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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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子惠计划明白的,只有她身边的这几个人了。
原来也打算派人过去的,但在几个人匆忙的计划中只有两个,不说两个人击鼓的声音哪里能如四个人刺破夜色,穿过交战的兵戈声到士兵的耳朵里,单是匈奴人又用箭来射杀,都死了,谁来替。
战场上冒不得一点儿险,一步错,步步错,身后都是几万人的性命,牵连着几万个家庭,关系到国之根本。
“陈大人的计划你们可是清楚?”
清脆的声音传遍山谷,甚是镇定。
“还有你们几个,去追查混入营帐中的匈奴人下落,务必带人歼灭。”
陈子惠带了大部分的兵出去,却还留了小部分的人看守营帐,韩昭昭便将这些兵指给了点到的那几个人。
几个人去了歼灭混入营帐中的匈奴人,又有四个人去击鼓,最后韩昭昭只给自己的身边留了一个人,还是他们当中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
她指挥得甚是熟稔,关键时刻,丝毫不拖泥带水,几个人恍惚之间觉得陈子惠回来了,是陈子惠再差遣他们,几乎没有犹豫,抬脚就要走。
忽然见到韩昭昭的面孔,停下了,脑子一瞬间转过来,几个人皆知韩昭昭自小生在京城的太平地带,没见过战争这样凶残的场面,把她带到这里,不给他们添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可如今怎会是这般。
他们似要开口问些什么,被韩昭昭干脆利索地打断。
“你要违军令吗?现在我说的话便是军令。”
气势十足,就差举起一把剑,见到这些迟疑犹豫的人,挥剑劈开面前的一块巨石。
没有领过兵,没有在泥泞般的朝堂里挣扎过,没有亲眼目睹过血腥,居然就有这般的魄力,实在是引人怀疑。
此时韩昭昭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这些会破坏她装弱势骗陈子惠的计划,她再清楚不过,可大敌当前,她不忍心抛下这么多人,不敢再往战争的计划中多添加一点儿漏洞。
对此事,她的心里只抱定了一种想法,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情,以后也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等什么,等到人都死光了才过去?”
话语有些重,抛到空中,落到众人的耳中,却是掷地有声。
话音刚落,韩昭昭紧走一步上前,使了大力气,狠狠地推了一下被骤然的变化愣在原地的人。
众人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纷纷离开这里,有人冒着箭矢到了不远处的小土坡上拿起鼓槌,观局势后对着战鼓一阵猛击,还有人去组织留下来的士兵追寻潜伏在营帐中的刺客,最后,韩昭昭的身边只剩下一个人。
在这些人离开的时候,又有冷箭射过来,韩昭昭踉踉跄跄地躲开。
“姑娘,他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敌人在暗处,箭矢来势汹汹,任是谁在这里,也难做到保持镇定来安排事情。
“杀死了我,对他们有何用处?他们针对的人绝对不会是我。”
转念一想也是,起到关键位置的并不是她,她死了,对战局没有决定的作用,使出较大的力气来针对她,太不划算,如今拿羽箭这么逼她,不过是见到陈子惠重视她,为了转移这些人注意力,间接地影响战局。
但她没有把这句话和身边的这个人点明,点到为止,说得越少,到时候越容易圆。
羽箭仍然往这边飞,却明显不如刚才那般紧密了,逼得也不似这般紧。
