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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锦衣玉令-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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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日苏刚想说话,便见神出鬼没的褚道子身着一袭连帽黑袍站在了身边。

    他走路仿佛没有脚步声似的,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他。

    “公主,吃药了。”

    褚道子浅浅淡淡的话,恰到好处的截断了乌日苏。

    “师父~”时雍看着褚道子走近,淡淡低头,眉心皱了起来。

    “还是苦药?”

    “良药苦口。”

    褚道子的话无波无澜,甚至都不出时雍意料。她撇了撇嘴,眼皮抬起,疑惑地望向乌日苏,好似在说“还有事吗?没事就退下吧”。

    时雍不是面相尖锐的人,相反待人总是和气带笑,可是她仪态慵懒,仿佛天生自带高贵,乌日苏与她对视片刻,竟让她在气场上占了上风,语气更是犹豫。

    “还是昨夜那事。”

    “验尸?”

    时雍话落,褚道子抬头看她一眼,又低下头,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烦请妹妹出手相助。”乌日苏再次行礼,“半山先生一死,奸细之事就更是云遮雾绕。本就是笔糊涂账,如今更是糊涂了几分。连刺客都没有抓出来,为兄实在失职……”

    时雍抬抬眉,手上搅拌着碗里的药,吃一下,顺手递给塔娜。

    “验尸官如何说的?”

    乌日苏道:“头颅被摘了,身子被砍成了筛子。除了凶器是铁糕糜,他什么都验不出来。若非无奈,为兄也不想来劳烦妹妹……”

    “唔~”时雍看褚道子盯着自己,又拿过汤来吃,苦巴巴皱着脸,咂了咂舌,“方才大王兄说,这是父汗的意思?当真如此?”

    “当真。”乌日苏道:“父汗在猎场回不来,嘱我兄妹二人精诚协作,找出真相。”

    还真会用人呢?

    时雍想了想,看着乌日苏道:“我道行尚浅,本不欲插手此事,可既然是父汗的命令,大王兄又再三来请,那只有勉为其难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时雍发现褚道子的目光又暗了暗,但身姿未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药碗,等时雍吃完,伸手拿起,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众人都看着褚道子那一身黑袍的背影。

    沉寂片刻。

    待他消失在眼前,乌日苏才道:“那妹妹这便同我去吧?可要做些什么准备?”

    “嗯。要的。”

    论及仵作行,兀良汗远不如南晏。

    宋长贵那样的人才,在南晏是个小仵作,在兀良汗却根本找不出一个同样水平的人来。时雍大致了解了一下,发现额尔古的两个殓尸官,全是半桶水,似懂非懂,甚至都没有形成验尸体系,还常伴有“某种神力”的色彩在里面。

    当然,这也与兀良汗的民风和丧葬习俗有关。

    人死了,家人是不会允许仵作在尸体上摆弄查验的,哪怕是命案,处理方式也大为不同。

    此次若非死者是半山,恐怕也不会如此慎重地查验尸身。

    半山的尸体还留在牢舍里,身上盖了一床草席,躯体个头都好像短了一截,整个人是当真不能看了,头颅齐颈被砍去,刀口平整,身上被砍得七零八落,好几处骨头都被生生砍断。

    时雍蹲着身子,低着头,轻抚羊皮手套,默不作声。

    乌日苏有些心急,“伊特尔,可有什么发现?”

    时雍沉吟一下,抬头看他,“验尸官判断不错,确系铁糕糜所伤。”

    铁糕糜就是斧头,但兀良汗的铁糕糜与别的斧头又有些不同,首尾带了倒刺,砍在身上再拔回来,非得撕下人一块肉不可,属实有些残忍。

    乌日苏听完她的回答,不解地看着她。

    “若非深仇大恨,怎会用如此手段砍杀?”

    时雍知道他在等待后续,沉默了许久,方才又挪了挪过余宽大的手套,在尸体上翻动起来。

    “深仇大恨是一种可能,还有一种可能,是为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乌日苏惊诧地出声。

    时雍抬头看他一眼,觉得他这表情略显浮夸了。

    这不算是多么深奥的逻辑推理,以乌日苏之智,不可能猜不到。

    时雍不拆破他,只道:“带走头颅的动机,我分析,要么是复仇后祭奠死者,要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死者的身份。”

    乌日苏道:“半山先生关押在牢狱里,身份明确,用不着隐瞒。这么一说,那凶手就是他的仇人,割下他的头颅回去祭奠死去的亲人了?”

    时雍轻轻一笑,“不,还有一种可能。”

    她抬眼环视牢里面色各异的众人。

    “死者根本就不是半山。”

    此言一出,四周传来齐齐的惊讶声。

    乌日苏更是变了脸色,“我亲自看着他被押入牢舍,怎会不是他?”

    时雍道:“你看着押进来,你并不曾守着他。”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乌日苏周围的那些人,“诚心想要调包,有的是机会。”

    乌日苏不说话,脸拉了下来,立马叫了牢头和看守过来质问。

    “本王再问你们一次,昨夜半山死前,可有人来过?可有什么异常?”

