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第3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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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
时雍侧过脸去,微微闭眼仰头,只等他亲上来。
然而,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反应,不由好笑。
“侯爷都看不懂的么?”她睁开双眼瞪着赵胤,发现他端坐不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将他的手拨弄一下搭在自己的腰上,这才又将一身柔软塞入他的怀中,低低地道:“亲我呀。”
赵胤手臂一紧,“白马楫在后面。”
“哪里有人?”时雍好笑地回头看一眼,嘴里低低笑开,“只是亲一下而已,又不是要侯爷做什么……侯爷,你都不想的么?”
赵胤环了环怀里的人儿,将她整个儿抱紧,不让她动来动去,“想什么?”
这还用问么?
时雍快被他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给搞死了。
她似笑非笑,抬手戳他心窝,“洞房啊?方才侯爷不是说想早些娶我过门么?”
“想。”赵胤一叹,“想了许久,有时想得难以入眠。”
时雍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那只手在她后背上轻抚,男人的声音也低沉下来,“阿拾,我这么说,会不会吓着你?”
呵呵。
时雍略略抬眼,莞尔低小,“侯爷也太小看我了。”
赵胤哼声,略略低头点一点她的鼻头,“你啊,就剩这张嘴厉害了。”
“我嘴如何了?”
“敢说,不敢做。”
“胡说八道。”时雍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试试,我敢不敢?”
赵胤似笑非笑,一双黑眸倒映着时雍清丽的容貌,他不说话,可是那模样却仿佛认准了时雍是个“熊心怂胆豹子嘴”,根本就是不敢的。
“讨厌!”
时雍也笑了起来。
“那我们何时回京呀?”
赵胤眉头动了一下,“很快。”
时雍想了想,扭过头盯住他的眼睛。
“双生鼓的事,侯爷当真不查了吗?”
赵胤平静地盯她片刻,说道:“若当真是北狄圣物,不好干涉。”
至少,在两国没有撕破脸之前,不好明目张胆地查找,与哲布结仇。
很明显,北狄是支持来桑的,而南晏则是扶植了乌日苏。因此,兀良汗的政局很有可能会引发三国战乱。这是时雍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那么在此之前,赵胤不去与哲布争夺双生鼓,也是一桩好事。
这么一想,她扬起笑脸,点了点头。
“那我们快些回京洞房吧。”
赵胤一愕,哼笑。
哪有女子这般说话的?
阿拾不仅说了,还说得这么直接,让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还有一股仿佛突然盛放在心头的温暖。
“小坏蛋。”赵胤束紧她的腰,往上提了提,“你再扭来扭去,便要掉下马去了。”
时雍之所以扭来扭去,是想回头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被他这么一勒,身子便赶紧地往后坐过去。这一下用力有些猛,速度有些快……然后,便听得赵胤闷哼一声,身子往后弓了起来。
时雍惊觉不妙,扭头看着赵胤古怪的表情,略显尴尬。
“撞痛你了?”
赵胤深呼吸一下,目光深幽,喉结上下滚动,仿佛咬着牙一般看她。
“宋阿拾,你是故意的?”
“哪有?”时雍好笑,“我哪有这么坏?”
“你这女子……”赵胤长长提一口气,压下那股子痛感,在她腰上软肉重重一捏,眼中焰火轻燃,“洞房夜再收拾你。”
“哈哈哈哈哈。”时雍忍不住大笑出声,“赵胤,你也就这能耐了。”
“……”
直呼其名?真是个狗胆包天的小女人。
赵胤伸手按她过来,压在自己的身前,等二人身躯紧贴,又猛地勾她下巴过来,低头吻上去,“为夫得教教你规矩了。”
“呸,我便是规矩——”时雍身子这样扭着很不舒服,笑着就在他怀里挣扎,没有想到,男人低低一哼,竟在她的嘴上轻咬了一下,这才放开她。
“这次饶了你。下不为例!”
“疼。”时雍低呼,“赵胤,你过分了。”
赵胤勾唇浅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粉泽的嘴唇,不知是哄还是威胁。
“不疼不长教训。”
“不讲道理的混蛋,我不理你了。”
时雍揪着眉头瞪他一眼,回身坐好,窝在他身上,懒懒地放松自己。
难得东定侯这般纵情,她内心其实欣慰不已。
古板男人终是开窍了呀。
二人紧紧相依,马步轻快。
而白马扶舟一行离他们越来越远,似乎有意落在了后面更远处。
一曲不知从草原哪里飘出来的小调,轻轻缓缓,随风荡开。
“美人儿脱衣,敖包旁,
白花花的肉儿,软绵绵的颤。
唤一声‘啊呀,我的郎’。
恁是一点樱桃,云鬢乱,哪管它苍鹰孤远,转眼山河变。”
歌声粗犷且有力,并不柔腻娇婉,分明出自一个汉子之口,却听得白马扶舟眉头紧皱,满脸煞气。
宋慕漓默默看他一眼,再次放慢马步。
另一个侍从却是不解,大声道:“督主,侯爷走远了,咱们也快些吧,再慢就该追不上了。”
宋慕漓眉头一颤,还没来得及阻止,这个家伙便把话说出来了。果然,白马扶舟突然抬手,一鞭子抽在他的马背上,凉声一笑。
“喜欢快?去吧。”
马儿嘶声,猛地狂奔出去,那侍卫始料不及,被重重摔下马来,咚的落在地上,惨叫一声。
“督主饶命!”
