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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废后阿宝-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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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姑娘唱这些,定会挥着戒尺把他从扬州城南门撵到北门。
  他不得不叫阿宝停下来:“你唱的是什么?”
  “歌啊。”
  “这个唱词会不会……”梁元敬颊染飞霞,说不下去了。
  “唱词怎么了?”阿宝皱着眉头,“你的事好多啊,别人都听得可开心了。”
  “……”
  术业有专攻,阿宝最不喜欢别人在弹琵琶这件事上对她指手画脚。
  梁元敬也猜到了这一点,便委婉地说:“我教你唱别的词,好不好?”
  这种提议尚在阿宝的可接受范围内,她想了想,抬起眼问:“什么词?”
  作者有话说:
  关于那天救梁元敬的情形,是这样的:
  阿宝挪到李雄身边:阿哥,那里有个怪人。
  李雄(打银饰中):哦。
  阿宝:他晕过去了。
  李雄:哦。
  阿宝(偷瞄一眼):好多人在抢他的东西。
  李雄(抬起头):然后呢?
  阿宝:……
  李雄(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想让我去救他?
  阿宝:我可没说。
  李雄认命地放下手中锤子,去给她捡人了。


第33章 唱词
  梁元敬三岁识字; 五岁习诗文,平生最喜欢苏子的词,便教阿宝唱苏词。
  “世事一场大梦; 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 看取眉头鬓上。酒贱常愁客少; 月明多被云妨。中秋谁与共孤光,把盏凄然北望。”
  庭院里; 梁元敬拄着李雄给他做的青竹杖; 慢悠悠地绕着弯儿,他大病初愈; 身形孱弱; 一阵风似乎都能把他吹倒。
  阿宝小心翼翼地护在他身后,随时准备着过来扶他。
  他回头向她一笑,虽面色苍白; 却眉眼清俊,笑意温柔。
  阿宝愣在原地。
  “一别都门三改火; 天涯踏尽红尘。依然一笑作春温。无波真古井; 有节是秋筠。惆怅孤帆连夜发; 送行淡月微云。尊前不用翠眉颦。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饭桌上,阿宝盯着唯一的一碗炖鸡; 目不转睛,口咽唾沫。
  这是李雄特意杀了给梁元敬补身子的; 鸡还不大,煮熟后更没有一拳头大; 他不让阿宝伸筷子。
  梁元敬趁他不注意; 悄悄夹了一只鸡腿到阿宝的碗里。
  阿宝满脸意外地看着他。
  他冲她眨眨眼。
  李雄察觉到气氛不对; 突然抬头,两人下意识挺直身子,假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等李雄低头去夹菜,二人又相对偷笑。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四月,院里的枇杷树结果了,阿宝自告奋勇地爬上树去摘枇杷,梁元敬担心地仰头看着她,双臂无意识地伸展着,生怕她摔下来。
  阿宝让他接枇杷,他笨手笨脚的,一个都接不中。
  阿宝哈哈大笑,枇杷果流星雨似的砸下来,砸得他四处跳脚,狼狈躲避。
  “阿宝,不要丢了。”他无奈地求饶。
  “你笨死了。”
  密密匝匝的枇杷树叶间,探出阿宝笑吟吟的脸。
  “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六月,荷塘里莲叶田田,莲蓬又大又密,莲子饱满。
  阿宝脱了鞋袜,挽了裤脚,下池塘去摘莲蓬,梁元敬紧张地等在岸上,为她望风。
  兴许是他没经验,看上去实在太做贼心虚了,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守塘人远远地赶过来。
  “喂——干什么的?”
  梁元敬慌得忙向水中喊:“阿宝,有人来了!快上来!”
  阿宝说等会儿,愣是在短短的时间里又折了数枝莲蓬。
  守塘人愈来愈近,梁元敬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转头正欲再催促阿宝一次,却愣住了。
  清风徐徐,水面泛起涟漪,池塘里唯见芙蕖灼灼,荷叶随风轻摆,却没有阿宝的身影。
  “阿宝!”他慌得大喊一声,以为她溺水了。
  “在这儿呢,喊什么?”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阿宝从池塘的另一边破水而出,满脸剔透水珠,抱着满怀的莲蓬,冲他喊:”愣什么愣,跑啊!”
