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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贵妃娘娘一路高升-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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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夫人服身,有些无奈:
  “让皇上见笑了。”
  陆煜对着侯夫人摇头,刚要说顾晗几句,结果就对上女子恹恹耷拉着的杏眸,意识到她是真的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将要说出口的话就堵在了喉间,须臾,他不动声色地说:
  “对身子好的东西无数,侯夫人不必太苛责她。”
  侯夫人错愕,未曾想到皇上这般惯着贵嫔,一时间欲言又止。
  淑妃早就习惯地移开视线,和昭贵嫔腹中皇嗣相比,只在凉亭多摆了一桌膳食罢了,在皇上眼中根本算不得奢侈。
  有了皇上这句话,顾晗知道娘亲不会再逼她吃鱼肉,她心中松了口气,杏眸弯弯地看向陆煜:
  “皇上这是准备和淑妃去哪儿?”
  “丁才人今日身子不适,朕正准备和淑妃同去看看,”陆煜说至此,见顾晗眉眼疑惑,索性问道:“你可要一起?”
  皇上作邀,顾晗自不会拒绝,哪怕淑妃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也未曾退让,这是后宫事宜,侯夫人不好掺和进去,分寸地告退。
  一行人去了丁才人的院落。
  对于丁才人,顾晗了解得很少,对这一趟行程也就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可太医的话却让顾晗愣住:
  “恭喜皇上,丁才人这是喜脉,只是丁才人体弱,才会觉得不适。”
  太医的话音甫落,殿中就一片安静,顾晗堪堪垂下眼眸,陆煜似乎看了她一眼,又似乎没有,沉声问:“多久了?”
  “回皇上,丁才人喜脉浅,应只有半月左右,具体时间,要再等些时间,才可以确定。”
  太医的话,连丁才人本人都很惊讶,她迟疑地说:“可我前几日才来过月事。”
  说到这点,太医就庆幸地摇头:
  “那并非月事,而是丁才人体弱引起的小产现象,不过好在如今皇嗣无碍。”
  丁才人心有余悸地抚着小腹,太医的话让她又惊又喜,但最终,她眼中藏着隐晦的期盼,抬头朝皇上看去。
  顾晗知道她在期待什么,她刚被查出有孕时,皇上龙心大悦,当场就升了她的位份。
  可惜,丁才人的期盼注定落空,皇上好似根本没有看出她的想法,只淡淡地吩咐:
  “既然怀了身孕,就好好调养身子,李太医,日后就由你来照顾丁才人。”
  李太医恭敬地应是。
  丁才人颇有几分失落地垂下头。
  顾晗不知作何情绪,丁才人这个时候有孕,对她来说不好不坏,好在丁才人有孕会吸引一部分注意,坏也就坏在此处。
  她并非如今唯一有孕的妃嫔,自然也就不会像之前那般特殊。
  淑妃好似未曾察觉殿内气氛古怪,她掩唇笑道:
  “丁才人有孕,这可是天大的喜事,皇上可要好好赏赐丁才人。”
  许是他如今膝下不缺皇嗣,陆煜对丁才人这胎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当初得知顾晗有孕时的惊喜,他稍颔首,应下了淑妃的话:
  “这是自然。”
  但最终,陆煜也没有提一句给丁才人升位的事。
  顾晗回了余清苑,玖念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见室内没有旁人,玖念才小声地说:“主子,就算丁才人有孕,在皇上心中也是比不得小主子的。”
  顾晗摇头,知道玖念误会了。
  若说在皇上心中,哪位皇嗣最为重要?顾晗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给出答案——必然是皇长子。
  顾晗垂下眼睑,低声说:
  “你可记得,当初刘公公审问小久,小久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关于那味药的事。”
  哪怕问起容宝林为何要害宋宝林性命,小久说的原因和绛紫告诉她的也不同,如果绛紫没有骗她,那么,小久隐瞒了什么?
 

第96章 
  丁才人有孕一事,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顾晗恢复了往日在宫中时的作态,待在余清苑好生养胎,甚少出院落,侯夫人见她这么稳妥,不由得又生了些心疼:
  “丁才人有孕,和贵嫔也不妨碍,贵嫔为何要躲着丁才人?”
