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玉令-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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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撞一下娴衣的肩膀,“大过年的,你难道就不想去接九哥么?” 娴衣害羞地低头,“不想。” 时雍嗔笑:“口是心非!” 两人边说边笑上了马车,几个侍卫和丫头跟了上去。 饭馆的大堂里,白马扶舟握紧杯中的酒,推开窗户望向徐徐而去的车影。 “慕漓。” 一个人影按刀靠近,“督主。” 宋慕漓顺着白马扶舟的目光望了片刻,声音低了下来,语气里隐隐还夹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叹息。 “今日有督主坐镇在此,他们自然是不敢乱动的。不必忧心!” 白马扶舟冷笑一声,语气幽淡,“万一翅膀长硬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呢?” 宋慕漓皱眉,“属下查过,虽有探子前来,却无旁的动向,想是不会动手。” 白马扶舟道:“给我看牢了。有什么消息即刻来报。” 宋慕漓看了他一眼,压低嗓子,“督主,这已是你在京师的最后一股势力了。督主为何要……想方设法地将其铲除?” 白马扶舟放下窗户,冷冷看着他。 “本督在京师的势力是东厂。” 他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吃喝划拳的番役们,“这些人,才是本督的倚仗。以后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说,不然本督也保不了你——” 宋慕漓应声,看他的目光却满是不解。 一手布局,又一手解局。便是他这样的亲卫,也很难理解白马扶舟的行为了。 “不必奇怪。” 白马扶舟将酒盏推给慕漓,指了指对面的碗筷。 “有时你看到不是我,而是他。” 宋慕漓说不出话。 若是可以,他很想为督主请个大夫,好好看看脑子。 …… 炮竹声中除旧岁,烟火阵阵迎新年。 马车一路驶去,时雍看到的是家家户户的灯光,听到的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炮竹和孩子欢快的尖叫。 好一个新年。 神机营里搭了草台班子,大锅里煮着肉,大缸里装着酒,一群光着膀子的大老爷们儿喝得脸红脖子粗,上台比试摔跤,引来人群里的一阵阵喝彩。 军营中的年味与市井人家又是不同。 时雍还没有进入大营,就感觉到了那种热闹的气氛。 她没有让门哨进去通传,而是手执赵胤的令牌带着娴衣长驱直入。 营中太闹腾了,赵胤一个人端坐在台下的主位,欣赏着台上的表演,并没有发现时雍进来,待到一抹熟悉的清幽香气靠近,他想转头,胳膊已然被女子揽住,那软腻腻的身子顺势滑下来,坐在了他的旁边。 “侯爷别动!你被绑架了。” 赵胤:…… 他徐徐看来,眼底有一丝淡淡的红,紧抿的唇微微上翘,看得出来喝了点小酒,且心情尚好。 “女寇意欲何为?” 真是上道!时雍心里欢呼一声,对很快就进入角色表演的东定侯大加赞赏了一番,见左右将校都离得甚远,便凑过头去,几近耳语般对他道: “还欠侯爷一次色丨诱呢。这不是巴巴地来补上么?” 赵胤心里一躁。 这女子好生大胆,众目睽睽下,一群大老爷们面前,也敢说这样的诨话。 他责备地朝时雍看过去,可时雍已然恢复了正经表情,轻轻拿起酒壶在他的酒杯上斟满,然后端好起身,迎上那一束束探究的目光,浅浅而笑。 “侯爷素来量浅,我怕他饮多误事,特来相帮。诸位兄弟,我敬你们一杯,共祝猴年,安泰吉祥!” 众将校起身,齐齐举杯:“祝侯爷和郡主安泰吉祥,和和美美!” 时雍:“干!” 众将:“干!” 赵胤坐在原地看着豪气干云、英姿飒爽的女子,眉梢轻跳几下,这才牵了她的手坐下。 “顽皮!喝多了怎生是好?” 时雍小声附过去,“我喝多是无事,方便你下手。怕只怕你喝多了……误事!” 赵胤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 “你这女子……” “侯爷……”时雍打断他,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我们溜吧?” ------题外话------ 国庆假期快快乐乐呀~ PS:感谢我大fans姐的斗篷,爱你~~比个大心心。 错字另修!
