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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锦衣玉令-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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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刘大娘回衙门了,径直来找时雍。

    这老婆子是阿拾的师父,做了大半辈子稳婆,早活成了人精。时雍看她面色,在锦衣卫没吃大亏,站得也稳稳当当的,只是眉目里有些疲累。

    “阿拾,大娘待你好不好?”

    “嗯?”时雍一笑:“有话直说。”

    刘大娘裙布荆钗,面涂脂粉,右脸上有颗黑痣,在阿拾留给时雍的记忆里,是有些凶悍的女人。可今日怎么看怎么亲热。

    “阿拾啊,这次是大娘糊涂了,不该瞒了你和你爹这事。可我最初也是起的好心啦。老张和我相识多年,我也不想他家好好的姑娘,人都没了,还平白污了名声……”

    时雍眼里闪过笑,“不是糊涂,是得了银子,怕引火烧身吧?”

    刘大娘被她一呛,厚实的嘴皮蠕动几下,想要发火,又生生忍住,只是尴尬地笑。

    按大晏律法,落胎是犯法的,处罚也很重。稳婆行走市井闺阁,常会遇上各家各户的这些糟污事,拿人银子,替人消灾,关上门办事情,一般也不会来查究。

    若是张芸儿不死,悄悄落胎,这事也无人知晓。

    可张芸儿死了,刘大娘就怕了。她亲自去为张芸儿验了尸,没敢声张拿方子的事,也没把这事报给仵作宋长贵,想偷偷瞒下来,结果闹到锦衣卫,什么都招干净了。

    “大娘也不瞒你,做咱们这行,不靠这个,哪够一家老小吃喝呀。”

    时雍还是笑,“张芸儿那个落胎的方子是你给的?”

    刘大娘脸色一变。

    阿拾以前是个锯嘴葫芦,叫她往东都不会往西,今儿竟拿捏住她不放?

    看来传言做不得假,她确实和锦衣卫那位大人有点关系。

    刘大娘将喉头的愤怒生生咽了下去。

    “这些事,锦衣卫的大人们都问清楚了。你就别再问我了,丢人!”

    “不丢人。”时雍笑着,“大娘能全须全尾的从锦衣卫出来,证明这事就过去了。”

    “我能出来,得亏了我的大侄子呀。”刘大娘叹气。

    时雍道:“你侄子是谁?”

    刘大娘道:“魏州魏千总。他是我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子,这些年但凡有事用得着稳婆,总叫我去,一来二去就熟了些,那日你去诏狱办的差事,原也是我的,只因我不在,沈头才唤了你……”

    噢?那就怪不得。

    刘大娘摇了摇头,“只是往后,怕也用不着我了。”

    时雍嗯一声,“为何?”

    能去锦衣卫办差,刘大娘常常引以为傲,走出来底气也足。想到这个,她脸色便有些难看,

    “你不是大都督的人吗?往后啊,哪里还轮得到我。”

    大都督的人?

    时雍不意外,却故作意外。

    “大娘别听外面的人胡说八道,我和大都督……才没有呢。”

    刘大娘瞪大眼睛,看她娇羞的脸,呆了。

    她说的“大都督的人”,原本指的也只是帮大都督办差的人,不是“大都督的女人”,可阿拾这么急急地否认,反倒让她看出点异样来。

    刘大娘不敢想,不敢信,也抱有侥幸心理。

    可不到酉时,锦衣卫果然来人接阿拾去办差,没有叫她。

    时雍从仪门出去的时候,刚好撞上沈灏。

    去锦衣卫短短两日,沈灏瘦了一圈,本是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脸一垮下来,就似脱了形,连眼角的刀疤都深了几分。

    两人在仪门下脸对脸。

    时雍似笑非笑,沈灏眉头皱了皱。

    “没事了吧?”

    “沈头指的是什么?”时雍勾唇,“倚红楼妈妈的追魂散吗?我记得沈头和丁四的关系不错?”

