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耽美电子书 > 废后阿宝 >

第26章

废后阿宝-第26章

小说: 废后阿宝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阿宝不太确定。
  …
  深秋主肃杀,是别离的季节,九月初九重阳佳节,阿哥李雄也要离开东京回泉州去了。
  阿宝和梁元敬送他到渡口登船,垂柳下,梁元敬侧头问阿宝要不要变成人,阿宝摇头拒绝。
  “算了罢,你的病才刚好一点,放血伤身体。”
  “已经好了,不要紧的。”梁元敬说。
  “那这里也没地方给你画呀。”
  重阳节,东京城的居民们都要去郊外登高,要喝茱萸酒、赏菊、吃重阳糕。
  京师各大佛寺要准备隆重法会,乡下的渔民们将捕捞的鱼运过来贩卖,渡口人来人往,繁忙热闹,确实没有地方可供他作画。
  不料阿宝话音刚落,梁元敬便从袖中掏出一幅手卷,那画卷以麻布制成,炭笔起稿,不过尺来宽,非常适合拿在手中随时赏玩。
  阿宝:“……”
  原来都准备的这么齐全了。
  她望向不远处正在指挥仆从搬运行李的阿哥,点了点头,说:“少放点血。”
  两人找了个无人角落,阿宝亲自盯着梁元敬刺臂,鲜血刚一冒头,她便说够了够了。
  她如今的心态较起从前,已经产生了很大的变化,刚得知自己能靠梁元敬滴血入画、还阳转生的时候,她恨不得每日让他放一盆血,只因汇入画中的血越多,她维持复生状态的时间也越长久。
  然而现在,她却见不得梁元敬流一滴血了,尤其是经过他这次生一场重病之后,她只希望梁元敬健健康康、长长久久地活着。
  可是……
  他确实因为她,受过许多次伤了,手背的烫伤、还有两条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刀痕。
  难道这一辈子,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了么?
  阿宝忽然前所未有地迷茫起来。
  “好了,”梁元敬的出声拉回了她的心神,“时间也许维持不了太久,有什么要和兄长说的,尽量长话短说。”
  阿宝点点头,折了枝垂柳,去找阿哥话别了。
  李雄见到她,登时傻了眼:“阿宝?”
  “是我。”
  阿宝明媚一笑,将手中柳枝交给他。
  渡口往来人多,为了掩人耳目,梁元敬又将她画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与她过去有三分神似,是以李雄第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却又有些瞠目结舌。
  变成少年的阿宝眉清目秀,笑着向李雄道:“阿哥,此去一路顺风,别忘了写信给我。”
  李雄急忙保证自己不会忘,又啰嗦了一大通有的没的,翻来覆去地说,听得阿宝头都大了,只觉得哥哥年纪越大越唠叨。
  说到最后,李雄实在没什么好叮嘱的了,便道:“我和你嫂嫂,在泉州等你们来。”
  阿宝点头:“放心罢,阿哥,梁元敬说了,最迟明年开春,我们就会搭船南下泉州的。”
  突然想起什么,她眼珠一转,上前附在李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
  李雄听完,说:“我知道,我也一直在四处打听呢,不过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大好找,等我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阿宝说:“若实在寻不到,拿别的替代也行。”
  梁元敬:“???”
  兄妹二人说话像打哑谜一样,他站在一旁,一句都没听懂,露出困惑的眼神。
  兰舟催发,李雄一步三回头地登了船。
  阿宝站在原地,目送哥哥离去。
  时近傍晚,汴河水面烟波浩渺,一轮虹日远远垂在天际线,漫天云霞,有群鸥掠过白帆,飞向远方。
  阿宝目视前方,微笑道:“我还记得,许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金秋黄昏,我跟着赵从搭船去东京,阿哥到瓜洲渡送我,给了我一支如意簪,祝我到了东京,事事如意。”
  “我木木的,整个人都傻了,直至上了船才知晓,原来他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吓得赶紧扒着船舷,哭着跟他说我不走了。”
  “我阿哥在岸上追我,他腿不好的,追了好远好远,他还大声喊着什么,我在船上听不见。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喊的应该是‘阿宝,你别走’。”
  梁元敬望了她一眼,道:“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阿宝自然地接下去。
  梁元敬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阿宝不悦地瞟他一眼,“我会背柳永的词很奇怪么?被御史台的老头子们骂了这么些年,也总该有些长进罢。”
  “……”梁元敬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方才看我干什么?”