  她有心劝贵嫔多出去走走,孕妇一直闷在室内,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顾晗有话难说,只能摇了摇头:“丁才人刚查出有孕,正是得意的时候,我若和她同时出现,若压过她的风头,她心中也会不舒服,总归这行宫各处,我也逛得差不过了,无碍。”
  顾晗说得很随意,她本身也不在乎这些,玖念挑了线头给她,顾晗温柔低眉穿线,她挑的蓝色做一身小衣,不论腹中胎儿男女,皆可用得上。
  侯夫人在一旁叮嘱:“贵嫔可要仔细着眼睛。”
  室内一片岁月静好,顾晗专心在手中的针线上,未曾注意到二重帘后的地面上倒映了个人影,那人静站在外室良久,才无声地退出去。
  刘安捉摸不透地跟上。
  出了余清苑,陆煜眼皮子耷拉着,情绪很淡:“丁才人最近在做什么?”
  刘安回想今日宫人的汇报,有些讪讪地:
  “丁才人被查出有孕,各宫主子都前去道喜,近几日正忙络着此事。”
  总归,比往些时日要活跃得多。
  陆煜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很快就舒展开,他修长的手指敲点在栏框上,半晌,銮仗中传出他的声音:
  “去看丁才人。”
  但不等到丁才人的院子,陆煜就在凉亭旁遇见了丁才人。
  遥遥地听见动静,陆煜让銮仗停下,就见凉亭中格外热闹,坐了几位妃嫔,陆煜看得很清楚,丁才人看似挂着矜持的笑,但那抚着小腹的动作早就出卖她的想法。
  陆煜下了銮仗,没让刘安他们宣传,离得近了,陆煜终于听清她们在说什么:
  “这银鱼可是贡品,未得皇上准许,丁才人就让人捉了这银鱼用去厨房做膳,会不会让皇上不高兴?”
  丁才人脸上的笑顿时淡了下来。
  袁才人也在凉亭中,见状,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分明想和昭贵嫔攀比,又要故作矜持,真叫人看得腻歪。
  她旁边的吴宝林眼神稍闪,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掩唇道:
  “前些日子昭贵嫔身子不适,厨房可是变着法子用银鱼给她做膳食,同是怀了皇嗣,想必皇上也不会苛责丁才人。”
  最先质疑的那位妃嫔悻悻地,她总觉得这样不妥当,有心想说什么,但丁才人忽然开口:
  “我这几日用膳时闹腾得厉害,今日只是瞧见这银鱼的模样,才觉着些食欲,皇上说过,这行宫中尽可着我身子来,昭贵嫔既然可享得这银鱼,我应也是用得的。”
  闻言,那妃嫔就噤声不言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她也懒得再费口舌。
  陆煜冷眼瞧着凉亭中的动静,再响起适才在余清苑听见的话,眉眼情绪寡淡了些许,只几条银鱼,他不会舍不得给丁才人。
  但对丁才人这副昭贵嫔有的,她也应该有的态度,他却是有些不喜。
  人有偏心,陆煜不得不承认,在他心中丁才人的分量万万比不得顾晗。
  就在陆煜要转身离开时,有奴才匆匆跑回来,脸色有些不好和难堪,凉亭中见到这奴才,吴宝林就先说了声:
  “丁才人不是让你去厨房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丁才人也不解地看向她。
  那奴才堪堪服身,委屈道:“奴婢按着主子的吩咐去办了,可厨房说,这银鱼除非皇上准许,旁人万万不可私自打捞,他们也不敢做膳,让奴婢将银鱼留下,待他们放生回湖中。”
  丁才人刚说了那一番话,这奴才带回来的消息,就好似在她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让她觉得脸颊火辣辣得疼,尤其顶着四周人若有似无的打量视线,她更是怒不可遏:
  “只是几条银鱼,当初昭贵嫔都用得,难道我用不得?!”
