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百辟-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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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这样的反应不同,此刻的劳老二似乎表现得很平淡,他顺势这么一带,整个人已经坐了下去,一手拿茶壶,一手拿茶杯,一连倒了四杯,依次分到众人的身前,这才开口说道:“叶师弟,那你为什么也要这般做呢,你骗得到别人,可骗不到我,若是凭你的真实本事,你就算是赢不了宫家小妹,也断然不会失手被擒!”
一下子便说中了事实的本质,叶寒光就算是想要去辩解,那话到了嘴边的同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才好,他的神情微微的显得有些凝重,就像是颇为担心一般,如果这事让祁连山上的其他人,特别是夏无涯知道的话,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而这一切,似乎都取决于眼前的劳老二,所以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这般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你越是担心,就会觉得那时间过得越发的缓慢,劳老二不过是缓缓的端起茶,放到了嘴边,又因为太烫的缘故搁置回桌面,这点光景,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可给叶寒光的感觉,就像是过去了很长的时间一般,让这个少年人觉得难受得紧。
“叶师弟,你什么都好,可偏偏就是这性子太急躁了些,师傅也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少说你!”劳老二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来,他的语调说得越发的平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寻常朋友间的交谈而已,的确,这一点叶寒光自个也很清楚明白,可性子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得了的,所以这一刻,他有些忍不住的追问道:“二哥,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若是真的有心和你们为难,又何必要装扮成那般模样来帮你们一把?”这个反问,倒是让人无从去辩驳,可即便是真如劳老二所说,那他为什么要这般的做呢,叶寒光想不清楚,宫家兄妹自然也不明白,一时间,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就像是在迫切的等到答案一般。
“很多事情来得太过蹊跷,旁人看不明白,可我劳老二却看得很清楚,也不是挖苦两位,别说以宫家兄妹现在的能耐,就算是让你们再练上个二三十年,也决计不会是师傅的对手,就算是偷袭得逞,也断然没有主动往祁连山走的理由,当然了,如果说是为了掩耳盗铃,那这些个事情,为什么宫家兄妹还没有上得祁连山,夏师弟就已经知道师傅已死呢?”劳老二仔细的分析道。
和其他的人不同,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是通病,所以以夏无涯在祁连山的地位,他说的话,自然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可劳老二却不同,他虽然也是个习武之人,可一来排行比夏无涯高,这就自然消弭了几分崇拜之感,这二来嘛,他的主业是厨子,厨子这活,原本最讲究的就是细致二字,半点马虎不得,所以他的性子也是这般,细腻的同时较真得很,自然能发现这其中所蕴含的破绽所在。
“看似很复杂的东西,却如同那骨肉一般,你只要能抓住关节,再辅以巧力,自然就很容易得到答案,叶师弟,你说二哥的话可对?”瞅着一干人都不回应的姿态,劳老二那脸上也越发的镇定,一些无关的事情,也让他在这一刻,说得异常的深邃,就像是其中蕴含着无尽的哲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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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分离前夕
“你的意思是怀疑三哥他?”这是叶寒光能够在劳老二的口中捕捉到的最直接的东西,这祁连山上,别的人或许他都有去怀疑的可能,但劳老二的言语,却让人不得不信,从始至终,这个人都表现得无欲无求,就好像除了厨房那一亩三分地之外,其他的都和他没有任何的关联一般。
“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不过师傅若是去世,谁获得的好处最大,虽然说通过这一点还真不能说明些什么,但它的确是最值得去深究的理由,我也不相信无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所以!”说道这儿的时候,劳老二又停了下来,他那眼神里,似乎有些请求的姿态。
和聪明人之间交流,有些事情原本就不用说得那般明白,言语到了这般程度,宫韶华自然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你并不是想要帮我们,只是心里面有困惑,但碍于同门之间的情谊,又不好自己直接出面,所以才想要借助我们兄妹的手替你弄个明白?”
