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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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雍没有用饭,等来桑离开无乩馆,这才找到赵胤。
他刚刚回房,冷峻的面孔略泛一丝红润,漆黑的眼眸比平常更为深邃,如夜幕中起伏的远山,窥视不清轮廓,只是朦朦胧胧倒映出时雍纤细的影子,一眼望来,深幽得如一个漩涡,仿佛要把人吞下。
“大人喝酒了?”时雍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去探他的额头,却被赵胤一把捉住。
时雍没有动弹,任由他捏紧手,默默看着端坐面前的男人,望着他的眼,慢慢低头,近得气息可闻了,这才皱眉道:“大人,你不该喝酒的。”
她声音细软,呼吸仿佛落在脸上。
“阿拾是否有许多疑问?”
时雍莞洋,“是。”
赵胤呼吸里全是女子身上的气息,她离他这般近,整个人几乎要靠到身上,他突然伸手环住她柔软的腰,慢慢一带,就将她抱了过来。
“问吧。”
时雍:……
他抱她太紧,紧到她呼吸不畅,感觉都在脱离大脑,那滚烫的掌心烙铁般放在后背,阻止了她大脑的正常思绪。
“大人,我可否坐下说?”
赵胤嗯一声,一言不发地将她换了个方向——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的嘴唇就在耳侧,他的手在腰上,她整个人都落在他半环的臂弯里。这根本不是谈事该有的样子。
“能不能让我好好说……”
“能。”赵胤说着了,唇低下靠近她的耳垂,温热的呼吸如触电般从耳侧传导,战栗感迅速传入四肢百骸,时雍整个人僵住。
“大人!”
“问。”
“……”
这让她怎么问?
时雍好不容易找到理智,呼吸吃紧地道:“大人这是美男计吗?”
赵胤黑眸浅眯,掌心微紧,将她柔软的身子束于怀中,“是你招惹本座。”
时雍气笑了,“大人是委屈了不成?”
赵胤抿紧嘴唇,不说话,只是像撒娇的大黑般与她亲近,没有十分过分的举动,但细微的情绪却敏感地让时雍感受到了。
“大人为何那样对太子殿下?”
赵胤不吭声。
时雍去扳他的肩膀。
“他只是想多跟你呆一会儿。吃过饭再走,你都不愿意,多伤孩子的心。”
赵胤仍然不答,时雍歪着身子,整个人仿佛挂在了他的身上,声音无端低软起来。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宫里有异?还是怕引来误会?与庆寿寺觉远大师那些话有关吗?”
赵胤身子凝滞片刻。
时雍侧头观察他的脸,“大人怕皇帝介意?把锦衣卫的事情交给魏州,借着养伤,不出府门,不见任何人,更不与朝中大员来往,你以为太子送药是陛下的试探,不敢僭越,多留太子片刻都不肯,你明明那么喜欢云圳……”
在赵胤掌心的温度灼烤下,她的话有些顺序混乱,但赵胤显然听懂了。
迟疑片刻,他沙哑着嗓子道:“阿拾,真是聪慧。”
时雍摇摇头,软声道:“可是,阿拾不懂,大人既然避嫌,为何又偏偏不避来桑?”
赵胤眉头微蹙,“真真假假,不令人生疑。”
他没有解释更多。
时雍却有些不相信,既然要避嫌,何不彻底一些?
“那大人这句又是真是假?”
“唉!”赵胤突然安静下来,仰起头看满脸严肃的女子,突然将她拉近,脸靠过去,“爷头晕。”
“……”
这还没亲热呢,就晕了?
“大人是想回避我的话题吧。”
时雍笑盈盈地说着,身子完全靠在他的身上,双臂挂着他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唇。
“既然爷不想聊正事,那我们疗伤吧。”
一听疗伤,赵胤身躯便是一僵。
“阿拾……”
时雍不客气,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将他外袍往后褪去,手伸到他腰上,轻轻拉了拉带钩,就要解下。
赵胤连忙按住她的手,“你这女子。爷已然大好,不必再换药。”
时雍似笑非笑,仿佛很有兴味,执拗地拉扯他,还促狭地朝他眨了眨眼。
“让大夫来瞧瞧,大人惯会讳疾忌医……”
“阿拾……”
时雍不等他的话出口,探头在他嘴上咬了一下,手上的力度突然偏移往下……
赵胤身子突然僵硬,血液仿佛沸腾般咆哮着往大脑奔去,脑子嗡声作响,他几乎无力抓牢时雍的手。
“阿拾!”
时雍看出他的外强中干,哼笑一声,蹲下来,看着咬牙切齿的男人,然后拨开他防护的双臂,将自己的身子慢吞吞偎入他的怀里。
“大人与我这般见外,不怕伤我心么?”
女子的柔软入怀,赵胤无奈低叹。
“并非见外,只是你我尚未成婚……”
“不是说这个。”时雍仰起头,黑亮的眼如两颗成熟的葡萄,水灵灵地盯住他,“有事瞒着我,还故意喝酒装醉……”
“没装。”赵胤有些无奈,叹息着轻顺她的头发,“你才十八,该让你知的事,会让你知。不该你知的……”
时雍抬高下巴,娇憨地反问:“如何?”