    两个看守吓得面色苍白,“回大皇子话,不曾。没有人来探过监,也没有什么异常。我听到艾尔的喊叫,过来查看时,只见尸体……”

    时雍道:“人砍成这样了,惨叫声都不曾有过?”

    看守又道:“不曾。半点声音不曾听到……”

    没有听到声音,身首分离,头颅不知去向。

    时雍抿了抿嘴唇,望向那具尸体,“此人不仅不是半山,还是一个在进入牢舍前就已经死命的替死鬼。若当真如此,牢头和看守便是严重失职。”

    两个看守吓得头也不抬,肩膀绷在一起,不敢吭声。

    那个叫艾尔的牢头,却突然朝时雍发难。

    “小的愚昧,敢问公主,此番推断可有什么证据?”

 第582章 清算

    “你想要什么证据?”

    时雍反问牢头,冷哼一声。

    “就算此事与你无关。那大晚上有人进入牢里,杀人摘首,如入无人之境,你就不失职了吗?”

    说罢,她转头看着乌日苏。

    “大王兄,你待人还是太仁慈了。若是我来办案。这些相关之人,全都得关押起来,好生拷问一番。你一定会有惊喜的发现。”

    乌日苏叹口气,“妹妹教训得是。来人!将艾尔几人拿下,严刑拷问。”

    “是。”

    牢里传来一阵惊叫和求饶。

    时雍面不改色地道:“大王兄一定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个结论吧?”

    乌日苏微哂,“我自是信任妹妹。但是,委实也有些好奇。”

    不是好奇,是需要更确切的证据来让怀疑的人闭嘴。

    时雍看他一眼,微微勾唇,“第一,这具尸体虽然被严重破坏,昨日又恰逢起风下雨,气温较低,尸体并未腐败,尸僵未达全身……但这不是一具新鲜尸体。据我勘验,此人的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二个时辰以上。”

    十二个时辰,那时半山先生还在被押解回京的路上。

    乌日苏惊叹一声。

    “妹妹果然了得!”

    众人窃窃,都在讨论死亡时辰的事情。

    两个验尸官脸上有些不悦,正待说话,时雍又道:“我与半山先生有过数面之缘,曾亲眼看到他的右手尾指中间有伤疤,和无为先生的伤处位置有些类似。这一点,相信很容易得到证实。”

    乌日苏点头。

    “与此事有何相干?”

    时雍半眯起眼,淡淡地道:“大皇兄不妨仔细找找,再拼凑一下,这具尸体除了头颅不见,其他地方可曾完整?是不是独独少了右手尾指?”

    这间牢舍乌日苏已经进来无数次,兀良汗的验尸官也查看了无数次,但是很显然,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哪怕尸体再砍得破败,但该有的东西就一定会有。

    可是,经过拼凑,除了头颅、确实少了一根尾指。

    随同乌日苏前来的官吏等人开始窃窃私语。

    对时雍存疑的人,也都闭了嘴。

    乌日苏手指重重握拳,“我明白了。”

    众人齐刷刷地朝他看过去。

    乌日苏道:“此事兴许就是半山先生所策划,找个替死鬼掩人耳目,他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死遁逃匿,从此逍遥法外……”

    马上就有人附和,“大皇子所言极是。如此说来,南晏内奸也就不用查了,非半山莫属。若不是做贼心虚,他为何要跑?”

    除了这个,找不到别的动机了。

    众人齐齐点头,称是。

    乌日苏看着时雍,皱眉说道:“此事尚有疑点。半山伤势虽有恢复,但断断不可能一个人行事……必得有人相帮。”

    什么话都要她来说么?

    时雍抬了抬眉梢,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肯定有人里应外合。只不过,要在额尔古城的大牢里杀人调包,还有充足的时间逃匿,非普通人可为。”

    她就差把狼头刺和大妃的名字说出来了。

    半山是大妃的心腹,又是狼头刺的首脑,除了是他们,还会有谁?

    四周突然下来,乌日苏的嘴紧紧抿起,迟疑半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有劳妹妹勘验,我这就差人传信给父汗,让父汗来定夺。”

    时雍不多言语,轻轻咳嗽两声,说道:“若是大王兄再无别的吩咐,我便先回去休息了。病体未愈,头痛得厉害。”

    “我送你回去。”乌日苏撩袍就要走,却被时雍抬手阻止,“有塔娜和恩和跟着我就好。大皇兄有空,不如多花些功夫在牢头身上,找找蛛丝马迹?”

    乌日苏与她目光相对,心里微微吃惊。

    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是那双眼睛,却让乌日苏觉得她已洞悉一切。

    “那好。你要多加小心。”

    乌日苏与时雍道别,将她送到牢狱门口,又叫了两个贴身侍卫护送时雍回去,这才转身折返。

    时雍领着两个侍女一路步行过去,沿途欣赏一般看了许久兀良汗大街浓浓的异域风情,又吃了些当地美食,感觉身子舒服了许多。

    这么墨迹一番回去,坐下不到片刻,就有消息传来。

    牢头艾尔的锁骨处有狼头刺青,确实是半山的人。只不过,他什么也没有招认,熬不过酷刑就那么没了。至于两个看守,他们不是狼头刺的人,只是欠了艾尔的银钱,不得已帮着他撒谎。但是,他们全程没有参与半山调包之事,因此,人去了哪里,打死他们也说不出来。

    “公主,你太有本事了。”

    塔娜和恩和双眼晶亮,崇拜地看着时雍。

    “公主是如何猜到牢头有问题的?”

