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御苍生-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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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人手中的已被扣去甚多。
要想带出精兵,需要的是银子!
“而且这五个把总,并不是功夫最好的,只是善于察言观色,吹嘘逢迎,深讨前任的欢心,在伙食、供给诸多方面,与前任狼狈为奸。”反正外面的人听不见,刘军柱又想出头,索性壮起胆子,心一横,全说出来。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五个把总是前任选出的。现在我来了,自然要选出忠于自己的人。但刘军柱确实有些心机,有些心急。
周宏面无表情盯他一眼,“我不喜欢在背后说人坏话。做人还是该本分些,不能太聪明,不能太精。我来了自然要让水旗营面貌一新,你讲的如果属实——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明日辰时中开始全营比武,重新选把总。”
听到这话,刘军柱立即躬身施礼,“小的不敢乱言污蔑,搬弄是非。明日比武,定然不会让大人失望!”
出了营帐,周宏让那五个把总传话下去:所有人到操练场上集合。
不一会,响起集合的号角声,上千军士纷纷从营帐里出来,在场中一排排站好。新官上任,都猜测周大人定是想训些话。阳光晒人,众人都眯着眼,不一会便汗流浃背。周宏看向众人,手按宝剑,一声不吭,笔挺挺站着,威风凛凛。
不知道周大人想干什么,但周大人也与大家一起晒着太阳,众人不敢有怨言。
终于,从远处驶来一辆马车,到跟前,从车上搬下来两个沉甸甸的箱子。箱子抬到众人面前,一打开,顿时银光闪耀晃人眼,众人双目直勾勾盯着,一片惊呼。
“我们水旗营是一支不入流的队伍,在军中排在末尾,不被重视。但从现在开始,要练成一支精兵!从今以后,中午、晚上,顿顿都有肉吃,顿顿让吃饱!”
这话一出,再看看眼前这些白花花的银子,众人顿时兴高采烈,欢欣鼓舞。知道这位周大人是个阔少,定是前来军中历练的世家子弟。在乎的不是银钱,是战绩!
“先每人发一锭十两的大银饼子压口袋。”这话一出,众人欢欣雀跃,比刚才还兴奋。排着队,一个个乐呵呵,到跟前领赏。
领完,众人重新站好,周宏大声道,“明早辰时中开始全营大比武,重新选把总,能者居之。做我的下属,不需要吹牛拍马,需要的是脚踏实地做事!”
军中以武为尊,一切凭实力说话。这样一来,被淘汰下去的把总也无话可说。
见这位周大人确实想带出精兵,与那些想趁机捞一把中饱私囊的大人完全不同,众人纷纷交头接耳,场中一片嘈杂。
周宏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瞧着也不多言。
好一阵子,嘈杂声终于停下来。周宏继续道:“以后天天操练,每个月都有比武,谁进步大、进步快,都有赏赐。过些时日,我会向元帅提议,若有战事,我水旗营愿当先锋。现在谁消极懈怠,到了战场上,先死的就是自己!”
听了这话,场中众人互望几眼,眼神中透出些许紧张,场中鸦雀无声。
“战场上不留贪生怕死之徒!既然来当兵,就不该怕死。我会与你们一起冲锋陷阵,我们只有全力操练,拧成一股绳,到战场上才能活命!”
又说了一会,众人散去。直到吃完晚饭,各个营房里仍在谈论着。
这个周大人一心想着练兵,出战绩。只要专心练,定然能出人头地,或许还能立下军功,光宗耀祖。许多人的血性被激发出来,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第二日上午,比武结束,选出了五个新把总。原先的那五个竟然被淘汰了四个,看来刘军柱所言非虚。刘军柱实力了得,已经将至炼骨境巅峰,脱颖而出,竟然得了第一。
比武前十名,每人赏十两银子。前五名,便是新任的把总。
周宏把这五人叫到大帐中,正色道:“做我的把总,每个月我分外给十两银子。但你们不能克扣众位兄弟的一分一毫,若被我发现,军法处置!”