……
回到吉达村,天色已晚。
时雍发现,毡帐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走近一看。
“长公主来了?”
事实上,不仅宝音过来了,连陈岚也来了。
她二人是得知玉姬怀孕的事情,匆匆赶到吉达来的。
诚国公府是皇亲国戚,元驰也是有皇家血脉的世子爷,玉姬怀了元驰的孩子,在这荒野小村里住着,宝音怎能放心?
当然,她借口来看玉姬,也是为了带陈岚出来散散心。
自从到了贡康,陈岚就不肯出门。除了上次见了阿拾一次,就谁也不见了,一日三餐都在房中,宝音看她这样,生怕她遭了这罪,病情又反复了,赶紧带她过来找阿拾。
不巧,她们来的时候,赵胤刚把时雍带走,于是她们便等在了这里。
陈岚不爱说话,但不再在之前生病时那么鲁莽,她很安静,甚至还帮玉姬把了脉,并没有半分不耐烦的样子。
这里是牧民聚居地,衣食住行都同贡康不一样,宝音曾经在兀良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兀良汗的风土人情都有怀念,特地让人去牧民家里买了些当地的饮用吃食,可是,同样在兀良汗待过的陈岚却拒绝了同她一起享用。
“我不吃。不饿。”
时雍回来的时候,陈岚还没有用饭,一个人默默坐着出神。
宝音走近,看她一眼,轻咳一声。
“囡囡,阿拾回来了。”
看她满脸溢着笑,分明是在哄她,陈岚嘴角僵硬地勾了勾,哦一声,站起来捋头发。
“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宝音心里一叹,脸上仍旧保持着笑容。
“你同阿拾说说话,看她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回贡康。”
已经都这个时辰了,吉达离贡康还远,时雍的意思是明儿天亮再走。可是,陈岚却很坚持,隐隐还有些焦躁之意。
“要回去的。我不惯在此。”
在吉达,晚上必得睡在毡帐里。
她不喜欢毡帐,更不喜欢在毡帐里睡觉。
时雍从她的神色里,看出了她的不安和回避,侧目与赵胤交换了个眼神。
“那……侯爷,你看怎么办?”
赵胤看着陈岚脸上的涩意,迟疑片刻,叫来谢放。
“吩咐下去,连夜开拔。”
……
第619章 被剪烂的荷包
时雍到吉达没几日,并没有什么行李需要收拾,只是塔娜和恩和,还有褚道子和来桑的一些东西。
来桑人溜了,东西都在。塔娜在收拾的时候,突然让恩和来叫时雍进去。
时雍看她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由失笑,“难不成发现二皇子留下的金银财宝了么?”
“公主,你看……”塔娜仍这么唤她,就好像她仍是兀良汗的伊特尔公主一样,扫她一眼,眉尖蹙起几分愁绪,却不说什么,而是将从来桑枕头下找出来的东西交给时雍。
时雍一怔。
那是一个制作简陋的荷包,包上绣着“福”字,里面放着几枚铜钱,还有一张黄历纸。这就是南晏寻常百姓家过年时会给孩子打发的玩意儿,里面的铜钱便是压岁钱,只是王氏比较别出心裁,会在荷包里放两瓣干大蒜、花椒等辛辣食材,用以驱邪避祸,以保子女福禄绵延……
没错,这个荷包正是来桑在南晏为质时,时雍邀他去家里过年,王氏打发给他的。
兀良汗大抵没有这个习俗,来桑的家里也没有王氏这种热情的长辈,来桑一直很稀罕这个荷包,随身带了许久。可时雍此刻拿在手上的荷包,已经被剪烂,里面的东西都露了出来,暴露出它主人的心绪。
“公主。这个……还要吗?”
来桑没有把它带走,想必是不想要的了。
时雍轻笑一声,想了想,放在床上,“先帮他收起来。”
塔娜应了一声,依言照做,将它同来桑留下的其他东西放在一起。
时雍从毡帐走出来,看到谢放和朱九在外面,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几个兀良汗的士兵。
“侯爷呢?”时雍走过去。
谢放道:“哈森将军来了。”
时雍唔一声,看了看紧闭的帐门,没有再过去,而是转过身准备去找陈岚。方才她同宝音说话,宝音一直暗示她,陈岚的心情不好,让她多加开导陪伴。时雍嘴上应着,心里却没有应对之策。
自古心病难医。陈岚治不好自己的病,她也很难帮陈岚打开心结。
除非,她有勇气去面对……
一阵凉风吹来,时雍打个喷嚏,笑着问:“何姑姑,我娘在里面吧?”
何姑姑道:“长公主带通宁公主往那边去了。说是去走一走,消消食儿。”
时雍回头看一眼昏暗的远方,牧民家挂着的马灯发出幽幽的光芒,距离这边有些远,看不清楚。
她不解地道:“我娘怎么又肯去了?”
