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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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些,目光在她和陈岚身上打量片刻,突然皱起眉头,踌躇地问: “那你呢?有何打算?” 打算? 时雍抿了抿嘴唇,“民女会协助我爹查案,然后……”她望向陈岚,目光轻柔,“想法子将我娘的病治好。” 宝音叹息,“傻孩子,我是问你,可有想过要恢复身份?” ------题外话------ 最后一天啦,有月票的小姐姐投入碗里吧,过了12点就清零了哟~~ PS:明天见,最近大家都不爱留言么么,我不是你最爱的女人了………………
第481章 傻娘要回家
恢复身份?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人能凌驾于天家之上,若能恢复身份自然是荣耀一生,富贵荣华不在话下。
可是,在宝音凝视的目光中,时雍摇了摇头。
“我不愿。”
恢复身份,就意味着陈岚的“丑事”会暴露出人前,尽管如今的陈岚什么都不懂,但难保有一日她不会好起来,受此诟病她如何能受得了?
她自己成为皇家之耻不说,甚至连同她那英雄一世的父母也会因此蒙羞。
这个时代女性太不友好,吕雪凝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明明是受害者,却因为“不贞不洁”被人指指点点,不得不畏于流言避走他乡,痛失所爱。
普通人尚且如此,何况堂堂通宁公主?
多少野史艳籍会把她编排成香艳故事的主角,百年、千年地供人议论?
人言可畏。
时雍自己不怕事,但她不愿意陈岚再受到二次伤害。更何况,这一切本是属于宋阿拾的,她一个异世寄居的灵魂,何苦牵扯太深?
念及此,时雍迎着宝音询问的目光,淡淡地道:“我唯一的身份便是母亲的女儿,再然后或许会做赵胤的妻子。别的身份,有与没有无关紧要。”
她的淡泊与从容,就在脸上。
宝音看她片刻,露出一丝赞许的笑。
“好孩子!你真是个好孩子。不愧是阿岚的女儿,广武侯的外孙女。”
很明显,宝音的想法与时雍是一致的。她也不愿意陈岚未婚生育的事情声张出去,让别人都来笑话她的囡囡。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案件不明,陈岚的身体也没有康复。
横生枝节对她们都没有益处。
只是,宝音也不愿意委屈了阿拾。
她思忖片刻道:“那便以通宁公主的名义,收你为义女吧。”
举朝都知道通宁公主身子不好,没有婚配自然也不会有子嗣,收养一个义女来防老,也是情理之中。
时雍本身不很愿意与皇家扯上关系,但宝音对此很执着,想为阿拾和陈岚之间建立一层“必然而特殊的关系”,将她们牢牢地拴在一起,才能名正言顺地给阿拾更多的尊荣。
义女、养女形同亲生,从此便是一家人了。
母女团圆,皆大欢喜。
宋长贵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看自己亲手养大的闺女,来时的惶恐稍稍落下,但内心又平添了一些古怪的不安。
命运的改变有时就在刹那之间,自这一刻起,很多事情都与过往不再相同了。
人始终斗不过天!
今后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也无力左右。
于是,在宝音的授意下,公主府上开始筹备起了收养一事。宝音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她十分看重此事,宗族名册、族谱编纂,一件都不能落下。
就这般宝音还是觉得不够隆重,琢磨着要给阿拾一个郡主封号,让何姑姑搬出大词典,挑灯翻找了三个日夜,仍然定不下来,非得找出一个配得上阿拾的封号不可……
这是后话,暂时不提,只说这日时雍要离开公主府的小院时,发生了一件小麻烦。
时雍向宝音表明了态度,不愿意在与赵胤的大婚前有太大的改变。因此,她还是要回到过往的生活。
往常她要离开,陈岚总是不肯放她走,要费好一番功夫,哄她好久才能脱得开身。
今儿不同,陈岚攥着她的袖子,不留她,而是要跟他们父女俩一起走。
宝音阻止,她甚至说出“在姐姐家里好久,我应当同贵子哥回家去了”这样奇怪的话来。
今日宋长贵出现,仿佛刺激到了她的神经,陈岚的状态恍恍惚惚,也不知该说是好了些,还是该说她比往常更加不好了,在宝音看来,她哪里都不对劲头。
“囡囡,这里才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
陈岚低垂着眸子,摇头。
“这是姐姐的家,姐姐待我好,却不是傻娘的家。”
傻娘?
宝音震惊得久久无言。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听陈岚自称过“傻娘”,从未。她埋怨地瞪了宋长贵一眼,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希望陈岚想起些什么,又怕她想起什么受到伤害。
宋长贵也是头皮发麻。
且不说他已另娶妻室,就算他没有,以她通宁公主之尊,又怎能屈居他的后宅?
屋子里静寂一片。
气氛莫名的诡异不安。
陈岚对他们的为难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好像认为自己跟着宋长贵和阿拾回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脸哀求地看着宝音,看着阿拾,那只手攥得紧紧的,生怕时雍会抛弃她似的。
在发现他们都不说话时,她好像意识到什么,眸子里流露出一丝受伤。
“阿拾,你不要娘了?”
