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笼-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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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疯狂的怪物。
而这种疯狂是会传染的，越是古老，越是恐怖。
当年九圣冒着几乎身殒的危险开辟此方世界，是不是也是为了抵御永无止境的疯狂？
想到了这个上古谣言，辛涵梅沉默不语。
但她知道，戚笼若无法对抗这种程度的外神分身，他会死，自己也会死。
“辛前辈，魔门五道，有着无数历史悠久、名气庞大的魔尊；其中，欲界之主波旬在其中能排名第几？”
“波旬曾与上古佛门为敌，遂被世人当成魔道，但随着佛门凋零，波旬也消失无踪，是故并不入正统魔道，魔门之中，有很多人都在怀疑这魔头是否有资格称作‘魔尊’。”
魔尊是魔道最高成就的标志，无论先天还是后天，强大都是毋庸置疑的，传闻其魔力之强，甚至能力敌仙家。
在上古，杀入上界的，可不只是剑仙。
而波旬，可以算是唯一一位被质疑的‘魔尊’了。
虽然传闻之中，祂曾与如来为敌，但在八千里外使出一记法术，也能算是交过手。
“哦？”一道魔影脚踏琉璃，从虚空中走出，头也不回道：“辛前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波旬可是很强的哦。”
。
第七十六章 人道无量光
以往的魔影，不是雍容华贵的大自在天子，便是魔气缠身，光色诡异，形同鬼魅，但眼下这道魔影就好似戚笼本体，甚至还有淡淡的呼吸和心跳，站在虚空，却又好似虚空本身。
戚笼微微抬头，盯上了精神世界之外的外神分身，目光之中，倒映出一尊诡异的女人，这女人浑身爬满了怪虫，或者说，由无数怪虫恰好组成了‘她’这个人形。
他莫名想到了在钟吾界时，看到的，古佛燃灯镇压外道之龙的幻象，那无数颗星辰中的人道诡异，合起来组成声势浩大的诡异龙脉，单论体型，能围绕小千世界数圈。
以现在眼光看来，当初古佛镇压的，可能并不是外神分身，而是外神本体！
若只是分身，是不可能剥离龙脉的。
古佛能做到，波旬也能做到，波旬能做到，大自在天子同样能做到！
因为相比较于古佛、波旬，大自在天子有一个优势，那便是它同样掌握人道力量。
魔影干巴巴一笑，下一刻，蠕虫张开虚空大嘴，向其咬去。
“四大王众天！”
“忉利天！”
“夜摩天！”
“兜率天！”
“化自在天！”
“他化自在天！”
每念一诸天，魔影便多上一张脸，等六张脸依次浮出之后，魔影六张嘴巴猛然张大，反向咬在蠕虫之上，‘嘶拉’一声，将之一分为六，大口咀嚼。
蠕虫开始分裂，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然后越来越多，几乎要从嘴巴中溢出。
每一尊外神所掌握的权柄都不相同，有无尽的夜色星光、歇斯底里的疯狂、也有血肉的无止尽繁衍，而这蠕虫女皇掌握的，则是无尽蠕虫分身，这类蠕虫以万物为食，并且可以寄生万物，无限分裂，甚至连一些普通的大道都能寄生，然后吸收大道之力。
之所以被那位魔道仙家召唤过来，也是因为感应到了这里拥有充足的食物，有些‘食物’品质之高，远超过她在各大星系中所享用的。
比如眼前这一种食物，她便闻到了足够多的香气。
蠕虫分裂无数，眼看着就要把六张大嘴撑爆。
然而下一刻，魔影眼中龙影一闪，嘴巴同时大张，上下颚的牙齿化作密密麻麻的人影，而人影又组成了巨大的龙形，而且是十条怪龙！
