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世子火葬场了-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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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柳行商后,一直化名柳雁,便对外宣称,其子叫柳烨。
“不错,她正是内子,只现下已经和离了,若她以后前来拜访,还请先生代为隐瞒我来过这里的事。”
李崇意点点头,慨然道:“老夫明白,明白,请坐。”
二人坐定后,李崇意道:“既然陆大人屈尊降贵至此,应该已经知道我已派人回绝了。。。嗯,令夫人的事。”
他原本是想说前夫人,但瞥了眼陆行云,还是改了口。
陆行云薄唇一抿,复又站起来,深邃的眼眸蕴满了诚挚:“在下知道,先生既然回绝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可我也听说,先生很喜欢我家烨儿,那就说明,你也认可他的聪颖与天赋。”
“先生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又带出过五名享誉天下的弟子,自然对人才更加看重。孔圣人言‘有教无类’,不论我家烨儿出身为何,他都是个难得的可造之材,我想先生也不想他被埋没吧?”
他深吸了口气,拱手深深地拜倒:“是以,我请求先生再三思虑,给我烨儿一个机会吧!”
望着态度诚恳的男子,李崇意目中泛起一丝无奈:“诚如陆大人所言,老夫确实很欣赏令公子,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与坚持,我与他注定没有师徒之缘,陆大人请回吧。”
剑眉一蹙,陆行云眸中闪过锐色:“如果我拿《山海赋》和《乘虚经》换呢?”
李崇意此人是个老学究,一生只专注于两件事,其一是他那位前未婚妻,其二便是做学问,尤其对百年前文学大家司马御的著作最为看中,偏生其著作嫌少存于世间,仅存的一些股本也在五十年前宫里的大火付之一炬。
闻言,李崇意眸光大盛,唰地站起来:“这两本古籍早在五十年前就被毁了,难道竟被你寻获?”
“不错,当年家父也专于做学问,对司马御极为尊崇。前些年,为告慰父亲在天之灵,在下特意寻来。”
一个“特意”,将寻书的历程说的轻而易举,但李崇意苦苦搜罗几十年都没找到,怎么会那般容易找到?
“你当真愿意赠与老夫?”李崇意拳头一攥,眸光灼灼地盯着他,仿佛那两本古籍就在眼前。
陆行云颔首,郑重地再度拜倒:“只要先生肯教导犬子,陆某愿意双手奉上。”
“你就不怕你父亲失望吗?”
陆行云一凝,神色未变:“家父心性豁达,从不藏私,若得知古籍落于先生之手,只会引为幸事。”
李崇意点点头,眸中露出赞许:“不愧是陆行云,好,老夫答应你了。”
陆行云眸光一烁,欣喜之色跃上眉梢,忙行了个大礼:“如此就多谢先生了。”
李崇意笑了笑,大方地受了,末了,别有深意道:“老夫听闻你是状元出身,论才学,足以教授令公子,为何要假手他人呢?”
面上微滞,陆行云低眉,掩去了眼底的神色:“和离前,在下已与内子约定好,将烨儿交由他抚养,陆家绝不干涉。”
李崇意一怔,有些错愕。
别说高门大户,纵然平头百姓也将子嗣看得比什么都重,但凡夫妻闹掰,绝不会将子嗣交由妻子。
他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见他面容沉静,提起此事,丝毫没有不忿,除了惊讶,倒生出几分敬佩。
静默片刻,陆行云正要告辞,一个小厮走了进来:“老爷,柳夫人来了。”
陆行云心口一提,朝门外望去,然而只看到半掩着的门扉,什么都看不到。
“先生,可否借贵府让在下暂壁片刻。”
“老夫明白,你去吧。”
李崇意微微一笑,吩咐下人将他引到后面躲着。片刻后,姜知柳携绿枝走了进来,她福了福,径直开门见山:“李先生,烨儿他聪慧机警,好夫子都说他有天分,我虽是一介商户,却也不想埋没了他,求先生再考虑考虑,给烨儿一个机会吧?”说罢,双手抵额,深深地跪倒在地。
李崇意怔了怔,忙将她扶起来,慨然地笑了笑:“快请起,柳老板,其实老夫已经改变主意,准备收烨儿了,只还没来得及找人通传,你就来了。”
姜知柳眸光一烁,悬着的心骤然落地。
“真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老夫看着像说假话的人吗?”