    “这个简单。他对我有敌意。”时雍慢吞吞接过塔娜递来的水,低头浅泯一口,“我戳到了他的软肋,他怕事情败露,心底必然慌乱,人一旦慌乱,情绪便很难控制,难免流露出来。”

    塔娜惊叹,“公主懂得真多。婢子好生佩服你。”

    时雍最怕被人夸,闻言抬头一笑。

    “所以,你们要学聪明一些,别轻易对我流露敌意或杀气,我感知灵敏,说不准就会先下手为强。”

    她话音未落,把塔娜和恩和吓得花容失色。

    “婢子不敢。”

    “婢子不敢。”

    时雍莞尔一笑,“玩笑话,不必当真。”

    顿了顿,她又淡淡地道:“去厨房看看晌午饭。吃饭我得睡过午觉。下午父汗就回来了,少不得要去请安,又得一番折腾。”

    恩和睁大眼睛,“公主,大猎当前,大汗是不会轻易离开猎场的。尤其这次围猎又与往年有些不同。”

    她们对时雍说话,已然少了很多顾虑,往往情不自禁就说出点秘密来。

    时雍勾勾唇,“那我们打个赌,怎样?”

    塔娜也摇摇头,“大汗看重围猎,每次都是全程参与,不可能为一个先生的死回来,公主,你定然要输的。”

    时雍道:“那就试试看好了。我若输了,把脑袋摘给你。”

    恩和抿了抿嘴,下意识地道:“婢子若是输了,也把脑袋摘给公主。”

    ……

    实际上,巴图回额尔古城的时间比时雍预料的还早了一个时辰。

    她这厢刚吃过晌午饭,还没有来得及午休,就有人来传,说是大汗召见。

    时雍看着大惊失色地恩和,好笑地摸摸她的头。

    “好好把脑袋留着吃饭。”

    恩和脸臊得红若滴血,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塔娜好笑地看她一眼,赶紧张罗着给时雍洗漱更衣,去见巴图。

    巴图风尘仆仆的回来,带着满身的尘土和怒气,身上骑装未脱,手握黑金马鞭,暴跳如雷地在大殿里将连同乌日苏在内的所有人,挨个痛骂了一顿。

    直到内侍通传“伊特尔公主到”,他脸色才稍稍放缓一些。

    “宣!”

    时雍进入大殿便感觉到气氛紧张。

    臣子们低头垂目,乌日苏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巴图一人,虎目炯炯,一副压抑着怒火的样子,很是威风。

    “伊特尔,你身子可有好些了?”

    时雍倒是没想到他会先询问这个,赶紧上前行礼,低低地道:“好多了。不知父汗召见,所为何事?”

    巴图瞳孔微缩,视线从她头上落下,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叹息。

    “我的女儿智勇双全,当真是可惜,生成了女儿身,否则……”

    否则什么他没有说,却听得在场的人心里一抖。

    若不是女儿身,他是要将汗位相传的意思么?

    没有人敢问,巴图也没有再接下去说,而是道:“伊特尔你说说,立下此等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赏赐?她怕是消受不起啊。

    时雍微微代头,淡淡地笑道:“父汗,此事女儿只是出了一张嘴,并没有出多少力。查探抓人,缉拿审问,全是大王兄和诸位大人的功劳。”

    巴图皱着眉头看她片刻,身子一转,看向众人,慢慢地负起手,挺胸朗声道:“既然伊特尔这么说了,那本汗便不再责罚你们了。现在,你们都来说说,要如何找出凶手?我就不信,额尔古城里,竟有人能在本汗的眼皮子底下翻云覆雨。”

    一席话令众人皆惊。

    巴图的话至少传达了两个意思。

    一则这个女儿对他的重要性。

    二则半山先生和狼头刺之事,他不会再睁只眼闭只眼,准备要和大妃彻底清算总账了。

    大妃仗着娘家势力,在兀良汗素来强势,巴图又刚继任汗位没几年,对她多有忌惮,十分容忍。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巴图必须要对她清算,却知道此时务必表明心意,站好队,否则必将受到牵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汗!臣有话说。”

    巴图转头看去,抬抬手,“说!”

    “半山先生秘密组织狼头刺,四处为非作歹,想是与南晏眉来眼去多时,早就存了歹意,要祸害我兀良汗……”

    巴图不无意外地看着他,眉梢挑高,“这个用得着你来说?本汗不知道吗?”

    “是是是。”那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又道:“半山此人巧言令色,想必大妃也被他蒙在鼓里,说不定就轻信了他的鬼话,从牢中捞他一命……”

    这话说得委婉。

    没有直接说阿如娜就是出手救下半山的那个人,但是把矛头和方向抛出来了。

    乌日苏看他一眼,突然上前,“父汗,儿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巴图哼声,“大殿之上,何事不可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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