紧密的羽箭逼向了去击鼓的几个人,以及去带人捉拿潜藏在卫军营帐中做奸细的人。
反正那几个奸细的行踪已经暴露,他们有鱼死网破的意思,那两边几乎成了箭雨,人在飞来的箭雨中躲闪来躲闪去,防不胜防,左右两边皆是疾速扎到地上箭失。
底下的卫国士兵只听得到敌方的击鼓声,没有了己方鼓点的指示,不知该前往何处,亦不知是胜是负,尤以张怀带领的士兵为甚,与陈子惠一行人隔了一圈匈奴的军队,周围全是匈奴人喊杀声,气势正盛。
里面的人喊,听不清楚,心里又是怕得紧,一时间脚步全乱了,极度恐惧的心情在人群中飞速地蔓延。
骤然,一声鼓声响起,沉重而有力,接着又是一声。
有一瞬间时空仿佛凝滞,兵戈声暂时停止,火光下,几乎是所有人都把头转向这边,
就在不远处的小土坡上,最暗的地方迸发出了最明亮的声音,贯彻旷野。
陈子惠骑在马上,勒住马缰绳回头,见四个人站在战鼓前,他们躲避着砸下来的箭矢,在躲避的空隙,寻到了机会,便使劲了全力冲战鼓砸下去。
有的树苗是从石缝里挣扎出来,即使生在了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也要努力活着去拥抱明媚的阳光,可有的人是主动走到黑暗里,在箭矢中挣扎,为的是让他人看到阳光,为的是让这边境之地太平。
躲闪不及,一支羽箭斜着飞过来,插到一个黑影的右肩上,看不到他因疼痛而显得狰狞的面孔,只知道他依旧举起右手,拿着鼓槌,重重地砸下去,是前进的号令。
群龙无首的队伍听到了自己方的指令,瞬间有了秩序,逐渐按照原来的计划,向匈奴人靠拢。
陈子惠骑在马上,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还是温热的,刚刚突围之时溅到身上的。
他见到战鼓旁边摇摇晃晃的身影,是四个,原先按计划不是说要两个的吗,多出来的都应该在韩昭昭那边。
可略扫过高地上,他并没有瞧见韩昭昭人。?
第59章 突围
待心稍微定下来一点儿; 陈子惠又更仔细地扫视了一下,终于见到了韩昭昭,躲在一棵树后。
能瞧见她; 是因为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衣服,在无边无际瞧不见光的黑暗里甚是明亮。
为了躲避迅疾的飞箭; 远远地瞧着,整个人就显得狼狈不堪; 鬓发散乱,大氅半飘在风里; 身边只有一个人。
陈子惠看着; 心下一紧,突然有些后悔带韩昭昭过来,不该让她看到这么凄惨的景象,令她像自己一样; 把命悬在刀尖上。
不过好在看样子混入营帐中的匈奴人被控制住了。
让她留在晋阳,他心里迈不过这道坎,不知从何时开始,不把她带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心里始终安静不下来。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不舍、后悔、愁苦几种情绪交织; 那些情绪穿越了遥远的时空,可他现在一想起来,心仍旧有微微的疼痛感; 眼睛里酸涩。
对上辈子的记忆已经模糊得很; 他仅能靠在一天中最放松、最不清醒的梦中回想起来; 而感情却能穿透时空; 在相似的时候产生相似的感情; 看到韩昭昭时心会痛,看到匈奴人入侵会恨。
只不过,那个名为顾昭昭的姑娘,几乎消失在史册中,也没入过他的梦。
说起来,还是看到史册中的只言片语,结合着梦里那些少得可怜的回忆,他才推测出来当年他去领兵,回来的时候顾昭昭已经去世,因匈奴围晋阳城。
他怕他回去的时候,见到的又是一具尸体,这次哪怕被众多的人反对,他也执意要带韩昭昭过来。
又是几声擂鼓声,一样的兵戈声,一样的战马嘶鸣声,让他有一种恍惚之感,前世今生,瞬间在这个战场上交合,他坐在马上看着来来回回走动的人群,开始重新排兵布阵。
一把利刃滑向他的颈边,他刚移身子往旁边欲要躲闪,身旁的一个人便帮他挡过了刀,刀霎时落地。