老头拂了拂花白的胡须,笑容可鞠。姜知柳彻底踏实,又弯腰行了个大礼,眼里满是感激:“李先生,真是多谢你了,我来的路上,还一直在想,你若是不肯收烨儿,我可怎么办呢。”
老头莞尔一笑,感慨道:“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们如此诚挚,老夫还放不下那些条条框框吗?”
“我们?”姜知柳微怔。
“咳,老夫是说你和烨儿。”老头掩嘴咳了咳,稍作掩饰。
姜知柳不疑有他,没放在心上,又说了些感激的话,余光却瞥见旁边桌上的茶盏,随口问:“先生方才在会客?”
李崇意还未回答,后面穿啦一声异响,姜知柳愣了愣,疑惑地望过去。李崇意面上一僵,不自然地笑了笑:“是猫儿。”
“哦。”
姜知柳应了一声:“那先生你忙,我就不叨扰了。”福了福,领着绿枝去了。
内间,陆行云走到床畔,透过雕花窗缝朝外望去,深邃的眼眸似水般胶着在她身上。
似是发觉到他的目光,姜知柳本能地回过身,朝这边看过来。
陆行云胸口一紧,忙躲到墙后面,袖中的手越攥越紧。片刻后,他试探地望出去,姜知柳已渐行渐远,消失在门口。
扶着窗沿的手骤松,他绷紧的身子也软了下来,眸光暗淡了几分,似乌云遮住了星晨。
静默的立了片刻,他深吸了口气,整理好思绪,这才去和李崇意辞别。陆行云离去后,李崇意转眸,朝东边的耳房望去:“出来吧,都走了。”
但见门扉噶然打开,一位手执羽扇的年轻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灰色长衫,面容俊朗,星眸如聚,举手投足皆是儒雅之气。
他不是别人,正是翟无期。
李崇意打量了他一眼,叹道:“你此来既是为了替她儿子求情,为何不肯相见?”方才翟无期已经替烨儿求过情了,但他看得出来,他对姜知柳的情意,所以便想考验陆行云一番,同时确有几分刁难之意。
不过陆行云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翟无期轻然笑了笑,眼底却泛起一丝烟絮:“学生此次南行,太子只当我是替他办事,却不知我是为了那件事。为了稳妥,也为免牵累她,还是不见为好。”
“羡之,那件事,你当真有把握?”李崇意眉头一蹙,眸底隐有担忧之色。
“世上没有十足把握之事,但没有又如何,总得做了,才能有结果。”
翟无期双眸一狭,温雅面容骤然生起一丝锐茫,似久在剑鞘的利剑得见天日,寒芒凛凛。
不错,他并不是真正的翟无期,那个贫寒坚韧的青年几年前便死在了赶考的路上,是他替他收尸,然后替骨换了他的面容。
若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因为他就是那个陆行云格外钦佩看中的,与他齐名的南方九省头名解元———韩羡之。
他忍辱负重,走到今日,都是为了韩家三十七条人命。
血债终须血来偿!
而那偿还之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为其效命的太子殿下!他此次南行,就是为了搜集太子近期犯下的一桩罪证,只那人贪生帕子,一直避而不见,甚至还对他动了杀心。
可那又如何,纵然前路腥风血雨,他也必须前行。
。
另一边,陆行云出府后,书庭问:“侯爷,那咱们是在这住一宿,还是?”