五人互望几眼,赶紧道:“请大人放心!”
中午这一顿,人人分到半碗肉,瓜果蔬菜,种类齐全,完全比得上大营中一等精兵的待遇。众人心底欢喜,似熬出了头一般,对周宏深为感激。吃完饭,休息半个时辰,水旗营开始操练。众人精神抖擞,生龙活虎,与昨日的懒散懈怠完全不同。
周宏瞧着,终于放下心,水旗营总算不是一块朽木。命金面兽三人做教官,每人带领三百多人,与士兵一个个切磋指导。
十几日下来,整个水旗营似乎换了面貌,一派热火朝天。
周宏对一众军士真诚,办事公正,不贪心不徇私,赏罚分明,众人心中佩服,都把周宏当成了主心骨。
又过去一个月,水旗营人人意气奋发,士气高涨,完全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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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风魂术
离水旗营十几里外,有个火龙营,是金州大营的精锐,营千总叫王风,不过二十来岁,已至炼髓境盛期。
王风坐在营帐中的紫檀木太师椅上,放下手中的密信,淡淡道:“想不到国鼎夫人如此憎恨周宏,许诺只要我能杀了他,那柄斩龙剑便归我。若能生擒,她这辈子便欠我个人情,任何时候可以去要。”
身旁一个中年人笑着摇摇头,“我看这就是个空口承诺。斩龙剑在哪根本无人知晓。若真的在周宏手上,她为何至今还没查出来。周宏在威国学堂呆了半年,那个副堂主勋上人也没查出他什么。”
王风点点头,“但我王家与窦家一直相处得极好。去年父亲大人管辖的火器厂发生爆炸,炸死那么多人,幸亏窦家在朝堂上极力辩护,才没被皇帝重罚。就算没有斩龙剑,这回帮了国鼎夫人,也是个人情。要给她回个话,就说尽力为之。窦家这次死了个窦天赐,损失惨重,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周宏真是找死!”
“这个周宏以为攀上了恭庆王,便不知天高地厚,一错再错,真是个书呆子。李茂洲也不是聪明人。”中年人一脸的不屑。
“说来也巧,我与周宏在同一日报到,考核时有意看了一会,他刚至炼髓境而已。”王风漫不经心讲着,看向中年人,“他凭这点本事,不在威国学堂里老实呆着,心急火燎跑到军中,妄想建功立业,真是脑袋让驴踢了!”
中年人噗嗤一笑。
“周宏无门无势,赵震宇狡猾得很,让他去带不入流的水旗营,像在打发要饭的,这不欺负人嘛!”
两人哈哈大笑。
“我前来时,宝庆王特地叮嘱我要留意赵震宇,在往生教这边——”谈到了赵震宇,王风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神色诡秘,与中年人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赵震宇是个老滑头,关键时刻未必可靠。”中年人微微皱起眉,“但这样的人识时务,不像李茂洲油盐不进,应该不敢给宝庆王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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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大营纵横三百多里,军士近十万,加上众多的家眷、伙夫等杂役,共有二十多万人,如一个独立的王国。这土皇帝,便是元帅赵震宇。
赵震宇听闻一个多月下来,水旗营变化甚大,顿顿吃肉,天天操练,一派热火朝天的气象,心中不由暗暗吃惊,便派何先生去水旗营查看。
何先生来到大寨的栅栏外,见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马术、射箭、格斗、队列阵法,上千人练得正起劲,井井有条。瞧着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周宏如此下本钱、下功夫。
看周宏也不像个书呆子,难道真想在军中干出一番事业?何先生思忖着。但他无门无势,从一个小小的区区六品营千总做起,若想一步步成长起来,难于上青天……
周宏在营中巡视,突然望见何先生在栅栏外,立即招呼一声,大步走去。
何先生看见周宏,也笑呵呵迎来。两人一见面,寒暄几句,周宏把何先生请进大帐中。
泡上一壶好茶,周宏笑着道:“上次领教了先生的风锥神术,佩服万分,羡慕不已,心中一直念念难忘。不知先生能否传授,我愿拿一些宝物交换。”
何先生想不到周宏竟然想学这个,吃惊不小,放下茶盏,睁大眼看向周宏,“莫非周公子也修炼了神魂?”
