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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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清仪从未想过,自己会对霸占自己的人动心,直到她看到暗格里的那幅画,与她几乎一样,但神态、打扮绝不是她。
她周身一凉,心口泛起一丝痛意。
“所以,我只是替身,对吗?”
(含君夺臣妻、失忆梗、伪替身梗)
第29章 她回来了?
太子杀红了眼; 拔出利剑,又朝他刺去,翟无期赶紧挡在前面,尖利的剑刃刺入他胸膛; 又三分。
他皱起眉头; 颤声道:“殿下,不要!”
书庭也大惊; 急忙将陆行云扶住; 他转头望去; 见太子回过神来; 把剑一拔,满脸愤怒:“翟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翟无期捂着伤口,脸色有点发白:“殿下,昭懿老侯爷曾救过先帝的性命,在朝中和民间素有威望; 陆大人自入刑部后,刚正不阿; 一心为民; 陛下和百姓们都对他称颂有嘉。”
“此次,本就是妤美人杀人害命在先,现下殿下已重伤了他; 若还要取了他性命; 只怕于殿下的名声不利,就连陛下恐怕也会动怒。”
“那就任他杀了我妤儿和未出世的孩子吗?这口气; 本宫咽不下!”
翟无期叹了叹; 苦口婆心道:“殿下;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镖旗将军和燕王虎视眈眈,你必须忍耐啊!”
悲愤的眼眸变幻了几度,太子最终把剑一扔,恶狠狠地盯着气若游丝的男子:“陆行云,你等着!”说罢,领着众人风风火火地去了。
拥挤的院子瞬间空下来,翟无期见陆行云已经昏死,赶紧让书庭找来马车,把他带到最近的医馆,大夫看了,惊慌道:“哎呀呀,怎么伤的这么重,再晚来一刻,他就没命了!”
说着立即给他缝合伤口,许是太疼,陆行云眼眸一睁,额上青筋暴起,闷哼了一声,又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另一个大夫开始给翟无期缝伤口。
火辣辣的感觉从胸口传来,他皱着眉头,满脸冷汗,却咬着牙不吭声。
看他如此,大夫有些诧异,露出赞许的神色。
待两人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书庭将陆行云安置好,跟着翟无期走到外间,双膝一跪,哽咽道:“今日若非先生,我家世子恐怕就没了,小的叩谢先生。”身子一弯,朝他拜下去。
翟无期立即扶起他,叹道:“你言重了,世子和世子妃于翟某有救命之恩,我所做的算得什么,只到底还是没能拦住太子。。。”
“先生别这样说,大多官员都视我家大人如洪水猛兽,也只有先生肯大义出手,这份恩情,我家世子一定会铭记于心的。”
微微笑了笑,翟无期转头朝屋内昏睡的男子看了看,目中露出些许复杂,随后便告辞离开了。
书庭将陆行云带回侯府后,老侯爷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翰海苑,见他重伤至此,都吓得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老侯爷一口气上不来,昏死了。
忍泪安置好老侯爷,老夫人立即着人将李太医请来。李太医看了,脸色陡变:“伤口与要害只毫厘之差,万不可姑息大意,一旦出了差错,就有性命之忧。”
听了这话,老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皇上得知此事,既气太子放纵内眷,胡作非为,又恼陆行云枉顾司法程序,直接处死疑犯,不禁大发雷霆,将太子狠狠训斥了一顿。
至于陆行云,他原本是要重罚的,但念其过往的功绩,加之他早就看不惯妤美人勾结其兄长霍乱朝政,就命陆行云停职一年,幽禁三个月,令其自省。
得知此事,老侯爷两人这才放下心来,就连二房、三房也松了口气,毕竟陆行云此举大逆不道,若皇上因此大怒,他们少不了也要受到牵连。
而陆行云自那日后,便一直昏睡着,迷蒙中,他总是梦到姜知柳,时而是他们刚相识的时候,时而是婚后相处的情形。
周身也忽冷忽热,一时在冰窖里,一时又身在火海,耳畔隐隐传来呼唤:“行云!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他不知道是谁在唤他,只一心想找到姜知柳。只无论什么时候,她都十分冷漠,看着她一次次远离并抛弃自己,他的心口似有剪刀越戳越深,痛到抽搐。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老夫人关切的脸庞。
“行云,你可算醒了,你都昏睡了五天了,还一直反复发热,真是吓死我们了!”老夫人眼眶骤红,苍老的脸上挂满泪珠。
视线渐渐清晰,陆行云只麻木地望着她。
还是没死成,看来姜知柳当真不要他了。。。
他的手越攥越紧,眼里蕴起氤氲的水雾,悲伤绝望,浓到化不开。
老夫人心里酸楚无比,擦了擦眼泪,让人把药端过来:“行云,喝药吧。”
陆行云没有反应。
见他如此,老夫人想起之前的情形,顿时悲从中来,抓住他的手,满脸痛色:“行云,你为了她都把命和前程都堵上了,该报的仇也都报了,够了,真的够了!”
