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迷人爱娇气的转世老祖-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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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一坐,陋室泛香啊。
见这几人面色不善,鹿三七一展扇子,从窗口处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阙清月右边。
阙清月坐在凳子上,腿交叠,手搭桌面。
她左边,东方青枫,右边,银扇公子。
刘司晨拍了拍手上的灰,也抱胸站在阙清月身后。
元樱正拿着根凳子腿生火呢,见此景,擦了把灰乎乎的脸,站起来,走到祖宗前面,一只手拿着凳腿,在另一只手心拍了下,看着腿子,自言自语:“哎呀,这火,不好生啊,看看这木头,也太粗了些,点不着,得把它劈一劈。”
说着,当着几人的面,双臂一用力,再来回一拧,那小臂粗的方凳腿就像是雨伞骨架一样,全部条状崩开,然后成了木条渣渣落在地上。
进来的几人,面露震惊之色,这女子,好大的力气!
试问,徒手断木柴还可,拧成这样,这得千斤力道吧?他们几人都办不到。
见强者怂者即怂。
其中一个身材匀称的胡子男出声道:
“呵,各位,我们几人是附近小镇的人,以前做护院走镖的,这次赶路去开源府,本是打算找点活干,咱不生事,不找事,就借地休息一晚,互不打扰,互不打扰啊。”
“对对对,没别的意思,你们休息你们的,我们休息我们的。”
这六人,腰别单刀,还有玩双刃短刺的。
有一个算一个,皆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对这种人,就得先来个下马威,让他知道你不好惹,否则,后面必生事。
刘司晨应道:“行啊,那就以门为界,这边我们休息区,那边你们的休息地,毕竟我们这边有女眷,得注意点,你们说是吧?先说好,别越界!一旦越界了,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这几人看着就是走江湖油条子,不得不防啊,刚才有两人看向这边的眼神可不对。
对方呵呵一声,算是应了。
这时,刘司晨就不得不说,若这阙氏小公主长得像元樱这样,人高马大,天塌下来,也能顶着的样子,哪还用费这劲。
在山里还好,这一入城,进了人堆里,走哪儿他们都得防着看着,她身边绝对不能离了人,生怕这阙氏祖宗被人贩子盯上,一拉就给拐了。
她就长着一张,人贩子见了都狂流口水的脸。
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而祖宗本人,手放在桌子上,倚着桌子,正看着桌子上的纹路与自己的手,手指轻声哒哒哒地敲在桌面上,对这些人压根就没上心。
偶尔瞥一眼。
竟见其中一人,功德海都要见底了?普通人功德海见底,大多寿命将近。
这些人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天上地下派下来历劫的各路神仙。
看来,此人的开源之行,必是有去无回啊。
只是让阙清月奇怪的是,这人看起来,却是六人中,体格最好的一个,红光满面,精气充足,不像是寿元将近的样子,反而正值壮年。
但她未多管闲事,扭开脸,看向别处。
划下道来之后,两边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禁不了别人眼神啊。
六人老往这边看过来。
阙清月坐得好好的,被东方青枫给拉了起来。
“干什么?”阙清月倚在桌子上的肩被他拉得歪了下,站起来后,看向他。
“到那边坐,还能烤火。”说着就拿起她身下的凳子,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走到窗口那边。
“这边有烟!再说,这火不还没升起来呢,全是灰。”阙清月挥了挥袖子,青色的烟一直在冒。
东方青枫将凳子放下,不说话,只看着她。
阙清月站了会,没办法,只好扯着衣摆,优雅地坐下来,道了句东方青枫平时最爱对她说的话:“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完,看着几人生火做饭。
从对面的角度,桌子挡住,美人不见了,看不到了。
这才失望地回过头。
“那女子,是什么人啊?看一举一动,贵气优雅得很……”比他们以前做护院时那户富人家的女子,不一样。
动作优雅,却又不扭捏,大气又重细节,与他们所有见过的富家女子,都不同。
“不止她,你看看她身边那几人,都不像普通百姓。”
“真美人,也不知道是哪一户人家的女子……”
“就算知晓,你还能有什么想法不成?”看着这几人,就是高门大户出身,大概结伴出来游历吧?