赵胤沉默,半晌捏捏她的脸。
“爷自有安排。不劳阿拾费心。”
“胡说八道!”时雍瞪他一眼,“我往后是要嫁给大人做妻室的。你的决策就不再只是关系你一个人。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可怎么办?你不告诉我,就是剥夺我的知情权,就是不信任,看轻我……”
哪来这么多道理?
赵胤沉下眉,唤了声阿拾,刚想解释,就被时雍轻哼着堵住了嘴。她不给他讲话的机会,身子轻轻地偎过去,双手缠住他,细软的声音带一丝笑,浅浅淡淡地落于他的唇边。
“大人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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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我要回娘家
人都在怀里了,还要怎么抱? 赵胤显然没能理解她的意思,低头审视。 时雍看他这么傻,自己动手将他胳膊往腰上勒了勒,“抱紧些。” 赵胤哭笑不得,无奈地叹:“阿拾……” “快!”时雍不给他犹豫的机会,整个人缠上去,小脸泛红,妩媚中带了些颐指气使的憨态,怎么看都不招人讨厌。 赵胤叹息。 “你到底要如何?” 嘴里不情不愿,但他双臂仍然依言抱紧了她,紧得不透一丝风,没有半点缝隙,两人好像黏在一起般,如同一人。 时雍抿唇望着他,一动不动,就这般抱了许久,她才问:“大人什么感受?” 赵胤看着她。 这问题实在为难人。 不说赵胤从来没有过女人,便是有……时下有哪个女子如她这般大胆,抱了还要问感受? 赵胤不知她要问什么。 “你呀,别折磨我了。” 察觉到他说话时又开始收手,时雍瞪过去一眼,又把他拉回来,漫不经心地问:“难道大人感觉不到吗?我们如今是捆绑在一起的两只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大人难道忘了在祠堂发过的誓言?” 赵胤安静地看着她。 一言不发。 时雍弯了弯唇,浅浅一笑,“大人既然决定要娶我,就必须完成角色转换。你从此不是一个人了。你是我的人。” 赵胤:…… 时雍看他脸色变幻,深知这些话对一个封建时代的男子来说冲击可能有点大,又贴到他的脸颊,软着声音道:“当然,我也是大人的人。” 赵胤声音软化了些,“自是如此。” 时雍很满意他的回答,笑盈盈飞起一眼撩他,“那大人就要明白,我们是同荣辱的两个人,是一体的,不能把对方当外人,明白吧?” 说了这么多,赵胤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看着时雍,他沉默了许久。 在赵胤过往的人生中,一个人的决定便是最终的决定,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女子会向他要求得到这些她说的“权利”,更荒唐的是他居然没有反感,甚至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几句话便让他屈服…… “阿拾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时雍趴在他身上,看了他片刻,“是我对不住你。” 赵胤一怔,“为何这么说?” 时雍道:“我要不让觉远给我算姻缘,便不会有这事。不过,皇帝也太小气了吧?这种事情,不信则无,居然这么在意?” 赵胤沉默片刻,朝她摇了摇头。 “这不是小事。” 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百姓,自是不会引来皇帝的注意,可他本就是五军都督,还掌锦衣卫事务,如今又把白马扶舟扳倒下去——至少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白马扶舟真谋反假谋反无人知道,如今东厂换了人间,新上任的厂督不得皇帝宠幸,形同虚设,赵胤手上的权势无人能及,朝野上下,无不忌惮他。 惧他、怕他,也嫉他,恨他。 从古至今,权倾朝野不一定是好事。 往往接踵而来的,就是灾难。 木秀于林风必推之,没了白马扶舟掣肘,一枝独秀的赵胤自是高处不胜寒。 “大人是对的。”时雍盯他片刻,点了点头,“不如,大人随我归隐山林吧?” 归隐山林? 赵胤看着她,默不出声。 时雍靠近他一些,手指轻轻拨弄着他的衣襟。 “做寻常夫妻,挖一口池塘,养一些鸡鸭,种一些花草蔬菜,瓜果满林,牛羊遍地,日出而起,日落而歇……不想做事就不做,懒在小屋里,酿些小酒,摆半屋书籍,置一架古琴,再收养些猫猫狗狗……” 她说了许久对未来的设想,说得脸颊泛红,很是激动和陶醉。 赵胤安静地听完,突然将她拦腰抱起来,“再生两个孩子。” “大人……”时雍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设想是浪漫满屋,可赵胤听完得到的结论就是生孩子? 整个人被赵胤丢到榻上,时雍才反应过来,挣扎而起。 “大人,我在说认真的呢。” 赵胤:“我也认真。” 时雍微愕:“现在?” 生孩子也不急于一时吧? 赵胤看她表情,眉梢微微一扬,突然拉开叠好的被子把她整个人盖住,再伸手将床帐放下来,淡淡瞥她,“不早了,早些歇着。