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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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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知柳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道:“烨儿别怕,他脑子有病,不过不敢伤害你,你只当他不认识,别理他便是。”
  “哦,好。”烨烨乖顺的点点头,似懂非懂。
  一旁,连晟朝院外望了一眼,眸中露出些许快意。
  虽说他素来风流,但他也是有底线的,就是绝不玩弄别人的真心,所以他虽惹下不少桃花债,但那些女子大多念着他的好,极少有人真心怨恨他。
  像陆行云这般既娶了,却将其伤到体无完肤的事,他决计做不出。
  也因此,他从一开始就瞧不上陆行云。
  当夜,陆行云便病倒了,一来他风餐露宿连日奔波,二来他数日劈柴累动旧伤,又内心郁结,就为病邪所侵,每日昏昏沉沉,下不来床。
  大夫看过过,只说药物能调理伤口,却去不了根,多久能好全靠他自己。
  书庭忧心不已,只得每日悉心伺候,虽说药汁都喂进了,可陆行云食不知味,好起来就特别慢。
  这般缠绵病榻了半个多月,总算好了些,但依旧病恹恹的。
  醒着的时候,他就强撑着下地,伏案疾书。
  没多久,姜知柳醒来时,发现书桌上多多了两本册子,一本是《柳意集》,其中收录了从古至今的关于柳的名篇诗文,就连鲜有人知的诗句也在其内。另一本则是《南诏通解》,里面详细介绍了南诏的人文气候、风物习俗。
  随便翻看了两下,姜知柳就随手扔到旁边:“烧了吧。”
  绿枝瞥了瞥,试探道:“第一本烧了就烧了,可是小姐你最近不正在拓展南边的事务吗?有这《南诏通解》,不正好是个助力?”
  姜知柳一边陪烨烨用膳,一边道:“这世上又不止一本关于南诏的书,看他的作甚?”
  绿枝一拍脑门:“哎呀,我这个榆木脑袋,差点都被绕进去了。”说完,将两本书册拿到外边烧掉了。
  事毕,她刚回屋,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近来,着一袭黑色劲装,梳了个利落的高马尾,剑眉星目,颇为俊俏。
  他朝门框上一靠,吹了吹刘海,故作哀叹:“哎,亏小弟日日念叨姐姐,怎么姐姐回来也不知会我一声。”
  姜知柳朝他瞥了瞥,没好气道:“我这都回来半个多月了,你要是念叨我,会不知道我回来了?”
  一句话堵的男子没话说了,他咧嘴一笑,走到近前坐下,翘了个二郎腿:“姐姐这话说得,小弟近来事务繁忙,这不亲自来了吗?”说着,眼睛滴溜溜地朝绿枝看去。
  姜知柳放下碗筷戏谑道:“你来时来的,只不知看的是我,还是另有其人呢?”
  此话一出,绿枝顿时脸红了,身子一扭,溜走了。男子咳了咳以作掩饰:“那个,咳,都说看破不说破,姐姐最是冰雪聪明,自然懂的。”
  “好了,不逗你,你想带绿枝出去便出去,但你得记着,她是我的人,你若干胡作非为,我绝不放过你。”
  男子唰地站起来,满脸喜色:“姐姐放心,上次我受伤可是绿枝妹妹看顾得我,我报答她还来不及呢!”说罢飞快地跑了。
  这名男子是江南第一大帮承剑阁少主阮淇,与姜知柳不打不相识,对她很是敬重,更拉着她拜了把子,这也是柳氏商行能开得这么顺利的原因之一。
  几个月前,绿枝被采花贼劫去,是阮淇救了她,还因此受了重伤。彼时,姜知柳正好要带烨烨去青州,绿枝感念他的救命之恩,遂留下来照顾,一来而去两人反倒生出了情义。
