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娘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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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义怕不是。。。去教纺司找姑娘了吧?
捯饬的流光水滑,身上还有酒气,这不就是去喝花酒了么?
都是男人,他懂的!
陈四看赵义的眼神,多了几丝痛心疾首。
本以为李钰跟阿夏是不成了,赵义还能做个后补的,毕竟之前他对阿夏赞不绝口的。
真想不到,赵义竟也是那种逛窑子的男人!
“说起这个,我想到之前约你跟我查案,你无故爽约——这是看中我们青州哪位花娘了?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赵义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僵硬地转移话题,“酱牛肉没有了,凑活吃春饼吧。”
“哎呀,你买这个做什么,我家阿夏最受不了春饼的油腻。”陈四说道。
春饼各地做法都不同,青州这边以面皮卷肉为主,有牛肉羊肉还有各种蔬菜的,吃时还要过一下油,婵夏嫌油腻,很少吃。
“这是我最喜欢的吃的豆芽菜卷,不油腻,很是爽口。”赵义解释。
陈四心底又是喟叹一声。
只看赵义这个汉子,也是粗中有细,可惜了,竟喝花酒!
陈四偷眼看婵夏,见她也是神色复杂,猜闺女跟自己想的一样,心中不由得老泪纵横。
点娘!你在天之灵为何不保佑女儿桃花朵朵开!
为何看上阿夏的男人,要么缺点零件,比如之前的王公公,要么是缺点人品,比如李家大公子。
还有眼前这个缺心眼的赵义,好端端的你逛什么窑子。。。
只一眨眼的功夫,陈四的思绪百转千回,硬是憋出了春花秋月何时有的惆怅叹息。
“既然是你给我的,那我便吃吧。”芽菜春饼婵夏只吃了俩,依照她的饭量来说,属实有些少。
陈四眨掉眼角的泪,看给他闺女惆怅的,食不下咽啊。
“还剩俩个,你吃吧。”婵夏把剩下的春饼递给赵义,赵义毫不犹豫地接过。
“好吃吗?”
“嗯。”赵义点头。
这一幕看在陈四眼里,真真儿是痛彻心扉。
这吃的哪里是春饼,这吃的,是他闺女那一去不回头的姻缘啊~
闺女这是咽泪装欢呢吧?
“豆芽菜又叫如意菜,赵把总。。。赵义,你听说过如意菜的传说吗?”婵夏问。
“吃个豆芽而已,还要什么传说?”赵义几口就吃完一个,意犹未尽,最后一个也吃了。
“乞巧节时,巧妇将各种豆子于瓷器内,以水浸泡,生芽数寸,意在‘种生’,以祈求生子。”婵夏看向远方。
多愁善感的陈四实在控制不住情绪,背过身,默默擦掉眼角的泪水。
闺女何等可怜啊,连祈子这种话都说出口了,真是伤感。
陈四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了。
不就是喝个花酒么,为了这可歌可泣的爱情,他决定帮女儿好好管教赵义,让赵义以后不再去便是。
再说男子在外,难免有个逢场作戏,这不是阻拦女儿婚姻的理由——毕竟阿夏都把祈子说出来了,她一定是动了真情。
婵夏的确是动了真情。
但不是陈四想的那种。
婵夏沉默了许久,突然问道。
“赵义,若有天你与姑娘成亲,第一个孩子你会取什么名字?”
赵义想了想,答道:“虎子——哎,夏姑娘,你怎么突然伤心起来了?”
赵义见婵夏眼里有点点水痕,从没见这姑娘如此难过。
“没什么,我想到了昔日的故友,他。。。跟你一样。”
虎子,赵义前世的儿子还真叫虎子。
那孩子还追着婵夏叫姑姑来着,嘴特别甜,婵夏不忙的时候,也会带着他一起吃吃喝喝,是个胖墩墩的孩子。
“那啥,我觉得第一个孩子叫铁蛋也不错。”陈四的话硬是把悲伤的气氛扭转了。
“铁蛋?那不成,那是夏姑娘的师承。”于铁蛋么,他听过!
