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笼-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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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肉太肥。”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
摊贩转头就把碗中零碎倒回锅中，然后骂骂咧咧。
“不管吃不吃，这钱还是要给的啊。”
戚笼衣角忽然扯了扯，低头，只见一张煞白的小脸垂涎的盯着碗中残余的糖水，惨白的眼珠直勾勾的看向戚笼。
“爷，听人皮曲子吗？”
“滚滚滚，哪来的乞丐，你个人娘养的！”
摊贩来轰，戚笼挥手阻止，看了小魔物一眼，挤出一丝笑容，道：“想吃什么，我请。”
煞白小脸直勾勾的看向扎在草靶上的眼珠糖葫芦。
“老板，来一串。”
“呵，您是顾客您说了算，只是若是掏不出钱来，嘿嘿，人肉腻，您的肉看上去可是精瘦的狠。”
摊贩胸口上的人皮脸嘿嘿奸笑，两眼怨毒的扫来扫去。
煞白小脸‘啊呜’一声，咬掉一颗糖浆裹的眼珠子，顿时双手捧着小脸，满是陶醉。
“爷，您也吃。”
“我不吃，我嫌甜。”
煞白小脸吃完后，还有滋有味的舔着嘴角的鲜血，在回味。
“吃饱了吗？还有什么想吃的？”
煞白小脸的眼神直勾勾定在摊贩胸口——那颗隐约跳动的心脏上。
……
戚笼甩了甩手上的血液，见那支魔物大军已然离开，便道：“你慢吃，我走了。”
煞白小脸摇了摇头，拽着他的衣角，“娘娘要见你。”
戚笼走在后面，煞白小脸一手握着心脏，一手提着人皮灯笼，二人出了城，走到一片荒郊，一个黑裙女子正站在原地。
煞白小脸露出犹豫和挣扎之色，最终还是走了上去，那女子二话不说，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长出各种各样的嘴巴，轻轻抱住煞白小脸，很快，啃噬声响起，最终，黑色的衣裙染成了血色。
戚笼淡淡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魔母，还是魔尸？”
吞了煞白小脸后，面前的女人面孔似乎也多了一分青涩，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但我不清楚自己还是不是过去的那个众生魔母。”
“这一次魔国之主请一众老魔巨枭给其护法，其中有一位神秘女子，自称魔尸，所过之处，无论正魔，都被她吞噬，这人便是你吧，你来这里，是为了阻止我？”
崔盈盈摇了摇头，道：“我答应他的事，已经做了，他炼化了烙印后，也不需要我了。”
戚笼心中一动：“什么烙印？”
不知为什么，对戚笼，崔盈盈知无不言：“是魔祖烙印，我上一世也有这个东西，它似乎很重要，与一个地点有关。”
“炼化它，魔国之主的实力能恢复几成？”戚笼对这个更感兴趣。
“不一样，是他，又不是他，就如同现在的我一般，没有魔国之主，只有原始天魔了。”
戚笼听的云里雾里，但原始天魔的名号他还是听过的，五大魔祖之一，面上一凛：“他彻底成魔了？”
“是。”
成魔和成仙一样，都是一个层次的跨越。
圆道人不在大千，几个剑道老怪物也没出手，一时间，这场诛魔行动的结局变的更加扑朔迷离。
“你既然不是来阻我，那么找我所为何事？”
“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崔盈盈走了过来，毫不见外的拉起了戚笼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拨动，周围魔气迅速化作一个漩涡，将二者包裹，然后消失不见。
而随之不久，几道强大的剑光闪过。
“这魔女又逃走了？”
“她逃不远的，杀了魔国，下一位便是她，五大魔道，注定要斩草除根！”
……
崔盈盈带着戚笼出现在一座巨大的门前，门中魔气汹涌，更是蕴含着色空变化。
“这是欲界大门。”
如果说欲界真是当年的大雷音寺遗址，那么这就涉及到中千世界的演化了。
崔盈盈点头，道：“像这种门一共有七座，是魔门用来号令域外众魔的，里面有一物，叫做上古戾煞之因，是魔道的本源之一，我希望你能帮我收取。”
“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戚笼讶然，咱们不是很熟吧？
崔盈盈突然摸了摸戚笼的脑袋，道：“虽然我上一世的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但我更古老的记忆恢复了一点点，我跟你，应该是极亲近的。”
戚笼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倘如五大魔道正是‘斩天刀寇’的魔气所化，而眼前这个‘魔母’跟自己，岂不是刀刃与刀鞘的关系？
“好。”