“够了…呵。。。”
胸口处似刀在绞着,痛意深入骨髓,陆行云挑了挑唇,眼里满是自嘲与酸楚:“她满心欢喜嫁给我,把一颗赤忱的心捧到我面前,可我却将她的心捏碎蹂烂,是我彻底辜负了她。”
“她和烨儿两条性命,我纵然将仇人千刀万剐,他们也活不过来,更何况真正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
眼眶倏地猩红,他咬死牙梆,痛苦地闭上眼眸,泪水却似洪流倾泻不绝。
望着他痛彻心扉的样子,老夫人含着泪,痛惜又悲愤:“可是行云,你不能这么自私,你还有我和你祖父,你当真对我们不管不顾了吗?”
自私?呵。
若他以前自私些,多为姜知柳着想,也许他们就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祖母,你走吧。”
他勾了勾唇,抬起手,神情淡漠麻木。
“行云!”
陆行云不再言语,只漠然躺着,老夫人无可奈何,红着眼深深叹了叹,拄着拐杖出去了。
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陆行云依旧不肯喝药,老夫人没有办法,拿了一件婴儿的襁褓过来,看样子有些陈旧。
“行云,你看看这件衣服,是你出生前我亲自给你做的。那时候你生了病,我和你娘整日整夜守着你,那时候你多听话啊,那么小个人儿,让你喝药你就喝药,怎么现在倒不听祖母的话了呢?”
她说着,眼眶逐渐猩红,喉咙也沙哑起来。
望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老妇人,陆行云一怔,眸光起了细微的变化。
终究,他还是放心不下他们,点点头,最终把药喝了。
之后,老夫人将各种良药补品悉数送到翰海苑,给他调养了两个多月,终于痊愈了。
可陆行云不思饮食,每日吃的极少,身子虽好了,却消瘦了一大截,脸颊凹陷,眼圈乌青,身形单薄的像是竹竿,一阵风都能吹倒。
这些日子,他朝夕闷在瀚海院里,不曾踏出一步,每日只不停地看着、抚摸着和姜知柳有关的一切,他像是自虐似的,越看心里越痛,却越是舍不得放开手。
终于,像是过了十几辈子那么长,停职的期限到了。这天清晨,老夫人拿着他的官服进了瀚海苑。
望着整洁素净的墨蓝色鹤袍,陆行云怔了怔,静默了半晌,才起身走过去。
当下人替他换好官服,他回身望了望床榻,眼前似乎浮现出,姜知柳朝他微笑的样子。
他眸中一红,深吸了口气,攥着拳头朝外走去。
晨光熹微中,他渐行渐远,单薄的身子再不似往日的笔挺,面容消沉,眸光淡漠。
虽然活着,却看不到一点生气。
再次回到朝堂,陆行云依旧勤勉克己,体恤爱民,却再也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对待囚犯则更加狠厉。
因妤美人之死,太子与他彻底撕破脸,其附庸事随其主,少不了给他使绊子。
燕王乘机劝说镖旗将军放下旧日恩怨,拉拢陆行云,镖旗将军本就是利益为上,且那侄儿也非亲侄儿,就同意了。
双方交洽后,从不参与党争的陆行云,第一次战队,投靠了燕王。
此后,两派相争,各有输赢,总体上还是太子处于优势。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翟无期的功劳,他心思细腻、眼见卓远,且行事果决、雷厉风行,是太子最利的爪牙。