  一语话毕,自己先拔腿跑了。
  梁元敬微怔,回头看见近在咫尺的守塘老汉,吓得夺命狂奔。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虽抱文章,开口谁亲。且乐陶陶、乐尽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月圆夜。
  阿宝坐在门槛上,抱着琵琶,忽道:“这个人写的词虽然好,但不太适合谱成曲,太……”
  她皱着眉,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什么词去形容。
  “太豪迈了是么?”梁元敬问。
  阿宝忙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她感觉这个人的词大开大阖,气势雄伟,适合关西大汉拍着羊皮鼓,和烈酒而歌,却不适合抱着琵琶咿咿呀呀。
  “这就是苏词的特色,”梁元敬笑着说,沉吟片刻后,又道,“我再教你一首别的词罢。”
  “你说。”
  梁元敬却朝她伸出手,“琵琶给我。”
  “你会?”阿宝十分惊讶。
  “会一点,没你弹的好。”
  阿宝将琵琶递给他,忍不住道:“小心一点,琴头那里有点松了。”
  这柄紫檀琵琶是阿宝昔年的授业恩师所赠,陪伴了她许多年,她非常爱惜,每晚睡前都要擦拭一遍。
  梁元敬也知道,便点了点头,调好琵琶弦后,左手按弦,修长的右指浅拨数下,手势十分漂亮。
  阿宝看直了眼,只听他低眉唱道:“一片春愁待酒浇。江上舟摇,楼上帘招。”
  “秋娘渡与泰娘桥,风又飘飘,雨又萧萧。”
  琵琶音色清亮,柔和空灵,少年浅唱低吟,眉眼笼罩在银色月光里,如同一场仲夏夜的绮梦。
  阿宝屏住呼吸,生怕打碎这场梦境。
  “何日归家洗客袍?银字笙调,心字香烧。”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
  “绿了芭蕉。”
  歌声结束,余音低绕,阿宝陷在琵琶乐声中,神色恍惚,久久未回神。
  梁元敬没有提醒她,只是将琵琶横放在膝头,静静看着她。
  阿宝终于回神,擦干脸颊上的水痕,道:“你骗人,你弹的比我好听多了。”
  梁元敬笑道:“这阙词若由你来弹唱,只会比我弹的更好听。”
  “这是什么词?”阿宝问。
  “一剪梅,是词人蒋捷船过吴江时所作。”
  “讲什么的?”
  梁元敬将琵琶递还给她,微叹一口气,低声道:“讲年华易逝,思乡愁绪。”
  “你想家了吗?”阿宝偏头问。
  梁元敬摇摇头,按着自己左胸膛,微笑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
  身体逐渐好转起来后,梁元敬开始想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报答李雄兄妹俩的恩情,然而思来想去,自己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他身无分文,画具也丢了,李家村贫瘠落后,连支毛笔都找不到。
  后来,他尝试着下厨,这样等李雄从镇上摆摊回来时,到家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而不是累了一天之后,还要给他和阿宝做饭吃。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当了十五年的梁家公子,他竟然连火都烧不起来,弄得整个厨房烟熏火燎。
  午睡的阿宝被烟熏醒,跳下床就端了水盆来救火,一边惊恐高喊:“阿哥!梁元敬把我们家厨房烧了!”
  被烟呛得咳嗽不止的梁元敬:“………”
  李雄归家路上,隔老远就看见自家房顶冒的黑烟,惊得连摊子都扔了,一路狂奔到家。
  看见阿宝搀扶着满脸黑灰的梁元敬从厨房出来,他登时暴跳如雷:“天爷啊!你们又干什么了?!把厨房点了?阿宝你过来!我今天非得揍你一顿!”
  “干吗呀?”阿宝一双大眼被烟熏得泪汪汪,分外委屈,“关我什么事?”
