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月光套路之后-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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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尽可能地让楚王军队内部乱起来,减少我们这边的损失。”
“一会儿,若是打起来,你在后方指挥,我去前面带兵。”
往常,陈子惠总是带兵冲在前头的,但如今,他受了伤,又怕这么一整,伤口裂开,失血过多,主帅出了事,整个军队就容易乱。
“最好的方法,便是让楚王他们不战而降。因为,真要是是打上,咱们这边一点儿优势也不占。”
楚王兵力远胜于他们是客观事实,更有一条,陈子惠这一次的兵中,占了绝大多数的是从并州赶过来的士兵,行了几百里的路,已经疲惫。
虽说在兵法当中有骄兵必败之说,为以弱胜强的一种可能,可是对方是否为骄兵,有多么骄,岂是他所能决定的。
最好的方法,便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顾钧问道:“你又何法子?”
陈子惠附在顾钧的耳边,说了一番话,他不敢高声说,怕的是惊动周围太多的人,毕竟,他能把人安插在周灵、皇帝、楚王、匈奴那里,他的身边也是很有可能有对方的人。
“但是这个,也不敢保证有多稳妥,若是不成,再硬打,这么一来,胜负就难料了。若是有事,我的夫人就劳你以及皇后了。”
“我一定竭尽所能。”
顾钧答应得很是痛快。
楚王调兵,到了陈子惠府中,发现没有人,便又折返,又收到了探子的报信,才往井陉口处来的。
这一来一回,再加上整顿军队,又花费了不少时间。
他们行在路上的功夫,陈子惠又整了一遍军队,稍微调整了一下阵型。
人数少,气势上也不能落下,而且,他们要做的是所谓的正义之师。
楚王的大军到这里来的时候,扬起一片尘土来,黄沙漫天,遮天蔽日,马蹄声如雷。
到了山路下,勒马,排列整肃军阵。
陈子惠的军队所唯一的优势,便是在一处小山坡上,居高临下。
按照卫国交战的习惯,两军对战,先排好军阵,再骂阵,之后再开打。
现在,楚王的军队阵还没有摆好,距离正式打起来,还有些时候。
陈子惠看向韩昭昭,也是忧心,两军交战,她在阵前,也是危险的位置,刀剑无眼。
何况,楚王的军队当中,领头的有两个人,一为楚王本人,一为他的义子周翰,楚王与韩德元本就不合,一直以来,恨不能杀尽了韩德元一家的人才可解恨。
“我带你去后面躲着,若是这边情形不好,便赶紧走。”
陈子惠早就看中了后面的一块地方,是两块不高的小土坡之间的洼地,能避往来的箭矢,离山路也不远,绕几个弯,能走到井陉的大路上,有军队阻挡着,又给了她一匹快马是能逃到并州地界的。
韩昭昭本是不大乐意的,但是陈子惠意志决绝,又想到了她不大擅长战事,在前头,怕也是帮不上多少忙,还惹得陈子惠关心她,分散注意力,便也点头应下了。
陈子惠握住她的手,暮春时节,艳阳高照,她穿的衣服也不算薄,她的手却是冰凉,还渗出了薄汗。
“手怎么这么凉,是害怕?”
“是。”
“不用怕,我为你想好了退路,有我们在前面扛着,无论如何,你都能安全走出这里的。”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在怕什么吗?”
问出这话时,她有些委屈,眼圈通红,挣脱陈子惠的手,将陈子惠的衣袖狠狠地扯了一下,转瞬,舍不得一般,又去捏住。
经了昨晚行刺一事,又想起来上辈子相互扶持的情景,她对于陈子惠的心态,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只想他的夫君平安。
“我没什么事的,这一次,我还是有把握的,只不过,我这个人做事,总想着万无一失,所以,才让你去了那里,暂且避避。”
“真的吗?”
