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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锦衣玉令-第3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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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这位伊特尔公主实在是大汗的掌上明珠,心头肉。

    众人都想一睹伊特尔公主的尊容,看是如何美丽能得大汗这般看重。可是,伊特尔公主并未在庆典上现身,有传闻说寻亲之路蹉跎曲折,公主受伤未愈,尚在治疗,不便见客。

    日光从漠北草原照耀到大晏王朝的金銮大殿。

    这里也正在举行一场封赏大礼。因救驾有功,护国有方,辅佐太子辛劳,光启帝为五军都督、锦衣卫指挥使赵胤加恩进爵,以功进封东定侯,再赐太子太师,满门荣宠。

    年纪轻轻便封侯进爵,赵胤可谓风头无两。

    可是,与大草原上的流水席和美酒佳肴热闹相庆不同,御赐东定侯府没有设宴款待宾客,也谢绝了同僚道贺,一个人冷冷清清下朝,回到无乩馆,再没见任何人。

    与赵胤的风光不同,同一天,光启帝下旨,楚王赵焕“受人教唆挑拨,在霄南山行凶杀人”,为明正典刑,旨令赵焕“板责五十,拘禁宗人府,终生不得出”,同时,为“彰显皇帝圣德仁厚,对待宗室子弟应“感化施恩,正其顽恶之性”,因此,板责拘禁之外,不再另加徒刑。

    这个判罚,出自赵胤的请奏。

    光启帝做的只是在赵胤的奏折上写上同意,然后令人拟旨。

    乍一看来,他对赵焕的处置没发一言,完全是秉公处理。可是,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都明白这对赵焕来说,已是最为宽容的结果。

    明明是领兵谋反,犯下了滔天大罪,却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霄南山行凶杀人”,而且还是“受人教唆挑拨”,这措词直接改变了这桩案子的性质。

    所有的罪过,全由逃离现场的庞淞一人担下。

    赵胤留下赵焕一命,剪去他的羽毛,又为光启帝落下一个宅心仁厚的好名声。

    自古皇家无兄弟,只有君臣,明眼人都知道,这样的处置,也顺应了光启帝和宝音长公主的想法。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真要痛下杀手,说不定后世会怎么评价,落个心狠手辣的恶名也是有的。

    赵胤自己可以心狠手辣,恶名缠身,但是皇帝不能。

    至于王爷拘禁到宗人府以后,到底是过囚犯生活,还是过人上人的富足日子,那外人就无从得知了。

    最令人意外的是阮娇娇。

    光启帝素来痛恨赵焕与她纠缠不清,可是谁也没有料到,赵焕出了这事,他倒是默认了,令人把阮娇娇带入宗人府,同楚王赵焕一同拘禁,全了他们“相爱”的心意。

    据说,被拖入宗人府那日,阮娇娇哭得哀恸不已,全然没有得到圣恩,陪伴王爷的喜悦。倒是赵焕,刚刚执行杖责下来,看着阮娇娇狼狈的样子,居然大笑不止,又惹来阮娇娇凄恻痛哭。

    宝音得知此事,对皇帝很是不满。

    “这女子就该打杀了了事。最不济,也该丢到教坊司去,让人好好教教她规矩,学会做人……”

    上次宝音在楚王府吃了阮娇娇的软钉子,很是气恼,如今还没有消气呢。

    光启帝看她如此,却是笑了一声。

    “这是东定侯的意思。”

    “阿胤?”宝音不在朝廷,习惯更为亲昵的称呼,闻言眉头都蹙了起来,“这个阿胤是如何考量的?”

    光启帝抿了抿嘴,“一则,焕儿在宗人府,有个知冷知热的女子照料,也是好事。他既喜欢那女子,赏了他也是。二则,我那日见到父皇母后,母后训了我一通,说拆人姻缘最是缺德。他二人如此相爱,那便在宗人府做一对连理枝也罢了。”

    宝音听得眉头都蹙了起来。

    她觉得这个皇帝弟弟简直是疯魔了。

    当真是天下男子都看不出这种女子的假模假样么?阮娇娇哪里是知冷知热的人?分明就是披了张羊皮的蛇蝎,心肠歹毒得紧。

    再有,宝音对赵炔一梦见爹娘的诡事,更是存疑。

    “你说父皇母后怎么恁地偏心?倒是把你渡化了,为何从来不如我梦,也不来教导我该如何做人?”