陆行云整日忙于公务,比之前更加兢业,每天忙到深夜才回家。
时深日久,众人见他似乎没那么消沉了,都以为他走出来了,过了许久,更有媒婆上门给他提请,却被他冷眼轰走,传开后,再无人敢触他的霉头。
看着这一切,书庭只能默然慨叹。
没有人知道,他家世子是如何挨过一个个漫长的深夜的。
因为每到天黑,陆行云就将自己闷在翰海苑里,披散着头发,穿着薄薄的寝衣,走过每一块砖石,拂过每一棵花草。
他装作姜知柳还在一样,给她推秋千,和她一起吃饭饮酒、下棋看书。
他时而狂喜发笑,时而悲痛大哭,痛到极处又呕血,然后用毛笔沾着血抄写姜知柳看过的书,尤其是她写的批注,那只姜知柳给他买的,他原本不太中意的砚台,更变成宝贝疙瘩。
至于姜知柳留下的发簪、玉镯、头发,他更每日寸步不离,就连睡觉都抱着,那件作为信物的玉观音坠子更是时时贴在他胸口,谁都不能碰。
他还经常被梦魇惊醒,蜷缩着在床上痛哭,哭到极处,就用发簪在胳膊上、胸口上划出一道道伤痕,仿佛身上痛了心就不会痛了。
每次都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不仅如此,陆行云还寻了师傅,教他剑法,可他早过了学武的年纪,不仅学得缓慢,还经常弄得伤痕累累,他却不在乎。
这般白日做人,晚上做鬼,看着院里的玫瑰开了又落,落了又开,度过漫长的四年后,陆行云终于承袭了侯府的爵位。
他脸上染了风霜,鬓发露白,虽正值青年,却显得暮霭沉沉、沧桑寂寥。
这日傍晚,陆行云应燕王邀约,到燕回楼应酬。酒过半巡,他微有醉意,正巧燕王有事出去,他寻了个借口到走廊边透气。
窗外喧嚷熙熙,往来人群络绎不绝,有不少夫妻带着孩子闲逛,望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陆行云眸光一黯,露出落寞的神情。
忽然,人群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石榴红纱裙的女子,头戴帷帽,手里牵着个四五岁的男童。
男童调皮,挣开她朝旁边跑去,突然,不远处一辆奔马飞驰而来。
“烨儿!”
女子大惊,纵身飞过去,抱着男童躲到旁边。
烨儿。。。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令陆行云的心脏紧成一团。他定睛望去,见那女子身形高挑曼妙,侧脸在面纱后若隐若现。
发觉有人注视她,她抬头朝他这边看过来,恰好微风拂过,面纱被掀起一条缝隙,露出一只清澈透亮的水眸。
刹那间,陆行云呼吸都停住了。
这只眼睛和姜知柳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女鹅正式回归,等虐吧,哼!
第30章 求你,让我见她!
只见那女子眸光乍冷; 立即站起来,拉着男童快步离去。来不及思考,陆行云飞奔下去,然而; 当他走到楼下时; 那一抹倩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眉头紧蹙,他朝她离开的方向追去; 依旧没有看到; 他不甘心; 又在四周找了几圈; 可人海茫茫,再也没看到那个女子。
他怔怔地矗在那里,来往的人时不时撞到他,他却没有动,像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神情呆滞而悲伤。
真的不是柳儿吗?