崔盈盈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眉心之中突然多了一道竖纹，平添了高贵典雅，所过之处，无数魔影吓的赶尽避开。
从戚笼的角度，对方好似变成了一个肚皮是黑洞的巨大魔帝。
这股魔影气势之强，不下帝气。
戚笼突发奇想：“当初五大魔祖挑战五帝，虽然身殒，但其实也赚了不少？”
有崔盈盈在前，戚笼这个‘千年老魔’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拦，便就来到了大门最深处，一颗颗星辰在魔气大海中浮沉着。
第二十二章 诛魔疑云
欲界大门的深处，魔气浓厚好似大海，而在这片大海之上，一颗颗星辰的残余点缀其中，给人的感觉有些败坏，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萧索。
“何为魔道？”崔盈盈轻轻道：“魔道的本质，便是来自于外域，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的大道。”
“上古戾煞之因，便是与上古世界四十九条大道相逆的存在，是魔道中的因果所化。”
“与因果相关的，不该是四十九条先天大道中的因果大道么。”
崔盈盈摇头，“佛教的因果，魔道的因果，都不在那因果大道中。”
这位前魔母轻轻一点，魔海分裂，一团像是血光一样的东西从海面上浮出，周围禁制顿时被激活。
“此处是魔门禁地，外人禁入！”
“魔尸娘娘此时不在抵御外敌，来此做甚？”
四尊道果修为的老魔身影突然出现，气势汹汹向二人扑来。
“不用你出手。”
崔盈盈单手轻点，一位老魔数千丈的法相突然像是戳破了气的皮球，干瘪下来，魔气被她身上的大小嘴巴吞入。
而崔盈盈又故技重施，不过片刻，这四位实力堪比司马季主、陈安世的魔头就被啃了个光。
崔盈盈又按在了魔门禁制上，不过片刻，就又吞食了个干净。
“只要层次在魔母之下者，都被万魔之母烙印克制。”
戚笼眼神之中闪过惊讶之色，没想到这个魔母转世这么猛。
“剩下四尊魔祖也有这个能耐？”
“不，他们的长处在别处。”
魔母看向戚笼，戚笼点了点头，飞向这道上古戾煞之因，越是靠近，便越能感受到这玩意的恐怖。
仿佛天地戾气尽灌入其中。
若是融入刀，或许能极大提升斩天刀寇的威力。
戚笼不可抑制的这么想。
崔盈盈冷漠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期待，此物与上古魔道的因果有关，所以今大千世界的生灵都无法动用，就算是魔国之主，也只能将之封印，放入欲界之门中，做为魔源。
不过崔盈盈却觉的眼前这个人可以。
戚笼越是靠近，表情就越是复杂，似是在怀念，又似是在抗拒，最终，随着他轻轻一召，这道上古戾煞之因就被他召了过来，这个凶物像是小兔子一般，在他手上露出愉悦的形态。
“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辱没它。”
崔盈盈点了点头，嘴巴张开，包住这团血光，似是戚笼的原因，这道上古戾煞之因没有半点反抗，就被吸入其中。
接下来照葫芦画瓢，又在另外六道欲界之门中，取得了另外六部分上古戾煞之因，而彻底吞噬了这七道魔道因果后，这位魔尸的气息变的越发让人难以理解，似乎一点法力都无，却又极为高深。
这种感觉，倒是有那么点诸葛侯的意思。
而此时，崔盈盈却突然睁眼，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环顾四周，小脸颤动。
“怎么了？”戚笼皱眉。
“她在我的体内，她在这方世界中，她在上界，她无处不在。”
“她是谁？”
崔盈盈深深吸了一口气，复杂看向戚笼，道：“她就是你。”
“我？什么意思？”
“有一股力量在复苏，这股力量是那一位的力量，却又不完全一样，若那一位代表着开天辟地的阳，那么这一位便是孕育天地的阴，当然，这位远没有那一位那么强大，但她的实力恢复速度极快，阴的力量，已经能够让她掌握一切着世间的女性、雌性，乃至于一部分女体飞升的低阶仙家。”
戚笼有些听明白了，道：“你说的那一位，是我的前一世，而这一位，应该便是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大姐吧。”
崔盈盈复杂的看向戚笼，道：“你要快一点，再快一点，我能够感应到，有好几股跟那一位同源的力量正在飞速上涨，已经无限接近于上等仙家，而且有一两位已经突破在即，一旦让他们突破，找回当初那一部分力量，必然会蚕食你，正如大姐最终必然吞噬于我一般。”
戚笼沉默不语，半晌才道：“你可有办法躲开大姐的追杀。”
“或许有一个地方可以，便是五大魔祖的起源之地，魔宫。”
崔盈盈忽然目光发亮的看向戚笼，道：“你可以掌控我们，只要你愿意，收回五大魔祖烙印，化身魔祖，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魔祖不也被五帝击败了么。”
“你不一样！你是持刀人，那口刀断了，魔气散溢此界，只要你凑齐刀魂，便能”
“我已经弃刀了，而且我不想走老路，”戚笼轻轻拒绝，声音十分坚定，“而且你怎知道，未来的天地十强，没有走魔道路线的。”