韩昭昭依然站在土坡上,此情此景皆入她的眼中。
她的发丝散乱,扑在脸上,粘着汗水,狼狈而疲惫的面孔之上忽然绽开了笑,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阳光,明媚而灿烂。
韩昭昭的身子靠在一棵树上,重重地喘着气,此时,箭雨已歇,那混在卫国军队营帐里的匈奴奸细已经被捉住,望着战场上的那抹红色,或许是见到陈子惠脱离危难,心中一动,万千感慨涌上心头,最后汇成了一弯浅笑。
陈子惠的脸上粘着血,衣服上亦是,方才那人的血溅到他的身上,他皱了皱眉,随手抹了一把还热的血。
险险地躲过一击,韩昭昭见他刚刚在马上坐定后,又回头见她,在她的笑容消失的最后一瞬,瞧见了。
也不知道陈子惠能不能看见站在黑暗中的她笑了出来,她只见到火光把陈子惠的脸映得很亮,他嘴角的弧度微微勾起。
似乎是越来越大,应当是笑得很灿烂。
他的脸上有两个酒窝,笑起来有些甜,就像是未踏入世事的泥泞中,心里干净得很的少年。
只模模糊糊的一张脸,韩昭昭便在心里细细地描绘出他的模样来,也不是描绘,不知何时,这面庞已经落在她的心里。
红衣少年骑在一匹白马上,身后是黑压压的人群,火把相串联,深红色的上面书写着黑字的旗帜星星点点地散落在地上,如天上散乱的星辰,被搅乱的棋盘。
很快,物换星移,红衣少年忽然撒开了方才紧拉着的马缰绳,马飞奔出去。
红色的披风扬起,韩昭昭注视着,视野里全是这明亮鲜艳的红色。
这抹红色如利刃,撕开了庞然大物,横插过去。
后面的匈奴军队纷纷退却,在最外一圈围着匈奴人的卫国军队也围得愈来愈紧。
不知是不是因为陈子惠带头冲上前,卫国士兵的士气正盛,卯足了劲往前冲,逼得匈奴军队连连后退。
所向披靡,如秋风扫落叶般滑过人群。
韩昭昭的眼睛连眨都不敢眨,聚精会神地盯着,生怕错过一点儿东西。
打得如此畅快的仗,能把战局如此反转,她还是第一次见。
或许在书上见过,是描写前朝的开国皇帝闫耀灵的。
战无不克,冲锋总是在前头,喜好骑白马着红衣,从此匈奴人见到着红衣领兵的将军皆畏惧,退避三舍。
他似乎就是为战争而生,结束了战乱,几国割据的局面,恢复了中原的声威。
只可惜如流星滑过天际,虽璀璨却短暂。
一百多年了,在中原危难,匈奴入侵之时,那红衣少年又出现了,又一次驱逐匈奴,狠狠地把劣势的战局翻盘。
韩昭昭的心头忽然一紧,若是陈子惠不与她家为敌该有多好。
在她的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明艳如火的少年,而不是那个笑里藏刀的人。
手紧紧地抠住一棵树的树皮,指甲都嵌了进去,心中一时间五味陈杂。
身后的那个人历经艰险,终于见到己方大破敌军,欢呼雀跃,跳了起来,甚至不大顾忌得到韩昭昭,高呼赢了。
“是啊,赢了。”
一句话出声,韩昭昭先是激动,后又迅速转为平静,闭上眼睛,泪水涌了出来。
是真的赢了,虽说不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但赢得很是艰难,想着这些,眼中却还时常浮现红衣少年纵马如敌军中的景象。
耳畔想起了声音,鸣金收兵。
匈奴人已经落败,死伤惨重,大部队缓缓地往北撤退,怕有埋伏,陈子惠未去追逐。
乌压压的人群渐渐向后退去,一点点隐入山间,地上被血染红,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尽的尸体。
战火过后,皆是惨烈景象。
自然,围在雁门关下的匈奴士兵也撤开了,这围算给彻底解了。
方才,韩昭昭躲在树后,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有时候是让人措不及防的冷箭,有时候是难以琢磨的战局。
如今她的心算是一下子落了地,看着战火之后仿佛被狠狠碾压过的大地,心里却难有半分喜悦。
反而是平静得异常,甚至还有几分悲凉之感。
