影飘下来,落在他面前,伸着手朝着他走来。
更夫腿软得挪不动地方,尿都吓出来了。
“我要你给我偿命!”
“我只是个打更的,二公子可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我若替你伸冤我自己也会没命,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
“嗯,那我就放过你了。”婵夏从树后走出。
更夫知道自己上当了,转身想跑,鬼影挡在他面前,将遮着脸的头发拂开,正是赵义。
“你们到底是谁?装神弄鬼作甚?”
婵夏戴着口罩,让人无法看清她的容颜,只有那双黑眸在黑暗中泛着寒光:
“我是谁不重要,说出你知道的一切,我绕你一命,否则,就送你见真鬼去!”
更夫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我说,我都说!”
在婵夏的威逼利诱下,更夫和盘托出。
这事要从俩月前,青州一桩离奇案件说起。
卖花张老汉有个刚及笄的闺女,生得如花似玉,模样很好,被知府家的二公子吴勇看上了。
吴勇强抢民女,姑娘不堪受辱悬梁自尽了,张老汉告状无门被打发回来,一气之下收拾行囊上京告状。
人一去不归,一个月前尸身在山上被发现,被啃的只剩个头了。
“众人只当张老汉上京翻山遇到了猛兽,直到几天前,赖子周跟我们几个喝多了说走嘴了。”
赖子周这等赌徒,经常夜间行走,跟更夫关系都不错,偶尔聚在一起吃酒吹牛。
癞子周喝多了对更夫说走嘴了,说那张老汉是被他推下悬崖摔死后才被野兽啃的,而指使赖子周做这丧尽天良事儿的,正是吴勇。
“知道这件事的就我们几个喝酒的,赖子周死的那般惨,我们哥几个也总觉得良心不安,大侠饶命啊,不是我们不想管,实在是二公子只手遮天,我们说了也没用。”
人家爹就是青州最大的官儿,告谁去啊。
“今晚的俩黑衣人,你为何要放走?”婵夏接着问。
“那是二公子的护院,打更人都认得的,平日里二公子看上谁家姑娘就捆回去,受害姑娘们也不敢声张。。。我们巡夜看到二公子的护院,都是绕开走,以免惹火上身。”
“竟然有如此丧尽天良之人?!”
不等婵夏说话,赵义火冒三丈了。
这简直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太猖獗了!
婵夏垂眸,听起来赖子周的死是跟二公子有关。
但从她与王公公尸检赖子周和李小公子的结果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
第39章 伤害不大
“目无王法,实在可恶!”
放走更夫,赵义一拳锤向树干。
“你把树锤断了也无济于事,浪费体力。”
赵义怒道:
“难道你听着不生气?亏我把你当兄弟,以为你虽然贪财市侩,却是个心有大义的人,想不到你也这般冷漠,见死不救!”
“只当我赵义不认识你这冷血之人!”
赵义猛地抬头,婵夏已经走很远了,那方向不是回家的。
“罗里吧嗦的,等你喊完了,那混账早就把事儿办成了。”
婵夏的声音穿透黑暗。
赵义忙追上婵夏,堆笑道:“就知道夏姑娘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
“不,我是个贪财又市侩的人,我决定多收你些利银。”
赵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他疑惑地抬起头问婵夏:
“夏姑娘,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呢,就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这样相处过。”
婵夏笑而不语。
今生她是没有跟赵义共事过。
但前世这种事儿,她、赵义还有彩凝没少做。
赵义前世得督主赏识,以护卫首领的身份跟在督主身边,不过督主那谪仙一般的存在,也不需要别人保护,赵义更多时间是跟着婵夏。
彩凝是督主派到婵夏身边的女护卫。
京城里的纨绔势力错综复杂,有的一时半刻没那么快绳之以法,婵夏就领着赵义和彩凝出去打闷棍。
倒是勾起她的回忆来了。
“夏姑娘,咱们到哪儿找人去?”赵义问。
“那混账不可能把人带回知府府邸,他在这附近一定有外宅。”
青州南城区有几处深宅大院,都是富贵人家。
婵夏猜吴勇的外宅就在那边,否则护院不会挑着这条路走。
“话虽如此,那么多院落等咱们一间间找过去,怕是来不及了。。。”
“自然是不用咱们找他。”婵夏抬起手,赵义大吃一惊。
“你什么时候把更夫的锣给顺来了?”
这夏姑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查案的。
爬墙、溜门撬锁、打闷棍、顺手牵羊、狮子大开口。。。她一人能抵半个贼窝的战斗力!
“哪来那么多废话?一会到了地方,你就这样。。。”婵夏嘀嘀咕咕,赵义面带难色。
“在下大小也是个把总,你让我装神弄鬼也就罢了,这纵火会不会太过了?”
“不救人了?”
婵夏一句就把赵义噎回去了。
须臾,黑烟缭绕,赵义气沉丹田,婵夏一通狂敲锣。
“走水了!”
俩人弄了堆柴火点燃,火势不大,烟却鼓捣出不少,配合这惊悚的锣声,硬是鼓捣出了声势浩大的场面来。
黑漆漆的长街,灯火一盏盏亮了起来。
婵夏边跑边敲,势必要把整条街都敲起来。
不一会,便有家丁拎着水桶跑了出来。
几家同时出来人,只见长街浓烟滚滚,家丁们奔跑寻找着火点,婵夏和赵义混在人群中观望。
突然,赵义指着其中一个人:“是他!”
街角,一个黑衣壮汉正探头探脑,没有灭火的意思,只是打探情况。
一条街都被婵夏敲了起来,那黑衣壮汉也没留意自己被人盯上了,确认火势不大,急于跟自己主子汇报,并没留意婵夏和赵义一路跟了过来。
“二公子并无大碍,只是一点小火情。”黑衣人隔着门汇报。
对屋内传来女子呜咽声只当听不到。
屋内,吴勇敞着衣衫,一步步走向被捆的女子。
“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吴勇舔舔嘴角,笑得十分无耻。
刚那一声走水十分扫兴,好在火势不大,他还可以继续。
女子眼看着这恶人一步步靠近,睁大的眼里满是恐惧。
就在吴勇身上的衣服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吴勇也倒在了地上。
被捆的女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门开了,进来俩人,可当她想看清来人是什么样,眼皮却一点点沉了起来。
“先救人。”婵夏指挥赵义把晕过去的女子扛起来。
外面的护院被赵义搞定了,吴勇被婵夏用迷香撂倒。
“他怎么办?”
赵义踹了地上的吴勇一脚。
“就这么放过他,实在不甘。”
“年轻人肝火不要那么旺盛,凡事都要平常心。”
婵夏边说边掏火折子,眼角的余光瞥了地上的二公子:“你看,他那么小,依然顽强地活着呢。”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咦?你说什么?”
“不重要,重要的是。。。”婵夏把灯油泼在桌子上,先是点燃了二公子的衣服,再去点桌子。
火光映衬下,婵夏露出个菩萨般地笑。
“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到二公子的顽强啊!还愣着干嘛?就给他这样架出去捆院子里,连同他那俩护院——护院的衣服也扒了。”
“为何?”赵义被她这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