“长得真漂亮,真好看,醉春楼万人竟价的花魁,与她比,如何?”
“那女子的气质,你也敢往花魁身上想?那醉春楼是什么地方?”岂能相提并论?
“啧,说起花魁,你们听说了没有,开源府那边,又来了几个,在大殿上跳鸳鸯舞,骚首弄姿,可劲儿了,听说当天惹来满堂彩,有人砸了千两黄金,买其初夜。”
“千两黄金?娘的,可真有钱,老子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
“好久没去醉春楼,不知那几个抚琴的姑娘,是否记得我,那小手,抚得人,兴奋得很啊!就跟沾了蜜一样……”
“嘿嘿,滋味如何?”
“回味无穷。”
鹿三七这边的饭很快做好了,从庄里带出来的新米,蒸的红薯饭,阙家那小祖宗还挺喜欢吃这一口的。
米饭中有红薯颗粒,白中泛红,吃起来香甜可口,又炖了一罐山药酸枣仁人参须汤,给祖宗补身子的,还有庄里带出来的一些腊肉,咸小鱼干,酸果干,野味香肉干等,就着米饭吃,先凑合一顿,等入了开源府,不愁没吃的。
将罐子放到桌子上,加上几样小菜,几人围在桌前。
东方青枫让元樱取出桃花酒,走的时候老族长特意送给他们几瓶樱桃酒与桃花酒,补气血,几人都没舍得喝,留给阙氏这小祖宗,一天喝一杯。
之前在庄里时,还不觉得,现在,在这客栈里,一倒出酒来,满屋子的桃花香,惹来对面的人,频频回头望。
他们没有生火,都在啃干粮,如今闻到酒香,觉得手里干粮都不香了。
其中一个,啃着干饼,眯眯眼地盯着那边的人,尤其那美人,然后胆子极大地痞痞出声道:“哎,姑娘,你喝的什么酒啊?这么香?”闻起来和你人一样香。
阙清月坐在桌前,抚着袖子,刚拿起杯子,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就听到对面的人发问了,似乎在跟她说话。
她拿着酒杯,抬眼瞥了对方一眼,正是那个功德海所剩不多,但却满面精光,身体壮硕的男子。
难道,他此行去开源,会有别的危险?当然功德海见底,普通人只是寿命尽了,不分年纪,各种死法都有,未必是老死。
“你在跟我说话?”她瞥了一眼后,收回目光,拿着杯子道:“此酒,名为,废话少说酒。”
旁边的刘司晨“噗”地一声,嘴里的汤差点喷出来。
东方青枫几人皆看向他。
“没喷,没喷呢,没出来……”他赶紧抹了下嘴。
鹿三七道:“你小心一点,若喷祖宗碗里,她不吃了,你就得给吃了。”
刘司晨:……
对面那小乞丐听罢,也捂着嘴偷偷乐。
那高壮男子黑着脸。
这不明摆着让他废话少说吗?
只不过人家,口口声声说的是酒名,他能怎么办?
再说,有什么酒?会叫废话少说酒?
他看了看对面那几个,再看看自己这边的。
想了想他们此行去开源的目地,忍下来算了。
到了开源,青楼里有的是美人。
“小乞丐,你过来。”他把偷笑的乞丐给叫过来。
“你说,开源府张万荣那里缺保镖护院,没说慌吧?我们可是听你这消息,大老远二百里开外赶过来的。”
“真的,绝不掺假,不信你去开源打听,张老爷人可好了,开源第一富豪,张万荣,对穷人也不吝啬,经常资助我们这些乞丐啊,还给我们房子住,送吃食,送衣裳,只是我们丐帮的规矩,穿不得那么好的衣裳……”可惜了。
“他真有那么好?我可听说,这有钱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有人骂道。
这话一落,鹿三七与元樱皆看向桌上的东方青枫。
东方青枫:……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可没钱。”他伸手挟了块腊肉,“若说有钱,还得阙氏,出手阔绰。”说罢,他目光看向旁边阙清月:“是吧?”