“你何时有了师承——哎,你去哪儿啊?”陈四看婵夏往外走,忙追问。
“我去找紫雀。”
“我跟着你一起去。”陈四想跟着女儿一起出门。
“不必,你去看看三伯父吧。”
“你不是不喜欢我与你三伯父来往?”今儿这太阳是打哪儿出来的?陈四不适应。
“因为。。。我有些理解你的感受了。”婵夏小声说道。
“什么?”陈四没听清。
“没什么,紫雀就是解决案情的关键,我这就去找他——赵义,你要跟着我一起去吗?那女人很可能看过真凶,我担心她对我不利。”
“我。。。自然要一起去。”赵义迟疑了下,还是同意了。
知府家距离这不远,走路不到一刻就能到。
只是这一路对婵夏来说,却是度日如年,心如油煎。
………………………………
第50章 为何越陷越深
婵夏心中有千万思绪,体现在脸上,便满是愁苦。
“夏姑娘,你好像有心事?”赵义问。
“嗯,想起个事儿来。赵义啊,若有一天,让你在道义和信念二者中选一个,你会选哪个?”
“自然选道义,好男儿义薄云天,活得便是个义字。正如你,夏姑娘是我的兄弟,我便会舍命保护你,你怎会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我只是想到你冲入乱葬岗,抢你义弟的残骸,还有你。。。”
前世以及今生,对她陈婵夏的照顾。
前世赵义作为护卫队长,常陪着婵夏出生入死查案,也曾几次救婵夏。
今生俩人一起查案时,赵义也说过类似的话。
赵义是真把婵夏当兄弟对待。
俩人说话间,已经来到知府宅邸后院门前,婵夏驻足。
“赵义,你想知道我在道义和信念二者中,会做如何选择吗?”
赵义突然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夏姑娘,我好像吃坏了肚子,等会再说——!”
婵夏看着他窜出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选信念。”
督主曾经教导她,端正的信念便是立足之根本。
掌刑名之柄,查天下冤狱,心中若无信念支撑,便如知府、同知等人那般,只为一己私利,便可制造无数冤假错案。
婵夏抬头看了眼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谜团等着她解开了,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人物,就是紫雀。
“夏姑娘,你怎么来了?”
师爷从后门出来,看到婵夏上前招呼。
“我找府内的大丫鬟紫雀有事,师爷可曾看到?”
“紫雀啊,这丫头告假了,夫人刚还在骂她——我只是刚好路过听夫人说那么一嘴,府中白事她还这时跑出去。”
师爷眼神闪躲,欲盖弥彰的解释了句。
“哦,那就没事了。”婵夏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站住,状似无意道,“我听阿爹说过,师爷跟夫人是。。。”
雷雨将至,天儿正是闷热,师爷却被婵夏这句惊出了一身冷汗,差点没晕过去。
“是同乡。”婵夏大喘气,隔了少许才把话说完。
同乡二字,被她说得百转千回,多少带了那么一点意思。
师爷尴尬,笑容僵硬:“是啊,同乡,哈哈,同乡。”
“不错,知府大人果然是眼光过人,有师爷陪伴左右,可真是。。。好呢。”婵夏意味深长。
师爷被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唯恐她下一句就迸出一句什么让他掉脑袋的话来。
好在,婵夏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师爷看着她的背影,擦擦吓出来的冷汗,小声嘀咕:“这总跟死人打交道的眼神就是吓人,好像能看懂我的心事似的。”
婵夏有一双笑眼,平时看着讨人喜欢。
可一旦认真起来,那眼神便得机具穿透力,犀利无比。
如师爷这般心底有鬼的,不敢与她对视。
“我还是与夫人知会一生吧,总觉得陈婵夏好像知道了我和夫人的关系。。。”师爷暗忖,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他跟陈婵夏不过见了几次,她怎么可能知道他跟夫人交往过。。。深?