是啊; 他明明亲眼看到她葬身火海,他还期待些什么?只是声音和眼睛像罢了; 这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更别说同名同姓的人了。
当真是可笑。。。
他扯了扯唇,眼里满是苦涩,在那里站了许久; 四周的人越来越少; 直到天色黑定,空无一人; 他依旧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 天上下起濛濛细雨。
此刻正值秋季; 雨水淋在身上,透着寒凉,可他动都不动,默然地望着远处的灯火。
那么多人家,那么多盏灯,却再也没有一盏是为他留的了。。。
忽然,头上出现一片阴影,熟系的声音传到耳畔:“侯爷,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这啊?”
恍了恍,陆行云机械地转过头,见书庭举着伞站在他身畔,脸上满是担忧与关切。
“我看到她了。。。”
“什么!”书庭大惊。
“但不是她。。。”
陆行云上下嘴唇一碰,神色凄苦彷徨,似在和他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书庭目中露出慨叹:“侯爷,四年了,你放下吧,别再自苦了。。。”
“放下?”
陆行云扯了扯唇,眸中满是揪痛:“她和烨儿一直在我身边,你知道吗?我睁着眼能看到,闭着眼还是能看到,她时时刻刻提醒我,是我负了她,害死她和烨儿,你让我如何放得下?”
“侯爷。。。”
陆行云不再言语,推开他,默然地在雨里走着,满脸水珠,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身形虚浮,似水中浮萍,飘摇无根。
书庭叹了叹,只好不近不远地跟着。
回府后,陆行云就病倒了,夜里不停打哆嗦,冒冷汗,老夫人立即将太医请来,开了药给他服下,这才逐渐好转。
翌日清晨,陆行云苏醒过来后,瞥了瞥在脚踏上打盹的人,哑声道:“书庭。”
书庭立刻惊醒,忙起身将他扶起来:“侯爷,你感觉怎么样了?可还有不适?”
陆行云没有回答,咳了咳,满脸疲惫,声音沙哑:“咳,给我查,她带着帷帽,着赤霞色衣服,带着个男童,唤作烨儿。”
“。。。是。”
怔了怔,书庭飞奔而去。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陆行云深吸了口气,眸光复杂,似云间的薄雾。
纵然知道那不是她,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书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瞅了瞅书桌旁的男子,踟蹰道:“侯爷,小的领着人在城里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相似女子或者唤作烨烨的男童。”
“不过侯爷放心,小的明天就加派人手,扩大范围,一定会找到侯爷说的人,纵然。。。”
他抿了抿唇,那句纵然“不是夫人”却说不出口。
眸光黯了黯,陆行云露出一丝自嘲,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本就是妄想,如何能成真?
他叹了叹,低眉拂着那本已经陈旧的《广物集》,静默许久,又拿起纸笔抄录上面的文字与批注。
之后半个月,书庭早出晚归,却始终没有消息。
末了,陆行云深深一叹,举目望向窗外远飞的鸿雁:“罢了,以后不用找了。”
若真是她,早就离开京城,藏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若不是她,找也无用。
“侯爷。。。”
见他默然不语,书庭也不知如何安慰,摇摇头,到外边守着了。让他意外的是,翌日下午,陆行云回来的时候,吩咐他准备行礼,说要去青州办一件案子。
书庭愣了愣,前几天确实有这么个事,只陛下已下令让刑部侍郎过几日去,如今又变成他家侯爷,莫非是他自己请旨的?
他心中一动,想起这次找姜知柳的事。
看来陆行云表面上作罢了,心底却并未放弃。
心下慨然,他麻利地将行囊收拾好,当天傍晚就和陆行云一道出城,往青州行去。
这个案子不急,但陆行云却星夜奔驰地赶路,用了半个月就赶到了青州。将行礼放在驿站后,他便骑马往西郊赶去。
姜知柳的坟茔就在那里。
自姜家把姜知柳的坟迁回青州,他每隔几个月总要抽空过来看看,纵然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