三千两黄金,只为一人。
阙清月瞥他一眼,放下酒杯:“你现在没钱,不代表以后没钱,听说今年粮税已收,大聂国库充盈。”她拿起碗道:“贡品都快堆积如山了。”
桌上其它三人低头扒饭,确实,比有钱,谁有国库有钱,那是大聂的宝库。
两王斗嘴干架,小鬼还是吃饭闭嘴吧。
东方青枫无语,挟了块山药,放在阙清月盘子里:“赶快吃吧。”
“……是真的,张老爷是开源出了名的大善人,去年上万流民堵在开源府门前,就是张老爷开了粮仓,施了半年粥,没有人不夸,是开源大大的善人,你们只要去张老爷府上,说生计困难,张老爷定会出手相助,给你们安排活计的。”
“哼,若有一句假话,把你脑子打出来。”说着,那男子扔了块饼,给了乞丐,乞丐拿到,跑到一边吃去了。
“五哥,他靠谱吗?”
“骗我们?他也没什么好处,谅他也不敢,若假的,就揍死他。”死一个乞丐,官府都不管,他低声道。
“待入了开源府便知道了,不过张万荣这个人,我听说,确实在开源有些名声,许多乞丐都愿意去那边讨饭,若不是城内衙役驱赶,恐怕过去的人会更多。”
他们的对话传到另一边,刘司晨道:“看来有钱人里,也有好人,施粥半年,地主家的粮仓也得空。”
阙清月倒是对个张万荣有些兴趣了,很少有人懂得,看不见的东西才最珍贵,看不见的财富,才最难积累,能明白这个道理的人,世间只有很小很小一部分。
入夜天黑得快,晚上两伙人各自打铺睡觉。
客栈地上有些稻草,估计是以前这里宿过的路人留下的。
刘司晨直接找了个柜台凑合躺平,鹿三七守上半夜,坐在火堆边看着火。
东方青枫倚着墙,先拿刀睡一会,下半夜轮到他守夜。
阙清月在躺椅上,盖着披风,元樱直接趴在桌子上。
火堆木头在燃烧,一夜无事。
离开客栈后,一行人又走了两日,才到达开源,开源府附近庄子上有集市。
他们早上路过时遇见。
很是热闹。
卖什么的都有,五人很久没接触到这样的人间烟火气了,便想去集市逛一逛,跟重回人间一般,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集市上各种吃食,元樱看着口水哗地下来了。
当街一大锅面片汤,再配上肚肺杂碎汤,肉香气香得路人忍不住坐下来喝一碗。
各色炸糕、蜜枣糕、煎雕花团子。
梅花包子、香肉饼、冰糖葫芦、吹糖人……
最后几人坐在铺子中,吃云吞,阙清月点了阳春面,东方青枫买了她喜欢的蜜枣糕与煎雕花团子,只因这两种点心,样子好看,蜜枣糕松软红郁油亮,煎雕花团子绿色一小团,小巧玲珑。
花红柳绿,看着喜人。
阳春面里的葱花被东方青枫挑进自己碗里,阙清月坐着先吃枣糕,等他挑完再吃面,结果枣糕没吃完,面好了,也只吃了几口罢了。剩下的被云樱给吃了,她三碗才刚解饥。
集市上还有卖符的,什么平安符,去邪符,姻缘符,财运滚滚符,挂了一面墙,好多人在买,几文钱一张,买回家保平安。
这么便宜!元樱就要冲过去。
“欸,贪什么便宜?别买。”鹿三七一下拦住元樱。
“对啊,你鹿哥哥就在这儿,还用得着买符?”刘司晨旁边道。
鹿三七曾赠与他们每人一张祛邪符,算是见面礼。
他毕竟是黄老门这一代的门主,管他的符好不好用,大家给他面子,揣在身上,不过现在看来,这门主,还是有点本事的,符也自然是真符,好符,于是刘司晨嘴上说嫌弃,其实一直贴身放着。
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中邪了。