  梁元敬咳得惊天动地,边咳边道:“不关……她的事,是我……咳咳……”
  等厨房的黑烟终于散尽,梁元敬的咳嗽也平息下来后,他解释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雄听了哭笑不得,让他安心住着就是,不用想报答的事。
  梁元敬却十分坚持,他无法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李雄一个人要养活三个人,也实在辛苦,他很想帮他做些事。
  李雄想了想,便让阿宝烧火,他下厨,像烧火这种小事,阿宝是做得来的。
  谁知梁元敬厨艺也不精,做出来的菜别说卖相不佳,就连味道也很诡异,按阿宝的话来讲,就是“狗都不吃”。
  李雄没办法,只得每日清晨做好一天的饭菜,拿井水湃着,等晚上的时候,梁元敬可以热菜,这做起来倒不难,他还是会的。
  七月立秋,妇女和儿童们喜欢将楸叶剪成各种花样,戴在头上。
  这一日,梁元敬正在厨房忙活时,他的烧火工却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
  他将李雄做好的菜一一从井水中拿出来,摆在灶台上,做完这一切,他洗了手,准备到阿宝常去的几个地方找她。
  谁知阿宝却突然冲进院子,砰地关上院门,插上门闩。头上戴的楸叶不知掉哪儿去了,一张脸也脏兮兮的,像只小花猫,发间甚至沾了几根鸡毛。
  她双手背在身后,仰脸笑嘻嘻地看着他。
  梁元敬心中警铃大作:“你干什么去了?”
  不会是去偷鸡了吧?!
  老天,偷莲蓬都算了,千万别偷鸡啊,李家村家家户户都穷,可是把鸡当传家宝看的!
  阿宝却将右手从背后伸出来,“看!这是不是你的画?”
  梁元敬接过来一看,果真是他的画,是他画的青城山寺图,只不过绢面已有破损,画卷也被脏污了一小块。
  “我在李二狗家找到的,被他娘用来盖鸡笼了。”
  “……”
  梁元敬将画收起来,发自内心地道:“谢谢你,阿宝。”
  阿宝别开眼睛,侧脸泛出可疑的红晕,轻咳一声:“谢什么,我又不是专程去帮你找的,就是偶然看见了……”
  少女晕生双颊,是世间最浑然天成的胭脂,动人莫过如此。
  梁元敬摘下她耳边沾的一片羽毛,晚风吹动着他的鬓发,彼时天际尚剩有最后一抹残阳,余晖如碎金般,洒在他纤长睫毛上,他唇角弧度温柔,眼眸温润若秋水,似落进去一片天光。
  阿宝张着嘴,又看呆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教书
  当晚做饭时; 李二狗领着一群孩子找过来了,趴在李家的篱笆院墙上,叫嚣着让阿宝把偷走的东西交出来。
  阿宝双手叉腰; 笑骂道:“我道是哪家的狗在那儿乱吠; 原来是你们。好不要脸; 到底谁是小偷?你们趁着梁元敬晕过去,偷了他的画; 还好意思找我要?!”
  李二狗怒道:“那是我家的!”
  “你的?”阿宝轻蔑道; “你有本事画一个给我看看?”
  “你——”
  李二狗气愤地指着她:“有本事你把门打开!”
  “我才不打开呢,我傻吗?”
  阿宝翻个白眼; 气死人不偿命。
  李二狗气得指挥小弟们给他捡石头; 然后拿石头扔李家房顶,砸得瓦片碎裂。
  家里本来就破,四面漏风; 这么一砸,李雄又要爬上去修屋顶了; 厨房里热饭的梁元敬急忙挥着锅铲跑出来。
  “不要扔了!各位!”
  阿宝见状; 冷不丁一转身钻进了厨房; 片刻后,举着一把锃亮的菜刀冲出来。
  “!!!!!”
  梁元敬人都惊呆了,忙冲上去拦住她:“阿宝!别冲动!”
  “放开!”
