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的鬼怪纪念册-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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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渐渐停止挣扎,沉了下去。
曾经那件事惊动了很多人,甚至连同那孩子的爸妈,竟然也要上诉报警,寻求一个合理的解释,水性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能溺水了呢?
可事实永远没有露出水面。
许多年后,刘永年曾经听其他的乡亲们说,赵家小孩是被河里的水鬼为了找替身硬给拽了下去。
他很迷惑,问了才知道,原来横死的人,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无法投胎,除非预见另一个死于非命之人,才能占据他的位置,得到另一次机会。
而往往这样的时候是少之又少的,所以,也有了鬼找替身害人一说。
刘永年本应不信这些鬼神妖怪的,可他总会想起赵家小孩浮出水面之后,那张惨白的脸,面目因没有吸入空气而变得扭曲,在水里长时间浸泡而肿涨不堪。
刘永年十分肯定,赵家小孩是被硬拽下去的。
很长时间以来,许多时候刘永年不只一次的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就是那溺水的人,而水里似乎有双青紫的胳膊,狠狠的拽着他的两只脚,每当他挣扎起来,面前突然出现的,却是大睁着双眼,从水里浮现出来的赵家小孩的脸。梦一下子惊醒。
这样的噩梦持续了好久,直到见了邻村的老神仙,听说那老神仙很灵,所以花了不少钱。
老神仙替他算了一卦,刘永年之所以天天作噩梦,原因是被鬼缠上了,那鬼还没到冥时死去的日子,等到时候到来,刘永年就很危险了。
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后来,渐渐便不再作噩梦,刘永年也就不怎么害怕了。
可是偶尔,赵家孩子凄苦无望的眼神始终在他的记忆里徘徊,刘永年,也再也没有去过那个出事的河塘一次。
咣当一下,拖拉机剧烈的晃动令刘永年从沉思中反应过来,原来是碰到了路边的石头,同时,也打消了刘永年的思绪。
可他身边的阵阵阴冷,足以提醒他目前的状况,以及这个可怕的事实,他多么希望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不顾砰砰乱跳的心,瞧瞧的撇了撇身旁的女子,眼神先是从她的双脚开始,厚厚的鞋底,唐突的在自己的脚边,静止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随后,眼睛慢慢向上移,然后是女子的腿,裤脚随着北风的呼啸吹得胡乱的摆动,而在那大腿上,女子的双手交错的放置着。
这个姿势另刘永年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交错放在胸前的,一般都是死人,再看向她的手指,乌黑干枯的像一个个枯死的树枝,手指上面尖尖的指甲可以穿过人的喉咙。
这时候,刘永年的眼神在女人的脖子上停住了。
一圈触目惊心的绳印出现在女人的脖子上,很粗的一条绳印,在女子细长的脖颈上十分明显,像是一条瘀痕,更像是……上吊勒出的血痕。
一时之间,即便是冬日的夜晚,呼啸的北风刮得边上小树林嗖嗖作响,冷风灌进刘永年的外套里,将它包围,可刘永年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头上的发好似要根根竖立起来。
他头一次觉得回家的道路太过漫长,一望无际的白雪,覆盖了原本整洁的道路,可他却已经看不到那条回家的路,所有的希望被掩盖在白雪皑皑之下。
拖拉机渐渐停了,也许是刘永年找不到路,逼不得以,又或者是,他的双手,已经颤抖到无法把持拖拉机的方向。
就在路中间停了下来,拖拉机熄了火。原本嘈杂的声音没有了,却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宁静。
风依然暴敛的刮着,刮得刘永年连呼吸都很困难,再这样下去,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所以,提起勇气,刘永年抬起头向女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眼中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眼珠十分凸出的陷在眼眶外面,而女子的嘴,正弯了一个向上的弧度,朝刘永年诡异的狞笑着。
随后,心里一阵窒息,刘永年向后一倒,大头朝下翻了下去,脑袋插在雪地里。
阴阳路鬼替身之三
刘永年几个翻滚从雪地里蹦起,心里却想:不是这么衰吧,碰到鬼就算了,连摔都摔得这么丢脸,脑袋竟然插雪里去了。他环顾四周,还好没有邻居小美在旁边着看。
小美是刘永年的心上人,可刘永年却从没有表白过,每每只敢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扒着小院的墙,伸脖张望,小美长的很漂亮,村里的小伙子都喜欢她,现在她好像正跟高老头家的孙子谈恋爱,高老头家是村子里最富有的。
刘永年家境一般,就算不说,小美也看不上他,虽然刘永年长相憨厚,可却十分容易不好意思,现在,他站立在雪地里,想起自己刚刚的窘像,竟然脸红了。
想像一下,一个貌似从土里翻出来的寿衣女子,与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刘永年在一起遥遥相对的情形,还真有点诡异了。
这一摔一滚,令刘永年紧张的心情,顿时松解了不少,突然,他一拍大腿,“妈呀,我怎么不跑啊。”
见过逃跑还通知别人的么?