周宏笑着摆摆手,“实不相瞒,我身边有一兄弟,是魂修,所以——”
何先生点点头。
周宏见他这副神情,不答应也不拒绝,心中会意,立即从橱柜中拿出一个锦盒,摆到何先生面前。打开一瞧,里面放着三枚苹果般大小,紫亮亮的果子。
“紫血灵芝果!”何先生脱口而出。
紫血灵芝果是罕见的药材,长五百年后结出的果子才会呈紫色,非常稀有,千金难觅。
原来周宏一见到何先生在大寨外观望,便想到了这些,早早把紫血灵芝果放入了锦盒中。
面对如此罕见的天材地宝,何先生看得眼睛发热,抿着嘴,盖上盖子,笑着道:“既然周公子一片诚心,我便传授与你。”
周宏大喜,连忙郑重施个礼。
“我是雷虚门的副门主,这门秘法叫‘风魂术’,虽然厉害,却不是本门的绝学,传给你并没违反门规。我门立派已有七百多年,这风魂术是二百年前的一位门主,无意中得到一本残破的古籍,从古籍中学得。实不相瞒,有残缺!”
何先生看向周宏,正色道。
周宏点点头,“无妨,能学到些皮毛也好。”
其实周宏送出稀有的紫血灵芝果,一半是为了学风魂术,一半是为了巴结何先生。这风锥之术威力虽然不俗,但明显花俏了,作战时实用性并不强。何先生是赵震宇的心腹,攀上了他,在军中有个靠山,日后自然能得到诸多照顾。现在窦家与自己不死不休,还不知会使出什么阴谋圈套,不找个靠山怎么行!
周宏立即命人研磨。何先生也不多言,走到案桌前,拿起笔,写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把风魂术写完。都是蝇头小楷,写了十几页纸。
两人又客套几句,周宏带何先生来到帐外,指着练兵场上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笑着道:“你看我这水旗营,原本是支九流队伍,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今非昔比。”
何先生点点头,“周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佩服佩服!”
周宏命人击鼓集合。不一会,众军士小跑到跟前列队站好,纪律严然,个个精神抖擞。
场中一派肃静。
“还有一事相求。”周宏正色道,“练兵是为了打仗,我水旗营不是吃饭混日子的。想请先生跟大帅说一声,若有战事,我们愿为先锋!”
何先生一惊,想不到周宏竟有如此胆色魄力,真令人刮目相看!来军中历练的世家子弟,很多都是走个过场,吃不得真苦。上了战场,生死悬于一线,一个不小心便身首异处,一切荣华富贵瞬间成空。一般人躲还来不及,怎会愿意主动前往。
众军士听了这话,知道周大人来真格的,一个个霎时心头揪紧,捏紧了拳。
“好!”何先生重重道,“周大人雄心勃勃,是军中的榜样,我定向大帅禀告。”
周宏施个礼,转过身看着众军士,大声道:“继续操练!”
众人齐齐应一声:“是!”
气冲山河,斗志昂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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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孺子可教
五日前的一个夜晚。
国鼎公府的书房中,窦荣神色沉静,默默看着桌上的奏折。烛光映着她的脸,毫无表情,让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一旁,坐着一位身穿绛紫色蟒袍官服的年轻人,也是默不作声,脸色却僵硬深沉,似乎心事沉沉。
看完奏折,窦荣抬起头,“刚儿,这次圣上定你为钦差,你可知为何?”