  然而凉亭后传来冷冷的一句话,将她的怒火皆数浇灭:
  “你的确用不得。”
  众人吃惊回头,就见皇上不知站在那里多久了,沉着脸色看向她们,众人忙忙起身行礼,丁才人神情上的轻狂更是褪得一干二净。
  袁才人眼神闪烁着,堪堪埋首。
  而吴宝林也心虚得垂下头,不敢和皇上对视。
  只有丁才人,这时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皇上说了什么,脸上的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她咬唇服下身子。
  陆煜不紧不慢地上了台阶,他耷拉下眼皮子看向丁才人:
  “谁告诉你,昭贵嫔有的东西,你就该有?”
  丁才人有些慌乱:“嫔妾没有这个意思——”
  话音未尽,皇上的一句话就打断了她:
  “但朕觉得你有。”
  丁才人打了个颤,一时哑声不敢再说话。
  陆煜甩袖坐在石桌旁,余光觑见石桌上摆着的茶点水果,样样精贵,摆了一石桌,四位妃嫔也只用了几口罢了。
  陆煜不心疼这几盘糕点,却厌恶丁才人故作奢侈的作风,他冷声说:
  “厨房敢用银鱼给昭贵嫔做膳,是朕允许,你事事想和她作比较,也要看你凭什么和她比!”
  这句话,就差直说丁才人比不上顾晗,叫丁才人脸上活生生添了几分难堪,她臊得不行,死死地垂着头,怕会看见四周嘲讽的眼神。
  但太委屈了,同样怀了皇嗣,为何她的待遇就比昭贵嫔差了这么多?
  丁才人不解,但她不敢质问皇上。
  陆煜在看着丁才人,自然看见了她害臊委屈的表情,陆煜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失望,他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心思,站起身,在路过吴宝林时,漠然撂下一句:
  “吴宝林教唆上位不敬,用心险恶,即日起贬为庶人。”
  吴宝林不敢置信地抬头,她想求情,但陆煜早就下了凉亭走远。
  丁才人也被这个惩罚吓到,她抚着小腹惊惧地看着皇上离开,吴宝林早就瘫软了身子,眼泪扑棱棱地往下掉,但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心疼她。
  袁才人看完了戏,觑向丁才人抚向小腹的手,翻了个白眼:
  “今日若非你有孕,你也少不得责罚。”
  “别以为怀皇嗣就等于有了一面免死金牌,你可不是昭贵嫔,也没那个本事让皇上对你生了怜惜,就老老实实地将皇嗣生下来。”
  最后,她被宫女扶着离开时,她压低声嘲讽:“这宫中皇嗣多了,可就没有那么值钱了,蠢货。”
  丁才人被那句蠢货刺激得脸色涨红,刚欲抬头反驳,而袁才人早就施施然地走远,丁才人恼恨地扯了扯手帕,她看向瘫软在地的吴宝林,忽然上前扇了她一巴掌:
  “贱人,要不是你教唆,我怎么会被皇上训斥?!”
  她全然忘记,在吴宝林教唆她之前,她就让奴才捉了银鱼给厨房送去。
  或者说,她故意忘了这一点。
  吴宝林捂着脸,恨恨地看向丁才人,但丁才人半分不怵她,她怀着皇嗣,量吴宝林也不敢碰她一下,否则,吴宝林的责罚可就并非贬位那么简单了。
  但也不知是不是她情绪过激,丁才人倚靠在宫人怀中,只隐隐觉得小腹作疼,她倒抽了口气,惊慌地喊:
  “快!快传太医!”
  顾晗得知凉亭一事时,只轻笑了声,摇了摇头道:“那日太医分明说过,她身子弱导致过险些小产,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才让她敢这么折腾。”
  “她是怀了皇嗣就轻狂起来,竟想处处和主子比较,主子有的,她都想要得一份。”玖思愤愤不平,说至此,又朝窗外唾了一句:“也不瞧自己配不配!”
  顾晗恼了她一眼:“你再口无遮拦,这次行宫避暑结束,你直接和娘亲回府便是!”
  玖思吓得不敢再说话。
  顾晗将手中的针线往前一推,认真地看向玖思:
  “你也看见了这次行宫中死了多少人,我知道你是在替我抱不平,可若这些人让旁人听了去,道你不懂规矩,我可以替你求请,但若真的记恨你,冲动下对你下了毒手,你说,我该怎么救你?”