    赵焕轻笑,“大抵是我愚昧,令爹娘看不过眼吧。长姊机智过人,哪须教导?”

    “得,嘴巴也学乖了。”宝音看着赵炔,抿了抿嘴,“说来你能放得下,也是好事,可我就是觉得,怎么你不像个皇帝了?”

    不像个皇帝这种话,也就宝音敢说。

    光启帝一听,朗声一笑,“再有几年,云圳长大些,我就不做皇帝了。”

    “不做皇帝做什么?”

    “学长姊,结庐而居,种菜养花,悠闲度日。或是……”光启帝停顿一下,叹息一声,“找个深山老寺,了去尘缘,修出无量福分,再能得见天堂,与爹娘团聚。”

    去天堂团聚,在宝音听来,就是他不想活了,想去死是一个意思,当即生了些防备,又说了些让他宽心的话,甚至对他不理朝政之事,也不敢再多言劝说了,生怕他一个想不开,就走了极端。

    陈岚求见的时候,宝音正在同光启帝说鼓楼那边“王氏饭馆”的腌卤和家常小炒味道不错,她和囡囡都很喜欢,试图唤起光启帝的求生欲。

    听了李明昌的通传,宝音大喜。

    “快传。”

    在皇帝跟前,她居然抢话,替皇帝做了决定。一听这话,李明昌愣住,宝音也愣住,看了光启帝一眼,“长姊僭越了……”

    光启帝摆摆手,“你我姐弟,无须客套。李明昌,快传通宁公主进来,再叫小椿子去御膳房要些果点,我们姐弟三个,要好好叙叙话……”

    自打光启帝醒过来,陈岚是每日都会入宫为他请脉问诊,行针开方,可是,除了问些病情相关的事情,她很少说话,偶尔赵炔想与她说上几句,她也是沉默或是敷衍,甚至都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想起来了往事,还是没有想起。

    陈岚的事情,赵炔是听宝音说的,心中也是义愤,但此事关系女儿家名节,见正主如此淡然,他反而不好主动说些什么。

    如今恰好宝音在此,他认为可以趁机同陈岚说说话,解开她的心结。

    不料,陈岚进来,端端正正地行了礼,再为他切了脉,突然退后两步,扑嗵一声跪在赵炔的面前。

    “敢问陛下,何时北征,为大晏开疆阔土,一统草原?”

    开疆阔土,一统草原?

    这样的话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

    光启帝微微怔忡,与宝音长公主对视一眼,顿时觉得此事不妙,眉头蹙了起来,而宝音弯腰就想去扶起陈岚,却被她拒绝了。

    “姐姐,陛下还没有回答臣妹。”

    宝音的手指僵在半空,抬头看光启帝。

    光启帝微微拂袖,将双手放在膝上,认认真真地询问:“通宁,你为何会有如此惊人之语?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岚眼皮半垂,沉默片刻,慢慢地道:“兀良汗狼子野心,早已觊觎我大晏江山,多年来一直在筹谋南下。若任由他们厉兵秣马,发展壮大,再准备充分,我们便失了先机。何不先发制人?”

    “……”

 第564章 陈岚的回忆

    光启帝没有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话。

    这是疯病又发作了么?

    很明显,她还不知道,在她不知情势的那段日子,兀良汗已经南下,与大晏打过一仗了。

    宝音沉眉道:“囡囡,这不是理由。兵燹之灾,甚于饥荒,两国一旦开战,百姓安宁不在,大晏也必将会被拖入穷兵黩武的漩涡,周边小国也会伺机而动,到时候,生灵涂炭,灾荒遍野……这是你想要的吗?”