周天刚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现在几个皇子为争太子之位,都在积蓄力量,明争暗斗的势态愈来愈烈。圣上不便横插一手,又怕他们手足相残,只能旁敲侧击暗中牵制。自古皇位多是传于长子,宝庆王一直志在必得。金州巡抚张宝坤是他的嫡系,今年金州数省大旱,民不聊生,往生教竟然在短短数月间,在朝廷眼皮底下传遍数省,愈演愈烈,圣上怀疑宝庆王与往生教有染。”
大赫对宗教道派管理森严,任何教派必须经朝廷同意,才能正式建堂立庙,否则视为邪教,一律剿灭。今年夏金州大旱,灾民易子而食,有些地方甚至激起了民变,饥民抢掠官府。一直蛰伏在民间的往生教伺机而动,拎着馒头到处传教,吸引教徒。教主苗天魁自称是太上老君下凡,凡皈依者便可得超脱,下一世大富大贵,以此蛊惑乡民。数月来竟然名声鹊起,传遍金州治下的东书省、黑山省、北山省,周围几省也有分堂,声势浩大,教众达百万之广。
朝廷一直没有察觉,直到十几日前才得到准确消息,往生教的影响竟如此之大,满朝震惊!皇帝当即严斥了张宝坤,下旨严查此事,派周天刚为钦差,赐“便宜行事”特权,总理一切。
“娘亲,你果然料事如神!”周天刚佩服道,“都知道我们窦家与宝庆王走得近,所以皇帝任我为钦差,皇帝肯定猜到些什么,想让我查清事实后帮着隐瞒一二。我抓了几个堂主细细拷问,审出了一些内幕,这事确实隐隐牵扯到了宝庆王!但——”周天刚说着,轻轻皱起眉,看向窦荣,“宝庆王究竟想干什么,这事怎么可能瞒过朝廷!那个苗天魁不过是个有几分法术的野道士,也敢自称太上老君下凡,真不知天高地厚,他能有什么价值!往生教耳目甚广,我只捣毁了各地的总坛分堂,苗天魁与很多亲信逃脱了,肯定又缩回了双龙岭中。没抓到苗天魁,不知皇帝是否会怪罪下来。”周天刚的脸上露出些担心。
“区区一个苗天魁掀不起大浪,不足为虑,皇帝不会怪罪你!”窦荣显得非常自信,看着周天刚,“宝庆王又不傻,苗天魁若没价值,怎么会冒险帮他!”
周天刚蹙着眉,心内苦苦思索,又想不出所以然。
“你还是把这件事想得简单了!”窦荣重重讲,“往生教能这么快死灰复燃,飞速传播,我怀疑正是宝庆王一手扶持的。往生教背后的金主,就是宝庆王!他利用灾民的愚昧无知,偷偷发展起往生教,定是在搜集信仰念头,凝练身外之身!否则近半年来,朝廷怎么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身外之身?”周天刚惊得张着嘴,“把信仰之力,化为分身。听闻这种功法早已失传,只在笔记小说中有过记载,宝庆王怎么会有修炼的法门?”
“这很难讲,很多传闻都不可靠。为提高实力,人都会不择手段的,何况为了争皇位。我在十年前曾经听闻往生教得到了一部上古时期的秘籍残本《聚缘分魂录》,里面记载着一门修炼身外之身的功法。或许宝庆王正是得到了这部残本,才下定决心与往生教沆瀣一气。”
“真这样的话,宝庆王也太铤而走险了!”周天刚似恍然大悟,接着眉头一皱,“那——我这奏折——”
窦荣的嘴角轻笑一声,“皇帝任你为钦差,知道你这奏折必然先经我手。你还是嫩了点。”说着拿起奏折,丢给周天刚。
周天刚尴尬笑了笑,“我自然比不上娘亲。”
窦荣也笑笑,“替皇帝办事,最重要的是揣摩圣意,其次才是事情本身,别总想着如实禀告如实禀告!”
周天刚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