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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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当中; 她身着一身白衣; 神色平静; 手持纸卷; 如同神袛降临人世,平静的面庞之下是极力压制的野心。
这张图是藏在皇宫当中的,她难以寻到的,上面画着的要塞都是中原的咽喉,知道了这些,打通从匈奴到中原的路便容易了许多。
目光落在了横亘在北的山间,思绪随目光飘荡,从形胜都会的洛阳到了边境连绵起伏的群山,再到了广阔无垠的草原,风吹草低。
又回到了洛阳,眼前出现了铜驼街上的繁华之景,戏台上的人唱着戏,热闹至极,忽然一把大火,烧尽了这繁华之景,只剩下一片灰烬。
持着卷轴的手微微地颤抖,再一抬头,见刀光剑影在身前。
是陈子惠的人,夜里漆黑一片,她带来的人聚集在房屋的外侧,陈子惠的人围在更外围的地方。
一身令下,黑衣人从黑影中窜出来,混在在一起。
手下的人拽过她的袖子,帮她躲过一劫,她的手中仍然抓着纸不放。
黑衣人直奔她而来,余光里,瞟见陈子惠也陷入焦灼的战局当中,这一次,谁也别想好受。
皇宫里的禁卫军已经被她派来的人调走,后路也安排好了,卡就卡在陈子惠这里了。
江星阑被人护在后头,两方相斗,甚是焦灼,全都穿着黑衣服,恍然扫一眼,根本辨别不出来是哪方的人。
底下的人斗成一片,忽然,不见了陈子惠的身影,再抬眼瞧去的时候,他抽出了剑,剑尖直她的咽喉。
她一仰身,剑尖擦着她的喉咙而过,几乎是因了求生的欲望而下意识地,握着纸卷的手松开了一点儿。
剑尖蓦地转了一个方向,刺向了纸卷,一下将纸张刺穿,再几下,将纸张扯碎,纸片碎了一地。
那一刻,她的神色里闪过了惆怅,仿佛美好的梦境被人生生撕碎。
混乱当中,又有人为她阻隔住陈子惠的剑,几个人围到陈子惠跟前。
陈子惠见与几人打斗,讨不到什么好处,便向后退去,离了这处。
只把这图纸扯碎,便够了,江星阑不远千里来到京城,抢的就是这个,这个没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至于另一张图纸,应当是洛阳城下的密道图,那一个,她拿去便拿去吧,正合他的意。
上面的密道画得不全,只有皇帝已知的那些,至于长公主私修的地方,未被画到图上半点。
知道了这密道,让她与卫国皇室的人斗,他坐山观虎斗,岂不是更妙。
双方并不是要展开殊死搏斗,让她带着这些东西走,到时候把矛头全部引向卫国的皇室。
黑暗当中,陈子惠露出了笑容,见慌乱之中,江星阑直起身来,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这一番打斗之后,又歇了下来,屋里又归于平静,江星阑的裙摆之下是纸张的碎片,散了一地。
望着这碎片,她的神色依旧是淡然,开口道:“因为我,没了苦心孤诣画出来的图卷,想必很遗憾吧。”
战略地图为数不多,是有几份副稿的,都藏着此处,不用想,便知道是全都被她给毁了。
“再找人画一遍也无妨。”
陈子惠没有露出丝毫慌乱的神色,反正,之前每日每夜捧着这张图,它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朱唇轻碰,吐出来一句话,似有轻蔑的语气在其中:“那也是麻烦了,其实今日你也不必这么费事的,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到我身边来把地图扯碎。”
陈子惠挑眉:“什么意思?”
“你还记不记得方才僵持的功夫,我展开地图来看。”
陈子惠扫了一眼她,点了点头。
“就在那一小会儿的功夫,我也记了个大概。”
扯碎地图,她的梦并没有完全幻灭,还是存了几分的。
“你怎么记下来的?”
陈子惠不大相信,对于地形,行过这么多年的路,打过几次仗,他自认为自己算是熟悉的,但对着这么一张地图,想把重点的关口记个大概,也是不可能的。
因此,方才僵持的时候,江星阑就算拿着地图在那里看,他也没有太在意。
他觉得江星阑此番话在诓骗他,塑造出自己宛如神袛的形象,再一次狠狠地挫灭中原人的气焰。
这种事情,他是常做的。
“因为北边的关口,我几乎都是走过一遍的。”
背转身去,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些关口,你都走过一遍?”