“算了,还是不说了,别自己吓唬自己。”师爷又收回腿。
脸上挂着“知府大人死了儿子,犹如我自己死了亲爹”一般的伤痛,心里却是美滋滋地乐开了花。
知府痛失爱子,这些日子必然是伤心难耐,没空管内宅的那些事。
他岂不是多了与夫人交往过。。。深的机会?
师爷脑补自己和夫人那如胶似漆的甜蜜往事,差点笑了出来,很快就把对婵夏的顾虑抛在脑后。
婵夏离开知府家,脸上挂着看透一切的冷笑。
她的确是知道师爷跟知府的原配有那么一腿。
前世,她在督主授权下调查阿爹死亡真相时,知府畏罪死了,他的原配就是卷了家财跟师爷跑了。
知府多年宠妾灭妻,这位夫人怕是也积怨已久,找到机会便跟心上人双宿双飞。
只是知府手下师爷好几个,具体哪一个跟夫人相好她还真不记得了。
今儿见师爷从后门出来,又欲盖弥彰画蛇添足的强调了他跟夫人没关系,婵夏这才把这段想起来。
天越发阴沉了,一场雨即将来临。
婵夏走在街上,看到卖春饼的摊主正在仓惶收摊,她驻足看。
一个衙役跑过来,似乎是想赶在收摊前买些回去。
不远处,俩同样身着衙役服的男子站在路边,在等那衙役买完,结伴而行。
这一幕似曾相识。
婵夏的眼前飘起了薄雾,想到了前世。
查案归来,她和赵义便是站在路边,看着喜欢吃春饼的彩凝跑过去买。
每每此时,她和赵义都是满脸嫌弃。
她其实非常讨厌吃春饼。
赵义也是。
婵夏仰望天空,头一次感觉到,带着前世的记忆,竟然是这般痛苦。
若她没有这般洞察力,再愚钝些,或者没有前世的记忆,那该多好。
她以为她的重生是为了保护督主,保护阿爹,保护身边所有在乎的人,可是老天为何要给她出这么个难题呢。
“虎子,姑姑这次怕是对不住你了。。。”
脸上有凉凉的液体滑落。
婵夏以为是雨来了,其实,是她的泪。
。。。
李家祖坟新添了一座。
正是李小公子的坟,刚入殓没多久,土还是新的。
紫雀跪在坟前,痛哭着想点燃纸钱。
这会已经飘了细雨,纸钱被雨淋湿,怎么点也不着。
紫雀失声大哭:
“阿蛮,你可是怪我心狠?连我的纸钱你都不收?可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得活下去啊。”
李小公子的小名,正是阿蛮。
“既然对他一往情深,为何要算计他最在乎的人?”
这声音幽幽传来,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问候。
紫雀吓得跳了起来,左顾右盼。
“谁?不要在那装神弄鬼,出来!”
四周只有风声,并没有人。
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
雨落在泥土里散发出清新的气息,伴随着一股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
紫雀突然明白了,发疯似的大喊:“陈婵夏,是不是你?你出来!我闻到你的味道了!”
一把红色油纸伞劈开阴沉的雨雾,婵夏手持红色油纸伞,缓步从林子里走出来。
“紫雀姑娘,我已经放你一次了,你为何还不收手,反而越陷越深?”
………………………………
第51章 夏姑娘她白切黑
“果真是你!”
紫雀看到婵夏,咬牙,手下意识地摸向袖口,刚碰到匕首,就觉得肩头一麻。
婵夏松开嘴,叼在嘴上的吹箭落了下来。
紫雀这才看清,原来婵夏的项链,竟然是个小巧的吹箭。
“放心,我给你用的药效不强,至多让你麻一会。”
婵夏缓步走到紫雀面前,停下。
脚踩住紫雀掉落的匕首,突然勾起一抹笑。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打不到我,感觉如何?”