    这番话义正辞严,说得有理有据,陈岚原本执拗的面孔,微微动容,苍白了许多。

    “我大晏国富民强,打不过他们吗?”

    她问得有些犹豫,因为她醉心医术琴艺,对国事所知不多,脑子里的记忆还停留在先帝在时,四海来朝的盛世之境,却不知大晏这几年“得罪了天道”,年年复年年的灾荒洪涝,瘟疫天祸。就当前而言,解决民生疾苦,休养生息才是当务之急。

    光启帝微微一叹。

    “是朕有负父皇所托……”

    宝音生怕他自责想不开,瞥他一眼。

    “那也怪不得你。想是老天爷要考验大晏,这才降下灾祸。”

    说到此,宝音顿了顿,又看着陈岚道:“不过,我们不是打不过兀良汗和北狄,而是无利可图,没有必要与他们厮杀。囡囡,你告诉姐姐,为何这么痛恨兀良汗?”

    其实,陈岚在兀良汗出事,宝音心里有些猜测,但是陈岚本人不肯承认,或者说,她羞于承认,也羞于告诉他们,她在兀良汗的那一段经历,她和皇帝就不能硬逼她,只能引导,毕竟她刚刚好起来,心思仍很脆弱。

    这一次,陈岚沉默得更久。

    宝音心里突突地跳。

    她很怕,这一问,陈岚又缩了回去,变成那个失魂落魄的女子。

    “他们……玷污了我。”

    他们二字像个魔咒,念得宝音头皮发麻,汗毛当即竖了起来,身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岂有此理!我大晏公主也敢玷污,囡囡,你说,他们是谁?”

    她目光赤热地盯住陈岚,期待得到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一时心乱如麻。

    岂料,陈岚竟然摇了摇头。

    “我不知。”

    “不知?”宝音和光启帝异口同声。

    二人对视一眼,诧异地看着陈岚。

    “到底怎么回事,你如实道来?”

    陈岚垂下眼皮,“当年,我偷偷跟随医官们前往兀良汗,见到了阿木古郎大汗。”她瞄了宝音一眼,看她没有动静,这又才继续道:“漠北苦寒,大汗在关内长大,不很适合。常年积湿积累,身子骨有些不好,我为他针灸数日,又开了些方子,叮嘱他服下,日渐缓解……”

    回忆似乎令她很是焦躁,宝音见她数次蹙眉,再三停顿,才又接着说下去。

    “我看大汗有了好转,便有些想家了,计划着南归之期。大汗没有阻止,特地吩咐为我备下厚礼,又让人送我至阴山……”

    “那时,春暖花开,我盘算着回了京,尚可同姐姐一道去郊游赏花……没想到此行却是一个噩梦。那日,队伍刚到阴山脚下便遇上了雷暴天气。歹人混入了我们的队伍,趁我不备,迷晕了我……”

    等她醒来,周围已是另一番境况。

    “我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那个侵犯我的人是谁……他们蒙住了我的双腿,捆绑了我的双手……”

    陈岚痛苦地捂住了脸,双眼通红,却没能掉下眼泪,而是热辣辣地盯住光启帝,说道:“但我知道他们是兀良汗人,我听到他们说话时,用的是他们的土话……”

    光启帝道:“天下之大,贼寇不绝。是兀良汗人,亦不能迁怒于整个兀良汗……”

    他这么说的目的,是想让陈岚接着说下去。

    陈岚一听,却有些生气了,那暴怒的样子颇有几分发病的前兆,吓得宝音连忙安抚,不停拿眼神示意赵炔,让他不要开口。

    好半晌,陈岚终于缓过那口气,眼泪也掉了下来,哽咽一般低低饮泣。

    “怎么不能迁怒?兀良汗没有一个好人,一个都没有。”

    宝音心疼地顺着她的后背,端起茶水让她润了润嘴,慢声道:“囡囡,那后来呢?后来又如何了?”

    陈岚身子微微僵硬,没有抬头看她,语气也有些不自在。

    “是巴图找到我,救了我。”

    宝音大吃一惊。

    这个结果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是他救了你?那为何他没有声张?为何你也没有给我来信?囡囡,你可知道,我们找你找疯了?”

