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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九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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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无法确凿无疑地告诉你,怎样是喜欢,或者怎样的喜欢是标准的。因为它没有定论。我只能说,从我自己的角度而言,喜欢,如初冬旭阳般暖洋洋的,是春日化雪清凌凌的,干净又温暖。只要知道自己的心在喜欢,也在被人喜欢,就仿佛拥有了无坚不摧的勇气。”
  勇气。
  唐泯看着这两个字怔住。
  他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每次只要有严寻在,他就会变得既勇敢又怯懦。好像一瞬间什么都不怕,足以应对所有狂风暴雨,却又很想在他身后做回小孩子,因为笃定严寻会拼命帮他撑着,哪怕用自己全身的骨肉铸成一座堡垒,也要护住他。
  下午五点过,严寻停到楼下给唐泯发消息:“糖糖,下来。带你去吃饭。”
  他本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但又担心晚间风大容易受凉,只得叮嘱道:“宝贝记得带件厚外套。”
  唐泯换了身简单的T恤长裤,准备出门,闻言便折返回去拿了件外套。
  这几天严寻总是神神秘秘的,问他也不肯透露。唐泯猜测会有什么饭后活动,也懒得再问,直接听话照做了。
  晚餐去了很高级的西餐厅,唐泯没穿西装,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一顿饭吃下来瞪了对方好几眼,暗戳戳地指责严寻没提醒他穿得正式点。
  坐上车他还在不开心,气鼓鼓地抿着唇。
  严寻很冤枉。他向来不愿意在这些方面给唐泯提要求,何况吃西餐也不一定非要穿正装,事实上餐厅里大多数人的穿着都较为随意。
  但糖糖生气了能怎么办,只能顺毛哄。
  “糖糖,我错了,”严寻认错的姿势熟练得让人心疼,语气温和诚恳,“我不该没有提前跟你说明,不过糖糖穿什么都好看。”
  唐泯就知道他要说这句话,无奈地摇摇头岔开话题:“我们要去哪啊?”
  车子开上城郊的盘山公路,音箱里播放着不知名的英式摇滚,目之所及是青黄交接的画卷。唐泯打开车窗,温热的晚风拂面。暖黄色的夕阳映在他的脸上,这条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带你去世界的尽头,糖糖敢不敢?”
  世界的尽头是山顶一处空旷的观景台。倒并未开发成很商业的样子,脚下是略显杂乱的野草,边际处用结实的绳子围起来。
  他们开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天色彻底黑下来,皎皎明月悬在头顶,星辰被逐渐点亮。
  在山顶看星星是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仿佛天地被彻底打开,墨蓝色的幕布之上,璀璨繁星灿若烟波,俯视着微茫万物。
  浩渺的无垠星空将宇宙一角带到唐泯面前,给他一种触手可及的错觉。
  他呆呆地仰头,跟着流动的星辰往前走了几步,被严寻温柔地拉住手:“糖糖,往下看。”
  脚下是繁盛的万家灯火,火树银花不夜天,承载着这座庞大城市里所有离合悲欢。
  天际星海,地上银河。唐泯在夜风中回过头,笑容胜过漫天星光。
  严寻按了一下手中的遥控器,不远处荧幕亮起,自动播放起熟悉的影片。是唐泯看了很多遍但依旧最喜欢的电影《星际穿越》。
  唐泯惊喜地跑过去摸了摸,又注意到后面隐藏着的小型发电机。
  原来严寻最近一直在忙着送他这份浪漫的惊喜。他缓缓回头看向严寻,眼里有晶莹的泪光。
  严寻心里又酸又软,走过去把人牵到车前。唐泯一言不发,顺从地被带着走。
  前车盖正中间放着一束百合花,插在透明玻璃瓶里,周围摆着唐泯最喜欢的小零食。
  严寻伸出手,轻轻地蹭了一下唐泯泛红的眼尾,随后搂着他的腰,像抱小孩一样温柔地将他安置在车盖上。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唐泯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双脚腾空。
  得益于越野优越的高度,唐泯自上而下地看着严寻,这个角度让他有些惊奇地笑起来。