“用过饭,就出发吧。”
姜知柳牵挂烨儿,必定不会再次逗留。
“是。”
书庭点点头,扶着陆行云上了马车,发车前,他看了眼车内的男子,见他默然地靠在座位上,双眸轻飘飘地落在窗外,视线却渐渐没了焦距。
他无声地叹了叹,驱车去了附近的饭馆,恰好姜知柳也在这里,他正琢磨怎么办时,陆行云让他停在对面的茶馆。
上去之后,两人在二楼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恰好姜知柳也在对面二楼临窗而坐,她点的饭菜,陆行云瞧的清清楚楚,便让书庭去对面酒楼定了相同的,走背后的角门送上来。
期间,陆行云一边用饭,一边看着姜知柳。
忽然大风刮来,将窗户吹得开了些,姜知柳听到声响,下意识望过去。陆行云心头一跳,忙起身躲起来,半晌才走进查看,见她没有发现在,这才松了口气。
饭后,陆行云待她先出发了,这才驱车远远跟着,因离得远,姜知柳也没有发现。这般走了半日,天色黑定,因周围地处荒僻,只有一个小村子,姜知柳便在其中一家借宿。
陆行云赶到的时候,特意挑选了离姜知柳最远且最不引人注意的那户,将车停在隐蔽处后,他便起身出去,乘着朦胧的月色,摸到姜知柳借住的那户人家。
他躲在残破的墙垣后,透过窗户的缝隙,偷偷往里面望去。融融烛光中,姜知柳捧着一只破碗正在喝水,双眸却落在农户一家身上,那是一家三口,孩子和烨烨年纪相仿,也是个男童。
三人都穿着粗布衣裳,面上是饱经风吹日晒的土黄色,可他们却其乐融融,一派祥和。
姜知柳看着他们,唇角微扬,眼底却含了几分复杂,似感慨,也似歉疚。
望着女子的神情,陆行云扶着墙的手一紧,下颌崩的笔直,银白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将他轮廓映得越发凄冷。
就在这时,一只野猫从他身边经过,将地上残破的陶罐带倒了,发出哐当一声。
屋内,姜知柳黛眉一蹙,朝他这边望来,眸中锐色一闪:“谁在外面?”
作者有话说:
所以翟无期潜伏在太子府上的卧底
第56章 孤身相救
陆行云一惊; 本能地躲到暗处。
就在此时,隐蔽处突然窜出几个黑衣人,径直破窗而入,个个手持兵器; 朝姜知柳攻去; 很显然是冲她来的。
那一家三口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墙角; 本就残破的屋子被打的七零八落。
其中一个黑衣人瞥见绿枝有几分姿色; 又柔弱; 当即捉住她。
姜知柳大怒; 上前去救,可这几人武艺都不低,加之又拿绿枝挟制她,她一时竟占不了上风。
“我不管你们是谁,有什么尽管冲我来,放开她!”她拔剑直指着黑衣人; 皎洁的脸上似玉凝成了冰,泛着凛冽的寒光。
可黑衣人并不恋战; 拿了绿枝就往外撤; 姜知柳只好驾马直追。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陆行云的心都悬起来了,这几人若是冲姜知柳来的; 就该乘胜追击; 可偏偏见好就收,着实令人起疑。
为防万一; 他立即吩咐去附近搬救兵; 自己则带著书庭和仅剩的两名暗哨追上去。
夜黑风高; 寒月如霜。
陆行云将鞭子甩的飞起来,绕了好几个弯,终于追上去。但见凄冷的月色下,姜知柳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堵在山谷里,为首者身形高大,头发斑白,显得格外醒目。
“柳雁,束手就擒吧,否则你这忠心的丫鬟,就是我的手下亡魂了。”
黑衣老者拿到架在绿枝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在月色下泛着凛冽的寒光。
姜知柳远山眉紧蹙,眸光冷厉似刀:“束手就擒,想得美?你敢伤她一根头发,我要了你的命!”
黑衣老者讥笑:“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是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何偏偏引你至此?”
姜知柳心头一凛,鼻尖传来若有有无的腥气,且手脚都有点发麻。她脊背骤然一寒,心弦崩的邦紧。
“你、你用毒!”攥着剑的手猛地收紧,她恶狠狠地盯着他。
“不错,此地地形特殊,是最适合瘴毒的。”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算计我?”