刘永年一个转身,抬起左脚,刚迈出去,却在原地停住了,又将身子转过来。
天气很冷,豆大的汗顺着刘永年的额头滴滴的向下淌下,汗水划过他的脸,一直流到脖子里。
他发现自己跑不了,连动都无法动一下,双手双脚像是被困住了,用尽全身的力量也挣脱不开,一切的力量都像使在了棉花上,没有一点效果,还累的满头大汗。
紧张感再一次袭上了刘永年的心头,“咚咚”跳到了嗓子眼,因为站的方向迎着风,刘永年禁不住被烈风吹出了泪,可他竟然连合上眼皮的力量都没有。
透过模糊的眼睛,刘永年见到一身鲜艳的衣裳,在面前晃动了一下,瞬间又不见了,而脖子后面,酥酥麻麻的,像是有人在吹。
全身的汗毛扎立起来,而后,刘永年动了。
虽然能动,可刘永年依旧一副苦丧脸,没有半分得到自由后的喜悦,原因只是因为,他走去的方向并不是内心里想要逃走的那个方向。
他正顺着逃跑的路线往回走。
被鬼控制了,这是刘永年唯一可以想到的解释。
脚步一点点的向前摩擦,却抬不起来,就那么在雪地里一只磨着,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向着停放着的拖拉机走去,拖拉机后面放着今天白天在集市上买的菜和面粉,虽说刘永年家里就是种地的,可一到了冬天,这些都必须到外面去采购。
装菜的编织袋旁有个拇指粗的麻绳,是刘永年怕车子陷到土里,拿来拖车用的,可他现在却不知道,自己拿出这个来坐什么用。
不想还好,这样一想,刘永年皱了一下眉头。
那女子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顾不上去想逃跑的路线,林子里突然传说一阵嬉笑声,同时还伴有一些像是男女谈话的声音。
刘永年虽然知道好奇心害死猫,可这个时候不知怎么了,一心想要凑上去看个究竟,他一手提了麻绳,看看四周什么都没有,也不坐上车子了,一下下踱着步子,慢慢的向林子里移动。
天色越来越黑,黑的看不清路的方向,刘永年一路磕磕碰碰,跌撞着来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下,声音似乎是从这后面传来的。
他一下胆子变的大了,一心想探个究竟,于是,一个猫腰,绕了过去。
树后不远处就是新修的大路了,原来,没有多远,转过这里就可以回家,而刘永年却绕了很远的路,到了现在,刘永年却不急着赶回家,他开始盯着面前的大树发呆。
怔怔的看了很久,刘永年将身上的麻绳卸了下来,一个扬手,挂在中间最粗壮的树杈上。
与此同时,远处的大路上,渐渐投来一束微弱的探照光,在漆黑的夜晚,显得孤独而明亮。刘永年心里一急,赶紧用手打了个结,狠狠的向下拽了拽,朝面前的结微微一笑,一脑袋扎进去。
踢了脚下的碎石,那一瞬间,刘永年能够感觉到,他的身子变得沉重起来,沉甸甸的坠在那里,像有人向下拽,而此时漫天的窒息也全部向他袭来,呼吸变得难以畅通,不久,刘永年就红了眼睛,眼里的血丝根根显露,眼珠也死命的往外凸着,不知不觉,他的舌头也跟着向外伸,越伸越长……
远处的灯更加近了,不一会,汽车的发动声就穿了过来,嘈杂的声音中,不时的夹杂了一些不清不楚的咒骂。
“臭狐狸,你会不会认路啊,竟然会走错,没有脑子啊你。”
不示弱的声音高了几度,将之前的顶回去,“我都二百年没回来了,谁知道这里新修路了啊,再说,车子不是有定位仪么,要怪也的怪你林哥不会看吧。”
开车的是个儒雅淡然的男子,听见这样的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依然一手开着车子,一手夹着尚未熄灭的香烟,细长的手指,轻轻置于车窗上。认人无法相信,此人会是刚刚所说的不会看汽车定位仪的某人。