  严寻站在他面前,温柔道:“糖糖,你最喜欢星空。我把今晚的星月都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伸出手指隔空临摹了一下严寻英俊的眉眼,生平第一次,感到心里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不疼,但是有点痒。
  严寻把所有东西都挪到唐泯那侧,单手撑着跳上车,和唐泯肩并着肩,腿靠着腿,亲密地黏在一起。两个人谁也不曾开口,安安静静地看完一场老电影。
  直到片尾曲也放完,自动播起了《Yellow》,严寻温柔地注视着唐泯,低声跟唱起来。
  明明音响声音更大,对方低沉的嗓音却清晰可闻,滚烫炽热的爱意包裹住唐泯。
  他惬意地荡着双腿,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严寻。
  “宝贝,今晚可以申请加一分吗?”语气温柔似水,耐心无比。似乎即使唐泯给了否定的答复,他也会守在对方身边努力让分数加满。
  在喜欢唐泯这件事上,严寻永远有着取之不竭的耐心。
  唐泯微微笑着,不说话。
  在夜空下,一切烦恼都无足轻重,心动却被无限放大。
  严寻低低地笑了声,并不在意:“不加就不加吧。那我可以要一个拥抱吗?”
  唐泯不肯开口,微垂着头,一点一点地蹭过去,把头轻轻抵在严寻的肩膀上。
  仿佛生来便是这样严丝合缝。夜风绕过紧紧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打着转飘远了。
  严寻静静感受着脖颈处那抹温热的气息,伸出手把人揉进了怀里。抱起来软乎乎的一小团。
  他情不自禁地收紧怀抱,在唐泯白净的后颈处落下一个若有似无的吻。怀里人轻微地颤抖一下,严寻的怜爱几乎要溢出来。
  这是一个充满百合清雅香气的拥抱,发生在八月的夜空下。
  不知道抱了多久,音箱十分应景地随机播放到《Talking to the moon》。唐泯动了动,鼻梁蹭到严寻裸露的皮肤上。他像是有些冷了,伸出葱白的手指悄悄抓住了严寻的衣角,把自己更深地埋入对方怀里。
  严寻感受到了这一系列小动作,不禁失笑。
  他轻柔地碰了一下对方小巧的耳垂,喃喃道:“我再也不要跟月亮倾吐我心了,因为月亮也落在我怀里。“
  ……………………………………………………
  《Yellow》是Coldplay的,《Talking to the moon》是Bruno Mars的。都非常非常好听哦!严哥说的“跟月亮倾吐我心”,是后一首的一句歌词的中译。


第32章 校庆
  从山上回来,两个人的气氛就有点微妙。
  唐泯说不上来哪里怪,但就是非常别扭。要说和之前十多年的相处有什么过大的差异,倒也不是。严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体贴,要星星不给月亮,甚至可以说对他更加顺从和疼爱。
  他像是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留给了唐泯一样,只要一有空,就带着人到处去玩,目光也时时刻刻落在唐泯身上。
  对方并没有态度上的转变,问题出在唐泯这里。
  他好像提前在行为上默许了严寻的不断试探与靠近,可是心态一时之间难以转变。于是那些习以为常的亲密接触都变得奇奇怪怪。
  出去玩了两次,唐泯就死活不愿意出门了。
  他又重新拾起了学习大业,势要与论文专着死磕到底。
  严寻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略微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好在没过几日便是高中校庆。严寻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有个简短的发言任务,其实也请了唐泯,不过他对于这些形式作业感到些许厌倦,委婉地推拒了。
  严寻的稿子早就写好了,但他非说唐泯文字功底强,还是拿给对方修改了一遍才发给学校那边。唐泯就打算安安份份的当好场外观众,完全不用操心,反而落得清闲。
  返校那天,严寻穿得很正式,笔挺的银灰色西装完美的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修长身材。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副薄薄的平光眼镜,遮住了深邃的眸光,端得一副斯文败类的形象。
  唐泯透过镜子看向他,撇撇嘴,无情吐槽:“你是孔雀开屏吗?”