“这只是一场交易!”劳老二很坦率,转弯抹角之类的,原本就没有这般直截了当来的痛快,宫韶华也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顺着他的意思,缓缓的将那茶杯端了起来,动作显得有些深沉,其实无论怎么想,他都应该朝对方说声谢谢,毕竟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对方救了自个,这是事实。
说句实话,仇婉儿是越发的不喜欢这望月谷了,如果说最初的时候因为好奇还有所依恋的话,那么几天的时间下来,这原本就算不得太大的谷底,也是挨着转了个遍,一旦没有了新鲜感,人就很难提起兴趣来,而更关键的是,就算是这里的风光再美,也和她这个外来人没有太大的关联。
寒潭衣的确是她的师兄,可如今的他早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一切,表哥表妹之类的称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夜已深,过了今晚,明天她就要收拾着离开这里了,先回一趟中原之地,然后就要西去昆仑了,这一去,也不知道今生是不是还有机会再回到这里来。
所以她今儿个没有睡,也睡不着,就那般呆坐在阁楼的最高处,竹林什么的,虽然也是高高直直的姿态,但和这里比起来,却还是要明显的低上几分,所以那视野什么的,虽然在月光之下,算不得很开阔,却也隐约的,能将四周的东西都看得清。
“你一个坐在这儿,就不怕着凉吗?”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太过熟悉的缘故,没有回头,仇婉儿也知道来的是谁,说起来这一刻的心境还真有几分复杂,一方面呢,她是盼着他能来的,可另一方面呢,她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应对他,所以这一刻,有些拿捏不定之下,她也没有去答话,甚至连那身形都没有挪动半分。
和仇婉儿比将起来,此刻的寒潭衣倒是要轻松得多,他喜欢这样的夜晚,月光之下的宁静,还有那微微而来的晚风,都让人觉得十分的惬意,步履什么的,也算不得太快,毕竟这竹木打造的楼顶比不得那平地,多少还是有些顾忌,当然了,那距离原本就不远,也自然花费不了多少的时间,到了仇婉儿身边的时候,他也顺势坐了下来,那眼神只在这妮子的脸上微微的一打量,很快便又转移到了正前方。
“我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谁,可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你睡一觉起来之后就发现什么都变了,你谁也不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你知道吗,我现在想得最多的就是,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是否都是真实的,又或许只是这些人为了欺骗我而故意构筑出来的场景?”这话说得很是感慨,让仇婉儿都有种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告诉他眼前这一切都是假的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那脑海里,独孤梦的言语似乎又冒可出来。
两种完全不同的景致,就如同那人生一般,也是两种完全不同的轨迹,到底谁好,到底谁坏,原本就不是那般轻易能够说得清楚的,或许只有看风景的人自己才明白吧,他若是喜欢这里的风光,那比不比得上那西昆仑,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他若是喜欢这里,就这样过着便很开心的话,那又何必将过往的一切都记起来呢?”暗暗的,仇婉儿已经打定了主意,从她倒望月谷的那一天开始,寒潭衣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她看得异常的清楚,即便是比不得昔日那祁连山上的光景,但也比这四年多的时间要快活得多,就这样的,不去改变也挺好。
“表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知道,真实与虚幻之间,其实隔的距离并不远,你就算是将过往的一切都记起来,那又如何呢,难道你就能保证那些个记忆不是别人为了欺骗你而故意构筑出来的场景吗?”这些个言语,说得仇婉儿自己都有些糊涂了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又这样的心思,不过这也好,开导别人的同时,不是也让自己去思索了一番吗?
寒潭衣有些轻微的笑意,那疑惑什么的,也就变得坦然了起来,心里面也不由得暗暗的嘲讽着自己,这般的杞人忧天做甚,还比不得这么个小妮子看得通透,记不记得住过去,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这般的过吧,那天想起来了,就那天再说呗。
“明天你就要走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到时候我和你嫂子一起去送你!”有些催促的道,的确,眼下已经很晚了,头朝下的时候,寒潭衣隐约的能看到那斜下角的屋子里,还有一抹烛光亮着,窗户原本就显得很单薄,并不能掩盖这一切,透过那层朦胧,隐约的能看到里面有个窈窕的身影矗立在哪儿,瞧那姿态,应该是在做卸妆值之类的小举动。
仇婉儿顺着他这样的眼神望了下去,也能够将那一幕看得很是清楚:“好,我知道了,表哥你也快去休息吧,别要嫂子等急了,担心你!”