  这也是书庭开始没有看到绿枝的原因。
  望着他的身影,姜知慨然一笑。
  年轻真好。
  外面,阮淇逗了绿枝几句,便拽着她往出去,绿枝本不是个脸皮薄的,却也央不住他如此。
  当下红了脸颊,小声道:“你别拽我,我自己走。”
  阮淇唇畔一勾,并未松开,将她往外拉。刚出门,正好和书庭撞了个正着,看到他,绿枝没来由一阵心虚,本能地把手抽了回去。
  “出去呀。”书庭面上一僵,随口问。
  “。。。嗯。”绿枝点点头,朝他福了福算是见礼,正要往外走,阮淇却扶着她的腰往马背上一放,紧跟着坐在她身后,打马奔驰而去。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书庭攥紧拳头,眸底掠过一丝暗涌。
  静默了片刻,他将暗哨喊出来,命他们去查阮淇的身份。傍晚,暗哨就回来了,将阮淇的过往事无巨细地告诉了他。
  闻言,书庭扯了扯唇,转头望向遥远的天际,眼底满是苦涩。
  也罢,总算身世清白、出身显贵,总比跟着他强。
  这样想着,眼尾却渐渐红了。
  片刻后,身后传来陆行云轻飘飘的声音:“你若不想因此错过,我可以去了你的奴籍,予你新的身份。”
  书庭一怔,连忙回身跪在地上,红着眼道:“多谢侯爷恩典,只小的生就是侯府的人,就算离开侯爷也不知该去哪里,更何况她心里也没有我。。。”
  望着他强忍泪水的模样,陆行云叹了叹,让他起来了。
  “走吧,陪我出去散散心。”
  “嗯,”书庭颔首,抹了抹眼角,给他披上披风,引着他往外走。二人绕着河堤转了一圈,陆行云时不时开口,所言所语无不于姜知柳有关,她近日睡得如何,吃的如何,心情怎样等等。
  许久,陆行云正往回走时,看到一队运垃圾的车,书庭眉头一皱,连忙护着他往旁边上,忽然吹气一阵冷风,将垃圾吹散了不少,一张破碎的书页落在陆行云身前。
  他低眉看去,见上面写着“南诏”二字,那字迹正是他的。
  他瞳孔骤缩,仔细端详,见果然是《南诏通解》的扉页,边角漆黑,沾满污泥,已烧了大半。
  陆行云身形一僵,整个人像是坠入了冰冷的湖水里,胸腔里被森冷的水裹挟压迫,几乎透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有想过把他虐成瘸子,但又感觉那他还有啥值得女鹅去看一眼的?


第39章 为她坠崖
  几日后; 姜知柳带着烨烨去西山佛寺祈福,得知他们的行踪,陆行云也乘车跟去了。
  他身子还未痊愈,书庭是不想他去的; 可有耐不住他固执; 只好带了几个暗哨跟着去。
  到了地方,因禅房不够了; 陆行云只好住最东头的房间; 和姜知柳他们隔了好几间房。
  为了能多见姜知柳两面; 每到礼佛; 他必定前去,却又不敢离得太近,害怕姜知柳一气之下就走了,只好待在角落里看着,偏偏连晟总跟在他们旁边,他心里有气只好忍着。
  这日烨烨淘气; 一个人偷跑出去,陆行云看到立即跟上去; 见他一脚踩空; 滚下悬崖,他想都没想,便伸手去拉; 正好和烨烨一起掉在悬崖边的树枝上。
  书庭和姜知柳追来的时候; 那已出现断口,眼见树枝将断; 二人就会双双坠崖。
  烨烨吓得哇哇大哭:“娘; 我好怕!”
  姜知柳心急如焚; 红着眼强自安慰:“烨儿别怕,娘这就来救你!”
  说罢扯下腰带系在树桩上,便抓着腰带跳下悬崖,可她的手离烨烨还有一点距离。
  “娘,我抓不到,呜呜!”烨烨惊恐极了,泪水挂满脸庞。
  陆行云一手抓着石壁上的青草,一手用力将烨烨往上托举:“烨烨不怕,爹爹会救你的。”
  烨烨一愣,泪水凝在眼眶。
  “咔嚓!”