她见陈子惠在人群中驻留了一会儿,似是在安排人打理战场,又分出来一队人马去看向关口处被围的那批人,吩咐了些事情,很快,就骑上马,向营帐中奔来。
路上,碰见张怀拦住了马,要和他说些什么,他只解释了两句,便干脆利索地拒绝,马绝尘而去,尘土飞扬到张怀的衣服上,只余下他一个人站在漫天的飞沙当中。
在进入营帐的这段路上,陈子惠的马匹跑得极快,一红一白,如同白雪中盛放的一枝红梅,飞速移至土坡之下。
勒住马,几下利索地把马拴好,一人跑上上坡。
没有火把,那红色的一团便如火,由一点逐渐占据整个视野。
仿佛一个孩子,在外做了多年的游子,历经生生死死,终于又回到了家。
见到韩昭昭的第一件事是拉住他,攥紧她的手,笑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模样远比韩昭昭想象中的狼狈,甲胄后面红色的披风被刀割开,半飘扬在空中,脸上沾满了鲜血,混合着污泥。
韩昭昭的手被他握着,颤了一下,忽然伸手抚过他脸上的污迹。
白皙的手刚刚碰到陈子惠的脸上时,陈子惠如同被火烧到一样,身子蓦地往后退了一步。
陈子惠连话都说得有些不利索,略有些喘息:“你伤到了吗?”
“没有,还好,他们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带着我躲过了好几次飞箭。”
陈子惠点头。
韩昭昭的样子看起来还好,就是受了惊,加之刚才逃命时狼狈,衣服上粘了尘土,发髻有些散乱,碎发扑在脸上,显得有些凌乱。
陈子惠伸出手来,欲要将这些碎发撩到耳后,在将要接触到乌发的时候,手蓦然停住。
手上粘的亦是血,方才不知拿着这双手杀过多少人,若是轻轻地碰到她的脸颊,该是污了她的脸颊。
于是,他收起了这只手,修长的手指握住了坚硬的甲胄。
似是看到了他的犹豫,韩昭昭拿出一条帕子,展开。
帕子是淡粉色的,哪怕天色昏暗,旁边也没有灯,陈子惠也看见了上面绣着是一对交颈的鸳鸯。
韩昭昭微笑着,拿起帕子,在陈子惠的脸上蹭了两下。
她没有使多大的劲儿,都是轻轻地,可她的手动一下,便将陈子惠的心弦撩动起来。
温热的气息吐在帕子上,落在那交颈的鸳鸯身上,陈子惠的思绪纷飞,想起了做过几次旖。旎的梦,想将人搂在怀中,再不放开。
喘。息声愈来愈重,血直往上冲。
怕控制不住自己,陈子惠忙制止韩昭昭的动作:“不必了。”
韩昭昭不为所动,手缓缓地在他的脸上游走。
他又一次说了,韩昭昭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把这一点儿擦净。”
轻轻地,又有些瘙痒。
擦到最后一处的时候,她稍稍使劲按了一下,便听到陈子惠低声“嘶”了一句。
她碰到了伤口,伤口处的血还在流着,怕再一次碰到伤口,会更疼,韩昭昭加了小心,将手缓慢地往一边挪,本想让帕子轻轻蹭过,奈何在外头站得时间太长,天气冷,手冻僵了,不大受控制,反倒是往陈子惠的脸上狠狠地按了一下,恰好按在了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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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冒天下之大不韪
◎ 那伤口为刀所割,不浅,血汩汩地流出来,手一碰上,哪怕只◎
那伤口为刀所割; 不浅,血汩汩地流出来,手一碰上; 哪怕只是轻轻地,也定会疼得要命。
饶是如此; 陈子惠也没有怪罪韩昭昭一点儿,确切地说; 他没有一声都没有吭,就连本来该因疼痛而喊叫出来的声音也是极力克制着的。
“无妨。”
忍着痛; 他状若轻松地说了一句。
其实; 疼又怕什么,韩昭昭为他擦去这些血迹,他已经满足了。
又想到伤口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