三刑四杀、七伤八难，海神侵扰之厄。
九幽地狱、三涂五苦，转还福堂。
龙首再度张开，这一次，六张嘴巴变成了六十张嘴巴。
而且让辛涵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从这怪嘴之中，她感应到了外道之力。
人道、外道，原来是可以相互转化的吗？
六道欲界在魔影脑后化作巨大的本性光圈，而大劫之力则演化成了吞噬巨口，无数龙影、龙尸、龙身横截面疯狂转化，几乎无限分身的蠕虫，最后通通变成了笼中图的养分。
戚笼心中渐渐有了几分明悟。
‘外神是不死不灭的，但佛门手段却可以镇压，甚至剥离，这其中定有玄机。’
‘传闻之中，外神之间可以相互兼并，而高层次的外神可以兼并低层次的外神，与其说是消灭，不如说是融合，佛门的镇压，莫非走的便是这条路子？’
对于佛法的理解，此界之中，可以说除了古佛复生，不然没人能比戚笼更懂，再结合‘笼中图’‘欲界六天’的融合演化，戚笼心里渐渐有了思路。
上古佛陀，莫非便是镇压了疯狂之念的外神！
大忿恨、大慈悲、大舍大得，这种极端之念，似乎也挺契合外神的绝对疯狂的。
不管戚笼怎么想，至少单论性质，沧澜魔龙的外神层次是要在蠕虫女皇之上的，无数分裂蠕虫变成了魔龙的力量，人为扩张了笼中图。
而随着笼中图的扩张，其范围也在渐渐覆盖到了蠕虫女皇的头上。
蠕虫女皇不是残存人性的外神，她的人性早在漫长的岁月之中被磨了个干净，只剩下进食的本能。
下一刻，其人形猛然爆开，化作无边无际的蠕虫海洋，疯狂向戚笼精神世界渗透。
辛涵梅再一次色变，这种程度的外神力量，就算戚笼能胜，其意识空间恐怕也要被撑爆。
或者说，整个人间，没有人能正面抵御这种层次的力量，剑仙不行，七真更不行。
然而魔影却微微一笑，魔气彻底消失，化作戚笼的原型，而且是肉身降临意识空间。
‘诸比丘。此三界中。有三十八诸众生类。何者是其三十八种。欲界之中有十二种。色界中有二十二种。’
‘于中何者是其欲界十二种类，所谓地狱、畜生、饿鬼、人、阿修罗、四天王天、三十三天、夜摩天、兜率陀天、化乐天、他化自在天、魔身天等，此名十二。’
‘何等色界二十二种。谓梵身天、梵辅天、梵众天、大梵天、光天、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净天、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广天、少广天、无量广天、广果天、无想天、无烦天、无恼天、善见天、善现天、阿迦腻吒天等，此二十二属于色界。’
“我为波旬，色空合一，出他化自在，自证魔身。”
“我非波旬，亦非佛陀，出梵身天、梵辅天、梵众天、大梵天四天。”
“我曾化作龙脉，庇护一界众生，不惧天，不畏地，不舍众。”
“我乃魔尊，曾挑如来，斗雷音。”
“我乃斗战胜，曾持铁棍，破天条，砸天规。”
“我非燃灯，然我所在，亦有无量光明！”
戚笼每一句，其身、其形都有变化。
先是魔气完全收拢，消失不见。
然后佛光亦缓缓消散，不存此间。
钟吾界气运一一复苏，加持己身。
被丢到小洞天，断裂的齐天神棍突然‘嗡嗡’作响。
下一刻，魔影，不，戚笼单手一抓，十龙合一，于光明之中，欲界降临，整个欲界不再是光怪陆离，而是遍地金光。
即非佛、亦非魔。
雷音不在，悟净悟空。
天地合一，夺龙亦夺虫。
下一刻，光明大作，蠕虫女皇镇压当场。
第七十七章 三层外神 五虫五仙
戚笼猛然睁眼，外界依旧一片黑暗，补天神王黑篆依旧覆盖一切，而外神的踪影却是不翼而飞。
戚笼低头，只见正准备从皮肤中爬出来的蠕虫一个个化作虫蛹，掉落在地。