紫雀不知婵夏给她施展了什么“妖法”,她的半边手臂失去了知觉无法动。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想要抽婵夏一个耳光,还没碰到婵夏,便觉得另外一只手臂也麻了。
婵夏挥挥手,将手上夹着的银针展示给她看。
“紫雀姑娘,谁告诉你,我只有吹箭了?”
“你这贱人,贱人!”紫雀动不了,只能用眼神拼命瞪婵夏。
“来啊,打我啊~”婵夏又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抵着紫雀的额头了。
见过气人的,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你有本事放开我!”紫雀叫道。
婵夏就跟没听到似的,放下伞,蹲在纸钱前,掏出火折子,随便一点,这些紫雀怎么也点不着的纸钱瞬间燃了起来。
“抱歉,我做不到。我师门有命,我在外,只可我占便宜,吃亏不行,跟人打架起争执,打赢了有赏,输了要罚抄药的配方——哦,就是让你动不了的这种麻药配方。”
“你惹了我,我若不还击,等日后我师父知道了,必不会绕我。所以,紫雀姑娘,只怪你惹了我。”
她前世在厂卫,隔三差五便与京城那些纨绔撕一架。
那狠心的于铁蛋给她立了规矩,只准占便宜不准吃亏,若打输了,回来便要罚她写大大小小十几种麻药泻药迷香配方,她前世实苦,啧。
“你这是什么师门?分明是歪门邪道!哪有正经师门传授你欺负人的,放开我!”
婵夏烧了纸钱,双手合十对着李小公子的坟墓拜了拜,这一幕看在紫雀眼里,十分刺目。
为何阿蛮宁愿收这恶毒仵作的钱,也不要她的?
“歪门邪道?”婵夏冷笑,站起身,抬手对着紫雀的脸用力一下。
“这是替于铁蛋打的,全大燕找不到第二个比我师门更干净的地方。”
虽然,师门里就俩人。
但那也是不容亵渎的存在!
“心存不轨,如你这般恶毒的妇人,上天便是给你一段美好的感情,你也只会想着用这段情感去某得利益。”
“心如我这般良善、童叟无欺的好女子,便是教我十几种方子,我也只会用这些去救更多的人,辱我师门?你不配!”
婵夏这番话戳到了紫雀的痛处。
“我没有用感情牟利,我没有。。。”
“对着李小公子的坟发誓,你没有?你没有拿着他给你的信物,跑去找他的哥哥李钰,骗李钰是吴勇害了李小公子?”
天空适时出现一道闪电,火光映衬下的婵夏,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说着让紫雀胆寒的话语。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紫雀强词夺理。
婵夏伸手,在紫雀身上翻来翻去,终于在她贴身的香囊里,翻出一根单钗。
婵夏举起单钗,在紫雀面前比了比。
“这个,便是刺入赖子周腹部的单钗,另外一根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应该由李钰保管,可那根原本,是李钰的,紫雀姑娘,若不是李钰准备行刺吴勇,我还猜不到,李小公子就是你的意中人。”
婵夏给赖子周验尸时就已经猜到,赖子周祸害的那个姑娘有个神秘意中人,但婵夏并不知道,那个意中人就是李小公子。
“之前我在你给混混张的那张纸条上,已经嗅到了李小公子研发的香丸味道,但那时,我也没把你们俩想到一起——”
婵夏停顿了下,略带同情地看了眼李小公子的坟墓。
“我觉得他这般温润少年,应该配一个心善的好姑娘,你这熊样的,祖坟不冒黑烟的都看不上你,哎,我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你才是熊样!!!”紫雀被她气个半死,激动反驳,“我在知府后宅那般腌臜的环境里,能活下来已是不易!谁一出生便满是心机?还不是生活所迫!”
婵夏撇嘴,伸手制止她。
“你演戏给死人看呢?别装了,收起你毫无价值的泪水,对我来说,它轻贱如粪土,一文不值,知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