“真的。”
陈子惠点头,可她几乎是在转瞬间,就捕捉到了陈子惠刻意躲避的眼神。
“胡说!你都不敢看我,你说,你要是遇到什么不测……”
“不大可能,若是真的遇到了,你要帮我完成我的愿望,这辈子,到了现在,我也就有这么一个愿望。”
“什么愿望?”
韩昭昭望向山坡下楚王的军队,基本上摆出了阵型,也算是被整肃得差不多了,一会儿,骂阵过后,就要正式开打了。
忽然,手被陈子惠握住,握得紧紧地,低头一看,是他的手掌大,完全把她的手包住了,就如同在寒冷的风雨夜,忽然找到了一个避风的房子,在里面烧上柴,感受到了无尽的温暖。
她微微仰头,看到在疾走当中的陈子惠的面容,一身英气,眉若刀裁,目似点漆。
恍惚之中,陈子惠没有回答,于是,她又问了一遍:“所以,你要对我说的,是什么愿望?”
“我唯一的愿望,便是希望你安康,无论我在何处。满足我的愿望,好不好?”
忽然,韩昭昭的眼眶有些湿润,强力抑制住将要溢出的泪花。
“好,我满足你,你的愿望我会满足的。见到情形不好,我便走,好好保全自己。”
她说完这话,陈子惠笑了,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地口勿了下。
随即,丢下她的手,义无反顾地回头,向战场走去。
他想,若是自己再不回头,怕是要浸在她的身边,再不舍得了离开了。
本来,再活了这么一辈子,他想弥补二人前世的遗憾,想要太平盛世,想要她一辈子平安喜乐,奈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当真是世事难料。
“你要保住啊,小心谨慎些。”
韩昭昭的声音顺着穿过山谷的风传来。
他回头,高声答了一句:“我会的,你放心。”
再想寻找韩昭昭的身影时,发现已经是寻不到了,她的身影早已隐没在两个山坡之间了。
此时,楚王的军队已经整好了,就等着下一步——骂阵。
骂阵是在前朝之前就已经有的传统,存在于中原军队交战之时,与匈奴交战之时也有。
是在两军交战之前叫骂,为了削弱对方的士气,骂得越难听,让对方感觉越难以忍受越好。
有时候,两军之间,尤其是在中原与匈奴当中,互相听不懂对方的话,一时间,热闹比菜市场更甚,便是冲着谁的嗓门大,谁胜。
而在这双方都互相听得懂对方的话时,就不一样了,用过的,没用过的,各种脏话轮番上阵,有过的事情,没有过的事情,各种丑事轮番轰炸,谁能狠狠地恶心到对方,谁就胜了。
而这一次,陈子惠决定不为此,他要反其道而行之,在敌方情绪激动的时候,用理智的话点醒他们。
而这,也是他把这次战争反败为胜的重要时候。
骂战首先从楚王那边开始的。
一群人还算是井然有序地站出来,对着站在山坡上的军队便是一顿骂,用语粗俗而恶毒。
陈子惠这一边的军队群情激愤,个个怒不可遏,恨不能冲上去,也将对方狠狠地骂上一顿,却被陈子惠阻止。
有几个士兵手持盾牌,为他阻隔着往来的箭矢,而他,淡定地走到军队的前面,望着底下乌压压的人群,并无半点愠怒之态。?