先养好身子。” 说罢,他转身出去了。 时雍一口气卡在喉咙口,刚想喊他,这才发现这是她的房间。 小院里,赵胤专门为他准备了一个屋子。之前为了方便照顾他的伤,时雍常在赵胤的卧房里“将就”,和衣躺上一夜,几天就这么过来了。她没有想到,今天晚上,同赵胤说了那么多体己话,两人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反而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回来,直接塞入窝里。 “我要回娘家!” 低吼声传入赵胤的耳朵,他脚步一顿,叹气摇头,单手负于身后,加快了脚步。 赵胤从小被先帝带在身边长大,看到的见到的全是“清规戒律”,行事规则大过于天,不知不觉就养成了这么一副保守的性子。 过往的二十多年,不娶妻是他根深蒂固的意识,尽管从来没有谁约束过她找女人,但他一直主动禁欲,与女子保持距离。从国公府到光启帝,无数人都曾热心往他身边塞过女人,但赵胤从来不曾动心。 不是因为道常的推命,这仿佛本就成了他的命运。 清心寡欲能让他更为清醒地做出决断,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无牵无挂方得自在…… 他坚定地在原则里生存,从未失手,更没有过错误的判断。 可…… 生命终是有了变数。 于他而言,变数没有什么不好,他不惧怕任何改变,甚至贪恋那女子偎入怀抱时头脑空白耳窝轰鸣血液逆流身子不受控制到忘乎所以的感觉…… “大都督,你失神了。” 书房里,庚一站在赵胤的背后,突然幽幽一叹。 他认识赵胤许多年了,从来不曾见过他这副样子。这让庚一不免有些唏嘘。都说美人关是英雄冢,没有想到大都督都逃不过这道坎儿。 这让他内心又隐隐有了担忧…… 英雄冢,不会真的一念成冢吧? 赵胤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坐了下来。 “我很清醒。” 他看了庚一一眼,眼风锐利。 “查到是谁走漏风声了?” 庚一摇头:“这事很是奇怪。当时,除了觉远大师,房里只有你和宋姑娘两个人。即使是谢放和朱九,也不可能知道你们谈话的内容。这事怎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宫中、朝野,不论皇帝和朝臣,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他们是大晏朝的权力核心,又是一群精于倾轧、老谋深算的野心家。 光启帝的顾虑,任何一个人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有。 赵胤能表的忠心已经表了,接下去,便看皇帝的想法了。 只是,密谈之事都能传到光启帝的耳朵里,也当真是奇怪。 庚一道:“觉远,会不会……” 赵胤细想片刻,摇头:“不会。” 庚一问:“为何如此肯定?” 赵胤淡淡地看他一眼,语气平静低沉:“觉远深知其中厉害,不会惹事上身。” “大都督……”庚一迟疑片刻,“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胤平静看着他,“讲。” 庚一道:“属下知道大都督与觉远大师有深厚的交情,可这事与别的事不同,关系的是社稷安危。属下奉命调查这么久,隐隐有一种直觉,二十多年前的皇室秘闻,或与大都督有关。觉远是道常的徒弟,也是道常圆寂前夜单独召见的最后一个人。他承继的不仅是道常法师的衣钵,还是僧录司禅教之位,是大晏江山的守护人,若是觉远认为大都督对江山有碍,他能如何?” 夜深人静,冷风微拂,烛火在风中摇曳。 许久,赵胤才嗯了一声。 “再查。” “是。”庚一抱拳拱手,慢慢退出去。 离开前,他慢慢回头看去。 赵胤仍然坐在那张椅子上,夜灯里孤零零一个,安静得仿佛一个剪影。 ------题外话------ 大年初五接财神!祝姐妹们2021财源滚滚,暴富暴富…………然后来包养我! 明天见哟~
第360章 该死
宋香已失踪好几天了,宋家新建的院子里冷冷清清,烟火气都淡了许多。
市井人家,难免会说上几句别人的闲话,宋香失踪无异成了他们的谈资。看到王氏或宋家人过来,又纷纷噤声,用那种古怪地眼神看他们。宋老太气恨不已,呸了几声,又跑到王氏面前来抱怨,说宋香丢了老宋家的脸,让他们跟着没面子,影响她大孙子娶媳妇。
王氏是个手快嘴利的人,可女儿失踪,她的心气被磨没了,宋老太叨叨训人,她也不吭声,拿了张条凳坐在檐下,巴巴望着院门不出声。
宋鸿大气不敢出,乖乖靠在她的身边,而春秀和子柔,则是懂事的包揽了家务。
时雍还没进门,就听到宋老太粗声粗气的骂人。
她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狗子,懒洋洋地道:“大黑!”
大黑呜嗷一声,立马换了神色,速度极快地蹿了过去,宋老太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狗已到了身前,朝她一跃而起……
宋老太原本是坐在凳子上的,大黑体形巨大,突然跃起朝她扑过去,如同一片阴影覆盖而下,杀气浓郁,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