得到了这样的回应,寒潭衣自然没有在停留的打算,他的身形就这般的往前挪动了几分,借势一跃,整个人已经朝着下方硬生生的摔落了下去,阁楼虽然极高,但对于他这般的武功修为,倒是没有是丝毫的危险可言,就一个折射借势之间,已经到了楼底。
“对不起了!”虽然说经过了这一幕,仇婉儿的心里面已经变得很坦然,可忘记的人,到底不是她,想要毫无感情的去应对,显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分离这样的字眼,让人瞧着当真难受得紧,所以这一刻,她已然打定了主意,既然要走,又何必非要等到明日,送得再远,也必然有分离的时候,到时候心中难舍,又少不得会是一阵折磨,还不如现在就走,来的干干脆脆。
寒潭衣的身形,已经顺着那门,缓缓的走了进去,除了那窗户间透过来的身形,其他的,也都看不太清,仇婉儿也缓缓的从那阁楼顶上站立了起来,她也没有什么好去收拾的,说走就走,当真是自由洒脱得紧。
好吧,还留一点回忆,这一刻,她又缓缓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妄图将这儿的种种埋一幅画面在脑子里,即便是日后都有可能不再来,但好歹曾经也在这里待过,这也算得上是一种缘分了吧。
可这一瞧,她的眼神里,却有些诧异了起来,这望月谷内聚集的人虽然不算少,但是会功夫的人却没有几个,而且都是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主,很少有这般夜深之时还在外面穿梭的,可眼下,却有五道身形,一闪而过,那动作异常的迅速。
这可不是什么山贼土匪之类的,一来人数太少,而来吗,这望月谷内除了独孤家有些钱财之外,其他的人家都显得很普通,没有什么好去惦记的,而且独孤家在南疆的声誉极高,又岂会有人不知道,这要是打望月谷的注意,得不到什么东西的同时还是背负起偌大的风险,这代价什么的,也未免显得太不值当了些。
那这些身形到底是谁呢,仇婉儿想不明白,那般的距离之下,来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她也不看清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前往这里,定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儿,她那原本打算跳下去的身躯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就这把的矗立在这楼顶之上,注视这那些个身形的移动,或许是因为一高一低角度不同的缘由,在那些个人的眼中,很显然还没有发现,在这阁楼之上,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依旧还在不停的朝着前方移动着。
都说黑夜是一切邪恶的源头,从这一幕看来,这样的说法还当真是正确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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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嘲讽
等是一个好选项,特别是对于那些扮演黄雀的人来说,所以这一刻,仇婉儿并没有什么大动作,她就只是在哪儿等着,看着那五道黑影快速的逼近阁楼,站得高除了看得远以外,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妙用。
她的等待其实有几分多余的味道,因为就在阁楼十数米距离的时候,一道身形就已经从阁楼之中冲了出来,那速度之快,就像是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拦住了对方的去路,长剑猛指,那气势更是惊人,若不是仇婉儿一直凝神直视,恐怕连她都看不清剑招所指。
一招想要攻击五个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的,独孤信阳却办到了,虽然每一剑都未必递实,杀伤力不大,但中途折转,剑影漫天,作为阻止之用,却已然是足够了,就这一手,估摸着都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的小觑,南疆第一人之名,可当真是毫不虚传。
当然了,这也无非是占了对方匆忙之下,未来得及反应的空隙,可即便是如此,那五人停下来的举动,也来的很干脆直接,齐刷刷的,不但把那种向前的冲力消弭得干干净净,甚至还不约而同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和独孤信阳一下子拉开了些距离。
黑纱蒙面之下,独孤信阳不知道站在前方的四人是谁,但他的眼神里很是谨慎,直觉告诉自个,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招架其中一个的自负他还是有的,可是要同时应对两个以上,他还真没有绝对的把握,寻思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最后的一人身上,轻盈的薄纱装扮,很明显在表明那是一个女人,而且看那姿态,婀娜之间,当真是轻盈得很,而那脸上,虽然也有紫纱遮挡着,但那小孔缝隙颇多,透过来的脸颊,也给人一种熟悉之感。
“想不到呀,想不到,你霓彩儿不好好的待在蓝莲教当你的教主,却无端的跑来我南疆作甚?”这话独孤信阳说出口的时候虽然很平淡,但隐约的那点疑问语气里,却给人一种嘲讽的姿态,要知道,霓彩儿装作水莲花,隐藏在蓝莲教多年,说她是教主,就是冲着这个由头,而此刻蓝莲教已经覆灭,霓彩儿的真实身份也已经曝光,可他呢,却偏偏的这么说,其中的意思,无论是谁也能够听得出来。
这话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已经是怒气满胸,如何能受得了,可霓彩儿却不是什么普通人,二十年的戏她都能演得那般的真,又何况是眼前呢,就算是心里面有些不悦,她的脸上也不会流露出半分,甚至还隐约的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真小人和假君子,向来都是后者要让人更为忌惮一些,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句话也算是颠不破的真理,霓彩儿缓缓的摘下脸上的薄纱,将那张脸漏了出来,她虽然已经上了年纪,早不负昔日那绝代风华的模样,可到底也算是个美人胚子,只要不是凑得极近,也不会因为那些个纹路而对她的容貌有任何的怀疑。
而这一刻,吃惊的可不是独孤信阳,他早已经过了那种年纪,就算是再漂亮的女人在他的面前,也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罢了,而这一刻,真正感到诧异的却是一直待在阁楼上的仇婉儿,她的眼睛死死的停留在霓彩儿的身上,或许是因为夜色点缀,又隔得有些远的缘故,在她的眼中看来,那霓彩儿就和花蝴蝶差不多,心里面也忍不住的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