  “我是怕你难过,”梁元敬红着脸说,“不是讨厌离别么。”
  阿宝心中窃笑,不得了,梁元敬竟连这个也知道,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她。
  “我不是讨厌离别,只是讨厌不告而别。”
  梁元敬闻言一愣,脸色发白,纤长睫毛垂下去,掩去眸中情绪。
  阿宝担心地道:“怎么脸这么白?是不是岸边风太大了?快回家去罢,当心又着凉了。”
  梁元敬低声说:“嗯。”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生辰
  二人自码头往家走; 阿宝未与梁元敬并肩,稍稍落后他几步,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其实; 她还是讨厌离别的。
  阿宝爱热闹; 爱黏人; 所以昔年崔娘子远嫁去江夏时,她哭得昏天暗地; 与阿哥渡口分离时; 她也哭得撕心裂肺,在船上时还不肯吃东西; 慌得赵从不知如何是好; 生怕她下了船便要回扬州,只能挖空心思,满东京城地带她玩儿; 给她搜罗有趣玩意儿,希望京师的花柳繁华可以替他留住她。
  今日送走阿哥; 她心底还是有些难过的; 但并不至于哭出来。
  兴许是她知道这一去并不是永别; 最迟明年春天,她就能与阿哥再见面,甚至能看见泉州的嫂嫂与小侄女; 还有可能是……
  因为有梁元敬在她身旁,她知道; 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看着前面那人颀长清瘦的背影,阿宝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忽然心念一动; 做了一件这么久以来; 自己一直很想做的事——
  她助跑几步,猛地冲过去骑上了梁元敬的背。
  “!!!”
  背上陡然一沉,吓得梁元敬魂飞魄散,下意识就要把背上的东西扔出去。
  等阿宝放肆的笑声在耳畔响起时,他才反应过来那“东西”是阿宝,于是立刻反手紧紧搂住。
  青年身形挺拔如修竹,背上还背了个哈哈大笑的俊俏少年,这场面引得街上行人纷纷投来视线,莫不含笑望着他们。
  有卖花妇人提着花篮过来,笑道:“重阳佳节,二位郎君,挑两支花儿戴戴罢。”
  阿宝趴在梁元敬背上,挑了两朵金玲菊,一朵簪在自己鬓边,一朵替梁元敬别在衣襟上,又伸进他怀里摸出钱袋,倒了十文钱出来,给了那妇人。
  妇人笑着道声“多谢”,提着花篮远去。
  阿宝将钱袋塞回去,还暗戳戳地摸了一把梁元敬的胸膛,手感相当不错。
  梁元敬浑身一僵,她感受到了,笑着敲他肩头:“行了,放我下来罢。”
  “不用。”梁元敬将她往上托了一下。
  “你背得起?”
  阿宝奇道,她现在可不是魂魄了,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筋骨也不算轻的。
  “背得起。”梁元敬道。
  然而他没背多远,背上的阿宝便重新变回了鬼魂,好在这一场面无人看到,不然真是青天白日地撞鬼了。
  背上一轻,梁元敬脚步顿住,神情一怔过后,有些黯然。
  阿宝从他背上滑下来,捞起他的手,与他牵着,笑道:“看,这样也是一样的。”
  梁元敬低头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也笑了,点点头。
  二人手牵手地往家走,阿宝尽量挨着他,使他看上去不至于像个特立独行的疯子,一边问:“哎,梁元敬,问你个事儿。”
  梁元敬望过来:“你问。”
  “说话时不要看我。”阿宝提醒。
  她早就发现了,梁元敬与人交谈时有个习惯,那就是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回答。
  这样当然显得很有礼貌,很谦谦君子,但如果他看着的人是个别人都看不见的鬼魂的话,那画面看上去就多少有些诡异了。
  “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十月初十。”
  好日子呀,阿宝心想,又小声嘀咕:“希望来得及。”
  “什么来得及?”梁元敬问。
  “没什么,”阿宝摇摇头,笑道,“你猜我什么时候的生辰?”