她又看向宋长贵,目光软软的,像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贵子哥,我要回家。”
宋长贵掌心微微攥起,心尖扯得生生作痛,头却重重垂了下头。
“公主殿下……”
陈岚瞪大眼睛,看看他,再看看时雍,眼泪慢慢地盈满了眼眶,“阿拾,娘不能回家吗?”
“囡囡!”
宝音喉头微哽,示意何姑姑上前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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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姐姐去后院,我们去种花好不好?”
“不好。”陈岚倔强地侧过身子,靠在时雍身上,“我要回家了。”
一时间,房内寂静无声。
宋长贵不敢去看陈岚是什么表情,只是按压下心里的疼痛,低低对时雍说道:
“阿拾,你留下来陪你娘吧。”
时雍看陈岚这副模样,点了点头。今日这么大的冲击,得给她时间适应,留下来陪陪她也好。
“娘,我不走了。我陪着你,好吗?”
宝音闻言松了口气,掉头吩咐何姑姑。
“还不快去给郡主准备房间。”
何姑姑满脸带笑,“是。”
宋长贵朝宝音拱拱手,低垂着头,“殿下,下官告辞。”
宝音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宋长贵又抬头看了时雍和陈岚一眼,默默地后退着走了几步,然后掉头离开。
陈岚看着他的背影,怔了片刻,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抓紧时雍的手。
“阿拾,爹走了。”
时雍心里一紧,又听她哑着嗓子喊。
“贵子哥!”
宋长贵脊背一僵,没有回头。
时雍抱紧陈岚,不停地唤着娘,哄着她。可是陈岚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拼命地摇头要挣脱她,眼睛急巴巴地望着宋长贵的方向,泪如雨下。
“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阿拾,我要回家。贵子哥,我要回家!”
陈岚痛哭流涕,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表情说不出的悲伤,时雍听得喉头哽咽,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默默地目送宋长贵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
“呜……”
“回家……”
予安将马车驶出院门,看宋长贵双眼通红,神态凄怆,不由愣了愣神。
“宋大人,姑娘呢?姑娘不走吗?”
宋长贵嗯一声,飞快地撩帘上车。
予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又扭头问了一句,“宋大人,是回家吗?”
回家……回家……
宋长贵突然头痛欲裂,耳边全是傻娘的哭诉声。
“贵子哥,我要回家……”
宋长贵想起离开时傻娘看她的眼神,一如多年之前,他救下她,为她治伤,她那时便要跟他回家。
二人在一起四年多,一千多个日夜,朝朝暮暮。他照顾她起居,守着她生下阿拾,亲自将襁褓里哇哇哭叫的小婴孩塞到她的怀里,教她叫阿拾的名字,又一句句教阿拾叫娘,叫爹。
他以为这样就是一辈子,以为无论他何时下值回家,傻娘都会等在家里,微笑着迎接她,抱住他。
说来也怪,傻娘惧怕任何人,对他却全无戒心,也许是他救下她的原因,傻娘对他信任而依赖,一如多年后的今天,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朝他走过来,说要跟他回家。
可是,他再没办法带她回家了。
予安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宋长贵的吩咐,正想出声询问,便听到马车里传来一阵呜咽声,男人的哭声低沉而克制,却撕心裂肺,催人心肝。
……
第482章 封郡主
宋长贵走后,陈岚又闹了许久,闹着要回家,哭得撕心裂肺,不讲道理,怎么都哄不好。时雍和宝音都有些无奈,怜惜她受了刺激脑子转不过弯来,只能哄着她,将就着她,却无法告诉她,那个家她已经回不去了。 陈岚脑子似乎有些乱,一直在胡言乱语。一会说天气凉了,想给阿拾做一件袄子。一会说山上风大,贵子哥出门要换上厚衣裳穿那双缝了棉花的靴子,一会还会模仿风声呜呜地吹…… 这样的陈岚,让时雍和宝音难受得仿佛被火烤一般。 她们其实想知道,除了在宋家胡同的那段记忆,陈岚还能不能回忆起什么,与那些伤害她的人有关的。 然而遗憾地是,无论她们如何引导都没有用。陈岚能想起很多与宋长贵生活的细节,对别的事情却忘得一干二净,甚至她都不记得她曾经是个大晏的公主,她的记忆除了现下,只剩下宋家。有时哭,有时笑,神情恍恍惚惚。 宝音有些相信宋长贵的话了。 在他捡到陈岚的时候,她已经疯了。她真正遗忘的是和宋长贵在一起之前的往事,那个真正造成她伤害的人,被她彻底忘记。 