  玖思砰得一声跪下,抱着顾晗的腿求道:
  “奴婢知错了,主子别不要奴婢!”
  顾晗摇头,她知晓玖思的性子,只能一遍一遍地和玖思说,让她将这些话记在心中,但其实若真将玖思送回府,顾晗也舍不得,不说主仆情谊,只说如玖思这般忠心又得用的人,顾晗也再难寻到。
  让玖念将玖思扶起来,顾晗吩咐:
  “你跑一趟,请太医来一趟。”
  玖思被吓倒,擦了两把眼泪,才忙忙应声跑出去。
  玖念替顾晗拢了拢青丝,将衣裳整理好,才道:“玖思比往日要稳重多了,主子吓唬她作甚?”
  顾晗抬手按了按作疼的眉心,道:
  “我知道,但最近的情形让我也看不清,我心下不安,总想叫你们都平平安安的。”
  玖念一顿,心中情绪不断翻涌,她鼻尖有些酸涩地低声道:“奴婢会一直陪着主子的。”
  她知晓主子有些时候可说得上心狠手辣,但玖念从不怀疑,主子也是真心待她和玖思好。
  玖念眨了眨眼,很快整理好情绪,她不解地问:
  “主子让玖思请太医来作甚?”
  顾晗皱了皱眉,晦暗道:
  “丁才人的这一胎,请太医的次数太多了。”
  不说今日,从丁才人被查出有孕后,就时常传来她请太医的消息,后宫众人早就从开始的一惊一乍变成如今的习以为常了。
 

第97章 
  太医来得很快,额头上都溢出了层汗,但刚进余清苑,就发现院中安静,根本不似出事的模样,太医将疑惑藏在心里,照常地替昭贵嫔请脉,脉象平稳。
  太医悄悄地抬头看了昭贵嫔一眼,心中有些苦涩。
  给昭贵嫔请脉是个轻松的活,昭贵嫔没有辜负宫中人对她的评价,性情温和,待他们也向来不会为难,只是皇上看重她,才让人觉得颇有压力。
  可今日一事太古怪,昭贵嫔怕苦,若非规定的请脉时辰,她很少会主动传太医。
  太医在心中揣测着昭贵嫔传他来的用意,低垂着头,额间险些冒出冷汗。
  半晌,太医才听见昭贵嫔轻柔问了句:
  “钟太医在太医院待了多久?”
  钟太医埋首:“回昭贵嫔,微臣入太医院已有五年。”
  比皇上登基时间还早,所以说,对太医院的案宗,他该是都很清楚。
  顾晗不着痕迹地挑眉,收回了手,转而托腮,看似不紧不慢地问:“那钟太医可知道,这丁才人往日的身体状况如何?”
  钟太医隐晦地擦了下额头的冷汗,丁才人是如今后宫唯二有孕的妃嫔,昭贵嫔一开口就问到丁才人,让钟太医控制不住地提起心来,但昭贵嫔的话未曾涉及隐晦,钟太医犹豫了下,还是答了:
  “丁才人入宫四年,微臣未曾听过丁才人体弱。”
  顾晗稍稍坐直了身子:“那日李太医替丁才人请脉,说得却是丁才人体弱才会险些导致小产。”
  钟太医抬头看了她一眼,不知她想要做什么,顿了顿,才含糊地说:
  “院中不曾有记档,微臣不知。”
  钟太医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其实透露了不少消息,太医院的案宗不曾记载过丁才人体弱,既然如此,丁才人又为何有孕后频频出事?
  顾晗压下心中的焦虑,她看向钟太医:
  “近来我用膳依旧艰难,劳烦钟太医替我开张药方。”
  四目在空中对视间,钟太医堪堪垂首,恭敬道:“微臣知道了。”
  等钟太医离开后,玖念才上前,迟疑低声问:
  “主子就这样直接问钟太医,会不会不妥?”
  顾晗觑了眼钟太医留下的药方,轻飘飘地说:“钟太医今日来,只是为了我饮食艰难一事,这宫中多是聪明人。”
  玖念眼中闪过了然,略而道:
  “主子可是确认丁才人这胎有问题?”
  顾晗皱了皱眉:“我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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