  阿宝举着菜刀; 双眸喷火,不停地往前冲。
  梁元敬生怕她真的去砍人; 吓得头脑空白,忘了礼教大防; 两手紧紧抱住她; 在她耳边念着她的名字; 让她冷静。
  石头弹雨似的投进来,纷纷打中他的脊背,他将怀里的小姑娘护得牢牢的,李二狗的石子连她一片衣角也没沾着。
  晚上李雄回来,将阿宝骂了个狗血淋头,因为她,梁元敬的后脑被砸的起了个肿包,后背也全是石头砸出来的淤青。
  一向喜欢与哥哥顶嘴的阿宝这次不知为何,被骂了也默不吭声,埋着头冲进梁元敬的房里。
  梁元敬正脱了上身衣裳,要往肩背上抹药油,闻声吓得忙穿上衣服。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阿宝,只有她进他的房间从来不敲门。
  阿宝却二话不说,扒了他的衣裳,把他脸朝下按在炕上。
  “……”
  梁元敬烧得浑身通红,像煮熟了的虾,羞得想一头撞死。
  “阿宝……”
  “别动。”
  阿宝按住他的肩,静静垂眸打量。
  梁元敬的身体犹如玉石雕成,肤色白皙,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多年锦衣玉食养成的,此刻他因害羞,浑身泛着淡淡的绯红,后背一片青紫。
  阿宝眼圈洇红,取来药酒,倒在掌心搓热,啪一下拍在他的背上,一边骂道:“呆子!要不是你,我早就把李二狗他们砍死了!”
  少女掌心灼热,和肌肤相触时,带来一阵战栗般的感受。
  梁元敬极不习惯,俊脸愈发红透,只能尽力说服自己别去在意。
  听见阿宝的话,他笑了笑,趴在枕席上说:“不是任何事都须诉诸武力的。”
  他生于江南锦绣之地,长于仕宦簪缨之族,自小饱读诗书礼仪,所见之人无不知书达理,家中姊妹就算有性格再骄纵顽劣者,也只是私底下与丫头笑闹,见了外男,一举一动无不贴合闺阁仪态。
  他尚是第一次见阿宝这样的小娘子,笑便大声笑,哭也大声哭,对不喜欢的人,叉腰便骂,生起气来,竟不管不顾拖刀便砍,比书里头说的张飞还勇猛。
  “阿宝,”梁元敬叹了声气,说,“以后我和你阿哥不在时,不要再这样了,不然受欺负了,没人保护你。”
  “你会不在吗?”阿宝在他背后问。
  梁元敬没有说话。
  总有一日,他也是会要走的罢?
  …
  过了没几日,梁元敬便身体力行地向阿宝证明了,不是所有事都需用武力来解决。
  李家村的人得知他会画画,那多半也会识文断字,便拎了自家小子过来,按着他们的脑袋,一个个地向梁元敬磕头道歉,认他作先生,请他教书习字。
  李家村穷得连私塾都没有,一个村的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村民中,只有李雄小时候家境好一些,去镇上的学堂念过几天书,略识得几个字,不至于当个睁眼瞎。
  村里的人都没钱,只能各家拿着腌制的一些腊鱼腊肉、家里的鸡生的蛋充作束脩。
  梁元敬万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当教书先生的时候,哭笑不得地将东西退了,却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村里没有多余的房子充作学堂,大家便在村口那株大槐树下听学。
  立秋在处暑节气之前,尚属三伏,梁元敬自入蜀以来,天上还没有下过一滴雨,荷塘都快要晒干了,天气炎热无比,唯独大槐树下还有一点凉风,每日晚饭后来这里乘凉的村民有不少。
  梁元敬在树下教学,没有笔墨纸砚,便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从最简单的“天地人”教起,然后是《三字经》、《千字文》。
  学生共有二十多个,男孩女孩都有,年龄从五岁到十几岁不等,最大的就是阿宝了,但最不听话的也是她。
  她不耐烦像别人一样干坐着听课,总是神游天外,注意力要不是被偶然飞来的一只蜻蜓吸引走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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