天渐渐黑下去,陈岚闹够了,慢慢平静下来,任由时雍扶她到床上躺下,拿了银针出来,为她针灸宁神。 陈岚昏昏欲睡,偶尔身子抽搐一下,转头看着时雍。 “阿拾,我们不回家吗?” 宝音听得痛彻心扉。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很想让宋长贵休妻来娶她算了,只要是囡囡要的,只要是能让囡囡开心的,只要囡囡不再哭泣,不论是什么,宝音都愿意给她。 好在冲动只是瞬间,她很快找回理智,克制住了这种疯狂的想法。 因为囡囡没有真正的意识。 要如何决定未来,她想等囡囡好起来,由她自己来选择。 “阿拾,你娘还能好起来吗?”宝音看时雍慢条斯理地为陈岚针灸,语气有些焦灼不安。 陈岚顺从地躺在那里,仿佛要睡过去了,闻言她突然抬了抬眼,皱眉对宝音道:“姐姐,我好的。阿拾,我好的。” 时雍笑道:“可不么?你比谁都好呢。你是最好的娘。” 陈岚点点头,脑袋垂到枕头。 时雍侧目朝宝音眨了眨眼,一直等到陈岚睡过去,她才收了银针,为陈岚整理好衣服,盖上被子,神色严肃地望向宝音。 “她情况很不稳定,能不能恢复到从前,很难说。实际上,她眼下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并无别的疾病,至于神识记忆,全得靠她自己的意志。” 唉! 宝音垂下眼帘,凄叹一声。 “若是囡囡不能好起来,以后我去到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我爹娘?又有何面目面对囡囡的父母?” 这天晚上,时雍在宝音长公主嘴里听了许多与先辈有关的故事。 那些如雷贯耳的人从宝音嘴里说出来,熟悉而又陌生。宝音对广武侯陈景很是敬仰,对时雍说了许多陈景的事迹。 那些年的快马扬鞭,戎马飒飒,从烈阳沙海到漫天大雪,从南疆丛林到漠北草原,直到陈景战死通宁远。他跟随先帝南征北战,率千军万马横扫漠北,驰骋沙场,可是苦熬半生,却未能马革裹尸,永远地埋尸在通宁远一个未知的地方。 宝音说,在茶马古道上有一座将军庙,便是为了纪念陈景而修建,据说香火鼎盛,若有一日,陈岚好起来,便同她一道,前去祭奠。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时雍听得眼眶发热,那个手起刀落策马扬鞭的身影映在了脑海,那个英雄的模样仍然年轻。 宝音说:“那是你的外祖父,你要记住他,替你娘记住他。” 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宝音说完陈景,又说了许多时雍以前根本就无法涉及到的皇家密事。 在说到道常为赵胤推命这件事时,宝音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看着时雍道: “你与阿胤合卜那事,后来是如何了?” 这京城,果然没有几件事能逃过长公主的耳朵,哪怕她终日深居简出。 时雍垂下眸子,不好意思地道:“大人说由他来办,叫我不用操心。如今婚期已定,下个月底我便要出嫁了。” 出嫁? 宝音眼前恍惚一下。 转眼间,孩子都要出嫁了。 宝音笑叹一声,眼角弯了起来,浮出几丝若有若无的皱纹。 “你和阿胤这脾气倒是相合,天生一对。不过,道常和觉远都是得道高僧,他们推算的命理,也不可置若罔闻。” 时雍一怔,抬头看着她。 宝音道:“道常法师不仅推演国运,一丝不差,也为家母家父测算过命理,包括我……” 她目光幽幽凉凉,语带叹息,“一切皆是命啊!谁也逃不过。” 时雍眉头蹙起,“殿下是说?道常推算的事情,结果都应验了?” 宝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目光幽深地看着她道:“天意示下,你们就不能当成没有发生过。但是,也不必太过害怕。我们可以请觉远大师另指一条出路嘛。” “出路?” “我母亲说,万事皆有解法。出题的是老天,应对的是我们。” 时雍不解地望向宝音,只见她眼底浮起一层深深的无奈,又夹杂了些许温暖。 “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不懂得迂回。此事,交给我来办。” 时雍唇角微抿,“多谢长公主殿下成全。” 宝音疼爱地执起她的手,再瞧她眉眼,怎么看怎么舒服,语气便更为随和了几分。 “阿拾,以后要改口了。” 时雍眉心一跳,“殿下?” 宝音笑容慈爱温和,在她手背轻轻拍下。 “你啊,往后要管我叫姨母,这样才显得亲近呢。正好我也没有女儿,囡囡的女儿便是我的女儿了。” 时雍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占据了宋阿拾的身子,也占据了她该得到的一切,可怜她都不曾见过生母啊。 时雍低下头,不去看宝音的眼睛,低低地道:“民女不敢。” “还民女?”宝音轻笑一声,“等我为你拟好了封号,便着礼部去办受封仪式。傻孩子,你是咱们大晏王朝的郡主了,不是民女。” 时雍硬着头皮,轻声道谢。 宝音看她这模样儿,以为她在害羞,笑着对她道:“叫一声姨母来听听?” 时雍有些别扭,话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