  “正月十五。”
  “!”
  猜的这么准?!
  阿宝狐疑:“是我阿哥告诉你的罢?”
  梁元敬笑笑,没有否认。
  阿宝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哪日的生辰,只因正月十五是上元节,我爱热闹,便与我阿哥说,我要在那一天过生辰。”
  梁元敬停下来,转身看着她,目光含着暖意。
  阿宝皱眉,左右张望:“干什么?你不要停下来,这样太奇怪了!别人会把你当疯子看的!”
  “以后你想在哪一日过生辰,就在哪一日过。”梁元敬看着她说。
  “如果说,我想日日都过生辰呢?”阿宝忍不住问。
  “那便日日都过。”梁元敬想也不想地回答。
  “……”
  阿宝偏开头,又迅速转回来,盯着梁元敬的脸。
  她现在很想做一些光天化日之下不成体统的事,比如亲一亲梁元敬什么的,但她又怕梁元敬会被她吓着。
  上次只因她撞破了他的心意,就吓得他半夜跳了护城河,要是今日他当街做出什么丢人的事,那可是被全东京城的人看笑话了。
  阿宝忍了又忍,才将内心那股蠢蠢欲动压制下去,笑道:“我还是喜欢正月十五。梁元敬,我们过了上元节再走好不好,我想和你去樊楼观灯,还想去宣德楼看鳌山灯会,女子相扑!”
  梁元敬垂眸看着她,认真点头:“好。”
  …
  十月孟冬,民间又名“小阳春”,盖因气温回暖,有如初春之故。
  朝廷会在朔日这天依照品秩赐锦给百官,又名“授衣”,京城有司也在这月进呈炉炭,民间百姓喜在火炉边炙肉温酒,围炉饮啖,亦称“暖炉”,被时下文人引为风雅之事。
  初十是梁元敬的生辰,他自画院下值回来,便一头扎入书房。
  过了一会儿后出来,拿了几两碎银,交给余老,让他去老友家打酒喝,今晚不必回来。
  余老走后,阿宝鬼鬼祟祟从书房门口探出个脑袋,问:“走了?不会再回来了罢?”
  梁元敬点点头,道:“不会。”
  阿宝这才从书房中出来,这还是她自上月重阳节以来第一次化生成人,还是用的她的本来面貌。
  两人面对面地望着,都觉内心情意澎湃汹涌,不可自控。
  阿宝发现梁元敬的手指无意识抽动了一下,便知道他是想碰她,却又怕唐突到她,便主动上前一步,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侧脸埋在他胸前。
  梁元敬立即搂住她。
  甫一抱住,两人同时低低喟叹一声,尽管每日都能朝夕相对,可肌肤相触的那种真实感,是任何感觉都替代不了的。
  “我其实不用吃饭的。”阿宝说。
  一向嘴馋的她现在都不想吃东西了,觉得太浪费时间了,因为担心梁元敬身体,她不让他放血,今日是他的生辰,才偶尔破一回例,如今她的光阴便是梁元敬的血液,所以一刻都不想浪费,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与他温存。
  梁元敬笑道:“就当是陪我一道罢。”
  “也对,今日你是寿星呢。”阿宝踮脚,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生辰快乐,呆子。”
  梁元敬的脸又红了。
  余老出门前便张罗好了饭食,应梁元敬的要求,摆在了院中的枣树下。
  因为是小阳春,夜间气温还不算太冷,抬首时还可看到天际繁星。
  二人用了饭,还喝了点温酒,阿宝不敢灌梁元敬太多,她今晚有个大计划,必须他保持清醒才行。
  饭后,阿宝让梁元敬坐在院中,闭目等她,自己进了房。
  时令已经入冬,那株枣树的叶子快凋零光了,原先在树杈上筑巢的喜鹊也不知飞去了哪里,只剩下一只空巢。
  梁元敬坐在树下,双手搭在膝头,闭着眼睛,安静地等待着。
  当失去视觉时,其他感觉便会十分灵敏,不消片刻,他听见了细碎的脚步声,不禁唇角翘起,渐渐的,鼻端盈来一股浅淡香气,应当是阿宝在他身前不远处站定了。
  “可以睁眼了。”阿宝说。
  梁元敬缓缓睁眼,看见一袭如火红裙,阿宝怀抱琵琶,俏生生地立在月光下。
  …
  “怎么样?”