第145章 提起她来
◎他在三军阵前,提到了她的名字◎
见此陈子惠是此种情形; 在山坡底下站着的楚王的军队当中的人都有些震惊,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不知陈子惠做此形式; 可是又有什么计谋,又要去琢磨着怎么耍他们。
得不到个确定的结果; 楚王军队当中一边是骂声,一边是愈来愈大的质疑声; 硬是往下压,也是困难。
战争往往是以击鼓来开始; 韩昭昭估摸着现在距离正式开始厮杀还有些时候; 那边的喧嚣实在太激烈,她也是好奇,叮嘱了跟在后面的几个人一声,沿着土坡上的小道往上攀爬。
哪怕她的脑袋只在山坡顶上露出了一点儿; 因了这山坡的比较高耸,还是能俯瞰到陈子惠的军队以及楚王那里双方的全貌来。
楚王那边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楚王也似控制不住一般,旌旗下勒了马,挥了剑。
周翰站在他身边,目光也未放在父亲的身上; 反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量着四周,目光还在她藏身的地方停留了下; 片刻后; 又望向天空中向北归去的雁群; 视野寥廓。
有一刻; 韩昭昭的目光与周翰的目光撞上; 她只瞟了他一眼,便将视线移开,投到了陈子惠的身上。
陈子惠背对着她,方才的功夫,已是穿上了一件铠甲,阳光落到银甲上,有些刺眼,也是衬托出这一片的光辉来。
似乎,是第一次细细地瞧他穿上铠甲,指挥千军万马的模样,虽然这行为他已经做了无数次。
他的仪态与普通的武将不一样,抬袖当中,自带一股风流之态。
他似乎是笑了,清了清嗓子,俯视了一遍下面的军队,问道:“骂完了?就是那么几句话来来回回地说?”
话一出口,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傲气在,或许是两军对阵时,未见过这种场景,楚王军队中的士兵愣了片刻。
“也好,骂我的话,我一一给你们解释回去,也不用费我的士兵的口舌了。”
强敌面前,不见半分惧色,视山下井然有序的军队如蝼蚁。
“我听着,骂我最多的,是说我阴谋篡位,不顾天下人的死活,屡屡施兵戈?”
他的模样很是淡然,再难听的话被他听到了,也不见一丝怒气,韩昭昭倒是清楚因为什么,上辈子,他还叫闫耀灵的时候,骂他的人便是这般,而他,听完了面无表情,转而,轻而易举地让自己的亲信把那些人的头给砍了。
“那便从我阴谋篡位说起。我承认,我养兵、用兵,求的就是这个位置。”
底下一片哗然,嘲笑声比之前更为响亮。
楚王勒着战马的缰绳,有些迷惑地望着陈子惠,皱紧了眉头。
倒是韩昭昭站在土坡上,看着这情景,有了一点儿猜测。
“既然是这样,你他妈的跟我们装个屁的高尚!”
下头的一个军官叫骂出了声,身边的一群人跟着他附和,怒气越来越烈,也是越骂越难听。
毕竟,在卫国,皇位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神圣的,是受命于天的,不可轻易玷污。
见此乱状,陈子惠反而笑开。
“天下浩荡而富庶,有了能力,有触碰到它的可能,有谁不想收入囊中?莫非楚王起兵,只为心怀天下苍生,匡扶正义,带兵入了京城后,让位于众人眼中的贤者?”
这一番话流畅地说出来,不知道他从哪里得了一把折扇,倏忽展开,摇在阵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下面的人愣了片刻,忽然,又有一人站出来反驳。
“楚王是本朝太。祖的养子,合该继承大统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便是因为这个?”
陈子惠轻蔑地笑了,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接着回答道:“太。祖皇帝的皇位又是如何得来的?”
“前朝的末代皇帝见太。祖贤良,禅让过来的。”
“是吗?”
陈子惠挑了挑眉,虽然人是笑着的,微微翘起了嘴角,但那一股压制人的气势扑面而来,不容怀疑。
片刻,才悠悠开口道:“在我的记忆中,可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记得,前朝的皇帝,可是有一位死于当朝皇室的刀剑之下,天子有什么大的过错,便要被当街弑杀?”