鹿三七摇着扇子道:“我的一张祛邪符,可去三煞之邪,像平时的虫蛇蚁蚊之小邪煞,遇到我的符,皆可以避除,在我们黄老门内,一张符,二十两银子!还买不到我亲手制的。”
“嘁!自吹自擂吧。”
“不信?你可以去那个摊子上买一张,跟我那张做比较,他那张符,毫无功效,就是个骗子,你看我的符,笔走龙蛇,有股气韵,非有天赋者不能持画……”
“真的假的?”刘司晨掏出来看了看。
“只是我的祛邪符,只限三煞,与三煞以下的小邪煞管用,若是碰到东方兄这尊大佛,呵呵,就还是弱了些,弱了些……”他边说边看向旁边的东方青枫。
他们道门中人,多少还是知道些事情的,尤其他们门主掌门级别人物,都听说过,大聂唯一的一条黄泉级蛟龙煞,就在眼前这九皇子身上呢。
祛邪符当时赠与他时,一碰到手,燃得比风吹得都快,一会就烧成灰,让众人目瞪口呆。
他的符,能镇三煞,却镇不了黄泉级以上,遇到东方兄,根本镇不了一点儿,碰到即燃。
东方青枫皱眉看向身边摇扇子的人,凉风全摇到他身上了。
他瞥了他一眼:“哼,无聊。”
“哎行了,别吹了,快走吧。”刘司晨道
临近开源府,鹿三七几人打算,先去城内药铺,将他们包袱里的药草卖了,再找住处。
交了路引,进入城门,放眼一望,开源,果然一派繁华之景。
繁华到什么程度,没走两条街,竟然见到两家青楼妓馆,其中有一青楼,高达五层建筑,建得那叫一个美轮美奂,珠围翠绕,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还是在开源府最豪华的路段。
各路书生公子豪客生意人,络绎不绝,认识的人进出遇见,还能笑颜一番,打个招呼,仿佛习以为常。
刘司晨看得目瞪口呆。
这也太疯了吧?青楼便罢了。
那家两层楼的妓馆,竟然白天开门做生意。
五人路过时,还能见到里面一群莺莺燕燕,姹紫嫣红,许多普通男子进进出出,生意似乎好到爆满,客流之大,让人目瞪口呆。
鹿三七此等见多识广之人,都奇怪了:“原来开源是这样的风花雪月之地吗?”
风花雪月是他自己的含蓄说法,意指这种花天酒地荒,淫之事。毕竟,他老家旁边就开着一间勾栏院,平日都悄摸的做生意,没想到开源府竟如此开放,此等皮肉生意,做得跟酒楼一样,如此之豪放。
这有点奇怪,毕竟一府之地,这风气,按说不应该啊。
他本想问问东方兄,这合理不?这城中的男人是吃了龙鞭?还是凤丸了?这么龙精虎猛……
但东方兄脸向别处,根本没看妓馆。
鹿三七再看向另一边元樱她们,尤其阙氏祖宗在旁边,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不太好说啊,不好说便罢了。
先去卖药,在熟识草药的鹿三七带领下,找了几家药铺后,终于将几人手中的药材卖了出去。
虽然要比正常收购价格低了两成,但这还是因为鹿三七此人懂行,糊弄不了太多,加上有些药草确实罕有,是药铺长期求购的几种,才会如此,否则外地散人想在开源卖药材,拦腰砍一半都是少的。
几人在那边忙着称药算银子。
阙清月揣着手,在药铺里四下打量,内堂有坐堂的大夫,外堂药店,一面墙全是药柜,来拿药的人很多,几个伙计忙得不可开交。
来得大多是男子,拿得方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