第858章 团圆
军中岁月枯燥,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操练,又遇寒冬,年节便是最热闹的时候。 台上的比试还没有结束,将士们群情昂扬,吆喝声不断。因为赵胤事先就说好,年事不必顾及尊卑和上下级,士兵也敢同上官玩笑,人人都可以上台展示自己的武艺,功夫好的人还有几率得到提拔,因此,这会儿场面火热,即便看到赵胤和时雍默默离席,也无人去关心上官的私事。 只有魏骁龙送出来,笑盈盈地道:“末将吃了酒,就不远送了。大都督、郡主,过年好。” 时雍笑道:“过年好。” 赵胤朝魏骁龙点点头,牵着时雍的手,慢慢出来。 谢放牵着乌骓等在路边,沉默得像个木桩,赵胤从他手里接过马缰绳,看他一眼,又望了望身侧的几个侍卫。 “你不必跟随,自去玩乐。” 谢放应了一声,“是。” 赵胤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脸上。 “年节上,你也当回家看看。” 过年时节,有家有口的侍卫们都休沐回家与家人团聚去了,便是朱九也在方才娴衣来时,向时雍要了人,不知去了哪里。只有谢放,寸步不离地跟着赵胤,有家也不归。 时雍觉得谢放这人当真是尽忠职守,也跟着笑道:“是呀,放哥,把你家侯爷交给我,你就放心地回家去吧,保证给你看护得好好的。” 谢放垂目,一本正经地应了。 “多谢郡主,多谢侯爷。” 时雍笑着同他们挥手再见,跟着赵胤出了营。 赵胤看时雍一眼,“马车在何处?” 时雍眨了眨眼,“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赵胤眼底露出责怪,“天寒地冻……” 时雍道:“他们也要过年嘛。怎好捆绑在我们身边?” 赵胤没有再说什么,瞥她一眼,时雍见状便笑了,挽住他的手,身子轻轻偎过去。 “只要陪在侯爷身边,骑马也好,步行也好,我都可以。” 赵胤牵紧她的手,那触手的冰冷让他微微皱眉,哼声,又包裹在掌心里,认真帮她理了理身上的氅子。 “上马。” 时雍眯起眼,一副微醺的模样,双眼带笑。 “没有力气上马了。” 营房门口有哨塔有守卫,赵胤睨她一眼,无声地叹息着,将人抱起来放坐在马上,然后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背后,将人圈在怀里,轻轻一抖缰绳。 “乌骓,走。” 时雍不满地嘟哝。 “侯爷好生狡猾,让我在前面吃冷风。” 赵胤身体一僵,迟疑了下,“你要在后面?” 时雍忍笑,一本正经道:“倒也不必了。侯爷将我抱得紧些就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一条腿也跨过马背,从正坐改为侧坐,这样可以看到赵胤,且更易亲近地偎在他的怀里。 这是时雍十分喜欢的姿势。 她将赵胤的腰身一圈,又小声埋怨。 “好硬。” 赵胤身上的软甲,冰冷硌人,这是事实。 他却听得笑了,一只手揽住女子腰身,轻叉马腹。 “有马车不肯坐,要找罪受。赖谁?” “赖你呀。”时雍借着酒意添了几分娇憨之态,缩在赵胤怀里避着风,毫不避讳地将所有的不适都赖到他身上。 “谁让你这么招人,害得我巴巴地跑过来,为了你受罪?” “你这女子……” “哼,难道我有说错嘛?还不是侯爷太好让人思之若狂。” 头顶传来赵胤轻轻地哼笑。 “阿拾总是对的。纵然有什么不对……” “如何?” “也该赖爷。惯的!” 时雍叽叽地笑,对此话很是受用,抱住他的腰,又往他身上蹭了蹭,取暖。 神机营在城外,此时已临近子夜,正是跨旧迎新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鸣起了鞭炮,驱邪避凶,静寂的天空下,火炮声不时响起,夹杂着守岁的顽童恣意的嬉笑。 天上灰蒙蒙一片,偶尔闪过一抹焰火的光芒。 一大一小两个人挤在一处,骑一匹马。 马儿走得很慢,徜佯在入城的官道上,连夜风都暖了几分。 时雍懒洋洋地道:“年夜真美。我们也算团圆了。” 赵胤轻嗯一声,手稍紧。 时雍感觉到,轻笑仰头,“你今日在营中,就没有想我么?” 赵胤道:“想。” “怎么想的?” “……” 时雍瞄他一眼,知道他这个人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又是抿嘴一乐。 “看来是没有想我啊?要不然也不会一整天不闻不问了。明知道白马扶舟也在我娘的饭馆里,意图不明,侯爷也放得下心。哼~” 赵胤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女子,手臂用力托住她的腰,免得她被颠下马,语气比方才要更为清悦几分。 “今日却了十余个营地,没有片刻闲暇。阿拾来时,我刚到神机营不到半个时辰。” 时雍哦一声,“是么?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饿了没有?” 赵胤摇头,眼皮微微垂下。 “至于白马扶舟……” 稍顿,他徐徐开口,“他眼下正为拼命洗脱嫌疑,来饭馆,多个护卫罢了。爷有什么不放心的?” 呵? 时雍扬起眉,笑得颜开。 “敢情你把东厂厂督当成了侍卫使唤?” “嗯。”赵胤干脆利索地应了,语意不详地笑:“本座做事不问因由,只看结果。” “怎么说?” “近日,白马扶舟属实做了不少好事。神机营示警,哲布出城救封参,助锦衣卫铲除张普一党。