底下顿时熙熙攘攘起来。
陈子惠见势,又加了一句:“当时,楚王是见证者,发生了什么事情,楚王最清楚。”
楚王捏紧马鞭,牙将嘴唇咬得出了血,挤出来几个字:“休得在这里胡说,侮辱太。祖皇帝。”
“那侮辱不侮辱,事实不事实,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若是不信呢,你们啊,大可以问问自己在京城当中的长辈,真实的事情,就是封锁了消息,也会有只言片语流出来的。”
楚王这回带来的人,大多数都是京城当中的禁军,这些人当中的长辈大多都在京城当中担任要职,这些事情,不可能半点都不知道,只是碍于时局,死死地咬住,不同他们这些年轻的晚辈说罢了。
陈子惠扬了扬头,问道:“楚王,你说公道自在人心,是不是?”
楚王气急,只觉头晕目眩,感觉到心脏在剧烈地跳动,要蹦出胸膛,手隔着厚重的铠甲捂住了胸口。
“父亲,你怎么了?”
周翰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低声问道。
“无事,被他气得,心跳得有些快。”
说是如此,但见他脸色煞白,压根不像无事的模样,也幸好,这一队队的人都是朝前站着的,难以察觉到他的异样。
楚王这边已经无暇回答,陈子惠便接着往下说:“我便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楚王若不是心中有愧,何至于此?”
陈子惠身边的士兵很是识趣,都在应和着,嘲笑了,闹了根本没有多久,就被陈子惠挥了挥手拦下。
“所以,要我说来,太。祖皇帝这个皇位,得来的也是不正,前朝基业因他,毁于一旦。那我,推翻了得位不正的人的位子,又有何阴谋篡位之嫌,何况,我夺得这天下,就是要光明正大。”
天上的白云聚聚散散,变换出各种形状来,光影落到他的一身银甲上,分外惹眼。
阳光下,他笑开,从剑鞘中抽出一把剑来,刺向流云与日光,明亮而耀眼。
韩昭昭的目光紧盯着他,片刻也没有移开。
“知道这些事情我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吗?”
他招了招手,身旁有士兵递了一幅卷轴过来。
韩昭昭定睛细视,发现这张纸的长度、宽度以及颜色,她都是有些熟悉的,再一看,却发现正是他装在盒子当中的东西,是有关于他身世的秘密的。
今日,距离前朝亡去,已经有十多年了,他才终于敢将这个秘密揭露出来。
其实,哪怕是改朝换代了,当今的皇室极力诋毁前朝,但是在人们的心中对于前朝的印象,也并不算差。
集市上有卖话本子的,上面有的故事,便是有关于前朝开国皇帝的,不然,她的家中又怎么能积压了那么多与闫耀灵有关的东西。
这事情也是屡禁不止,一是因为他的故事实在是富有传奇性,二也是他这个人,实在是亮眼。
在盛世,人们喜财富,喜权力,而在乱世,在乎的是保住性命,望太平,那时候,若是自己的族人当中出了一位能横扫九州和北境的能人,必然是顶礼膜拜。
就如同从前以冷血弑杀而著称的闫耀灵,到了这匈奴时常扰乱边境的年代,便成了诸多百姓的救星,甚至被神化。
陈子惠的身上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可是这么多的苦难,也是没将他的背脊压弯,反而如大雪之中的青松,压在身上的雪越厚重,身子板反而越有力,将身子挺得越直。
韩昭昭看到他抖了抖手中的纸张,纸张徐徐展开,泛了黄的在不见天日的盒子中囚禁了十年,如今,才终于得见天日。
陈子惠照着上面的话,念出来,一字一句如泣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悲愤之情,将自己与其剥离开。
“卫国建立之时,大肆屠杀前朝旧臣,其中便有我的无数亲人,那位被当街弑杀的皇帝,是我的亲舅舅,就是如此,他还说这皇位是由前朝皇帝见他贤良禅让而来,那位皇帝因了许多的罪恶,被废为庶人。这样的人,有何可信之处?诸位真的敢说永远都会安然无虞,不会被他们安上罪名,置于死地,死后背了永世的骂名,殃及子孙。”
“前朝桓帝一脉,因周氏的屠杀,已经无嫡系,我为桓帝外孙,今日持此剑除逆贼。”
周围一片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