“你赢了？”辛涵梅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确切的说，是融合成功了。”
戚笼念头一动，下一刻，无数透明蠕虫从体内钻出，疯狂的寄生和分裂，他瞬间变成另一个‘蠕虫女皇’。
“你、你成为了外神！？”
戚笼笑了笑，意味深长道：“欲界十二天、色界二十二天、以及无色四天。”
“其中，人间佛陀的极限是欲界巅峰，若能破开魔身天，便能智珠圆满，立证金身。”
“而西天佛的层次，便是色界二十二天，其中，古佛应该是色界的巅峰，便是第二十一天大善见天、二十二天阿迦尼吒天的层次，而波旬，或者说，上古时期，巅峰状态的波旬，则是第十七天无想天。”
“无想天中，寿五百大劫，初半劫灭，后半劫生，在佛教之中，这也是五浊恶世的起始。”
“我记得你说过，不想再跟佛门的东西打交道，如今重走上古人道，怎么又入了佛门体系？”辛涵梅问。
“哈哈，佛门体系？非也，非也，欲界是人间之趣，色界是远离食、色之欲，但还未脱离质碍之身，虽有形，却无相，而无色界四天，则是当年如来佛祖的层次，无形无相，无任何是非因果，是真正的西天。”
“但准确的来说，这三种层次，并非佛陀首创，而是改良的外神体系。”
“欲界层次的外神代表着依旧有人性，或者，人性是其锚点。”
“色界层次的外神，则是彻底疯狂的外神，正是因为抛离人性，所以可以无限融合其它低层次的外神，每一尊这种层次的外神，都是强大而古老的存在，甚至比起这方天地还要古老，在无尽星空之中，又被称为旧日支配者。”
“至于无色界层次的外神，”戚笼沉吟了下，道：“如来尊者毫无疑问是这个层次的，而上古几个全盛期的古佛，或许也触摸到了这个层次。”
“而开天辟地的九圣，或许是这个层次的大圆满，或许已经突破，不过这就超乎我的想象了。”
辛涵梅做为第一批后天修士，知道的上古辛密很多，喜欢好为人师，但今天却第一次有了大开眼界的感觉。
原来，佛门路线是外神路线，或者说，发了宏愿的外神？
“如来尊者不愧是一方教主，居然从外神体系中，硬生生开辟了一条道路，用大宏愿镇压外神的疯狂本性，或者说，大宏愿本身便是另一种更加歇斯底里的疯狂？”
想到这里，辛涵梅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哈哈，这恐怕是佛门最高层次的秘密，也只有古佛和如来知道。”
“你既然不走佛门路线，那又如何压制住外神的疯狂神性？人道力量不一向是与这类纯粹疯狂势如水火吗？”
“那可未必，”戚笼低声一笑，突然抬起头来，辛涵梅感觉他望向自己，却又不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天地都不可能无中生有，九圣亦然，当年他们开天辟地，所残留的疯狂神性去哪里了？总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吧，你说对吧？”
而在神火岛外围，一个神秘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来，轻笑一声。
“不愧是老九的转世，这么快就发现我了么，走上古人道，你想做大圣吗？大圣可斗不过天帝啊；当初此方世界的六圣，联手奠定天帝之位，不就是为了防止九圣复苏，准备用天帝镇压么。”
“不过也好，你若真能走到那一步的话，与我来说，不是坏事，我被老二、老三联手打碎了本体，你又被老三偷袭，毁了刀身，共同的敌人一在上，一在下，现在可不是内斗的好时节。”
‘大姐’笑了笑，身影往后一退，留在原地的，便只是一个惶然失措的神火岛女仙。