    “……”

    沈灏抿抿嘴,声音沙哑:“那事我不知情。”

    时雍凉凉哼声,从他身侧走过去。

    沈灏调头看着她的背影,叹口气,按着腰刀往里走。

    ……

 第37章 时雍的惊人结论

    谢放把时雍接到了上次的殓房。

    除了赵胤,还有杨斐和另外几个侍卫在场,还有魏州带人守在外面,阵仗很大。

    这一次,锦衣卫为时雍准备了全套的刀具,比宋长贵手上那些家伙漂亮得多。

    刀子明亮刺眼,刀身薄透,有种削铁如泥的感觉。

    时雍戴上新手套,拿起一把刀,在指尖轻轻一抹,“不错。”

    看她凝视刀子半天不动,杨斐嘴又欠了,“你赶紧的,别装神弄鬼!”

    “铮!”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时雍手腕一翻,刀子从半空划过,将杨斐左臂半副甲胄削去,吓得他脊背绷紧,差点没尿。

    “你干什么?”

    “刀好快。”时雍一笑,明明漆黑单纯的眼,看他时却满带杀气。

    “你来帮我。”

    杨斐:……

    他有点不敢。

    可是刚挨了军棍,哪怕谢放悄悄放了水,屁丨股还痛着呢,大人都没有反对,他就得听这个女魔头的……

    下意识把阿拾划成“女魔头”的阵营,杨斐自己也吓一跳。

    “我怎么帮?”

    时雍朝他伸手:“夹子。”

    杨斐一只手掩着口鼻,一只手递东西,都快被熏死了,却见阿拾半分动容都没有,视线专注在尸体上,浑然忘我。

    杨斐斜眼一扫,发现大都督也是如此——视线专注在阿拾的脸上。

    “刀。”时雍道。

    “哦。”

    “专心点。”

    “……”杨斐瘪嘴巴。

    时雍速度很快,一把刀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灵气,切割角度匪夷所思,剥开的尸体说不出来的工整,手法比他们见过的任何一个仵作都要熟练……

    可她明明只是一个女差役啊!

    看来宋长贵是个有本事的人,把女儿教得这样厉害。

    时间仿若静止。

    在这场静寂的解剖中,时雍没有表情,脸色平静得近乎虔诚,眼窝深处的冷静有着对尸身的敬畏和尊重,可是那漫出眼眶的火焰,又仿佛附着了某种灵魂……

    杨斐不禁胆寒,

    若是她用剥尸的手段杀人,又是怎样?

    “大人,是中毒。”时雍突然抬头,嗓子有点哑。

    杨斐从思绪中被拉回,吓一跳。

    时雍把刀递过来,他乖乖地接过,动作比自己想象中更为恭敬。

    “死亡时间在七月十四一更到三更之间。”时雍重复了之前的判断,说完犹豫一下,欲言又止地看着赵胤,“可是,他们并非死于蛇毒。包括张芸儿。”

    顿了顿,她抿抿嘴唇。

    “张芸儿是先中毒,再被蛇咬的。致命死因是毒,不是蛇。”

    这个结论令人猝不及防。

    殓房里冷风阵阵,莫名悚惧。

    只有赵胤面无表情,“什么毒?”

    时雍深深看一眼冷气逼人的指挥使大人,平静地说:“民女学识有限,看不出是什么毒。”

    “是吗?”赵胤淡淡看她。

    “不敢欺瞒大人。”时雍低头。

    “你父亲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证,张家九口都死于蛇毒。”赵胤看着她,冷哼一声,“野蒺藜、蛇爪果、鱼腥草,金银花、乌韭根、赤上豆……这些药材,如何能让宋仵作误以为是蛇毒?”

    “我父亲是个老仵作,经验自是比常人丰富。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难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在面对赵胤时,时雍总会给他几分面子,低头的姿态看上去极为乖顺。

    “而且,民女以为,除了药方上具明的药材,应当还有别的毒源。”

    “我怎么信你?”赵胤问。

    “大人不必信我,只信证据就行。”

    时雍眉梢沉了沉,又说:“我怀疑张家人不是他杀。”

    不是他杀?杨斐瞪大眼睛,看赵胤不说话,吸了吸鼻子里的棉花团,含糊地说:“一家九口难道还能全体自杀不成?”