再一个个亲手肃清邪君留在大晏京师的人马……确是非常之举。” 时雍哼声:“装神弄鬼。” 赵胤淡淡道:“只要对大晏有利,本座便由着他。” 时雍道:“一个人两个灵魂,一个灵魂为善,一个灵魂为恶。侯爷信吗?” 这次,赵胤沉默了许久。 “原是不信。可……阿拾让我半信半疑了。” 时雍微微一噎。 也是。她才是世上最应该相信的人。 毕竟仔细推敲白马扶舟这个人,只得这一种解释了。 于是,她想了想,突然问:“若当真如此,那事情就棘手了。敢问侯爷,若邪君的灵魂做恶,该不该毁灭白马扶舟的肉身?” 赵胤眉头一蹙,没有回答。 这是一个万难的问题。 白马扶舟与宝音那层关系,不是谁想动就能动得了的。 尤其眼下,他力挽狂澜,做了这么多事,桩桩件件,态度鲜明。 赵胤能做的就是袖手旁观,看他究竟要如何行事,再作决定。 许久没有声音,时雍感觉到男人的心不在焉,手在他腰上锤了一下。 “想什么呢?” 赵胤低头吻一下她的鬓发,低声道:“想你。” 学会哄女人了?时雍错愕,随即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也。” 天光昏暗,旷野寂静。 两人一骑踏着夜色,徐徐而行。 在乌骓的马背上,时雍与赵胤一起迎来了光启二十四年的第一天。 “侯爷……” 时雍被风吹得有些冷,将脸贴在赵胤的胸膛上,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声,突然低低地道:“这么美好的一天,我们是不是应该做点美好的事?” 赵胤低头看她,轻笑,“真这么想,还是为了实践承诺。” 承诺什么? 噗!时雍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那就是玩笑话。也就侯爷当了真。” 赵胤裹住她的身子,呼吸微沉,“那阿拾这一句,爷能当真吗?” 时雍嗯一声,还来不及说话,突觉圈住她的那只手紧了紧,缩在男人身前的肩膀被扶了起来,赵胤让她坐得端正了些,低低道:“坐稳了。” 时雍条件反射地揪住他的衣襟。 “做什么?” 赵胤俊朗的面孔添了几分柔和的光。 “带你去过年。做些美好的事。驾——” 时雍怔怔看他,马儿突然如离弦之箭猛地奔而去,发出一声长嘶。 身子颠起,时雍呀的一声,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腰身。 “慢些,慢些……你急什么呀。” 赵胤扬起眉梢,微微一笑:“夫人有令,为夫怎敢不急?” “讨厌!” ------题外话------ 今晚带娃去看长津湖,回来第二章还没有写完,小主们明早来看,早点休息~~ 么哒。国庆快乐!
第859章 夜下画舫前尘暖事
时雍没有想到赵胤会带她去坐夜船。 湖畔挂满的夜灯,火光串成一片倒映在水面,潋滟生波。 寻常的日子里,这一带全是达官贵人们玩乐消遣之所,有不少做皮肉营生的画舫,与烟光柳巷到有异曲同工之妙,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时雍上辈子曾拥有过大晏朝最大的商船行,可从运河入海营运,也有些画舫停在此处做别的营生。她生意做得太杂,并非事事亲力亲为,但性子里也有风流洒脱的因子,燕穆便特地为她布置过一艘两层高的画舫,按她的需求布置了许多新鲜有趣的玩乐之物。不为别的,只为她好酒好玩时,来此消遣之用。 偶尔有闲,时雍会宿在画舫上,欣赏灯红酒绿的京师夜话。 最长的时候,她在画舫上吃住了一月,没有下船,可见喜爱程度了。 雍人园出事后,产业全被官府查封,那艘豪华画舫也未能幸免。 再后来,她成为了宋阿拾。燕穆曾托人打听过,说是画舫被查封后,大约半月就被售卖了出去。买主是谁不知情,但一直停靠在湖上,定期有人洒扫规置,从未再见过时雍活着时“歌舞升平”的盛况,买主也从未在此娱乐过。 从那以后,时雍就再没有踏足过这里。 大年夜,故地重游,美轮美奂的夜灯下,她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 人人都在家中守岁的日子,不见一个人影,湖上唯有一艘画舫有灯火盈窗。 时雍有点懵然。 温暖潮湿的风拂过来,耳朵冰凉的,四周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夜鸟掠过湖面的声音。 “侯爷……” 她声音微讶,“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赵胤捏了捏她的手,“人少。方便。” “……” 这不是时雍想听的答案。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看了赵胤一眼,没有再询问,直到赵胤把她带到停靠的那艘熟悉的画舫面前,她狂乱的心跳便再也压抑不住了,身子紧绷起来。 “侯爷?” 赵胤率先下马,又将她抱了下来,然后拍拍乌骓的屁股,示意它自己去吃草料,便牵着时雍的手走上画舫。 舫门是合上的。 赵胤有节奏的轻敲,像传递什么信号似的。 很快,里头传来声音。 “天上广寒宫。” 赵胤看了时雍一眼,“人间寻芳殿。” 门嘎吱一声响,打开了,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主子,郡主……” 时雍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