  树干断裂的一瞬,姜知柳险险抓住烨烨的手腕,然后她看到陆行云似落石一般极速坠落,冷风中,他发丝飞扬,唇边却洋溢着温柔的微笑。
  他张嘴像是说了什么,可她一个字都没听到。
  这一瞬,姜知柳耳畔似乎静止了,眼前只有他坠落时的微笑。
  上边,连晟也赶到近前,抓着绳索飞身下来,将她和烨烨一同带上去。见她低眉望着悬崖,眼底有一瞬的恍惚,连晟蹙起眉头,提醒道:“烨儿受伤了。”
  姜知柳回过神来,赶紧查看,见烨烨胳膊破了一道口子,像是擦伤,她眼眶骤然一红,搂着烨烨朝他屁股打了两下,哭道:“臭小子,你怎么这么淘气,你要是出事了,娘可怎么办?”
  烨烨又惊又怕,哭道:“呜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边他们在安抚烨烨,那边书庭立即让人下去找陆行云,可他带的暗哨不多,便想向姜知柳寻求帮助。
  他噗通跪在地上,满脸哀求:“夫人,不管你与侯爷有何仇怨,求你看在他是为了救小公子的份上,派人下去找他吧!”
  姜知柳朝烨烨看了看,微一沉吟,终究还是点头了,让自己带来的人,下去找陆行云。
  烨烨抹了抹眼泪,朝悬崖下看去:“娘,方才那个叔叔为什么说他是我爹爹啊?”
  这次,他没有喊怪叔叔了。
  姜知柳凝了凝,抚着他的头道:“因为他之前也有个你这么大的儿子,也许他是想到自己的孩子了吧。”
  “那他的孩子呢?”
  “。。。死了。”
  听了她的解释,烨烨小嘴一瘪,露出怜悯的神情:“那这个叔叔还真可怜,难怪他病得迷迷糊糊的。”
  姜知柳转眸,朝悬崖下望去,底下烟云缭绕深不见底,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一刻,她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像是冷风从心底吹过。
  她记得小的时候,自己养了几年的小猫死了,她也是这种心情。现在她纵然不爱他了,可毕竟曾经掏心掏肺付出的感情是真的,也许和他的坠落一起消散的,还有她曾热烈并再也不会有的感情吧。。。
  眸中泛起一丝怅然,姜知柳深吸了口气,抱起烨烨往回走。
  连晟望着她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锐色。
  将烨烨安置好后,连晟安抚了姜知柳几句,便走到院外,打了个响指,很快就有几个黑衣人从暗处跳了出来。
  “主人,有何吩咐。”
  连晟背着阳光,看不清面容,连声音都很清淡,却偏偏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去,确保那人必死无疑。”
  “是!”
  几名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立即飞奔而去。
  连晟叹了叹,转头望向西厢房,幽深的眼眸清冽似寒潭里的石头。
  雁儿呀雁儿,人可不能在一条河里翻两次跟头。
  书庭带着人在山崖下寻了两天两夜,却连陆行云半片衣角都不曾看见,他的心越沉越低,甚至连最后的希望都放弃了,唯一的信念就是,就算是死了,也得把尸体找回去。
  烨烨因为陆行云一直没被救上来,他心里愧疚不已,还总是做噩梦,醒了就不停地哭。
  可直至第五天,陆行云还是没被找回来,就连尸体也没有。
  烨烨知道了,跑到悬崖边大哭:“呜呜,是烨儿不好,把叔叔害死了!”见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姜知柳赶紧搂着安抚。
  “娘,你下去找找叔叔,好不好,烨儿求你了?”
  望着他泪汪汪的可怜样,姜知柳终于心软了,擦了擦他的眼泪,柔声道:“好,娘这就去找,烨儿别哭了。”
  “嗯嗯,烨儿乖,烨儿不哭了。”小娃娃抽了抽鼻子,压住眼泪。
  连晟眉头一蹙:“雁儿,不是我说你,就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死十次也不为过,你让人去找他,已是尽了道义,何必再下去。”
  眸中露出一丝叹息,姜知柳道:“你也看到了,烨儿这样,我害怕他出事,就算为了他,我也得下去找找了。”
  说罢,她将烨烨塞给连晟:“连大哥,烨儿就交给你了。”
  连晟叹了叹:“那我跟你一块去吧。”
  “那怎么成,底下那么危险,而且绿枝也不在这,有你在,我才放心下去。”
  听她这样说,连晟扬唇,目中露出愉悦:“那好吧,我派人保护你。”
  “多谢。”
  于是,姜知柳就下到谷底,和大家一块寻人,这般找了两天两夜,终于在河岸边发现了一只鞋,看样子正是陆行云的。
  见到鞋子,书庭忍不住哭了起来:“老天爷,我家侯爷一心为朝廷为百姓做好事,不该是这样的下场,我求求你,一定不要让他出事啊!”