陈子惠不大信,这些地方都有重兵把守不说,峡谷绝壁堪称天险,横亘在边境地带,群山下是平地,平地之后又是连绵不绝的山。
当年为勘测地形,便是有人冒了生命的走过一遍,记下来的,她在匈奴那边可锦衣玉食,做这些事情,大可不必。
“算是吧。”
再一回头,脸上一片泪。
“你应当知道,只有自己历经艰险,亲自用脚走过的路,才记得深刻。我想,从晋阳到洛阳这一段路,你怎么也忘不了。”
从晋阳到洛阳这段路,是陈子惠十岁时徒步走过的,快十年后,驾着马车,带着韩昭昭再一次踏上那条路的时候,躲避追杀的人,绕过一个个支离破碎的黄土坡,仍是极为熟悉。
陈子惠瞧着她,默然,那段路,路旁的山丘,就宛如刻在他的脑子里一般,白天看着它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消失在视野里,夜晚便枕在黄土坡上睡上一宿。
走过的路都记得,若是觉得走错了方向,还要再折回去,再重新走上一遍,一步一步,逼着自己往脑子里灌。
“其实你说的那条路,我也是走过的,比你走得还要远。”
她苦笑,笑容里尽是无奈。
从洛阳走到边境,从边境再到了匈奴的境地,这些年,一直在各处辗转逃难,关口是险峻之地,要大军能够通行的,要粮草能够运过去的,而她为了逃难所走过的那些地方,比关口更险,是一般人都不会走的险道。
“听我说话,你就应当知道,我是洛阳人,从洛阳到北境的路,我几乎走了个遍。”
手伸出来,缕了缕方才因为打斗被挑得散乱的碎发,皓腕上一只镯子上摆动,忽地,目光投向到镯子上,按住了它,收回袖中。
饶是如此,陈子惠仍是瞧见了挂在她手上的镯子,只一瞥,便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仿佛有人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拨动了一下,他盯着江星阑的眼睛,问道:“你辗转这么多地方,是为何?”
“起先,同你一样,为了活着,后来……”
眼睛眨了眨,又有一股泪涌下来,后来的事情,压抑在心中许多年,想说,可望了一眼跟在自己后边人,止住。
这些东西,不到合适的时机,只能藏在黑暗里。
“后来,我有了喂不饱的野心,想离开匈奴的境内,回到洛阳,再往南边走,看看江南的形胜。”
眼前绘出一幅画卷来,思绪纷飞,似乎已经飘到了小桥流水,青石板路的江南。
只可惜,图已经被撕碎了,在北边躲躲藏藏这么多年,南边的地方还未曾去过,没去过的地方,也没有记住多少路线,但这也扯不碎她的做了十几年的梦。
她往门外走,陈子惠的人为她的一批人让出一条道来,手中还握着洛阳城内密道地图。
是什么意思,她明白,洛阳城下的密道不止是这些,不过,知道到多少算是多少。
推开门,一地的白雪映入眼帘,手中握着图纸往外走,外面是一片杂乱的脚印。
抬眼往向铜驼街处,火已经被扑灭,余下的飘在空中的黑烟渐渐被风吹散。
如此,繁盛之景也不再,消失在了最后一场压轴的表演中。
远处有人快马加鞭赶过来,马蹄踏过,一片雪沫扬起,卷起一阵疾风来。
江星阑眯缝起眼睛来,见到了一黑衣人,又看向了他别在腰间的挂饰,没有一道红,便知道是陈子惠的人。
雪已经停了,天上的乌云被大风卷散,月光透过乌云间的缝隙照到地上。
月亮东升西落,常在野外走,看着月亮的位置,便已经能辨别出现在大致是丑时了。
丑时,并不是她下一个要起事的时间,偏有陈子惠的人这么紧急地跑来,让她感觉到事态似乎脱离了控制。
于是,放慢了脚步。?
第99章 同你一样
◎你也是有私心的?◎
快马加鞭的人到了江星阑的附近; 勒住了马的缰绳,抽出马鞭来,直指到她的跟前。
江星阑的身子略微往旁边一闪; 便躲开了,那人已经是看到陈子惠站在屋檐下; 摸不清楚陈子惠的意思,鞭子也因此没有再往前行一步。
那人盯着她; 难掩愤怒,欲要策马横在她的身前; 陈子惠在房门口看见; 唤了一声,他才撤回来,牵着马快步走到陈子惠的跟前。
“何事?”
“是夫人那边出事了,被匈奴人包围住了。”
声音不小; 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瞪着江星阑。
陈子惠亦是难掩惊诧与焦躁。
他知道江星阑的能力,把江星阑放到匈奴那里,无异于放虎归山,为自己下了一剂猛药,但是匈奴为边患数百年; 想彻底吞并匈奴,他又不得不如此。
毕竟,江星阑是中原人; 她与中原; 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由着她来推动匈奴汉化是最合适不过的。
他以为她会将注意力放到该放到的地方; 没想到还是抓着韩昭昭不放。
望了一眼远处; 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雪地中,倒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两人对视。
陈子惠的五指紧紧攥住衣角,力道之大,能直接把厚重的大氅扯碎。
他也大致能猜到,匈奴人要是带韩昭昭走的,目的是拿她的性命来威胁他,必然不会在这时便取了她的性命。
可心里仍然放心不下,见到江星阑听着他们的话,没有动身。
这次他带的人比江星阑多,心急之下,挥了挥手,让这些人把江星阑的人围成了一圈。
既然她想拿韩昭昭来威胁他,那他便拿江星阑来胁迫匈奴人,看谁先妥协。
一群匈奴人横起了利刃,两方相对,刀剑相向,剑鞘上映着雪光。
江星阑抬手,示意身边的人先把刀收回去。
人群中有了些微的骚动,但是听了她的命令,仍是收了回去,于是,只剩下外圈的人横刀,里圈的一群人面对刀刃,看似待宰的羔羊,实际上刀仍握在手中,只要眼疾手快,利刃出手,仍可一击毙命。
常在草原上游猎的匈奴人,是可以做到一点的。
清冷的声音传来:“同你的协议,不是已经达成了吗?为何出尔反尔?”