  严寻的容颜过于锋利俊美,脸部线条棱角分明,戴上眼镜后反而恰如其分地中和了凌厉的气质,整个人都温雅下来。
  唐泯这话说的有歧义,容易叫人误会。严寻才不管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挑着喜欢的含义去理解:“糖糖在说我好看吗?”
  他眼里都是笑意,单手推了推眼镜,戏谑地看着唐泯。
  救命啊!我为什么要觉得严寻居然有点帅啊!
  唐泯自己把自己气到了,恨恨地踹了某个骚里骚气的人一脚,自顾自地跑出了门。
  难得七十周年校庆,学校还是做足了排场,光停车位就延伸了半条街。
  正值黄昏,熙熙攘攘的人流来来往往,人多得快要走不动道。严寻把车停在侧门口,和唐泯一起步行进入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踏入砖红色的大门,像趟过旧日长河,褪色的高中时光纷至沓来。
  唐泯顿了顿脚步,环顾一下四周。匆匆路过的每张年轻面孔都是千篇一律的灿烂笑容,穿着蓝白相间的高中校服,额上汗津津的,奔跑起来像一阵炙热的风。
  他有点被这种热火朝天的氛围鼓动了,小幅度在原地跳了跳,头上的小呆毛也随风扬了扬:“严寻,那个流程第一步干嘛来着?”
  “去主席台签到。”
  路过的两个男生抬着一架矿泉水路过,没留意撞了唐泯一下。
  严寻皱了皱眉头,把东张西望的某人拉住,一路牵着往主席台的方向走。
  校庆的整个安排和唐泯读高中时变动不大,以校庆晚会的十多个表演节目为主体,穿插着校长、副校长一众领导和知名校友的讲话,力争严肃与活泼兼备。连口号都一如既往:拼搏青春,展现时代风采。
  唐泯从一位女孩子手里接过宣传单,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严寻的讲话在倒数第二个,紧接在一个歌曲串烧后面。
  签到过后,两人站在茶歇处和年级主任聊了片刻。
  这位徐主任是高三时被调过来负责他们的,为人十分严厉,几乎每个学生都被他的河东狮吼震慑过,江湖人称“徐飞刀”。
  每周一的清晨,徐飞刀雷打不动地伫立在大门口,对不符合着装要求的学生一顿痛批,偷摸带早餐进校被抓到的更是要在国旗下排成一小串,接受来来往往学生们的注目礼。
  但是徐主任对唐泯却堪称温和,即使偶尔瞥到唐泯惊慌失措地藏着给同学带的早餐,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时的唐泯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大考小考都是毫无悬念的年级第一。他性子温柔,对上谁都是一副不争不抢的好脾气,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在国旗下讲话时,旭日照在他白皙光洁的脸上,少年的神采是整个高中最靓丽的风景线。
  唐泯每学期收到的情书都是厚厚一沓,很多都没有署名,也不求回应,只是想把自己最干净澄澈的喜欢,说给正当好的年纪里,最好的那个人。
  他一路走来,仿佛被全世界偏爱。
  不只是徐主任,每位老师都对这位优秀的学生印象深刻。凡是带过唐泯的老师,都曾津津乐道地在后来的班上谈论过得意门生的辉煌事迹。
  “这都四五年了,你们都长大了啊,我们却老了。”徐主任喝了口茶,笑着感叹。
  好像人一旦到了某个岁数,状态就开始无从抵抗地走下坡路。徐主任几年前在校门口抓纪律时,还是那样精神百倍,中气十足。这次见面,唐泯恍然发觉,他真的快老了。岁月染白了他的鬓角,也磨去了他过分的暴脾气。
  好些同学路过这里,都十分自然地和徐主任打了招呼,而对方也端着保温杯,和蔼地回应着。
  这是唐泯在校三年从未见过的景象,他感到惊奇的同时也有些难过。
  时间像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每个人拼命长大,又在众人都不情愿的情况下,催着对方老去,直到成为山上一座小小的墓碑。
  唐泯吸吸鼻子,认认真真地反驳:“才没有,您一点都不老。”
  徐主任被逗笑了,心下熨帖,温和道:“好好好,有你这句话,老师起码还能再教个十年。”
  严寻一直牵着他的手,此刻安慰般地捏了捏,在唐泯侧头看过来的时候,温柔地冲对方笑笑。
  这些小动作,他做得坦坦荡荡,处处显示着密不透风的亲昵。
  徐主任也没多想,倒是有些欣慰:“你俩关系还是这么亲近,真好啊。好好保持住啊,现在的社会,有一个知根知底的、真心的朋友,那可是无价之宝!”