“无冤无仇?柳老板,你练孙某都认不出来了吗?”黑衣老者拉下面巾,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姜知柳似掉入冰窖,浑身凉到极点。此人正是孙潭的父亲孙卓,上次孙卓买凶害人陷害她香橼楼,最后被判了死刑,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孙卓双眸一狭,射出阴厉的寒芒,在月色下显得格外阴鸷:“柳雁,你确实有些本事,能哄得连晟和承剑阁为你撑腰,就连你那前夫也一直暗中派人保护你。”
“可是这里山高皇帝远,那些保护你的人早也被我顾得杀手干掉了,如今你孤掌难鸣,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能逃出生天!”
“给我上,取首级者,赏万金!”
此言一出,众黑衣人似黑暗里的饿狼,眸中泛起阴森的寒光,身上杀气暴涨。
姜知柳心口骤紧,拔剑一横,指着着众人:“想要我的命,休想!”
寒风中,她腰肢笔挺,面若寒霜,发丝衣寐随风飘扬,如同风中百折不摧的玉竹,散发着昂扬的斗志。
其中几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当先冲上去,姜知柳眸光一厉,拔剑相挡,纵然她中了毒,可时间尚短,仍留了几分气力,且她破釜沉舟,拼尽全力,反倒接连伤了两人。
众人未料到她如此英武,打起十二分精神往上冲。
见此情形,绿枝焦急万分:“小姐,你快走,别管我了!”
“什么叫别管你了,你是我的人,我绝不会弃你而去!”姜知柳一边与人厮杀,一边喝道。
“小姐。。。”绿枝眼眶一红,面上泛起深深的感动与担忧。
场外,陆行云四人隐在暗处,远远望着场中情形。见情势危急,陆行云当即就要冲上去,却被书庭拉住:“侯爷,你虽练了几年剑法,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还是让小的去吧!”
陆行云眉峰紧蹙:“你去不一样送死?”
说着,他甩开书庭,驾马奔进场中,书庭拳头一攥,带着两名暗哨追进去。
听到声响,众人转眸望去,见茫茫夜色中,陆行云一马当先,领着身后三骑从旷野尽头飞奔而来,面容冷峻,眸光如电,衣寐和发丝翻飞似海上的波涛,他虽未披铠甲,可浑身浴满了森寒的杀气,如同浴血奋战,敢在万千敌军中一往无前取将帅首级的杀神。
姜知柳眸光一恍,怔怔地望着她,瞳孔中的身影在月色下逐渐放大清晰。
恍神间,身后传来一声刀刃破空的声音,她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抵挡,只见陆行云抬手拉动袖中的机括。
刹那间,寒芒朔起,两根泛着幽碧的钢针如箭簇射过来,从她耳边嗖地擦过,射进了偷袭者眉心。
那是她以前给他制作的暗器!
姜知柳心头突地一跳,转眸望去,见偷袭者惨叫了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气绝身亡。
电光火石间,男子已驾马驰到近前,银白的月辉中,他身子微倾,修长瘦窄苍白的过分的手伸到她面前。
“我来迟了。”他薄唇微抿,深深凝着她,幽深的眼眸似湖底的碧石,在暗流之下涌动。
姜知柳仰头,映着月辉的清澈瞳孔灼然一颤,心头的弦微微动了动,化作一缕清风吹皱了心湖。
第57章 生死相随
凝了凝; 姜知柳正要将手搭上去,却见一黑衣人举刀朝陆行云刺去,她瞳孔一震,忙拿剑相挡; 却被那人划伤了胳膊。
击退敌人后; 姜知柳拉着他的手纵身一跃,在他身前坐下。
“你受伤了。。。”望着她左臂刺目的殷红; 陆行云双眸一刺。
“无妨; 皮肉伤罢了。”
说着; 拉起缰绳往孙卓驰去。孙卓大惊; 在黑衣人的掩护下,拿刀抵住绿枝的纤白的脖颈。
“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
马背上,姜知柳一边击退敌人,一边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