  阿宝扯着裙裾,有些紧张地问道。
  这身衣裙是昔年她的教习师父所赠,她还是个小姑娘时,常常穿了这裙子跟阿哥去街上弹琵琶,别人都说她着红裙是最好看的,可她不太确定梁元敬会不会喜欢。
  梁元敬似盯着她看出了神,过了良久,才道:“很美。”
  “真的?”
  阿宝不太相信,因为他方才沉默太久了。
  梁元敬微微一笑道:“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微波而通辞。”
  什么意思?听不懂,反正是说她美就行了。
  阿宝松了口气:“那就好,还生怕你不喜欢呢,也不枉我托阿哥千里迢迢送过来了。”
  梁元敬问:“这便是李兄上次托人送来的?”
  他知道李雄给阿宝寄了东西,却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因为阿宝不许他看,原来是一套衣裙和琵琶。
  阿宝说:“是啊,我还在故乡时,便穿成这样随阿哥去镇上,他在街边打银饰,我便在街心弹琵琶。我什么也不会,只琵琶还弹的好一点,一直想弹给你听听,就当是送你的生辰礼了。嗯……我想想,弹支什么曲子给你听好呢?”
  阿宝思来索去,最后决定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便奏一曲《庆生词》给你罢。”
  说完,她便抱了琵琶坐下,素手一拨,弦音清澈明亮。
  自佑安六年跟着赵从上京后,再算上她死的这三年,阿宝已将近十年没弹过琵琶了,指法略有些生疏。
  再加上这琵琶不是她昔年用惯的那一把,师父送的琵琶早在逃荒的路上就当了。
  在扬州用的琵琶倒是被她带到了东京,后来因她歌女的身份屡次遭人攻讦,赵从为了不落人口实,便将她的琵琶锁了起来。
  现在想来,大概藏在深宫某个金匮里被虫蛀空了罢。
  她原本欲托阿哥替她寻到当掉的那把琵琶,只可惜时间过去太久,压根不可能寻到。
  阿哥便请人花重金为她重造了一把,紫檀木的材质,琴头由昆山玉制成,雕刻成牡丹花,蚕丝作弦,面板上嵌了螺钿、玳瑁与琥珀,分外华贵,也让阿宝知道,阿哥这些年确实挣了不少家产。
  乐器是有灵的,能与弹奏者共鸣,阿宝头一回使用这把琵琶,尚有些不适应,开头弹错了几个音。
  她觉得梁元敬应当是听出来了的,因为她看见他眉峰似挑了一下,嘴角含着促狭笑意。
  阿宝瞪他一眼,好在随着指法的熟练,她渐入佳境,弹得愈发得心应手起来。
  一曲奏罢,她得意地挑眉:“如何?”
  梁元敬坦诚道:“如听仙乐耳暂明。”
  阿宝骨头没有四两重,禁不住夸,闻言愈发得意,浑身轻飘飘的,似要飞起来了。
  “那是,你可知当年想请我出场弹一曲琵琶,要付多少缠头么?今日不收你的钱,让你听,你可赚大了。”
  “是,”梁元敬笑,“荣幸之至。”
  阿宝眉飞色舞:“小娘子我高兴,再给你弹一曲,说罢,想听什么?”
  梁元敬想了想,低声问:“蒋捷的一剪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