辛涵梅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源头另有人在，只是有些惋惜道，“这类外神，躯壳乃是天然的大道虫壳，尤其是像蠕虫女皇这一类域外蛀虫，更是宝贝到了极点，可惜只是击溃分身，而不是击溃本体，不然得到了躯壳的话，人仙有望。”
“怎么，证就人仙，需要这外神虫壳吗？”
戚笼将掉落的蠕虫虫卵收集起来，大约有半斤，通体呈灰黑色，法力不入，是一种人间不存在的物质，虽然分量不小，但比起人仙需要的分量，也明显不足。
“周天之内有五仙，天、地、神、人、鬼；有五虫，蠃、鳞、毛、羽、昆。这五仙与五虫之间，其实是有深层次关联的，天仙需羽虫之翼，地仙需鳞虫之角，神仙需蠃虫之冠，人仙需介虫之卵，鬼仙需毛虫之发。”
“这蠕虫女皇的虫壳，可做介虫之卵。”
戚笼是知道五仙与五虫之间联系的，诸葛侯有讲过，但是却不知道外神虫壳可以取代介虫之卵。
“可惜，这介虫之卵至少要等身大小，不然不够，而且它的性质也不与其它材料兼容，甚为可惜。”辛涵梅感慨。
单论战力，其实鬼仙在五仙之中是最弱的，但毛虫之发却是最好搞的，毛虫代指上古禽类，而哪怕在人间，上古妖兽的数量也不算稀少。
“你说的是这个么？”
戚笼念头一动，无数透明色的蠕虫从体内钻出，然后随着人道力量的转化，一个个变的惨白，然后随着力量的消失迅速发黑，在辛涵梅愕然的眼神中，虫卵‘劈里啪啦’掉了一大堆。
“这玩意很好弄的，就跟搓泥灰一样。”
辛涵梅沉默片刻，酸溜溜的道：“老婆子若是早点认识你，便就走人仙路线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不人不鬼。”
“不过你能量产此物，却是个大利好，你可以用这外神躯壳，却跟这方世界顶级高手换取一些资源，老婆子相信他们会付出大代价的。”
戚笼认真点头，宁乞道要证天仙，他手上难道没有天仙的材料吗，百灵子这老货手上应该也有证地仙的宝物。
多搓几下，说不定五仙的材料很容易便收集了。
第七十八章 阻敌（上）
神火岛的万丈之下，一道红光剑意汹涌澎湃，单是剑意，就足以让岩浆沸腾，化作一尊尊火焰大佛。
而另一道剑意则阴森诡异，所过之处，地底岩浆一一化作阴河，无数鬼物在其中游走，但这些鬼物一个个面容平静，好似与人间一般无二。
十几道身影悬空而立，身上同样散发着强大的剑意，这些都是大峨派年轻一代的精英，阳天童、马长风兄弟赫然在列。
“阳道友怎么不去选剑？六根六尘、五阴三业，虽说合起来二十口，但除了大峨之外，太乙、崆峒、天玄这些剑派同样派遣自家精英入内，晚一点可就没了。”马长风嬉笑道。
“不劳阁下费心，我们大峨派自有主意，”一位大峨派弟子冷哼一声，道。
‘既然这样，那我兄弟两可就不客气了，我们又不想上界，只要取一口剑回头给老头子交差就可以了。’
马长风、马长雨哈哈一笑，剑光一闪，直接钻入火眼。
“以这对兄弟的实力，全力以赴的话，二十四诸天剑，是可以占上两个位子的；地驼老前辈心情火爆，这对兄弟就不怕被责罚吗？”
一位大峨派长老开口，对于这两位的惫懒，似乎也有些不满。
龙曦轻轻一笑，开口道：“师姐来之前便说过，地驼老前辈功德圆满，怕是要飞升在即了。”
“飞升？怎么这个时候，这老驼子这么快便把功德积累够了？他证的可是人仙啊。”
“就是人仙，才会如此，道中得一法，法中得一术，信心苦志，终世不移，五行之气，误交误会，形质且固，八邪之疫不能为害，多安少病，乃曰人仙。”
“老前辈的火候早就圆满了，而人仙所需的外家功德是最少的，人仙人仙，终究是人在仙前，自身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