崔盈盈沉默不语，在她古老的记忆中，开天辟地后，这一位是与刀同亡的，与五大魔祖的感情最深，她自然愿意这一位再收敛魔气，一统魔道。
二人话语间，突然欲界之门轰隆隆作响，戚笼和崔盈盈面色一变，连忙飞出门外，只见圣魔宫方向，一颗前古大陨石从天而降，随即化作漫天陨石火雨，杀气甚至一时冲破了无量魔道禁法的封锁，打入宫中。
戚笼眯眼，再无任何异像，只剩一口杀人无数的剑。
崔盈盈下意识的摸了摸的脖子，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丝愤恨，一丝丝忌惮。
“当年圆老鬼的佩剑，烽火连天！”
“烽火连天，”戚笼揣摩了几句，突然笑道：“你觉的这口剑比之当年那口刀如何？”
“远远比不上，”崔盈盈顿了顿，又道：“但这世上若有一物能比的上那口刀，也非剑莫属。”
“大峨派的剑仙终于杀进去了，正好，我也该行动了。”
魔尸面色复杂的看了戚笼一眼，道：“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去魔宫一趟。”
“我回去的，”戚笼点头，哪怕只是为了找回前世线索，魔宫都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魔尸点了点头，犹豫了下，忽然拉开了戚笼的手掌，轻轻一划，顿时一道跟她额头一模一样的烙印显出，刻在戚笼的掌心。
“这是万魔之母的一部分魔祖烙印，凭借此烙印，你能找到魔宫的入口。”
“好，”戚笼坦然接受，帮人收好处，符合他的做事风格。
崔盈盈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上前，额头抵在额头上，顿时圣魔宫的各种禁法封印落入脑中。
“希望你能成功主人。”
见崔盈盈消失，戚笼才自嘲一笑，“你并非那口刀，我也不是当年的持刀人，这主人叫的，忒矫情了点。”
而在圣魔宫之中，一股又一股恐怖的剑意孕育而出，这一次，出手的都是新人，并没有大峨派的老人。
烽火连天的杀剑、三皇剑器的皇剑、四大神尼合铸的玉剑。
哪怕持剑人修为远远没有达到巅峰，但受莫名的契机影响，剑道修为提升的速度恐怖，短短瞬间，便就达到了剑仙境的巅峰，更有向上突破的架势。
晚秋夫人立在高空，平静的看向这一幕，轻轻道：“第一战，可惜夫君未曾看到。”
同样站在高空的还有陈旭，此刻他双手紧握，眼中满是不甘，原本在这里诛魔的，还有他的那口帝剑才对。
“看到纪小灵这孩子融合的不错，老尼便就放心了，”念师太道。
当年四大神尼合铸一口诛天神剑，用菩提心经度化九十九年，结果剑锋依旧太锐，无论是谁，持之必弑主，而念师太便以身殒为代价，化身剑灵，彻底化去剑中戾气。
而念师太的转世，便是纪小灵。
“还要多谢师太的付出，”晚秋夫人真诚道。
“并非老衲，是佛家愿意看到这一幕。”
仙佛神圣，佛家是第二，便是大雷音寺被灭，佛门仙人在上界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四大神尼便是他们在下界的代表。
剑仙一脉气运之所以如火如荼，便是因为上界有不同的势力暗中相助。
念师太表情又变的严肃起来，道：“广弘师姐的转世恐怕会有一场劫数，夫人最好尽快找到她，这场劫数怕是上界操作，会很危险。”
晚秋夫人也郑重的点了点头，广弘师太的转世，同样是三仙四灵的人选之一。
她目光望向，微微沉吟，自言自语：“魔国难道真是重伤未愈？他的反扑没我想象的危险。”
而在另一座精神魔国之中，天魔教教主和魔国之主对视而立。
在二人之上，原始天魔和无欲心魔正陷入疯狂交战中，整个欲界都化作了战场。
这种层次，已经超越了人间范围。
魔国之主眉头紧皱，“原来你早就炼化了无欲心魔的烙印，在我之前走上了魔祖之路。”
戚干笑道：“你还是不懂。”
“你与正教合作，不怕他们反过来对付你吗？”
“所以说，你真的不懂。”戚干依旧笑道。
“是吗？”
天变神君突然在其背后出现，身影重重叠叠，完后百万合一，一拳击向对方。
同一时间，魔国悍然出手，人国合一，显化出原始天魔真身，一把抓向戚干。
这一击的威力，已然无限接近于帝尊级别。
第二十三章 老六
魔气所化的冷风呼啸，戚笼所化的天魔悄悄潜入圣魔殿外围。
大地开裂，无穷魔影拔地而起，天空被厚密的魔云覆盖，并随之缓缓上升。
‘魔国之主在开天破劫？’
戚笼知道，论起法门变化来说，五大魔道中，属正统魔门最强势，讲究以绝对精神驾驭无上魔力，统帅一切天魔、外魔、欲魔，断绝七情六欲，号称魔中霸主，最高境界‘天下皆魔，以我为主’，以肉身证道，晋升无上魔王之业位。
论起肉身强度，便是东华山一脉都比不上。
而肉身变化的极限，便是‘开天’，以本身法力的强势，在短时间内，彻底粉碎大道的束缚，有点像是凝炼‘道果’，但比道果要霸道一百倍。
“这一次是搭剑仙的顺风车了。”
戚笼的魔影一闪，化作一颗细小的黑光，几个呼吸间，便就钻入缝隙之中。
剑道的强大，不在快，而在锋锐。
同样，肉身的强大，不在坚不可摧，而在于掌控。
‘开天’也并非是将天地一分为二，而是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