    时雍笑了笑,眉眼冷淡,一身傲气藏而不显。

    “我若说是张芸儿自己熬堕胎药,害了一家九口,你们怕是不敢相信吧?”

    这番论调属实有些荒唐,让人难以置信。

    “药方上没有的药?”赵胤想了想,拂袖转身,对门口等候的魏州道:“彻查宁济堂。”

    时雍站在原地,慢吞吞取手套,

    背后冷风拂动,飞鱼服发出丝丝地响。

    “别让我发现你撒谎!”

    时雍转头,一脸的忠厚老实,“民女不敢,句句真话。”

    赵胤看她片刻,冷着脸走了殓房。

    ……

 第38章 知道太多会掉脑袋

    当夜,锦衣卫彻查宁济堂,掌柜、伙计一共带走了十来个人。

    张捕快灭门一案,动静似乎越来越大了。

    顺天府衙里发生的事情也像长了翅膀,传得很快。

    府尹徐晋原被锦衣卫揪出几宗大罪。贪墨贿赂,鱼肉百姓,欺君罔上,这随便拎出来一项都是能掉脑袋的大罪,还有谢再衡和张芸儿的丑事,也被添油加醋传得沸沸扬扬,不仅米行刘家知道了,广武侯府也得了信。

    反倒是阿拾,传言不多。

    就连复检剖尸这件事,传到别人耳朵里的也是宋长贵的名字。

    宋长贵家的日子,一向过得紧紧巴巴,王氏藏的银子丢了后,更是如此。但王氏亏得了别人的女儿,亏不了自己的儿子。

    早上时雍起床就看到王氏往宋鸿碗里埋鸡蛋。

    年景不好,宋家已好几日不见荤腥,时雍看了一眼那圆滚滚的鸡蛋,放慢了脚步。

    “看什么看?你去衙门吃差饭,不比这个好?弟弟吃个蛋,看你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王氏的嘴常常不干净,骂起人来声如洪钟,半个胡同都能听见。尤其银子不翼而飞之后,几乎从早骂到晚,连带宋香都不受她待见了,鸡蛋再也吃不着,大气也不敢出。

    时雍却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今早在家吃。”

    吃吃吃,就知道吃。王氏心里再不高兴,也不敢当着宋长贵慢待阿拾。宋长贵今儿还没有出门,王氏瞪了时雍一眼,便假模假样地让她去摆饭。

    这些年王氏的做派,宋长贵不是不知情,是没有办法。清官难断家务事,王氏好歹把阿拾拉扯大了,好模好样的长着,骂几句也没少块肉,为了家宅和睦,他便睁只眼,闭只眼。

    一家子坐下来,宋长贵看着三个孩子和脸色青白的妻子,嘴里说不出的苦。

    “春娘,这年景,苦了你们娘几个。”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钱袋,从桌子上挪到王氏面前。

    “这个月的工食,我的,连同阿拾的,都在这里面,小心放好,别再丢了。”

    他没有责怪王氏丢了银子,也没有因为怀疑宋香偷拿多问一句。

    他其实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只是本事就这么大。

    王氏撇了撇嘴,接过那银钱掂了掂:“就这点儿?不是说从衙门借领一些回来买米吗?”

    “衙门也没有闲钱,现下管得紧,借领不了。”

    “衙门会没钱?你当我是那等好糊弄的人?”

    宋长贵看了王氏一眼:“这只是个开头。往后日子怕更是难过。”

    说着,他叹了口气,“我听人说,兀良汗来使进京,竟要陛下把怀宁公主下嫁他们的新汗王做侧妃……”

    “侧妃?”

    宋家人自然不认识怀宁公主,可大晏公主即使要嫁人,也得是正牌娘子,怎么可以做侧妃?王氏和宋香都呆住了。

    “他爹,你说这兀良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竟提出这种荒唐请求?”