何姑姑笑着道:“陪长公主消食,她自是肯的。”
唉,时雍莞尔一笑。
说到底,历劫归来的陈岚仍是当初那个愿意委屈自己去将就别人的温柔女子,从来没有改变过。无论她遭遇了什么,她都只会默默压在心头,宝音待她好,她又何尝不是一样?她愿意为了宝音做任何事情,何况是散散步,走走路?
时雍道:“就她们二人吗?我去看看。”
何姑姑知道她是担忧他们的安危,轻声笑道:“厂督派人看着,郡主放心吧。”
时雍点了点头。
她不想去听赵胤应酬哈森,百无聊赖,便顺着何姑姑指的路走了过去。
那边有食物的香味,时雍还没有走到地方,便嗅了一鼻子,还听到了宝音的笑声。
时雍听人说过,宝音甫一出生就被阿木古郎带到兀良汗,小时候在草原生活了很多年,就连“宝音”这个名字,也是阿木古郎为她取的,出自兀良汗的语言。
一个人童年时期的经历对人的性格影响很大,甚至伴随终生。
时雍想:宝音对兀良汗一定充满了感情,今日一走,又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来草原。所以,她这不是为了去牧民家里吃喝,而是想在临别前,抓住脑海深处的回忆呀……
牧民家毡帐外只有一盏马灯,不是太亮。
时雍驻足看了片刻,剪影晃动,牧民的笑声粗犷而豪迈,帐中很热闹。
原野上的风吹来,有丝丝凉,她抱了抱双臂,不想去破坏或打扰这一片欢声笑语。
她默默转过身,那一阵风突然消失。
时雍抬头,一个颀长的影子挡在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风。
白马扶舟一袭锦绣白袍,淡雅精致一显高贵气质。
四目相对,他表情略略凝滞,眼窝深邃难明,带一丝不友好的笑,古古怪怪地看着时候,目光一直不曾离开。
时雍记得在冁北的督官家,他还能说能笑,至少是个正常人的模样,不明白怎么短短几个时辰,这人就变成了这一副讨债鬼的模样。
“有事?”
她听声音浅淡,毫无好感,白马扶舟扬了扬眉,双臂缓缓环起,低头睨着她不说话。
当然,也不让路。
时雍看他一副挑衅的模样,目光微凉,压住了让他滚开的冲动,轻哼一声,侧开身子便要绕着他走,哪成想,这人会突然上手,猛地抢步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时雍,将她双手一并箍紧,教她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时雍心底大骇,见他没有更过分的举动,低骂一声回头,狐疑而警惕地看着他,“你疯了?松手。”
白马扶舟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甚至偏过头来,似乎想要看清她盛怒的模样。
“不松又如何?”
时雍双臂动弹不了,腿又踢不到他,不由大怒。
“你再不松手,我叫人了。”
“你不会的。”白马扶舟看一眼她的表情,好整以暇地眯起眼,勾出一抹欠揍的笑容。
“若是让二位公主瞧见,或是让锦衣卫瞧见,说不得会影响你和赵胤的情感,万一公主看我二人真心相待,一个转念把你许给我了,那可如何是好。”
“你有病?”时雍冷笑,“想什么好事呢?”
白马扶舟欣赏般看着她的愤怒,带着笑意的眼神里,满是危险的味道。
“那你为何不叫呢?东定侯之妻,锦衣卫都督夫人与我在此偷丨情缠绵,传出去怕是不好听,你猜赵胤会不会抬不起头来?”
呵!
时雍知道这个时代,乃是后世都一样充满了对女性的恶意,本来没什么事,如果咋咋呼呼的传出去,反而会被人添油加醋,说些难听的话来。可是,这不代表她会被白马扶舟要挟。
“厂督小看我了。”时雍冷冷地道:“我再是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一个大太监感兴趣。更何况,太监嘛,没根之人,在人们的眼中,本就算不得男儿之身,谁又会说什么闲话呢?要是和太监都能传出闲话来,那宫里的太监早被陛下杀尽了,哪里还能让他们在娘娘身边伺候?”
时雍看着白马扶舟的脸以看得见的速度寸寸变色,抬了抬下巴,懒洋洋地补了一句。
“当然,在我眼中,亦是如此。我从没把厂督当正常男子,并不觉得这般失格。”
白马扶舟低头,声音清雅喑沉,“我是不是正常男子,姑姑心里不是很清楚?若是姑姑不清楚,我不介意让姑姑再仔细瞧上一瞧,瞧到满意为止……”
“留着你自己慢慢瞧吧!”
时雍冷声说完,突然抬脚,重重踏在白马扶舟的脚背上。
这一下,用又狠又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算不能让白马扶舟放手,至少也能让他感受一下疼痛的。
哪料,白马扶舟只是在剧痛袭来的瞬间皱了皱眉,一没有惊叫,二没有露出半分不适的表情,而是脸色怪异地冷笑一声,大力将她扳转过身,指尖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凝视着她,凉凉地道:
“你知道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