“少废话啦,快点找路要紧,不然今天把你踢出去,睡雪地,我和林哥睡车里。”
那人一听,聪明的住了嘴,一双大眼睛忽闪闪的转来转去。
突然,什么奇异的景象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他贴在车窗上,定定的注目了一会,将头转过来,嘿嘿的笑起来。
“笨狐狸,你笑什么呢。”
那人指了指窗外,“陶谦,你看,那里有人玩上吊呢,背上还托着一个女人。”
听了他的话,余下的两人双双瞪大眼睛,朝他指点的方向看去,不一会,车里想起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笨狐狸,快去救人啦。”
刘永年被救下来的时候,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白直向上翻,陶谦给他按了几下人中,才慢慢的转醒。
当他睁开眼,又一次差点晕过去,面前那个一直打量他的人中,有一人皮肤是雪白雪白的,加上殷红的嘴唇,美得不似常人,另外两个,虽然看上去正常,可看着一样养眼。
刘永年不禁又想起了老人家的传说:冬天狐狸精饿了,会不顾冰天雪地,外出觅食。
所以,他很虚弱的问了一句,对着陶谦,“你们究竟是鬼还是妖怪?”
除了孙二宝,其他两人均愣住了,孙二宝指着愣在原地的人,大刺刺的嘲笑起来。
“要是问我和林森也就罢了,他竟然问你是不是鬼怪,哈哈,他不知只有你一个……”突然被林森拿眼睛警告了一下,狐狸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又朝林森努努嘴。
陶谦有些纳闷,他自然将这些情景看在了眼里。但狐狸向来说话没有准头,三句话中有两句是瞎编的。所以,陶谦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翻了个白眼,才又耐心的对躺在地上拼命呼吸的人解释道:“我是人,不用怕,你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非要寻死呢?”
“我……不是要寻死,我见到……”
“哎,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什么不痛快就说出来吧,可千万别轻生了啊,话说,刚刚趴在你背上那个女子怎么不见了?”
陶谦见到面前的人,眼中瞳孔猛然缩了一下。
之后,陶谦伸出手在那人面前摆了摆。
“喂喂……哎他怎么又晕了啊。”
阴阳路鬼替身之四
“我就知道,她想让我死,再占我的身体去投胎,碰见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刘永年醒来后,十分激动,陶谦见他双拳紧握,不知他是吓得,还是太过于气愤。
“先喝点热的暖暖吧。”陶谦随手递过保温杯,伸出手去替他压压惊。
“谢谢。”刘永年似乎平静了些许,他转开保温杯的盖子,喝了一口。
“噗……好苦……”刘永年刚喝一口,就全部吐出来,因为林森与陶谦坐在前排,而狐狸和刘永年坐在后排,此时刘永年吐出去的一口,正巧喷在倾身在前注视着他的狐狸脸上。
刘永年有些尴尬,他连忙凑身上前,想要擦擦狐狸的脸,却被他躲开了,只好换成擦擦自己的嘴,掩饰内心的尴尬之情。
狐狸板着一张脸,逼着自己缓缓出了一口长气,这才耐着性子没有发火,转头对陶谦道:“你怎么把我的咖啡给他喝?”