    陈岚摇头,拼命地摇头,“那时我已身不由己。”

    “何谓身不由己?”

    “我……有了身孕。五个月了。”回忆起那段不堪的往事,陈岚额头突突地跳,眼神阴凉,面色苍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与刚才不同了。

    宝音小心翼翼地询问:“是那个人的?你不知道他是谁?”

    陈岚点点头,脑袋垂了下去,“我瘦成了皮包骨,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去,我不敢声张,我怕坏了大晏皇室的名声,我怕陛下和娘娘对我失望,我怕看到他们伤心的模样……那时,我只想去死。”

    宝音问:“巴图怎么做的?”

    陈岚声音干哑:“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把我安置下来,为我请来大夫,安慰我,哄着我,给我活下去的勇气……”

    “后来呢?”

    “后来,我生了一个孩子……”

    陈岚的声音越发的低,可是这席话却已经令答案呼之欲出了。

    宝音想到了乌日苏那个没有名字的母亲,嘴里嘶了一声。

    “是乌日苏吗?”

    陈岚有些迷惑地看着她,“乌日苏是谁?我的孩子……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后来巴图把人带回去,再取名也是有的。

    宝音苦笑,不再纠缠名字一事,而是温声软语地哄慰她:“你吃苦了。囡囡,你也太傻了。任何时候,我们都是你的后盾,你怎么会想到瞒着我们……”

    陈岚眼神落寞,喃喃般道:“我本是孤女,陛下和娘娘收养我,长公主与我姐妹相称,太子对我亦如长兄……这番深情厚意,我拿什么回报……”

    “傻瓜,谁要你回报了。”宝音一把搂紧陈岚,说着说着,声音已是带了哭腔,“你可知道,爹娘弥留之际,仍是放心不下你,叮嘱我和炔儿,一定要找到你,还说去到九泉,无法向陈伯伯和陈伯母交待,你可知道呀,傻瓜。”

    陈岚:“对不起。姐姐。我那时整日昏昏沉沉,不知天日,与行尸走肉无异……我以为,对你们而言,我失踪会比我变成那个样子要好上许多。”

    真是傻瓜啊。

    宝音长叹一声,抬眼盯住陈岚苍白的面孔。

    “那阿拾呢?她又是怎么回事?”

    陈岚面色一变,看着她,紧抿嘴角许久才出声。

    “这便是我说兀良汗没有好人的缘故。”

    宝音一惊:“巴图?”

    陈岚垂下眼帘,低低道:“我感激他解我之危,让我免受世人冷眼,当他是兄长,因阿木古郎大汗之故,一直对他敬重有加。哪会想到,他竟对我,对我……”

    停顿,吸气,陈岚有些说不下去了,绞紧了衣角,才又积攒了一些勇气,“有一次他酩酊大醉,趁着酒意对我做了禽兽之事。”

    这事听上去就有些玄妙。

    宝音内心只叹,陈岚太单纯了。

    什么匪人敢袭击大晏医官和公主一行?四夷馆的案子已有结论,是巴图身边的重臣吉尔泰。巴图又怎么会那样巧,将陈岚解救回去?

    她看着陈岚的眼睛,知道她自己想必也有猜测,才会对兀良汗有那样的恨意,也就不再说破,只道:“那后来呢?你又是怎么会回到大晏,被宋长贵所救?”

    陈岚摇头,苦笑:“姐姐,我这一生,安稳无忧,却也过得糊涂。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彻底崩溃,从那时起,便有些不好了……我只记得我整日以泪洗面,巴图让人看住我,不让我离开,他把我圈养了起来。直到有一日,有人偷偷来找我,说他是大晏来的商客,要带我离开兀良汗,我别无出路,便应下了……”

    宝音那口气堵在喉头,落不下去了。

    这些商客,遇上了匪祸,全部死光了,只剩一个陈岚,被宋长贵所救。

    然后,也就有了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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