  姜知柳比他冷静得多,当下极目望去,见不远处似乎有拖动的痕迹,当即跑过去。
  书庭见状,立即爬起来,连跌带撞地跑过去,远远就看见姜知柳和两个黑衣人颤斗在一处。
  那两人不是姜知柳的对手,很快就被重伤了,临行前朝陆行云发了几个枚飞镖,姜知柳眉头一蹙,飞身去挡,虽拿剑打开了三枚,其中一枚去擦着胳膊飞过去。
  许是那镖有剧毒,姜知柳脸色一变,立即软倒在地。
  彼时陆行云趴在地上,满身伤痕,双腿似乎也动不了了。可他看姜知柳出事了,便用尽全力爬过去,见她躺在地上,浑身颤抖,手臂发紫,嘴唇和指甲也发青了,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他脸色大变,来不及思索,当即用嘴将毒血往出吸。
  书庭一惊,忙扑过去阻止:“侯爷,这是剧毒,让我来吧!”
  陆行云用力将他推开,虚弱道:“反正我已经这样了,就是死也就死我一人,谁都不可以过来!”说罢,又趴着一口一口吸毒血。
  望着他奋不顾身的样子,姜知柳抿着唇,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若是可以,她很想将陆行云推开,因为谁救她,她都会感激,可这个人唯独不可以是陆行云,因为她是在不想与之有任何牵扯。
  可她是烨烨的母亲,她不能死。
  她闭上眼眸,任由他吸着,如同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
  过了稍许,乌黑的血逐渐转淡,当变成正常的鲜红时,陆行云眸中一松,苍白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太好了,你。。。你没事了。。。”头一歪,就晕倒在地。
  姜知柳睁眸,望着脸色蜡白如烫金的男子,眸中泛起一丝复杂,叹了叹,让人将自己扶起来,然后用匕首扎破陆行云的手,替他放血。
  果然,他的血也有些发黑,显然是中毒的迹象,只没有姜知柳那么深。
  片刻后,她让人将她和陆行云带回寺庙,交给庙里的住持医治。
  住持精通医术,查看了陆行云的伤势后,脸色凝重:“这位施主坠下山崖,双腿和胸部多处骨折,五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已是半条腿都踏进了鬼门关,需得细心调养,否则神仙难救。”
  “至于这毒,是苗疆的剧毒,幸而他中毒还浅,且我这里有解药,方才已经给他服下,只要再服用几次,就好了。”
  “而这位女施主,你体内只有些残毒未清,按时服药就无虞了,只当时若非这位施主舍身相救,你只怕已经不在了。”
  闻言,姜知柳黛眉一蹙,下意识朝陆行云望去。
  融黄的烛光中,男子静静地躺在那里,脸颊苍白凹陷,嘴唇微青,身躯干瘦得如同一截枯木。
  他双眸紧闭,神情不安,似乎仍在梦魇中。
  “柳儿,快跑!”
  忽然,他一把抓住女子的手,满脸焦急。
  姜知柳面上一冷,本能地把手抽出来。
  见她如此,书庭眼眶都红了:“夫人,侯爷为了你连性命都不要了,你。。。你就不能顾惜他一下吗?哪怕就一刻呢?”
  袖中的手微紧,姜知柳蹙着眉头,眸底似暗沉的湖看不清神色。
  半晌,她转过身,默然地朝外走去。
  书庭抹了把眼泪,将她喊住:“事到如今,夫人还是觉得侯爷当真罪无可恕吗?”
  脚步微顿,姜知柳微微侧头,如玉的脸颊平静无波:“不是所有事都能论个对错的。”
  书庭一滞,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去。
  烨烨得知陆行云未死,还央着姜知柳要来看他,她想了想便允了,还着人下山才买了不少名贵的药材补品。
  到屋里的时候,陆行云仍在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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