“那又怎么样,至于这么小气么?再说,你的咖啡还不是林哥的钱,永年哥,不好意思啊,孙二宝他只喝黑咖啡,你暖暖手吧。”陶谦笑嘻嘻的对刘永年到,回去怒视狐狸。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双双迸出火花,“呲呲”打得激烈,刘永年不禁苦笑,却插不上嘴。
突然,一只手拍了陶谦的头,他“哎呦”一声,转过去看,原来是林森伸过手来揉搓自己的头发。
“别闹了,转过来吧。
陶谦“哦”了一声,瞪狐狸一眼,回去坐正。
刘永年却是怔住了,刚才没有细看,此时他竟然觉得林森长的比另外两人还要惊艳。这种惊艳不是孙二宝那种勾魂,也不似陶谦的那种青涩,却是骨子里透出一种傲人的冷清,似是不食人间烟火,远离世俗尘世,令人肃穆起敬,多看一眼,都是轻薄。
这时候,林森轻轻咳了一声,才令刘永年回过神来。
“怎么了,永年哥?”陶谦禁不住奇怪问道。
刘永年一怔,急忙答道:“没,没事,就是不知道那个女鬼还会不会来找我啊。”
林森听了,没有吱声,“啪”一下打开火机,点燃一支烟,慢慢的将车窗摇下来,伸手弹了下烟灰,仰头靠向车座,轻轻吐出,一翻动作下来,令其他人看傻了眼。
狐狸冷哼了一下,转过头来面对刘永年。
“找你是必然的,谁叫你让别人随便上自己的车。”
听狐狸的话,刘永年更加愁眉苦脸,不住的叹气。
少说一句会死啊,陶谦狠狠瞪了狐狸一眼,又转回身子,安慰道:“别听他瞎说,世上哪有鬼啊……”突然被狐狸瞟了一眼,有些心虚,“就算有,也不一定会来缠着你啦,不要想太多了。”
刘永年低垂着不住摇头,“不,你不知道,刚才真的有鬼,她穿着一件死人才穿的寿衣,她还能左右我的意识,当我发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不能动弹了,后来,不知不觉我就拿了车上的绳子,该跑开的,那时候已经自由了。”刘永年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可我不知怎么回事,却被树上的套子吸引了。”他激动的摇晃着面前的前车座,对陶谦大声道:“我被吸引了,那上吊的套子里,有我的梦想,我的亲人,我想要的生活……母亲煮着面等我过去,邻居小美也再笑着召唤我,我还见到小时候曾经死去的小孩,叫我陪他玩,太多诱惑的东西了,那个时候,我真的鬼使神差的走过去,亲自将伸出脖子,落进套子里。”
此时的刘永年,像正在经历一种酷刑,所有的情绪都出现在脸上,痛苦的表情让其他人不禁捏了一把汗。
“等我将脚下的石头踢开,一切都没有了,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面前哪里是幸福的世界尽头,分明是地狱,我看见那个女人狞笑着站在我面前,那时候我就后悔了,不能呼吸,不能自由,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么?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还他妈的对我笑,我就知道,她想要我的命……”
刘永年深深吸了口气,望向林子的里面,看着漆黑一片的小树林,车子外面的寒风还在怒吼着,吹动林子里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不绝于耳,天空中洋洋洒洒的漫天大雪,此时也不觉的飘洒美丽,只有挥不去的诡异与恐怖,雪漫天的下,一点一点掩盖住所有的痕迹,慢慢也落在车子上,不知过了过久,积起一片厚厚的雪花……月光泻下来,照射在树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