    宋长贵摇头,看一眼低头吃饭的时雍。

    “我看是欺我大晏闹灾荒,陛下又因太上皇崩逝伤怀,久病不愈,这才找的借口,指不定就盼着陛下不应呢……”

    “那陛下应了?”

    “谁知道呢?”

    王氏不懂国朝大事,但住在京师,对街巷闲话到是知道不少。

    “都怪时雍这个贱妇,死了也不肯消停。这是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

    时雍的身份对京师百姓来说,至今是个谜。

    有人说她是从西南蛮荒来的妖女,会媚蛊之术,迷了侯爷迷将军,迷了世子迷王爷,惹得几位爷大打出手,为了求娶撕得腥风血雨。

    也有人说,时雍其实是一个男子,东厂厂督喜好男风,便让他得了意,到处兴风作浪没个管束,这才闹出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来,活活气病了当今天子。

    而现在,兀良汗来使进京,开口就说时雍是他们大汗的红颜知己,想要求娶回去做王妃。

    时雍死了,王妃是做不成了,使臣竟改口求娶怀宁公主做侧妃。

    “这不是打皇上的脸,打大晏的脸吗?”

    “他爹,都说是要打仗了,你说这仗打得起来吗?”

    多年来战争阴影从来没有离开过,流言蜚语更是不少。

    可这一次,宋长贵是真的有了危机感,心里没着没落的恐慌。

    “怕他们作甚。咱们还有大都督呢。”宋香哼了一声,满脸不在乎。

    身在京师,天子脚下。哪怕是宋香这样的闺阁女子,也多少知道一些国朝大事。

    “大都督得永禄爷亲授真传,必能庇佑我大晏子民。”

    宋香说起赵胤,满脸都是水润的粉红。前些年,赵胤跟随永禄爷自南边打了胜仗回来,从顺天府长街经过,引万人空巷,宋香也曾去围观,虽隔得太远没看清赵胤清颜,但一颗少女心早已乱了分寸。

    “爹,你帮我打听打听,要是大都督身边要人伺候,我甘愿把自己发卖了,给他做奴婢去。”

    宋长贵脸一黑,拉得老长,王氏却笑了起来,对宋香偷银子的怨怼少了些。

    “他爹,香儿有这样的志气,你便打听着些。在衙门里当了这么多年差,多少有个能说上话的人吧?噫,对了,你不是刚跟锦衣卫做事去了吗?”

    “你给我闭嘴。”

    宋长贵是个温和的男人,很少发脾气。

    王氏一愣,当即就委屈得红了眼。

    “我又怎地了?香儿今年都十五了,你做爹的不替她打算,我当娘还不能吗?难道香儿也要像阿拾那样在家做老闺女不成?”

    说到阿拾的婚事,宋长贵脸色就难看。

    他觉得是自己做仵作操贱业连累了妻儿,愧对阿拾的亲娘,愧对阿拾,也愧对王氏和小女儿。

    “老老实实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经,没有做贵人的本事,少想歪路子。”

    “没出息。”王氏看他软了声音,又泼辣起来,“本朝又无规定,王侯将相不能娶民间女子。我香儿生得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做都督夫人了?”

    宋长贵看一眼两个女儿。

    若说长得好,还是阿拾随了她娘,长了个好模子。

    “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宋长贵视线落在那钱袋上,叹口气换话题。

    “你明日天亮,赶紧地买些米面回来放着……若是还有体己钱,也一并拿出来用了,以后我再补给你。”

    “哪还有什么体己钱,也不知被哪个油老鼠偷去了。”

    王氏摸着钱袋子,瞪了宋香一眼,又唉声叹气。

    “这点钱,能买多少米?都不够一家子嚼几天……”

    宋长贵道:“能买多少是多少吧,若真打起来,口粮得先紧着军营,到时候即便能买,怕也不是这个价。”

    宋香瘪嘴:“爹,你就别操心了。咱大晏有大都督在,谁人敢来找死?”

    宋长贵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点什么教训女儿,还没出声,时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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