  “当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没等唐泯有什么反应,严寻就率先做出了保证。
  “那就好,好兄弟就应该互相扶持嘛。”徐主任很是欣慰,拍了拍严寻的肩,过去活动区查看进度了。
  唐泯红着脸,半个身子躲在严寻的背后,有些无语地给了对方一拳。
  他敢打赌,严寻说的那个在一起和徐主任认为的一定不是同个意思!
  晚上七点半,校庆晚会准时开始。
  不知道是不是沾了严寻的光,唐泯的位置被安排在第二排正中央,观赏角度绝佳。
  作为学生看演出总有种世界末日来临前的狂欢感,笑闹都要最大声。而时隔五六年,如今的唐泯坐在这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曲终有散生,他也成了真正毫不相关的看客。
  不过节目的质量还是很高的。学校向来重视学生的文艺活动,鼓励高素质全方位的发展。这台晚会的好几个演出,都让唐泯耳目一新,为同学们天马行空的创造力所折服,鼓掌鼓得手都红了。
  他专心致志地看演出,严寻就目不转睛地看他。见唐泯双手通红,严寻颇有些不赞同地牵到怀里揉了揉:“别那么使劲儿,手不疼啊。”
  唐泯努努嘴,不服气地撞他一下:“这有什么好疼的,你也把我想的太娇气了。”
  严寻忍俊不禁:“你不是我的娇娇公主吗?”
  “严寻!”
  这么多人!听到了怎么办!要说不能回家说吗!
  唐泯羞红了脸,简直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严寻看他反应这么大,连忙开始三连反省:“我错了,我不对,你别哭。我不说了。”
  唐泯做了个深呼吸,气嘟嘟地鼓鼓嘴,随后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眼尾微红,这样含羞带怒地一瞥,不仅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印证了那股娇憨动人的情意。
  严寻把这一眼深深存进心里,低头笑了笑,起身去后台做准备了。
  灯光如昼,最亮的那一束笼罩在严寻周身。
  他安静地站在台中央,抬眼望过来时,唐泯听到身后一大片的女孩子们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唐泯突然有些想笑。年轻的孩子们爱憎都很分明,一点也不想去遮掩。
  严寻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来,他不疾不徐地念着发言稿,成熟男性的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唐泯渐渐听得入神。
  他突然想起那次同学聚会结束后,严寻背着他路过校园。对他说,“我总是在台下注视着你。”
  唐泯直到今天才明白,那原来是一句隐晦的告白。
  在肆无惮忌的年纪里,严寻的喜欢教会他的第一堂课,就是保持缄默,是口不能言。
  现在轮到他在台下看着对方,体会着七年前的那个略显青涩的男孩,是用怎样一种心情日复一日地仰望着他。
  甚至远远不止是七年前,还要更久。久到唐泯无知无觉的那些日子。
  他慢慢湿了眼眶。
  故事拉回到2003年的夏末秋初,唐泯随着唐栩工作的变动搬到C市。开学第一天,在实验小学的铁门外初次见到拿着煎饼的严寻。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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