方才陈子惠与报信的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她与他们又隔了有一段距离,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她没太听清楚。
但看陈子惠愤怒的表情,她便知这事情在她的意料之外。
“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
“我做了什么?”
理直气壮,仿佛自己真的丝毫不知。
陈子惠怒气冲上头顶:“让人围了我的府邸,拿我的夫人做人质,不是你的授意?”
回答得笃定:“不是,一诺千金我不敢保证,但我从不拿无辜的人当做人质。”
目睹了如此多的残暴与杀戮,她最厌恶的便是这一点。
“那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又是何人?”
自从江星阑出现在匈奴的阵营中后,陈子惠发现自己是越发摸不清楚匈奴之间纷繁复杂的关系了。
“应当是我的一个属下。”
今日子时,到皇宫抢夺中原地图与洛阳城下密道的地图时,她便安排好了人选,派了右贤王手下,素来与自己不对付的下属与楚王的人去了禁军当中。
本想着他是右贤王的心腹,右贤王派他们来到洛阳之前的命令,他该是听的,没想到为了与她滞气,私自决策,她说不让动韩昭昭,他偏去带人挟持。
一股无名的火窜上来。
咬了咬牙,道:“我带你去。”
陈子惠的府邸在哪儿,她自然是知道。
说罢,便走在了前头,回头又望了一眼跟在陈子惠后边的十几个人。
“让他们离我的人远些。”
见江星阑方才答应得痛快,陈子惠的火气消散下去一些,理智占了上风,其实他也清楚这件事不会是江星阑做出来的。
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威胁他,没必要。
陈子惠的心里想了片刻,反应稍微慢了些,听她又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你该不会不明白吧。卫国的皇帝这么重用你,是为什么,你也应当也清楚。”
他出身低微,能被皇帝如此重视,处处被引以为心腹,就是因了卫国苦匈奴久矣,皇帝为除匈奴,想尽办法,也无成效,直到有一日韩德元在战场上带着建了大功的他来见皇帝,说要为他谋个官位。
那一天,皇帝极为兴奋,也是他踏上青云之路的开端。
卫国匈奴要对付,这个劲敌,除了他,别人都一筹莫展,所以只能用他,匈奴除尽之日,也是他仕途终止之时。
根本不是皇帝心腹的圈内人,也只能落得此种下场,他都明白。
到这一刻,也是他与卫国皇室兵戈相见的时候,想要打匈奴,养了他这个蛊,必然也要经受蛊的反噬。
他望着江星阑,挥挥手,让身边的人离她远些,隔了一段安全的距离,以防江星阑万一走掉。
人渐渐往一边散去,江星阑看向她,忽然问道:“所以,对于卫国的皇帝,你也是有私心的?”
她用的是问的语气,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实际上,已经是肯定了的。
陈子惠一本正经,望了一地茫茫的白雪,答道:“没有。”
此处虽在皇宫之中,但是皇帝住的地方离此处甚远,因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禁卫军及看守皇宫的护卫都被从这里调走了,现在站在外面的只有陈子惠的一波人,都是他的亲信,他怀着什么心思,他们应当也是清楚的。
可就算是被她看出来了,他也不能承认。
江星阑瞧着他,笑了:“卫国的皇帝的皇位是怎么夺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皇位不是人尽可坐吗?”
说罢,又朝他笑了笑,像是为他画了一幅虚无缥缈而又美妙的图,等待着他陷进去。
“不论这天下事谁做皇帝,我要的只是太平。”
斟酌了一番,陈子惠回应了这么一句话,话说出口的时候,他都不大相信这话是自己说的。
不过,骗人骗得多了,便能以假乱真了。
“若真的是如此,恐怕现在咱们该是兵戈相见了,还有,我的手里也不会拿着这东西。”
晃了晃下手里的东西,是那张洛阳城下的密道图,不过是不全的,只有皇帝派他挖的那一部分。
两个野心家凑到一块,求的是什么,心里都明镜似的,陈子惠的心思被她点破,好在这里除了亲信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人。
默然了片刻,陈子惠想起了韩昭昭,便催促着一行人前行。
江星阑也没有再去反驳,反而先走出去了。
宫墙之处,把守森严,江星阑带的这十几个人都是匈奴当中勇猛又武艺高强的人,但是与皇宫的守卫硬碰硬,必然要损失一批,不值当。
于是,顺着她来的路,走了过去。
是一处没在地图上画出来的密道,陈子惠清楚地记得,这一处为长公主所修筑。
“这一处密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星阑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冷冷地答了句:“是楚王告诉我这处密道的,说是长公主修筑的。”
状似无意,可陈子惠还是听出来了,似乎是在“长公主”这是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一时间,陈子惠有些怀疑,想起这些天以来发生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